第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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淼淼此時所說,全是肺腑之言。她以前的夫婿人選是燕飛,雖然飛哥兒人品不咋地,時好時壞沒什么準則,但他模樣長得好啊,將來他們的孩子必定青出于藍,況且他們彼此了解,又有差不多的身世,同是天涯淪落人,若無意外,絕對是理想的合作伙伴。 可惜天意弄人,她一不小心成了飛哥兒的殺父仇人,這可是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萬一將來他們稍有不和,舊事重提,他要替他父親報仇可咋辦?她是個理性的人,所以只能忍痛割愛了。 上回狩獵的時候,她本想考慮一下大理寺少卿吳憫川的,但轉念一想,他和晉王是鐵哥們,還是算了。越王人品好,性子又單純,比他的毒舌大哥好多了,最關鍵的是,他在她胖成一個球的時候,從來沒有嫌棄過她,光是這一點便難能可貴了。 第55章 閣主的大招 李憶仿佛置身云霧之中, 身體輕飄飄的, 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愣了片刻, 猛地想起自己要做點什么, 騰地一下站起身, 把桌椅都震開了, “念兒,我、我這就進宮, 稟明父皇, 讓他下旨……” 他說著轉身要走, 淼淼忙拉住他, “坐下, 坐下,這事不能急?!?/br> 李憶又坐下, 白皙的臉頰泛起紅暈,赧然道:“呃……是我太著急了些。” 他以為女孩子都會害羞, 他當面說要向父皇請旨,她自然不好意思的。 淼淼卻道:“我說不能急,是因為這事現(xiàn)在不能提。你提了, 反倒成不了事?!?/br> 李憶不懂, “這是為啥?” “安貴妃一直希望你大哥娶我, 你若現(xiàn)在提了,安貴妃一定會從中作梗。” 李憶還是不懂,“這我知道,但既然如此, 不是更該速戰(zhàn)速決?父皇圣旨一下,她作梗也沒用啊?!?/br> “你有把握你一提,你父皇就會答應?” 李憶想了一下,之前宮里一直cao心大哥的婚事,安貴妃怕是吹了不少枕邊風,只好老實回答:“沒十足把握?!?/br> 淼淼道:“所以啊,這事現(xiàn)在還不到時機。但你放心,我掐指一算,再過數(shù)月,時機自然成熟?!?/br> 李憶覺得念兒不但長得漂亮,人也聰明,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樣,簡直高深莫測,“你還會算命了?” 淼淼不會算命,她只知道,閣主很快會找安貴妃的麻煩,雖然不知他耍的什么花樣,便既然他那么高調地夜闖湯泉宮,知會安貴妃自己回來了,一定是要放大招的。到時安貴妃被閣主整得焦頭爛額,自顧不暇,哪里還有心思破壞她和越王。再說,閣主一日不倒臺,永寧侯府就一日不得安寧,她也沒心思談婚論嫁。 “總之你聽我的,再過上一段時日,你的好日子就來了。”她臉上有點小得意,指指他面前的馎饦,“快吃啊,都涼了?!?/br> “哦?!彪m不知她為何如此篤定,但既然她這么說,一定有她的理由,反正自己也打算去涼州,待他平安邊境之亂,立了大功,那時再提成親的事,父皇一定不會拒絕。李憶聽話地吃了一口馎饦,湯濃汁多,果然是天底下最美味的東西,“嗯,霍霍吃……敲好吃……” 兩人又聊了片刻,忽聽鄰桌的食客在聊天。 甲:“……王爺一看到那位小姐,魂魄都被勾掉了,四處打聽是誰家的,然后一頂小轎子,就把人接回府里了,天天摟著新人風流快活,把原配都晾一邊了?!?/br> 乙:“聽說那個小妾比王爺還大上三歲,還能讓他看上,一定是個大美人吧。” 