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親愛的祁醫(yī)生、千斤貴女、妖女的逆襲、重生之就是不想嫁給你、我的心上人、農(nóng)家子的古代科舉生活、對門鄰居不正經(jīng)、論一個黑粉的自我修養(yǎng)、他的小玫瑰(作者:木兮娘)、乖,大神別鬧![重生]
第108章 學(xué)堂外, 孩童朗朗讀書聲,聲聲入耳, 天子站在門外,聽著孩童稚嫩的讀書聲, 心中并沒有命人打斷, 只是瞇著眼睛負手而立。王修晉和趙四站在天子的兩側(cè), 趙四好奇的透過開著的窗戶往里望, 孩子們非常認真的搖頭晃腦的背書,先生在桌間來回的走動,見到不專心的孩子,便會用界尺敲敲桌子。趙四想起自己啟蒙的時候, 隨即又將往事甩開,那些不是什么美好的回憶。 王修晉則是滿頭的汗, 父親??!這么晾著皇上真的好嗎?好在天子并沒有在學(xué)堂外站太久, 揮了揮手帶著人往外走,出了院門才開口,“帶朕去田地間轉(zhuǎn)轉(zhuǎn)?!蓖跣迺x不敢拒絕,帶著皇上往他們家的地頭走, 因今年村中不少人家被他斷了蟹苗, 田間勞作的人便少了許多。不過還是有人出來看熱鬧,見王修晉恭敬的陪著一位看起來十分威嚴(yán)的老爺, 村民沒敢上前,尤其是好事的一些人,更不敢上前, 就怕惹怒了王修晉,明年也不讓他們種蟹稻。再加上這位老爺?shù)呐艌鲶@人,連和王修晉打招呼的人都沒有,有人偷偷的跑去尋村長。 天子走在田間覺得很是有趣,甚至還想要進稻田中抓兩只螃蟹,被跟著的兩位公公攔住,王修晉嚇出一身汗,忙讓平時守地的仆人去捉些螃蟹,現(xiàn)下的螃蟹夠肥,足夠入口,便讓仆人多捉些,送回宅子,清蒸就好,再配上黃酒,中午招待客人的菜就出來了。 指了指另一邊,王修晉引開天子放到螃蟹上的注意,“那邊地里養(yǎng)著鯰魚和石蛙。” “這蛙也能吃?”天子看向另一邊的田地,因被網(wǎng)圍著,也看不清楚里面的蛙是什么樣子。 “自然能食,今年不行,這些石蛙要留下繁衍,明年差不多就能上桌。”王修晉一邊說一邊為天子講解石蛙的做法,單聽著便覺胃口大開,就不知吃進嘴里是何等滋味。 天子一直認為他不好口腹之欲,現(xiàn)下卻十分想一嘗石蛙的味道。兩位跟著的公公替王修晉捏了把汗,王小公子怎么就敢當(dāng)皇上的面說不能吃的話。 王修晉自然不是不會變通之人,剛捉完螃蟹的仆人剛從地里走出,便讓王修晉指去石硅的地中,捉幾只上來,一片地里可養(yǎng)了不少石蛙。天子笑瞇瞇的看向王修晉,“不是說今年不能食嗎?” “老爺想岔了。”四周有不少村民遠遠的站著,王修晉可不敢稱皇上,便只能改名老爺,叫完偷偷的看了一眼天子,見其沒有惱怒,才接著往下說,“我只說今年不行,卻沒說今年不能吃,不行是指今年不能供應(yīng)市場?!?/br> 天子點了點頭,“朕今天有口福了?!?/br> 一行人從地里出來,直接去了王家的大宅。宅中早就接到仆人遞的信,王夫人便讓大兒媳婦帶著女兒在后院里呆著,因王老爺在學(xué)堂,讓仆人過去請,王老爺甩著袖子言,再重的貴人也不如學(xué)生讀書重要,把王夫人氣得瞪了仆人好幾眼,卻也無奈,仆人怎么可能擰得過主子。聽到下人跑進主廳,貴客進門,王夫人只能拋開心中亂七八糟的想法,讓丫頭推著車出門相迎。 未見到貴客之前,王夫人對客人的身份有所猜測,可怎么猜也不會往天子的身上猜,那位可不是輕易能出四九城,想著最多是哪位皇子過來,或者是皇親貴胄,便是這等的身份也不是老爺能夠擺譜說什么沒有學(xué)生重要。