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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小侍妾在線閱讀 - 第2節(jié)

第2節(jié)

    “你在這里做什么?”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她怔了一下,猛然轉(zhuǎn)身抬頭,一張冰冷的臉映入眼簾。只見這人衣著華麗,背著手微皺的劍眉懸掛在丹鳳眼之上,高|聳的鼻梁下是微紅的雙唇,月色下,膚色有些泛黃。

    赫連逸!她腦子閃過這個名字,后退兩步,瞠目結(jié)舌。這……絕對是赫連逸了,這張臉,就算他不曾正眼瞧過我,我也無法忘記。前世的他,日日都是這副冰冷的面容,從未對我笑過。

    薛容月使勁掐了一下自己,深吸一口氣,嬉笑道:“王……王爺,臣……不是,我想去花園送菜,誰知迷路了,就在這里歇歇?!焙秒U,如今她是王爺,我也不是貴妃,怎能還自稱臣妾?但是,我也不想自稱奴婢,絕不!

    “哦……看來是府中人手不夠,席姑姑把你尋了來。”赫連逸似乎對她的自稱習(xí)以為常,沒有絲毫動怒,這到讓她心中一顫,難道自己被他帶入王府后,從未自稱過奴婢?照此看來,他似乎并不在意。

    薛容月點點頭,小心翼翼地問:“王爺,你怎么不在花園反而跑到了這里?”

    “花園里太鬧騰,本王好靜,便出來透透氣,”赫連逸說著,一直盯著薛容月,道,“那飯菜就擱那兒吧,時辰也到了,你隨我來吧?!?/br>
    她一聽這話,愣住,什么時辰到了?不會是……侍侍侍……侍寢吧!對啊,我現(xiàn)在是他的侍妾,這種事情應(yīng)該很平常啊,可是……前世我雖貴為貴妃,他赫連逸卻從未碰過我,這男女之事,我實在是……罷了,硬著頭皮上吧!

    薛容月握緊雙手,咬了咬牙,低著頭隨赫連逸穿過一條條走廊,來到了一處燈光明亮的屋子。她定了定神,面帶嬌羞,抬頭正準(zhǔn)備去解赫連逸的衣裳,卻見他坐在了桌子后方,面前放著宣紙和毛筆,再看,身后一排排的柜子上羅列著一排排書籍。掃視一圈,不見床榻。

    赫連逸見她愣在那里,命令道:“容兒,你愣著做什么?快來研墨?。 ?/br>
    “?。俊毖θ菰禄秀绷艘幌?,揉了揉耳朵,走到桌子旁,問,“王爺剛剛喚我什么?”

    “容兒。難道你不叫這個名字?”赫連逸挑了挑眉,指著她的腰,道,“你這荷包上不是繡了一個‘容’字嗎?”

    薛容月低頭掃了一眼,拿起荷包看了看,呃……這是本命年時大娘送我禮物,記得當(dāng)時入宮時找不見了,如今還能看見它,真讓人欣喜。

    赫連逸拿著毛筆敲了敲她的腦袋,道:“你今日是怎么了?快研墨?!闭f完,他皺了皺眉,這丫頭今日好生奇怪,莫不是記起了什么?

    薛容月回過神來,掃了一眼硯臺,拿起旁邊的硯石摩|擦起來。等等,我不是侍妾嗎?那老姑子不是說我夜夜都是被抬回廂房的嗎?怎么成了伺候赫連逸筆墨的丫頭?說起來,這硯臺竟然是次品,他堂堂的皇子,用端硯才配得上身份吧。拋開身份,這下筆書寫自然是端硯最好的,他不會買不起,除非……

    “你在想什么?”赫連逸冷不丁問一句,薛容月的手一滑,硯石險些落地。她眨眨眼,擺出一副笑臉,問:“王爺這是在寫些什么?”

    “哦?往日里本王求著你看你都不屑,今日怎么倒是問起來了?”赫連逸頭也不抬地說。

    這話讓薛容月有些傻眼,之前的我是這副脾性?她吐吐舌|頭,道:“是嗎?王爺啊,話說我進府有多久了?”

