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幫我把碧蘿和碧裳叫進來,我這不用你?!迸彷枰贿呎f著,一邊打了個哈欠,忍不住又惱了起來,想也不想便踢了嚴之渙一腳,嬌聲斥道:“都怪你,今兒個還要進宮呢!你這樣讓我怎么見人?!?/br> “不氣,不氣,咱們進宮一會就回來,到時候我陪著你好好睡上一覺?!眹乐疁o賠笑說道,把她踢來的那只腳抓在手心里,喉結微微滾動,心下又生了旖念。 裴蓁怕他又要胡來,便趕緊揚聲喚了人,自己扯著錦被裹成了蠶寶寶。 昨個守夜的是碧蘿、碧裳還有姜mama和鄭嬤嬤四人,聽見屋內(nèi)喚了人,四人忙進了屋,聞著屋內(nèi)的麝香之氣不由紅了臉。 “幾時了?”裴蓁懶懶的開口問道,臉色有些蒼白。 姜mama和鄭嬤嬤瞧著心疼的不行,忙讓碧蘿指揮小丫鬟去打了水,準備服侍著裴蓁沐浴。 “府里有一處池子,引的是碧溫山上的暖湯,我?guī)闳ヅ菖菘珊茫俊眹乐疁o大刀闊斧的坐在那頭,赤礻果著上身,臉上笑容滿足,眉目間都是討好之色。 “縣主還是回來再泡吧!眼下已到了卯時,別誤了進宮才好?!编崑邒擢q豫了一下,低聲勸道。 裴蓁微微點了下頭,見嚴之渙悠哉的坐在那,絲毫沒有避開的打算,忍不住沖他嚷了一句:“你還不趕緊去洗洗?!?/br> 她態(tài)度實在算不上好,嚴之渙卻愛她這嬌縱樣,眉開眼笑的道:“我等你洗好了在去,要不我陪著你一塊也行?!?/br> 他這下流胚子實在讓裴蓁著惱,含嬌帶怒的瞪了他一眼,哼道:“誰要陪你了?!?/br> 鄭嬤嬤忍不住笑了,心也算放了下來,覺得她能和德宗大長公主有個交代了,長樂郡王確實是個能容人的,又肯伏低做小討縣主歡心。 嚴之渙“哈哈”大笑的起了身,口吻寵溺:“那你去隔間,我去外院的,等從宮里回來我陪你好好瞇一覺,然后帶你看看這府里,若有哪處不合心意,你便讓改了就是?!?/br>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他態(tài)度這樣好,裴蓁也不好意思在使小性子,便點了下頭,嬌聲軟語:“行了,趕緊去吧!怎么這樣啰嗦?!笨谖撬圃诒г?,可紅菱唇卻微微一翹。 “郡王疼您,您可不能一味的端著架子,要是真?zhèn)巳诵模蠡诙紒聿患傲?。”鄭嬤嬤溫聲說道,見裴蓁白玉一樣的身子只有幾朵紅痕,越發(fā)的高興了,直道長樂郡王是個疼人的。 裴蓁聽鄭嬤嬤滿口夸贊嚴之渙,忍不住在心里腹誹,他哪里懂的疼人,他若知曉憐香惜玉又怎會把她折騰到下半夜還不得安生,想著他那滿口渾話的色胚樣,裴蓁撇了撇嘴角,嬌聲道:“嬤嬤可別夸他了,他哪里懂的疼人了?!遍|房之樂她倒是沒臉和人訴苦,只能吃了這個啞巴虧。 嚴之渙洗漱的到快,裴蓁還沒從隔間出來,他已回了房,還換了一身絳紅色的窄袖錦服,烏發(fā)用高冠束起,那金冠上還嵌了一圈紅剛玉,腰間則用玉片腰帶束著,顯得那腰身窄窄的,襯得肩膀更寬闊,人也英武極了。 裴蓁從隔間出來,見他翹著腿,手上把玩著一支步搖,神色慵懶,見自己出來眼睛便一亮,大步迎了上前。 “怎么沒給王妃把頭發(fā)擦干就讓她出來了?”嚴之渙沉下了臉,他生的長眉細目,猛地陰了臉子倒唬了碧蘿幾個一跳。 鄭嬤嬤見狀也輕斥一聲,趕緊拿了干布要給裴蓁絞發(fā)。 嚴之渙把手一伸,道了句:“我來。” 