甲:“那是自然,那個王爺以為自己得了寶,沒想到那個美人其實是太子的人?!?/br> 乙:“喲,美人計吶。后來呢?既然王爺身邊有太子派來的細作,那太子怎么會被王爺扳倒的?按理說,應該是太子把王爺干掉才對啊……” 丙:“哎,咱們光在這兒聽有什么意思啊,今兒十五,不正好是廟會嗎?咱們就去看看得了……” 乙:“對對對,咱們就去看看那個大美人是不是真的那么sao,把個王爺迷得丟了魂?!?/br> 咦?這情節(jié)……怎么聽著有點耳熟?眼看那三人已吃飽,勾肩搭背走了,她把杜二娘招來,問道:“杜二娘子,剛才那三位大哥說的啥呢?他們上哪兒看大美人去?” 杜二娘笑著道:“你們少來西市不知道吧,最近有個戲班子,逢廟會就會到市集上搭臺唱戲,那唱功可了得了。他們方才說的,就是這個戲班子最近唱的戲,你們想看的話就趕緊過去,晚了連站腳的地方都沒呢。” 淼淼心中一跳,趕緊結賬,“走,咱們也看戲去?!?/br> 吃完好吃的,接下來再逛個廟會,這可真是促進感情的大好時機,念兒真是太貼心了,連約會的節(jié)目都安排好。李憶心里美滋滋的,跟著淼淼往市集走去。 西市的廟會果然熱鬧,吃的玩的什么都有,尤其那些耍雜的,各出奇招,吞火、吞劍已算尋常,居然還有吞活蛇的,李憶看得目不暇接。淼淼邊走邊打聽,很快找到杜二娘所說的戲臺,戲已開始了,戲臺前的空地,早已人頭涌涌。 吳葵朝兩人道:“兩位請跟著老奴?!?/br> 也不知他使的什么功夫,兩手輕輕一撥,站在他前面的人群便被撥開一條道來。兩人跟著吳葵,很快擠到戲臺前。 戲臺是臨時搭建的,有點簡陋,此時臺上有名男子,正和一名頭戴玉簪花的女子哭別,看兩人的衣著打扮,應是前朝的,那唱腔一聽便知是行家,唱的大概是我把你送到別人身邊,比剮心還痛,我定不會忘了咱們曾經的誓言,愿卿也如此云云。 淼淼問站她身旁的大娘,“大娘,我來晚了,這是出什么戲?” 那大娘正看得入神,本不愿理她,見是個俊俏的小哥,這才道:“這戲叫《玉簪花》,講前朝一名叫玉簪的女子,本是太子的寵妾,有一天太子的弟弟無意中遇見玉簪,頓時為之神魂顛倒,太子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偷偷給玉簪安排了一個新的身份,太子的弟弟——就是王爺,不知有詐,把玉簪接回王府當妾……哎,正精彩呢,你自己看吧?!?/br> 這劇情有點巧合啊……淼淼心里隱約有個小苗頭,于是認真看戲。 那玉簪到了王府后,不時偷偷出府,從一條秘密通道回到東宮,與太子幽會,把王爺?shù)囊谎砸恍懈嬖V太子,王爺卻懵然不知。后來皇帝病了,太子為防皇帝一時心軟改立太子,日夜守著皇帝,不讓任何人探視。 那邊廂,王爺對玉簪愈發(fā)寵愛,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都摘給她。不出意料,玉簪被王爺真情打動,變心了……于是某個夜晚,玉簪偷偷潛入那條秘密通道回了東宮,并把一個包裹藏在東宮。場景變換,王爺帶兵衣闖禁宮救出皇帝,并在東宮搜出一件龍袍和巫蠱桐人。 嘖嘖,這戲雖打著前朝的幌子,可分明說的就是本朝啊,就連神思一直飄在云端的李憶也察覺出點不對來,“咦……后面這情節(jié),說的不是康武之變嗎?可是這玉簪……說的又是誰呢?” 淼淼還沒來開口,身后吳葵已幽幽道:“當年皇后最討厭的,便是玉簪花,殿下可知為何?” 李憶茫然,吳葵又道:“因為當年安貴妃最愛戴玉簪花,皇上潛龍時,為了討安貴妃歡心,特意在府里種滿了玉簪花。后來皇上登基,皇后和安貴妃同時有孕,皇后借口不喜歡玉簪花的味道,禁止在宮中種玉簪花。再后來皇后去世,皇上為了思悼皇后,一直不允許宮里種玉簪花?!?