    赫連逸沒有理會,低頭繼續(xù)寫著。她偷偷瞄了幾眼,可他寫的字極小,根本看不清楚。這個赫連逸寫什么還神秘兮兮的,不想被人看就不要讓我來研墨嘛。上一世整天對著你這張冰山臉就算了,這一世還這副樣子,真讓人不爽。說到這里,該不會自打我進府,他就夜夜讓我來研墨嗎?呵,本小姐生的傾國傾城,你竟然……行,你贏了赫連逸。不過這樣也好,讓我想想啊,我記得大娘說過我十四歲那年突然失蹤,尋遍了京城也找不到,后來被一個富貴公子送了回來。然后就大病了一場,完全忘記了之前的事情。

    那既然我現(xiàn)在在王府,聽老姑子說是被赫連逸帶進府中的,又喚容兒。那我這一世還是不是薛家小姐???還是說我就是個失憶的小丫頭?不行,得趕緊摸清楚著這些情況,好做下一步的打算……

    良久,薛容月感覺手腕酸痛不已,她瞅了一眼赫連逸,見他手握毛筆,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眼前的宣紙,孜孜不倦地寫著,右手邊還堆了幾張宣紙,上面壓了跟未染墨的毛筆。哎,這赫連逸是不是不知“累”這個字如何寫?怪不得老姑子說每夜我都被抬回廂房,想想我這副小身板,定是研墨研的筋疲力盡,爬都爬不回自己的屋子。

    ☆、第003章

    想到這里,她深吸一口氣,故作笑容,小心翼翼地說:“王爺,花園里客人還沒有散去,你一直在此處寫寫畫畫的不太好吧?!编?,找個理由快點結(jié)束這勞累的工作,雖說本小姐自幼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但從未自己研過墨,想想那幾年真是苦了采荷了。

    赫連逸一聽這話,停下手中的筆,抬頭看著她,愣了片刻,冷冷地說:“怎么,這就倦了?往日里不是厲害著了嗎?果然是強撐著的,還死不承認(rèn)?!?/br>
    薛容月見他看透了自己的心思,便放下硯石,揉著手腕嘟著嘴說:“若不然呢?之前怕王爺責(zé)怪我,在王府待久了,發(fā)現(xiàn)王爺平易近人,也就無所顧忌了?!?/br>
    平易近人?真是說了一個自己都不相信的詞。明明長了一張冷若冰霜的臉……之前的我又被他英俊的面容迷惑了嗎?強忍著酸痛不說,真是傻。說起來,這家伙是對男女之事冷淡嗎?想本小姐明眸皓齒,他又年輕氣盛的,竟沒有碰過我。前世有王雪薇擋著就罷了,今世他都沒有妃子,難不成是為了王雪薇守身如玉?

    對,王雪薇!我記得爹爹說赫連逸做太子時娶了她,可照目前的情況看,太子應(yīng)該另有其人,那他是如何坐上太子之位的?此刻距離我進宮還有三年,三年之內(nèi)從王爺?shù)教釉俚交实?,他不會…?/br>
    想到這里,薛容月心中一緊,咬了咬唇,一種不好的猜測油然而生。不對不對,或許是現(xiàn)在還沒有冊封太子,赫連逸雖說不討人喜歡,但和他相處的那一年看得出他并不是個貪戀權(quán)貴之人。

    “你在想什么?”赫連逸冷不丁地打斷她,道,“你且先回屋歇著吧,本王去花園看看。”

    “???沒想什么……”薛容月見他起身欲離開屋子,趕緊上前,張開雙臂,擋住他的去路。

    他見狀,微微皺眉,低頭打量著她,問:“你這丫頭還有何事?不是累了嗎?回去歇著吧?!?/br>
    薛容月扭扭捏捏,有些不好意思,如果我說我不知道如何回去,他會不會質(zhì)疑我……

    二人僵持了片刻,她猛然抬頭,兩眼泛淚光地看著赫連逸,道:“王……王爺,這月黑風(fēng)高的,我找不到回……回廂房的路了!”

    說完,她雙手緊繃,心砰砰跳個不停。

    赫連逸嘆了口氣,抬手摸了摸她的頭,聲音溫柔似水,道:“本王險些忘記,你每晚都是被抬回去的,自然不記得回去的路。走吧,本王送你回去?!?/br>
    ???這都可以?我估摸著白天我應(yīng)該是自己來的吧,他竟沒有絲毫驚訝之意,罷了,混過去便好,待會兒一定要仔細(xì)看著。

    赫連逸推開房門,左轉(zhuǎn)直走,薛容月昂首挺胸,大步跟著,四處張望。

    燈籠的光芒映著二人的身影,時隱時現(xiàn)。薛容月微微抬頭望了望夜空,一輪月牙孤零零處在那里,她輕吐一口氣,面色黯淡無光,腦海里閃現(xiàn)當(dāng)年和赫連逸大婚典禮的畫面,那夜,天空亦如此,而他,始終沒有來。

    “爹爹,皇上當(dāng)真肯八抬大轎抬我入宮?”

    “千真萬確,雖說只有迎娶皇后才能行此大禮,但你是我丞相府千金,進宮又位列貴妃,地位僅次于皇后,皇上他必會破例一次?!?/br>
    “爹爹,你說皇上她會喜歡我嗎?他長什么樣呢?”