待見了人,王夫人有一瞬間的驚悚,隨便快速的讓丫頭將她扶起,向天子行跪拜大禮。王夫人未見過皇上,可是她卻認出了皇上身邊的一位親隨,正是當(dāng)初去王家宣旨公公中的一位。“民婦拜見……”后面的話還未說出口,便被天子身邊的親隨扶起,沖她搖頭。 王夫人先是不解,然后見天子一身普通的衣服,大概是因為被突然到來的天子嚇到,王夫人的反應(yīng)有些慢,不過很快便壓下受驚的情緒,腦子也能正常的運轉(zhuǎn)?!袄蠣斃锩嬲垺!?/br> 伺候王夫人的丫頭好奇的打量到訪的貴客,心里好奇能讓夫人露出驚慌表情的貴客到底是什么身份,好奇歸好奇,丫頭卻不會多言,在王家做工比在別人家強上百倍,她可不想因好奇而丟了活計。這位貴客大概是朝中大官,老爺以前不就是朝廷的大官,對方怕是比老爺還要厲害,要不然夫人也不會一臉的驚嚇。 王修晉接替丫頭的工作扶著母親坐回輪椅上,王夫人本想拒絕,皇上站著,她坐著,若讓一些人知道,還不得上書訴她大不敬,逼她以死謝罪。天子給王夫人印象不是很美好,上位后便把她的夫君踢出朝堂,雖說現(xiàn)在待她兩兒子似乎委以重任,可伴君如伴虎,夫君便是例子。 “王夫人身體不適坐著便是?!碧熳舆M了主廳端坐中央,打量了一番廳中的擺設(shè),看著不錯。 王夫人誠惶誠恐的坐下,卻不敢坐實,被兒子推著進了廳堂,不敢抬頭面對圣顏,心中越發(fā)的不安,同時也著急,老實這般慢待皇上,若是把皇上惹怒了可如何是好。王夫人那叫一個焦慮,臉面上卻不敢顯露出來,又不能自稱身體不舒服離去,王夫人在心里把夫君罵了一遍又一遍。 王修晉倒是沒想那么多,見皇上對室內(nèi)裝飾感興趣,便為皇上介紹了一番,主廳三層,一層是招待客人的,二層有書房,也有雅室,還有了隔出來的一間用來休息的房間,三層則完全就是雅室,四面都有很大的平臺,不同的方向的平臺能欣賞到不同的景象?;噬掀鹕碜屚跣迺x引著去上面看看,侍衛(wèi)立刻走在前,趙四并兩名公公緊隨其后,往上走。待幾人上了樓,王夫人才松了口氣,想讓人去通知老爺,便是敲暈了用背的,也得把人弄回來。奈何王夫人想法不錯,卻沒有機會實施,雖說侍衛(wèi)跟著上樓,可還有侍衛(wèi)留在了廳堂,王夫人哪里敢胡亂的下命令。 高高的三層,天子立于平臺上,感受著徐徐小風(fēng),遠眺山林,好不愜意,心中涌起對王渙之的羨慕之情。將四個大平臺轉(zhuǎn)了個遍,天子在南邊的平臺上穩(wěn)坐,敲了敲桌子,讓王修晉送上好茶,他要在此處等王渙之。王修晉得令忙下樓,準(zhǔn)備命仆人去泡茶。一位公公緊跟著王修晉下樓,問清茶在哪里,他要去泡。王修晉倒不在意,只覺得做皇帝挺沒意思的,估計這位公公到時連水都要試試有沒有毒。 王夫人見兒子下樓,皇上和那位趙四公子并沒有跟著下來,便小聲的問了一句,王修晉怕母親擔(dān)憂,便把趙老爺和四公子進村之后的事講了一遍,王夫人這才松了口氣,隨即才反應(yīng)過來,“趙四公子是趙老爺?shù)膬鹤?!?/br> “我以為母親早就猜到。”王修晉略無言的看向母親,在京城時,他可沒有隱瞞趙四的身份,還以為母親早就想到,回來沒跟父親說是怕父親又起什么心思。 王夫人聞言苦笑,哪里是她沒猜到,而是誰會把一個能跟著去地里干活的公子往皇子的身份上想?!澳惆 蓖醴蛉舜亮藘鹤宇~頭一下,心里不由得放松不少,雖然仍擔(dān)憂皇上為何讓四皇子和小兒親近。 