鄭嬤嬤樂得見小倆口夫妻情深,便把細布遞給過去。 “可舒服?要不要力氣小些?”嚴之渙拿干布裹著銅爐,動作輕柔的給裴蓁烘著發(fā),他覺得他的嬌嬌這一頭烏發(fā)長得極好,又濃又密,柔滑的像上好的錦緞,人都說頭發(fā)絲軟的人性子也綿,可顯然這句話沒有應驗在她的身上。 裴蓁倒沒想到嚴之渙還有這樣的耐心,透著琉璃鏡瞧著他那副認真的模樣,心里一動,又聽他溫言細語的問著自己話,便勾著嘴角笑了起來。 第66章 嚴之渙還是第一次瞧見女娘梳妝, 見裴蓁那細嫩的小臉撲著香粉,臉頰上染著淡淡的胭脂, 菱紅唇微微一抿, 越發(fā)嬌紅, 也不知是不是承了雨露的原因,整個人瞧著似大變了個樣,宛如牡丹盛放, 可謂是勾魂攝魄。 他瞧得有趣, 便走到裴蓁身后,從妝匣里挑出一支金鳳銜珠的金步搖插在她髻上, 手指撥弄著她耳垂上精巧的明珠線墜, 那拇指大小的珠子輕輕在她香腮處搖動, 螢光生輝, 似要蕩出一波春情。 裴蓁回頭沖他一笑,卻被吃了個嘴兒,不由一怔, 隨即羞惱, 推了他一把道:“下流胚子?!?/br> 嚴之渙負手一笑,把人扶了起來,柔聲道:“好嬌嬌,怎么又惱了呢!” 裴蓁沒見過這樣沒臉沒皮的色胚子, 屋里尚有人在他還能這般不知廉恥,一眼便睨了過去,眸光流轉(zhuǎn), 眼底眉梢說不出的嫵媚動人。 嚴之渙直舉得身子一酥,恨不得把人打橫抱起回榻上好好疼愛一番,可眼瞧著時間也差不多了,他只能歇了心思,攜了裴蓁進宮。 衛(wèi)皇后已是等的急了,一早就派人在宮門處守著,那內(nèi)侍見嚴之渙從馬車上下來,轉(zhuǎn)身又扶著裴蓁從車廂中出來,那姿勢小心翼翼,臉上神情似水溫柔,忍不住偷笑,心道,這百煉鋼也有化作繞指柔的一天,當真是個男子就愛俏。 “圣人和娘娘都在興慶宮等著了,郡王妃還請上轎?!蔽罕9碚f道,眼神不著痕跡的瞟向裴蓁,心里咂了咂嘴,這承過雨露后就是不一樣,原本還是朵花骨朵,美則美矣卻稍顯青澀,如今褪去了青澀不說,還添了三分嬌媚,簡直勾得人魂都要飛了,長樂郡王當真是好福氣,得了這樣的尤物在身。 裴蓁倒不知自己變化有多大,作為男人,哪怕是去了子孫根的男人一眼也能瞧出她的變化,那俏臉還是白嫩嫩的,臉頰嬌粉,可那雙眼兒,卻是盈盈水光橫生,艷色染上眉梢,一股春色欲遮欲露,含情帶意。 顯昭帝從裴蓁手上接過茶,心里有些惋惜,這樣一個勾魂攝魄的美嬌娘到底還是從自己手上放走了。 “朕為你賜的這樁婚事可還滿意?”顯昭帝含笑問道,眼睛微微瞇著。 裴蓁抿嘴一笑,倒不見多少羞意,只側目看了嚴之渙一眼,隨后道:“您這樣問讓人怎么回答,若說不滿,您該不高興了,若說滿意?!迸彷杓t唇一翹,神情似笑非笑:“若說滿意可該叫他得意了?!?/br> 顯昭帝大笑一聲,與衛(wèi)皇后道:“瞧瞧,都嫁了人還這樣刁鉆。” 衛(wèi)皇后輕笑一聲,說道:“她才多大點,便成了婚也沒有一兩天就長大的。”說著,看向了嚴之渙,溫聲道:“太華性子嬌了些,你們既已成了夫妻就該相互扶持禮讓,你年歲又長她一些,平素里她使了小性你就多擔待一些,莫要與她一般見識。” 嚴之渙又哪里舍得與她一般見識,忙道:“皇祖母說的是,孫兒定會好好照顧太華的。” 衛(wèi)皇后聽他這樣說卻是“噗哧”一聲笑了出來,語帶嗔意的與顯昭帝道:“您瞧瞧您賜的這樁親事,憑白讓我們太華矮了一輩,可是吃了大虧呢!” 