/br> 李憶目瞪口呆,“這玉簪花……竟是暗指安貴妃?” 淼淼此時心里也是極震驚,莫非這就是閣主出的大招?借這個戲臺子,將安貴妃的身份公諸于眾,這招果然絕啊,這下可把她的老底都揭了,這戲要是再多演幾次,有關安貴妃的流言蜚語很快會遍布整個長安,但是眼下這些看戲的百姓不知有沒有看出些端倪來。 她四下張望,當目光與一個佝僂老頭相遇時,那個原本神態(tài)呆滯的老頭,驀然一驚,嘴巴張得老大,淼淼還以為自己臉上有臟東西,下意識伸手去摸,那老頭已神色驚慌,跌跌撞撞地走了,腿邁得老快,背也不佝僂了。 她愣了片刻,忽然明白了——那老頭是菩提閣的人,她今天雖是男裝打扮,但以前在菩提閣時,也沒少這樣打扮,方才那人一見之下,還以為自己見到了刺客淼淼,但是刺客淼淼早已經死了,所以那人才會一副活見鬼的模樣,嚇得不輕。 既然有菩提閣的人在這里,這臺戲的幕后cao縱者自然是閣主了。 此時李憶倒抽一口涼氣,瞪大了眼睛看著臺上。淼淼隨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乖乖不得了,那個玉簪正挺著個大肚子,哀哀切切地在太子墓前抽泣。這一幕不言而喻,竟是暗示她腹中的孩子是太子的孽種。 淼淼忍不住在心里為閣主鼓掌,虧她方才還以為閣主的目的是為了暴露安貴妃的真實身份,其實不然。安貴妃最珍視的是什么?是晉王,閣主真正的目的,全在最后的這一幕。從今以后,不管晉王是否真是章敬太子的遺腹子,皇上都會對他心生嫌隙。 果然姜還是老的辣啊,安貴妃怎么防,也沒想到閣主會來這么一出吧。 正想得出神,忽聽后頭一陣喧囂,人馬雜沓,間雜著斥喝聲和鞭子抽打的聲音,“都散開!都散開!北衙衛(wèi)抓拿朝廷要犯!” 作者有話要說: 忽然發(fā)現(xiàn)前幾章有個bug,康武之變發(fā)生的時間應是十八年前, 不是十七年前,以后再改。 第56章 王的溫柔 一聽是北衙禁衛(wèi)要捉人, 人群頓時亂作一團, 互相推撞踩踏, 一時場面混亂。 吳葵忙護著李憶, 生怕他被撞到。他們在最里面, 往外擠是不可能的, 淼淼靈機一動,朝兩人道:“咱們先上戲臺暫避?!闭f完自己率先躍了上去。 吳葵也覺得這個辦法可行, 兩手抄在李憶腋下, 一把將他帶上戲臺。 不知是不是錯覺, 他們才站到臺上, 淼淼便感覺這戲臺晃了一下, 似乎不堪負荷。此時戲臺上也有點混亂,樂師和戲子扔下東西就跑, 道具散了一地,一片狼藉。三人才剛剛站穩(wěn), 一根柱子便朝他們砸了過來。 一根柱子而已,抬個腳就可以解決的事情,淼淼根本沒放心上, 然而李憶并不這么認為, 在淼淼抬腳之前, 他已奮不顧身地撲了上去,“念兒小心!” 砰…… 如泰山壓頂,淼淼瞬間被李憶撲倒在地,趴在地上呈大字型。臉著地的那一瞬, 淼淼在心里罵了一聲娘,老子寧愿被柱子砸啊喂! 于是那根柱子順利地砸在李憶的后腦勺上,吳葵的老臉霎時白了,顫巍巍地把李憶翻過身來,探了探鼻息,還好只是暈了過去,再看看地上的淼淼,身子一抽一抽的,應該沒死。 吳葵松了一口氣,朝sao動的人群看去,北衙禁軍已開始捉人,百姓四下亂竄,場面混亂,遠遠的,一匹高頭大白馬靜靜佇立,馬上之人冷冷注視著這一切,是晉王親自來了。吳葵心念急轉,剛才那一出戲,分明講的是安貴妃,這種宮闈秘事向來是天家大忌,知道得越少越好,絕不能讓人看到越王在現(xiàn)場。 他當機立斷,扯了條帕子把越王的臉蒙上,再一把將他扛到自己肩上,推推仍迷迷糊糊的淼淼,“柳姑娘,實現(xiàn)抱歉,老奴要先帶殿下離開這里,姑娘自己保重。”也不管她聽沒聽到,扛著人就走。 淼淼幽幽轉醒的時候,只覺五臟六腑都錯了位,翻江倒海的難受之極,她嘶地呻/吟一聲,張開眼,入眼是一張白皙俊美卻又冷冰冰的臉。 “你怎么在這里?” “你怎么在這里?” 淼淼和李昀同時開口。 淼淼茫然看看四周,北衙的人已控制了場面,自己被翻了個身,仍躺在戲臺上,李昀正蹲在一旁俯視著自己,臉色極難看,越王不見了蹤影,心知定是吳葵把人帶走了。 她頓時清醒了不少,“我……今天廟會,我圖熱鬧過來逛逛,不知怎地就被人推到了?!彼龗暝鹕恚鲇X鼻子一熱,有溫熱的液體自鼻腔流下,伸手一抹,居然流鼻血了,不由大吃一驚。 “別動。”李昀從懷中抽出一條帕子,想替她擦拭,卻不知從何下手,只好把她扶起身,把帕子遞給她。 淼淼慌忙接過,自己抹了幾把,隨即看到李昀眉頭微蹙,一雙星眸定定地看著自己,那眼神居然帶著點……溫柔的憐惜?不對,一定是她頭暈腦漲,眼花了。 鼻血還流著,她有點慌,捂著鼻子問:“我、我、我的鼻子怎么了?撞歪了嗎?” 李昀看著淼淼,她穿著男子服飾,衣服不知怎么破了幾個口子,頭發(fā)散亂,臉上痕跡斑斑,鼻血順著下巴流到衣服上,被她抹了幾把后,連臉上都是血,狼狽不堪,然而她那驚慌失措的模樣,不知為何,竟讓他有瞬間的失神,心里無端跳了一下,不由自覺問了聲:“疼嗎?” 淼淼揉揉鼻子,茫然道:“有點麻,好像……不怎么疼?!?/br> 答完了才回過神來,這個一向視她為毒瘤的晉王,居然會關心她疼不疼?不由詫異地看了他一眼。李昀也回過神來,覺得自己有點失態(tài),忙別過臉,冷聲道:“鼻子沒歪。” 淼淼方松了口氣,又聽他道:“但我覺得你更該關心你的臉,都花得不成樣子了?!?/br> 她又險些暈了過去。蒼天啊,她吃了那么多苦才把身上的肥膘減了,總算恢復了原來面貌,好日子還沒過幾天,咋又破相了?肥膘可以減,這臉若是毀了,那可是神仙也沒撤了。 那失魂落魄的樣子讓李昀有點于心不忍,朝她道:“腿沒斷吧?能走嗎?” 淼淼起身,試著動了動,還好四肢尚健全。 “那就走吧?!崩铌酪夂喲再W,輕輕躍下戲臺,見她仍呆呆站在臺上,劍眉微挑,“怎么,要我抱你下來?你若不介意,我倒是無所謂?!?/br> 哪敢勞您的駕啊,淼淼慌忙走到臺邊,腿腳仍有點不利索,李昀還是伸手扶了她一把。才站穩(wěn),一把破銅鑼似的嗓門沖兩人喊道:“大表兄,這個又是咋回事啊,唱戲的亂黨還是看熱鬧的刁民?” 淼淼有點來氣,“余校尉,大家不過看個戲而已,咋就成刁民了?” “哎?哪兒冒出來的潑皮?居然知道我的大名。”余天賜見這男子捂著鼻子,血流了一臉,慘不忍睹,瞪著眼睛道:“嘖嘖,大表兄下手真夠狠的,鼻子都打歪了。要不我鎖他回去,再好好審審?” 淼淼正要罵回去,一頂帷帽兜頭罩了下來,李昀冷聲道:“不必,這個潑皮由我處置。” 你才潑皮!要不是鼻子還流著血,淼淼很想揍人。 “好咧?!庇嗵熨n絲毫沒察覺異樣,只道:“大表兄,我看這個戲班子有點邪門啊,明明我們剛才來的時候,臺上唱戲的加上樂師,少說七八個人,眨眼的功夫全沒影兒了,他娘的,一個沒逮到?!?/br> 淼淼在心里冷笑,菩提閣的人有備而來,就憑你們,逮到人就怪了。 李昀的聲音依舊冷冰冰的,“敢唱這臺戲的,自然不是尋常人,叫吳少卿去各戲園查一下,看看最近哪個戲園有生人出入。剛才看戲的觀眾,鎖幾個回去盤問一下,若沒線索就放了。你看著點,別鬧大了,我先走一步?!?/br> 余天賜走后,李昀朝淼淼看了一眼,轉身就走,“走吧?!?/br> “哦……”淼淼應了,轉身也走。 李昀一回頭,見她走的方向和自己相反,語氣有點不爽,“喂,你上哪去?” “回府啊?!辈皇悄阕屛易叩拿矗€問。 李昀沉著臉道:“你就這么回去?這副鬼樣子?不怕嚇壞府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