王修晉不愿意見在此久坐,便讓丫頭推母親回院子。王夫人哪里敢走,王修晉反倒叫母親放心,“等下午膳時,母親和大嫂,長姐在院子里用膳。趙老爺在上面等父親?!?/br> 提起午膳,便想到剛剛那位公公的舉動,王修晉主動去尋公公,讓他去廚房監(jiān)工。公公聽完王修晉的話后,便明白其意,直言王修晉誤會他的意思了,他去泡茶并不是怕王家下毒,而是他知皇上喝什么火候的茶,怕王家的人不了解,反被皇上怪罪。王修晉聞言立刻向公公道歉,公公并不在意,反說自己可能沒說清楚,讓王小公子誤會了。跟在皇上身邊,且?guī)С鰧m的公公哪個都不愚,皇上明顯看重王修晉,他怎么能上趕著得罪人。 誤會解開了,王修晉忙讓廚房抓緊時間準(zhǔn)備中午的吃食,石蛙的做法,也跟廚子講了一遍。待王渙之從學(xué)堂回來用午膳,進了主廳便見到一干侍衛(wèi),侍衛(wèi)見到王渙之拱手行禮,“王老爺請上三層,主子久候多時。”王渙之挑了下眉,順著樓向上看。怎么感覺他反成了客人。 壓下心里的猜疑,王渙之上了三樓,他倒要看看誰來了,擺出這等高高的架子。順著樓梯上了三層,便見兩邊都站著侍衛(wèi),著侍衛(wèi)的方向走去,通往平臺的門分站著兩位公公,王渙之心中一驚,手握成拳,立于門口未再往前行,他已經(jīng)猜到了來的貴客是誰。 “王大人,請。”兩位公公雖著尋常的衣服,但姿態(tài)和聲音卻是騙不了人。王渙之猶豫要不要往前走,他的位置離平臺只有三步之遙,卻是如何也提不起步。 “王大人即已歸來,何不與朕一敘?!碧熳訌穆牭焦穆曇舻匠隹?,也有一會兒,若是王渙之緊趕慢趕的到平臺,天子或許還瞧不上,現(xiàn)下反而覺得王渙之難得。 趙四起身走到平臺口,拱手向王渙之行見先生之禮,“先生,家父想與您一敘。” 王渙之看向趙四,眉頭緊鎖,嘴動了動,卻是什么也沒說,抬步往平臺走去,每一步如同千斤重。入了平臺,王渙之向的威嚴(yán)的男子行大禮,“草民拜見圣上?!?/br> “朕記得卿是宏元年間的狀元,用草民怕是不合適?!碧熳幼屚鯗o之起身,揮了揮手讓其他的人都退下,又指了指對面的位置讓王渙之坐。王渙之未應(yīng)皇上的話,卻依皇上之舉坐到對面。 王修晉坐廚房出來,再上三層想問天子何時用膳,還未等走到二層便被趙四攔下,“父皇和王大人有事相談,還請修晉莫要上去打擾?!蓖跣迺x挑了挑眉,他雖猜到天子到梧縣之意在父親,卻沒想到天子會將人全都屏退單獨與父親相處,想到之前李將軍來也與父親相談許久,王修晉不由得皺起眉,莫不是朝中發(fā)生了什么大事,只是父親已經(jīng)不在朝為官,發(fā)生什么大事也不應(yīng)與父親有關(guān)。 心中的疑惑越來越大,卻不會多問,只問何時用膳,石蛙若介涼了味就不對了。趙四向上看了看,讓王修晉稍等,跑一趟三層,沒一會兒又下來,“把家父和王大人的份送上去,他們要邊吃邊談,王大人讓你去通知學(xué)堂的孩子,下午休半天?!?/br> 王修晉匆匆離開去學(xué)堂告之孩子們休息的事,另一邊侍衛(wèi)在門口接過仆人送來的吃食,而趙四又在二層處接手,送到父皇的前面,一位公公隨著上來,準(zhǔn)備幫皇上拆蟹。王大人倒是直接,拿過一只螃蟹,哪里用什么拆蟹的工具,直接用手拆,天子看著有意思,便揮退公公,學(xué)著王大人的樣子動手吃了起來,繼續(xù)著剛剛未說完的話。 趙四送完菜便去尋王修晉,王修晉跑了一趟學(xué)堂后,正想著是在廚房隨便吃一口,還是回院子吃,便被趙四攔住,“二層不是有雅室,我們在那里用膳如何?”