顯昭帝“哈哈”大笑 :“倒是委屈了蓁娘了。” “可不是嘛!”衛(wèi)皇后紅唇一勾,笑吟吟的說道:“那您可得好好補償我們太華才行。” 顯昭帝長眉一挑:“皇后想讓朕怎么補償?” 衛(wèi)皇后微微一笑:“夫榮妻貴,圣人不妨給大郎個好差事,也叫他鍛煉鍛煉,等他能為圣人分憂的那天,我太華也能因他更加顯貴了不是?!?/br> 顯昭帝眼眸微瞇一下,隨即唇邊露出些許笑意,朗聲道:“皇后說的不錯,大郎既已經(jīng)成家便該立業(yè)?!憋@昭帝說著,召嚴之渙近身到前,說道:“讓你去戶部可好?” 嚴之渙一愣,隨即臉上顯露出受寵若驚的神色,之后一臉為難的道:“您要孫兒管著錢匣子可不是為難孫兒嘛!您不如讓孫兒去兵部,您知道的,孫兒一向喜歡舞刀弄棒?!?/br> “你到底會挑,一下子就和你三叔搶起了活計?!憋@昭帝笑罵一聲,倒是沒有駁了他的意思,沉吟了片刻后,才道:“你現(xiàn)在身上還掛著同知的銜呢!兵部,你等手頭的事利落了便過去學習一陣子吧!” 嚴之渙眼睛一亮,趕忙跪地謝了恩。 顯昭帝平日里也是政務繁忙,如今能在這坐一會,喝了小兩口敬的茶,又說了這么一會子話已是不易,又坐了一會后,便起了身,嚴之渙到底是男子,不好獨自在后宮久留,便隨了顯昭帝出去。 這兩人一走,衛(wèi)皇后便拉了裴蓁去了偏廳,她是過來人,見裴蓁雖敷了香粉可眼底還透著青色便知昨個夜里被折騰的狠了,不由心疼,口中罵道:“混帳東西,他們嚴家人都是一個德行。” 裴蓁被衛(wèi)皇后打量的羞臊不已,不禁求饒道:“您別說了,怪羞人的?!?/br> 衛(wèi)皇后伸手將裴蓁攬進懷中,嘴邊銜了笑意:“好,好,好,不說了,咱們不說了,不過有一點我還得囑咐你,可不能由著他的性子胡來,他身邊慣來也沒有個人,如今嘗了葷,哪里能管住自己,他是個武人倒是不怕會虧了身子,你這小小的人可禁不住他折騰?!?/br> 裴蓁羞的把頭埋進了衛(wèi)皇后的胸口處,臉紅的似要滴出血來,輕輕“嗯”了一聲,做了回應。 衛(wèi)皇后哪曾見過她這般模樣,不由輕笑出聲,攏著她道:“大郎是個聰明人,今日我借你名義為他在圣人面前討了差事他必然心中有數(shù),不會慢怠了你,可夫妻兩個若想長長久久,你這嬌縱的性子還得收斂一點,對待他需懂得張弛有道才是?!?/br> “您是說就像管著下人一個道理嗎?賞罰分明。”裴蓁仰頭望著衛(wèi)皇后。 衛(wèi)皇后失笑,細想了想雖意思不同卻也有異曲同工之妙,便點頭道:“差不多,不過大郎可不是下人,你不能因她生母的出身而將他輕看了?!闭f到這兒,衛(wèi)皇后頓了頓:“關于他的生母他若自己不提,你也不要在他面前提及,只當作沒有這個人就是了?!?/br> 裴蓁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一會你們到太子妃那怕是要聽到一些冷言冷語,且不用理會她,她如今,呵,越發(fā)的不像樣子了?!毙l(wèi)皇后皺了皺眉頭,提到太子妃王氏面上浮現(xiàn)了輕蔑之色。 “我還以為太子妃做了祖母心里便更歡喜呢!細說起來王家蓉娘倒是有福,給皇太孫生了長子,雖是庶出,可也占了一個長字,日后倒是能為她在太子府爭一席之地了?!迸彷杪暭氄Z的說道,眼睛漫延著笑意。 