    “容兒,皇上必會被你的貌美容顏傾倒,但是你要記住爹爹給你的任務(wù),還有,不要動真情?!?/br>
    “……是的爹爹,容兒記住了?!?/br>
    “??!好痛!”薛容月想著,突然撞上赫連逸的堅實的后背,額頭一陣痛。她摸摸額頭,抬頭剛想說什么,卻看見赫連逸雙手抱臂,瞇著眼注視著自己。

    呃……她趕緊欠身,慌忙說:“王……王爺,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走神了……”

    赫連逸清咳兩聲,一臉認(rèn)真的問:“容兒,你今日很是奇怪,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記起了什么?”這丫頭今日的行為舉止和平常不太一樣,往花園送菜迷路,在本王面前竟然自稱“我”,還不記得如何回到自己的廂房,還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你,到底是何人?

    薛容月連忙搖頭,眨著眼說:“沒有啊王爺,我依然記不起過去的事情,就是昨晚回到廂房就睡了,今天起得晚,就有些頭腦不清醒?!庇浧鹗裁??我現(xiàn)在還沒摸清我現(xiàn)在是個什么身份,能記起什么?瞎話都沒得編。

    “哦……是嗎?”赫連逸挑了挑眉毛,轉(zhuǎn)身繼續(xù)前行。這丫頭,顯然有事瞞著本王。昨晚明明是在書房睡的,還問我可不可以,今早我才派人把你抬了回去,且當(dāng)你睡懵了意識混亂吧,看你接下來能做什么。

    二人穿過蜿蜒曲折的走廊,來到了薛容月的住處,此刻這院子里的人都在花園忙碌著,寂靜地連彼此的呼吸聲都能聽到。

    薛容月看著自己的屋子,內(nèi)心嘆了口氣。這赫連逸讓我背了個侍妾的身份卻不給我換個稍微好些的住處,雖說我知道侍妾地位和奴婢一樣,但是……

    赫連逸掃了一眼她,沒有言語,轉(zhuǎn)身徑直離開,留她一人在原地發(fā)愣……

    王府花園,赫連逸坐回了椅子上,吐了一口氣,倒了一杯酒舉了起來。

    “王爺,王爺,你可回來了!”一男仆見他回來,趕緊上前,一臉慌張地說,“不好了,三皇子他……不見了!”

    “不見了?”赫連逸的手懸在半空中,扭頭看著男仆,詫異道,“不是讓你們把他送到廂房嗎?他喝成那副模樣,怎么會不見了呢?”

    “小的也深感奇怪,派人四下尋找也不見三皇子人影?!奔叶∮行┙辜?,突然靈光一閃,疑問道,“會不會是被什么歹人擄了去?”

    赫連逸瞇了瞇眼,飲了一口酒,道:“三弟雖說脾氣沖了些,但平日不怎么和兄弟以為的人接觸,應(yīng)該不會得罪什么人。更何況,何人會如此膽大來我王府擄人?我估計是人有三急,去方便了吧。這樣,你再派人繼續(xù)找,此事不要聲張?!?/br>
    “是,王爺。”那家丁鞠了躬,匆匆離去。

    赫連逸放下酒杯,揉了揉太陽xue。

    此刻,一身著深藍色衣衫的年輕男子舉著酒杯走來,大步流星。只見他臉上掛著微笑,鞠躬道:“恭喜王爺,卑職代太子敬王爺一杯!”

    “原來是李護衛(wèi)?!焙者B逸打量著他,說:“皇兄他協(xié)助父皇整理政務(wù)也是辛苦了,連我大喜日子都不得空來啊?!?/br>
    李護衛(wèi)再鞠躬,道:“王爺還不知道吧,太子前些日子為準(zhǔn)備太子妃的生辰用的紅燈籠,從梯子上滾了下來,現(xiàn)在躺在床上,動彈不得,更別說走路騎馬了。”

    “哦?”赫連逸一怔,饒有意味地笑了笑,打趣道,“皇兄也是,為了討皇嫂歡心,真是拼了。”

    李護衛(wèi)微微一笑,說:“王爺沒有成親,自然是不理解太子,等王爺他日遇到了心愛之人,怕是比太子還瘋狂。”

    “心愛之人……”赫連逸絮叨著,拿起桌上的酒杯,道,“還是這酒是本王的心頭之好!來,李護衛(wèi),陪本王再飲幾杯!”