王修晉挑了挑眉,怪不得趙四剛剛那么積極上樓,原本也是饞了。 兩人并沒有上二層,而是在廳堂擺了桌,慢慢的吃。王修晉對螃蟹沒多大的興趣,倒是吃了些石蛙,多是以吃青菜為主。趙四卻是貪rou,送上來的螃蟹都被趙四一人解決,一邊吃一邊還說著鮮,對石蛙只是嘗了幾口,“rou是挺嫩,可是一想到rou原來的模樣,便吃不下去。” “想想看有多少人吃不上飯,再想想邊關(guān)打戰(zhàn)的將士,你好意思嫌棄嗎?” 作者有話要說: 李菻善:今天連打醬油的機會都沒有,蠢作者,你出來,保證不打死你。 蠢作者冷笑ing:敢動粗,換人,不知有多少人排隊等著王修晉嗎? 王修晉將拳頭按得啪啪響:蠢作者,出來,保證不打死你 蠢作者:……我哪得罪你了。 王修晉:沒得罪我,就是看你犯蠢,不爽。 第109章 午膳之后, 一位公公上去把桌具撤下,又泡了壺茶送上。坐在一樓的王修晉無趣的打著哈欠, 吃飽就睡,感覺跟豬似的, 想到城中還有事要做, 王修晉便和趙四商量進城一趟, 反正有他爹在家待客, 他在不在家也沒啥用。王修晉開了口,趙四便想也跟王修晉進城去工坊看看,上次帶回去那么一大桶的花生油,吃著雖不比之前王修晉做的橄欖油香, 但比起以前的葷油可是強好多。趙四尋思著這次回去再帶上幾桶。 兩人一邊走一邊商量要不讓皇上御賜字樣,到時讓雕工往上復(fù)刻。王修晉托著下巴看向趙四, 有幾句話到了嘴邊, 又咽了下去,他是知道印刷術(shù),雕板印刷,活字印刷, 卻是不能說, 他擔(dān)心說得太多,引起統(tǒng)治者的懷疑, 還有可能因為利益,而得罪一些人,再煽動一些說什么妖啊, 打著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旗號,把他燒死,他還沒活夠呢! 倒是可以跟父親提一提,活字印刷太過跳躍,雕板的倒可以試試,怎么也比抄書方便,就是不推廣,給自家學(xué)堂里的那些孩子用也行,不過,古代似乎有句話好像是“書抄百遍,其意自現(xiàn)?!笔菚€是書讀來著?反正不管是哪個,意思差不多,一邊讀一邊抄更能加深印象?只是,古代的筆墨字硯可不便宜??!到底是讓學(xué)生自抄書,還是弄出印刷雕板以備自用?王修晉很糾結(jié)。 兩人進了工坊,御賜牌子樣且先等等,王修晉覺得可以打出名聲,再讓皇上御賜字樣更顯得油的品質(zhì)好。尋來雕工,在預(yù)留出雕名的桶上寫上“泰安”兩字,下面還寫上創(chuàng)于周歷四年。 趙四不解王修晉為何要加上這么一行小字,卻知趣的沒問。王修晉反倒主動的給趙四解釋,是留給史官記錄的,讓幾百年后,甚至是幾千年后的子孫知道,老祖宗已經(jīng)有了規(guī)模不小的生產(chǎn)花生油的工坊,說不定還是最早的可食用的油生產(chǎn)工坊,“話說回來,第一桶油你不會給吃了吧!那桶油若好好儲藏,說不定更有歷史意義?!?/br> 趙四聽著直砸舌,王修晉想得夠久遠了,幾千年后的事都能想到,想想,似乎很值得驕傲自豪,不過提到第一桶油,趙四只是撓了撓頭發(fā),那桶油帶回去之后事就開始用了,每天都用,做什么菜都用。 王修晉看著趙四的樣子就知道結(jié)果,“算了,找出第二桶珍藏起來。就存在工坊里好了,并標(biāo)上第二桶,應(yīng)該在工坊中弄個石碑,記錄工坊的大事,比如說第一桶花生油進貢皇宮。” “……”趙四有種王修晉是專門給后世留歷史的感覺,他非常想問些什么,可看著王修晉一臉認真的樣子,又問不出口。 