衛(wèi)皇后勾了勾嘴角:“太子妃都不過是張牙舞爪的紙老虎了,那王蓉娘又何以為懼,只是可憐了江家三娘子進門就要做娘了?!?/br> 裴蓁神色一動,輕聲問道:“您是相中了江家三娘子?” “侯府嫡女這樣的出身也堪為太孫妃了,若不然他還想尋個什么樣的?!毙l(wèi)皇后微微一笑:“江家三娘子聽說是因為守孝的緣故耽誤了三年,不過年齡稍大一點也有它的好處,起碼能容人不是,要不然那么個庶長子杵在那里了,誰家的小娘子愿意進門就做娘呢!” 裴蓁到是曾與這個江家三娘子有過一面之緣,模樣尚算端莊,身條消瘦,不大言語,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受了她外祖家貪污案牽連的緣故,江家人待她們母女都稍顯冷淡,反倒是處處抬舉二房的嫡長女,為她做臉。 “就怕太子妃瞧不上眼呢!”裴蓁唇角微翹,安樂侯府中也只有安樂侯掛了一個閑職,爵位也只襲到他這一代,之后便要遞減,這樣的人家,莫說是太子妃瞧不上,換做別的府上也實難相中這位江家三娘子,高不成低不就,偏偏又不曾生了一張可人疼的小臉,也難怪她的婚事會被耽擱下來。 衛(wèi)皇后紅唇一撇,譏誚道:“侯府的貴女她若都看不上眼,那便讓她求了圣人,抬了她那好侄女為太子妃算了,她以為她是個什么東西,先太子在世時容得她張狂,如今這天早就變了,她偏偏還看不清形式,徒惹人恥笑?!?/br> 裴蓁忍不住笑了出來:“太子妃未必是看不清形式,不過是高估了皇太孫罷了,不過您說的話倒是有趣,王家怎么也比江家強上不止十倍,讓江家三娘子壓在王蓉娘的頭上,日日給她請安,王蓉娘怎能甘心,保不準還真會央求皇太孫看在庶長子的情分上抬舉她一二,以她的出身,一個太孫良娣還是做得的?!?/br> “抬妾為妻,我只怕他還沒有糊涂都那個份上呢!”衛(wèi)皇后下顎輕輕一揚,瞇著眼睛冷笑起來,她若不一棒子把皇太孫打入谷底,豈能對得起他口中毒后的稱呼。 第67章 作為嫡母, 太子妃王氏哪怕在厭惡,也不得不受裴蓁的一杯茶。 裴蓁原本當衛(wèi)皇后口中所說的太子妃不像個樣子不過是說說而已, 如今乍一見心里也嚇了一跳, 原本太子妃能算是一個風韻猶存的美婦人, 如今卻是形容枯槁,面色蠟黃,倒好似生過一場大病一般。 太子妃歪著身子, 斜睨著裴蓁, 眼神冰冷,已有破罐子破摔的跡象。 “母妃若無事我就帶太華回去了?!眹乐疁o涼涼的開了口, 神色戒備, 要不是礙于規(guī)矩他怎么會踏進這太孫府。 太子妃深呼了一口氣, 心中的怒火壓了又壓, 即便如此嘴邊卻不自覺的帶出一絲冷笑:“大郎這說的是什么話?沒聽說誰家的媳婦因為婆母無事就嚷著要回去的?!?/br> “我不過是怕打擾了母妃休息罷了,再者,今兒起了個大早進宮, 我怕太華身子骨受不住, 想早些帶她回去歇著?!眹乐疁o淡淡一笑,那雙狹長的鳳目卻微微一瞇,目光有些凌厲逼人。 太子妃忍了又忍,抓在扶手上的一雙手都泛了白, 氣得額角青筋直跳,陰森的望著嚴之渙,冷笑道:“這成家了就是不一樣, 連底氣都足了,想來你那生母若知曉了在地底下也能覺得安慰了。” 嚴之渙臉色瞬間扭曲,頃刻間又恢復了原樣,嘴角銜著一抹冷笑,說道:“若兒子生母知道您這樣惦記她,只怕在地下都難安了,說不得晚上就會給您托個夢,感謝您對她的掛念之情。” 太子妃臉色瞬間陰沉下來:笑得陰惻惻的:“人也變得伶牙俐齒了嘛!” 