    說完,猛灌下去……

    薛容月洗漱完畢,爬上|床榻,倚靠在墻邊?;谢秀便彼闶沁^了一天,這一切仿佛如夢境。那場大火定是將我燒得灰都不剩,臨死前赫連逸的那雙眼,現(xiàn)在想想令人毛骨悚然。

    想到這里,她輕輕一嘆,床頭微弱的燭光映著她疲倦的臉頰,她打了個哈欠,正準(zhǔn)備躺下歇息,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

    她挑了挑眉,莫不是赫連逸回來了?這家伙不會是獸……她咬了咬唇,扯嗓子喊道:“夜深了,王爺還是回房歇息吧!”

    誰知那人又敲了幾下門,喊道:“該死的茅廁,誰在里面,給本皇子出來!本皇子要方便!”

    茅廁?皇子?薛容月一聽這兩個詞,連忙跳下床,披了件衣服小心翼翼地朝門口走去。只見一個高大威猛的影子顯現(xiàn)在門上,她頓了頓,這聲音,不是赫連逸,聽他剛才的話,估計是哪位皇子在宴會上喝醉了。

    “你找錯了,這不是茅廁!茅廁往左走!”薛容月喊著,輕吐一口氣。

    “砰!”

    正當(dāng)她想回到床上時,門突然開了,她一愣,轉(zhuǎn)頭望去,只見一男子抬著的腳落地,一晃趴在了門框上。

    “赫連……炘?!”

    薛容月大驚失色,悄悄上前,仔細(xì)打量著他。只見他面色通紅像熟透了的蘋果,雙眼半睜不和,一陣酒氣襲來,她捂住鼻子,嫌棄地后退兩步。

    赫連炘揉揉眼,發(fā)現(xiàn)了面前的人兒,他眨眨眼,湊近一看,傻笑道:“咦?這是哪里來的小娘子,竟走錯了茅廁,哈哈哈……”

    ☆、第004章

    薛容月臉色一沉,握緊拳頭,朝著他的腹部狠狠一擊。赫連炘大叫一聲,捂住腹部蹲了下來。

    “赫連炘,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啊,酒量不好喝那么多做什么?盡耍酒瘋?!毖θ菰码p手抱臂,一副嫌棄的樣子。當(dāng)年你就是喝醉了闖入我的寢宮,害我險些被赫連逸誤會與你有染,真是我的煞星。

    赫連炘緩緩站起來,揉了揉太陽xue,定眼看了看眼前的人兒,見她眉清目秀,身形瘦弱,不過十三四歲。他挑了挑眉,好奇道:“小姑娘,你看起來面生啊,不會是二皇兄撿來的那個侍妾吧!”

    薛容月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三皇子,難道你整日里在王府里轉(zhuǎn)悠嗎?王府里的奴婢那么多,你還都見過并記住她們的長相嗎?”

    赫連炘噗嗤一笑,道:“小丫頭怎么還有脾氣了?本皇子可沒對你做什么。不過你說的對,本皇子是日日泡在二皇兄的府邸,這府里的人還真沒有我記不住長相的。你既然不是二皇兄的侍妾……本皇子看你長得不賴,不如跟我回府,本皇子封你做孺人,如何?這可比在這里當(dāng)奴婢強?。 ?/br>
    話落,湊到她面前。薛容月嚇得后退幾步,眼神飄忽不定,道:“少自戀了,你真是喝醉了,我還是喜歡在這里做奴婢。夜深了,三皇子請離開,我要休息了?!?/br>
    “奴婢?”赫連炘嘴角微微上揚,道:“你一口一個‘我’,既然是奴婢為何不自稱奴婢?有點意思,本皇子喜歡!”

    說著,伸手欲摟她,卻被她一腳踢開,道:“三皇子請自重,再這樣,我就要喊人了?!?/br>
    “呵,你喊啊,這里的人都在花園忙碌著,不會有人來管你的。”赫連炘不屑,道:“一個奴婢,我向二皇兄討……?。 ?/br>
    赫連炘話未說完,被人一掌擊暈。薛容月眨眨眼,一臉詫異,再一看,赫連逸扶著他站在自己面前。

    “容兒,嚇著你了,我這個三弟一喝醉總是胡說八道,府里的丫鬟幾乎都被他如此戲言過?!焙者B逸一臉凝神注視著她,冷冷地問:“你沒事嗎?”

    薛容月?lián)u搖頭,脫口而出:“從前他總是如此,我也是習(xí)慣了?!?/br>
    “從前?”赫連逸一驚,問:“怎么從前你和三弟相識?”

    薛容月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假裝笑道:“沒……不認(rèn)識,我是說……對了王爺,你怎么回來了?宴會結(jié)束了嗎?”

    赫連逸點點頭,淡淡地說:“那些公子哥兒都回去了,本王本想來看看你是否入睡,沒想到三弟跑這里撒酒瘋了,還好本王來得及時。既然你沒事,就早些歇息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