花生油有了名字,便要著手對銷售的問題。在現(xiàn)代,銷售商品自然要有能說會道的銷售代表,在古代不論是鋪子,還是作坊似乎都沒有此類的專業(yè)人員,古人奉行酒深不怕巷子深,可當(dāng)做推廣也不能在家里賠本生產(chǎn)不是?!爱?dāng)尋幾個能說會道的人,長得要周正些,讓這些人出去把花生油賣出去?!?/br> “……不好吧!怎么可能會有干這樣的活?!壁w四搖頭,他覺得王修晉的想法太大膽,“再說出去賣油,要去哪里?像是酒樓都自有一套做油的法子。” “那就看人會不會說,若是去說,便是第一次沒賣出去,也會與對方交好,平時連絡(luò)下感情,也許遇到特殊的時機,就會成單,像是酒樓這樣的地方,絕對不是一桶兩桶的買進?!蓖跣迺x覺得趙四太小看銷售?!叭羰敲魈炷銢]走,帶上兩桶油,咱們?nèi)ルx梧縣最近的城?!?/br> “做什么?”趙四已經(jīng)想好了怎么幫王修晉的賣油,父皇不是有雜貨鋪,只要擺在雜貨鋪里的東西就沒有賣不出去的。 “賣油?!蓖跣迺x說得十分認真,到時趙四就知道全憑一張嘴能帶來多大的效益??靠诒稽c點積累人氣,不是不行,但在王修晉看來回報太慢,前期的投入別管是誰拿的錢,投進去的錢太多,若不能盡快收回成本,就會一直處于虧損狀態(tài),若是此期間,有仿制的出現(xiàn),那么對油坊來說,絕對損失重大,即便是有天子往里扔銀子,總會有一天會不愿意再扔,到時聚在一起的漢子們怎么辦?王修晉可不愿意見到這些人再受苦。 王修晉說帶著油出去販賣自然不是說說就過,第二天一早就著馬車裝了五桶油,由仆人駕車,他和趙四分坐兩側(cè)。趙四一臉的糾結(jié),想要勸王修晉回去,當(dāng)當(dāng)宰相之子上門求人買油,傳出去對王修晉的名聲有損。王修晉則瞇著眼睛,心里猜測昨兒一晚上天子和父親都聊了什么,居然一直都沒從三層下來。至于趙四擔(dān)心的問題,王修晉是不知道,便是知道,王修晉也只會笑笑,他去街頭賣包子都干了,還有什么可怕丟人的,即沒偷又沒搶,全憑本事賺的事,便是旁人說,他也能插直了腰桿。 離梧縣最進的城只需要不到兩個時辰就能到達,進了城,王修晉并沒有著急去尋鋪子就兜售花生油,而是隨便尋了個街邊攤要碗面,一邊吃一邊和攤主閑聊。別小看沒有目的的聊天,里面的學(xué)問可大著呢。趙四全程不言語,聽著王修晉和攤主的對話,然后,他也沒聽出什么,不過這面可沒說城的那個面攤味道好,似乎少了什么味。 吃了面,和攤主道別,王修晉便去了城里一處不大的酒樓,比起路過的兩家門面很大的酒樓,這個便顯得略有些寒酸。趙四不解的跟著王修晉走了進去,王修晉尋了個相對來說不太惹眼的地方,叫了壺茶,點了一道這個酒樓的招牌菜,然后便讓小二請掌柜過來。小二倒也沒想,應(yīng)了一聲,便去尋人,沒一會兒掌柜便走了過來。趙四十分認真的側(cè)耳聽著,眼睛打量著酒樓內(nèi)部,然后一個不留神,掌柜的居然坐下了,還和王修晉聊起來了。 等從酒樓出來,有兩名伙計也跟著出來,卸了一桶花生油往廚房抬,掌柜的還笑著付了銀子,并稱若是用的好,便派人去梧縣跑一趟。王修晉立刻拱手道,到時必派人送油。 迷迷糊糊的上了車,趙四仍是一臉懵逼的樣子,“這,這就賣出去一桶?” “對,賣出去一桶,現(xiàn)在去這里的糧鋪,從糧鋪出來,大概就得回去?!