嚴之渙勾了勾嘴角,緩緩開口道:“母親贊譽了,只怕比不上二弟,若不然王家小娘子又怎肯委身做小呢!”說完,削薄的唇角翹了起來,顯得寡情又尖刻。 “你……”太子妃一章拍在案幾上,放肆兩字尚未出口,嚴之渙已出言打斷了她的話:“忘記和母妃說一個好消息了,皇祖父已應允我進兵部學習?!?/br> 太子妃一怔,神色顯得有些震驚,不可置信的望著嚴之渙,后眼睛一瞇,似在琢磨他話中的真假。 怎么可能,太子妃無法相信,甚至想跑去太極宮質(zhì)問顯昭帝,問他忘了先太子是因誰而亡嗎?問他是不是已經(jīng)忘記了自己英年早逝的嫡子,是不是忘記了對先皇后的承諾,他怎么能,怎么可以如此抬舉這個賤種來打他們母子的臉面。 “母妃竟如此為兒子歡喜嗎?以至于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嚴之渙放聲大笑,肆意張揚,心里說不出的痛快。 “孽障?!碧渝а狼旋X的低喝一聲:“早知如此,當年就應該把你給掐死?!碧渝裆珴u漸變得瘋狂。 裴蓁眼底閃過一抹驚色,似乎沒有想到太子妃竟連面上情都不屑于做了,當著她的面就如此口出癲狂之語。 太子妃定定的瞧著嚴之渙好一會兒,目光陰冷森然,好半響,那陰晴不定的面色才緩了過來,捂著胸口道:“我就知記恨于我,果然是養(yǎng)不熟的狼崽子,你也不想想,我若二郎若不好了,你又能有什么好果子吃,別忘記了,你也是先太子的骨血,和二郎是打折骨頭連著筋的親兄弟。” 聽了這話,嚴之渙忍不住露出一個譏誚的笑意:“母妃說的是什么話,我怎么記恨您呢!沒有您,哪里有我的今天,我時常想,若不是幼時您對我的磨練,我未必能有今天,說起來,還是我該感激您才是?!?/br> 嚴之渙的眼睛漸漸瞇了起來,似乎想起了當年的種種,不過八歲大的孩子又能懂的什么,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連活著都成了一種奢望,多少次險些丟了命,多少次被人像狗一樣的踢打,他連那路邊的野草都不如,路邊的野草尚且不是人人都會去踩上一腳,他卻是人人都可以踐踏。 “你個孽障,給我滾出去。”太子妃端著茶盞的手微微發(fā)抖,想也不想便把一盞溫熱的茶潑到了嚴之渙的臉上,尖聲喝罵道。 這一變故沒有驚到嚴之渙,反而讓裴蓁一怔,隨即眉頭皺起,冷聲輕斥道:“母妃這是做什么?連最起碼的臉面都不要了嗎?” 嚴之渙隨意的抬手用袖子抹了一把臉,這樣的事情他經(jīng)了不知多少次,只不過,以前潑他不過是白潑,現(xiàn)如今,這盞茶卻是要讓她付出代價了。 “看來母妃是不歡迎我們,我們走。”嚴之渙起身攥著裴蓁的手就走。 裴蓁莫說這輩子,便是上輩子也不曾經(jīng)歷過這樣的事,這種侮辱,簡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可她觀嚴之渙神色卻并無異樣,似乎對于這樣的侮辱并不在在意。 “嬌嬌可是覺得我生的英武不凡,這才看呆了去?”嚴之渙抬頭沖她一笑,笑瞇瞇的調(diào)侃道。 裴蓁忍不住皺了下眉,從袖口中掏出一方娟帕遞了過去:“擦擦吧!頭上都掛著茶葉末,一會回府讓下人看了像什么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