蓖跣迺x什么都算到了,就忘記了路程上所需的時間…… 回梧縣的路上,趙四看著王修晉的表情變了又變,他就想不通,王修晉怎么那么能說,幾個來回就把對方說得松動,接著又說了幾句,對方直接買下兩桶,對,沒錯就是兩桶,一家糧鋪吞下了兩桶油,雖說王修晉讓了一些錢,可也讓他驚訝得不行。若是每天多幾個如同王修晉一樣能說的人往出賣油,估計用不了多長時間倉庫里的油都會賣出,再過一段時間,也許還有可能出現(xiàn)供應(yīng)不足,這么一想,趙四整個人都飄了。 回到梧縣,趙四見到父皇的第一句不是問父皇昨夜睡得好不好,而是,“父皇,也許不用等到明年,就得建第二家工坊?!?/br> 天子挑了挑眉,看著四兒子完全魂都丟了樣子,招來四兒子身邊的親隨詢問,親隨一五一十的把今天的事全都說了,天子則笑著道,“好,好,好?!边B著三聲好,王宰相的兩個兒子都是大才,一個已經(jīng)入朝為官,一位小小年紀(jì)便能斂財有道,嘴皮子之力一點兒都不遜色。 睡了一覺,趙四完全緩過勁來,摩拳擦掌的準(zhǔn)備和王修晉再一起去賣油,今兒說不定能多賣出去幾桶。 在梧村的王修晉打著哈欠,便見父親把大哥叫進書房,聳了聳肩,轉(zhuǎn)身正準(zhǔn)備走,便見父親書房的門又打開,父親向他招了招手。王修晉忙跑過去,“父親,早?!?/br> “今兒你去學(xué)堂,帶著他們背書?!闭f完王老爺便把書房的門關(guān)上。王修晉呆立在門口,許久之后才抬頭望天,他以后早起跑步一定要繞過父親的書房。 趙四陪著父皇再一次進了王村,在王宅未見到王修晉,聽仆人說王修晉去了學(xué)堂,一臉的驚訝,“也對,以修晉的年齡當(dāng)要進學(xué)堂才是?!币蛲跣迺x的氣度與能力,總會讓人忽視他的年齡,比起王修晉,他差得太遠。 “小少爺雖沒有過目不忘之能,卻也是背書及快的,只要小少爺用心背,就能很快倒背如流?!备跣迺x的仆人非常盡心的為主子說話。 趙四樂了,王修晉不在家,他也沒啥尋的人,便只能進了書房,聽父皇與王宰相父子聊天,正聽到王大人舉薦去邊關(guān)的人選,趙四想以昨日王修晉忽悠之功,便開了插言,“父皇,兒子以為修晉當(dāng)此重任?!?/br> 第110章 因趙四的話, 書房里靜如水,人呼吸的聲音十分清晰。王渙之皺眉, 他是不知小兒子做了什么,讓趙四一臉崇拜的推薦, 若不是看到趙四臉上的表情, 王渙之還以為小兒子什么時候得罪了對方, 對方才想讓他去邊關(guān)。此次去是談判, 一個搞不好就會動刀,添丁還是個孩子,別說會不會殺敵,他連刀都未必拿得起, 真若是出了什么岔子,添丁怕是連逃都逃不出來。 天子昨天晚上聽到兒子說王修晉的口才, 也動了心思, 但,天子想到了王修晉的年齡后,覺得有些可惜,不過有王渙之在, 比起聽是只兒子夸張的言語描繪出的場面, 他更相信他親眼見過的王宰相舌戰(zhàn)群儒之才。天子從京城親自跑一趟,而非下旨便是想要表達對王宰相出任使者的誠意。 王渙之并沒有同意去做使者, 不是拿嬌情,也不是對天子抱有敵意,更不是因為堅持站在前太子一隊, 不伺二主的忠貞,相反王渙之對當(dāng)今圣上的評價很高。 天子對王渙之的決定很尊重,畢竟當(dāng)初他剛登基便把人趕出朝堂,現(xiàn)在就算是請王渙之回去,也不可能像先皇一樣,給出宰相的高位,與其強行將人請回,卻不給官復(fù)原職,還不如放在遠方,時常有書信往來。放下成見,天子覺得王渙之著實大才。 “汝弟當(dāng)四皇子為兄長,四皇子卻不能將汝弟往火坑里推,汝弟尚且年幼,當(dāng)不得此重任。”王修柏請趙四出了書房,開口便是抱怨的話,開什么玩笑,讓弟弟去邊關(guān),那跟送死有何區(qū)別,李菻善從小習(xí)武,去一趟邊關(guān)身上留下一道長長的一道疤,添丁頂多是經(jīng)常起來在院子里瞎跑,比起李菻善差遠了。 趙四張了張嘴,他說完也覺得太欠考慮了,“一時忘記了修晉的年紀(jì)?!彼紒硐肴?,他之所以每次在王修晉犯傻,基本上都是因為王修晉的年紀(jì)。 對于這點,王修柏也認同四皇子的說話,但不能因為弟弟太過優(yōu)秀就忽視他的年紀(jì),“汝弟要忙的事太多,還請四皇子不要事事都想著汝弟,汝弟年前已累倒一次,身體還在調(diào)理中?!蓖跣薨卣f完,沒去看趙四的臉什么色,反正他覺得他們家已經(jīng)把皇室得罪了,大不了被扣個大不敬的帽子,就是發(fā)配,他們也已經(jīng)不怕了。王修柏沒再回書房,他要進衙門辦差。趙四也沒再進書房,他準(zhǔn)備去工坊看看,怎么說工坊也是皇父投的錢,得看看做工的是不是用心。 王修晉在學(xué)堂里,不知自己差點要去邊關(guān)轉(zhuǎn)一圈,還在賣力的帶孩子,沒錯,在他看來在背書什么的,其實就是變相的帶孩子。待王修晉從學(xué)堂歸家,從父親的口中得知天子已經(jīng)帶人回京,“爹,趙老爺過來是想請爹回京?” “是有這個想法,不過被為父拒絕了。”王渙之沒覺得有什么可隱瞞的。 王修晉詫異的瞪大眼睛,拒絕了天子后,父親還能活著好好的?怎么感覺父親其實是在……吹牛。王修晉心底猜測父親可能是不想在兒子面前失了威信,才說如此的大話。 天子起駕回京,來去都沒有顯露出身份?;氐骄┏牵熳恿⒖虜M定了邊關(guān)談判的人選,在邊關(guān)抗敵的李將軍算上一位,當(dāng)然少不了李將軍身邊的副將,人選就由李將軍來定,除此之外,口才是一方面,另外還有諸多的要求,并不是能說會道就可以勝任此次的出使,從王渙之說的幾人就能看出。邊關(guān)的戰(zhàn)事越發(fā)的緊張,出使之人不能一拖再拖,當(dāng)真拖的仗都打完了,再派人去就沒什么必要了。 邊關(guān)的正值休整,哪有天子想的戰(zhàn)事緊張,一派輕松的景象讓人看不出是在打戰(zhàn)。邊關(guān)的大梁百姓也沒啥緊張氣氛,自從上個月李將軍帶人在城外挖溝,城里的百姓的日子就舒服起來了,蠻人在沒弄清楚城外是什么情況前哪敢輕易的出兵,于是這么一停戰(zhàn),便有一個多月。 外面的溝已經(jīng)挖了三條足有三人高深的大深溝,每條溝雖然不算太寬,卻也足夠讓一匹馬摔下來,溝里還埋了一些倒刺,摔下來,倒霉的就準(zhǔn)備去尋閻王報道吧!李菻善還在城里指揮一些百姓挖地道,從城內(nèi)找準(zhǔn)方向后,一直向敵軍的方向挖。城內(nèi)的百姓一聽是要去襲擊敵軍,個個干勁十足,挖地道的,抬土的,抗木頭進去做柱擎的,幾乎成了全城總動員。 一個多月的時間,百姓加上軍漢挖出一條非常長的地下通道,一直挖到了城外數(shù)百里之外的敵軍扎營之地附近的小山丘里。敵軍只看到了大梁士兵在城外挖溝,還笑他們?nèi)绱嗣髂繌埬懙耐?,有何用,敵軍的臉上都帶著嘲笑,大梁的將士也不過如此。只是沒等幾日,敵軍便笑不出來了,他們領(lǐng)軍的大將,還有數(shù)名副將一夜之間都沒了蹤影。有兵無將,還打什么仗,敵軍的陣營起了內(nèi)亂,有人想封將帶兵,無人信服,有人提出干脆攻進城搶些東西便回草原,倒是有不少支持,可真正行動的卻沒有。亂了幾天后,敵軍的士兵發(fā)現(xiàn),他們的糧草沒了…… 敵軍陣營中如何亂,與大梁邊關(guān)城中全無關(guān)系,綁回來的幾位將領(lǐng)全都關(guān)在衙門的牢房里,由士兵接替牢頭看管。沒廢一兵一卒就完成了皇上旨意,還額外收獲了不少糧草,李將軍拍了拍額頭,感覺這仗打得詭異呢!沒仗打的士兵跑到邊關(guān)百姓的地里幫著耕地,因為戰(zhàn)事的原因,這地慌了許久,這會兒種上也不知入了秋后,能收多少。還有人幫著修房子,他們出來做工不是將軍吩咐的,全是自愿來的,實在是閑的慌,且之前百姓還幫著他們挖地道,他們總不能一點兒都不回報。 邊關(guān)軍民一家親,京城收到戰(zhàn)報后,天子的表情也挺詭異的,這仗還可以這么打?也太兒戲了??刹还茉趺凑f,李將軍把他的圣意完成的很不錯,派去出使的官員帶著圣意出京,這次出使,成與敗都會在史書上留下重重的一筆,好與壞自然由后世子孫評說。 即將秋收的時候,王修晉收到李菻善的一封信,李菻善已經(jīng)完成了他守城的重任帶兵回京,留在邊關(guān)的父親,還有幾隊的人馬一為守邊關(guān),二為出使談判,這些都與李菻善無關(guān)。拆開信后,王修晉看著里面的內(nèi)容,提起的心終于放下,匆忙的寫了一封回信之后,王修晉開始忙著秋收的事。 打天子回京之后,王修晉便招了幾位能說會道的伶俐伙計,專門讓他們出去賣花生油,賣出去一桶,就給他們提一桶的錢,賣的多他們賺的也多,不過可沒有什么保底工資,能賺多少,全看他們能賣出去多少。伶俐伙計們個個摩拳擦掌,一桶油他們就能有近一兩的收入,若是能賣出去個十桶八桶的,他們就能蓋上房子。 他們倒不擔(dān)心工坊的東家騙人,白紙黑字的契約在,還按了手印便不會有假??墒且粋€月過去了,除了有一個賣出去一桶油,拿到了錢之外,其他人都有些灰心,但仍不舍,繼續(xù)堅持著。之后的幾個月,成果一點點的顯露了出來,一個城一個城的跑,一家接一家的酒樓,糧鋪,一桶,兩桶,越來越多的人嘗試,他們拿到錢的時候,仍是不敢相信能拿到這么多的錢、沒人在得到錢后選擇離開,他們繼續(xù)尋訪,還會回訪起以前的鋪子,油總歸有用完的時候吧!用完還得再買,他們就會多一桶的收益。 王修晉從來不覺得古人愚笨,對古人也沒有什么等級之分,他覺得只要是靠雙手努力賺錢的人,便不低誰一等。給這些跑銷售的伶俐小伙開工錢的時候,見到他們臉上又得意又不置信的表情,五修晉覺得十分有趣。他們每天出去跑,雖說賣的并不多,卻也讓庫存少了一些。為了提升銷售人員的干勁,王修晉提出如果到年底誰賣的最多,便會獎勵一桶花生油。 可想而知,這些干勁十足的小伙子們,為工坊創(chuàng)造業(yè)績而繼續(xù)奮斗著。期間,王修晉找到一位幾人中不顯山不露水,卻也一直保持著前幾名業(yè)績的小伙子,他不是第一個賣出去油的人,卻是幾人中,讓王修晉覺得很有能力的,王修晉想讓他去外地開開辟市場,負責(zé)一個府城的花生油銷售。 工坊的伶俐小伙子們走街串巷的賣油,引起了不少商鋪的注意,于是一個新興的行當(dāng)就此出現(xiàn),管這個行當(dāng)叫什么的都有,不過在工坊的第一家銷售點成立之后,這個行當(dāng)有了正式的名字……銷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