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節(jié)
作為愛搞事的劇情爸爸親兒子,李吟商不知把江俊這番沉默腦補成了什么,他神色陡然一黯,苦笑一聲后,才真誠地看向江俊,道: “江公子不必多慮,我能夠來到此地也全是靠王爺垂簾,且李吟商殘敗之軀,螢燭之火不敢與江公子日月爭輝,李吟商對王爺只有感激之情,斷無不識身份的感情,還望——” 他頓了頓,細細地看著江俊的眼睛道:“還望,江公子你放心?!?/br> 江俊:…… 他真是日了世界樹了,他是穿書進來活命、順便和反派boss一起逆襲的,不是要和李吟商你這樣的妖艷賤貨搞宮斗權謀、家宅情懷的好么?! 上一秒還是主角氣場全開的李吟商、李公子,現在這幅雌伏做小的神態(tài),到底他娘的是跟哪里的那位綠茶小白花學來的——真是好不清爽、好做作的讓江俊想打人! 能打死絕不打殘的那種!就、很氣!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萌萌的存稿小五君 第112章 將軍威武112 俗話說:水至清則無魚, 人至賤則無敵。 李吟商現在擺出這幅姿態(tài)來, 江俊當真拿他沒什么辦法了——開口應承什么都是錯,好像他真的很忌憚李吟商似得,沒由來像個拈酸吃醋的小婦人、真他娘的丟份。 不過被李吟商這一打岔,凌武同龔安固那邊倒是分出了勝負: 江俊是凌武觸不得的逆鱗, 且凌武最看不慣的就是龔氏家族這群助紂為虐、為虎作倀的小人,今日一戰(zhàn),龔安固縱然拼盡了全力, 也不是暴怒的凌武的對手。 凌武手中的黑色長劍如同密不透風的濃霧, 將龔安固整個人包裹。而龔安固原先還能勉強應付的攻勢, 如今也變成了凌武的單方面**。 黑色的劍鋒在夜色下勢如霹靂弦驚,疾若追風閃電,沒有半點劍花,仿佛從半空中直劈而下的白色閃電,直直點向龔安固的眉心。 此招絕殺,龔氏決不能坐以待斃, 只能足尖一點飛身往后急退。 然而他身后十丈便是懸崖峭壁,往下一寸便會墜入塵湖湖底。 凌武眉眼一跳, 想起了在京城異寶閣見過的那個面上刺字、死而復生的戎狄將軍翊魍, 手下一個變招撤劍, 竟直捉了龔安固的衣襟。 龔安固一愣,卻電光石火間將計就計,反手一扣就想襲向對方脈門。 然而凌武如何會再給他任何機會,揪著他的衣襟原地一個空翻, 霸道的內勁強勢涌出,直將人震高三尺! 然后黑色的長劍往上利索一送,龔安固只覺得胸口一陣鈍痛,而仰倒在地的凌武一個鯉魚打挺,手中的長劍刺著他便急速前沖,將他逼得節(jié)節(jié)后退不說,更撞上身后巨巖。 “叮——”地一聲,龔安固聽見自己血rou被撕裂的聲音。 他強撐著一口氣,抬起手來握緊了凌武的劍、勉勉強強虛搭上了凌武的脈門,嘴里大口大口涌出鮮血,滿眼的不可置信:“你、你……” 凌武冷冷地看著他,手腕毫不留情地翻動,連帶著那柄黑色的劍都狠狠地在龔安固的心窩里攪了起來,龔安固強撐著的一口氣和他最后的話全部被粉碎在口中—— 睜著眼、長著嘴,被凌武釘在了青石上,死不瞑目。 周圍愣住的士兵似乎還沒從剛才的一戰(zhàn)中回神,一個個呆呆地看著龔安固耷拉的腦袋、看著站在青石前渾身戾氣仿佛地獄閻羅的恭王凌武。 “王爺替大軍鏟除敵軍統(tǒng)帥,身先士卒,此戰(zhàn)應計大功,”江俊沒有刻意揚聲,不過此刻安安靜靜的鄉(xiāng)關之上,也只有他的聲音清晰地傳入每個士兵耳中:“龔安固如此小人,死不足慮,今日不復溪一戰(zhàn),我軍大獲全勝,當犒賞三軍、舉城慶祝!” 說著,江俊一躍下馬,沖著還沉溺在殺戮之中的凌武行了軍禮。 仿佛在夢中的眾將士兵這才像是被按下了開關一般,一個個臉上透著喜,紛紛沖著凌武行軍禮,道出了“祝賀”的話。 至此,夜城一役,可謂大獲全勝。 鄉(xiāng)關上頭的弓箭手同步兵尚且不提,在鄉(xiāng)關百丈之下的不復溪同塵湖上,無煙和丘氏所帶領的年輕水兵們,一個個劃著小船唱起了江南船家常唱的漁歌。 歌聲遙遙自江面上傳來,伴隨著槳聲、水聲,隨著搖曳在江面上的點點燈火,映襯出了一派夜色江南的平靜祥和。 士兵們成群結隊地朝著夜城方向行軍,而江俊則面色帶笑地看著那群士兵,牽起了馬的韁繩來,回頭看了一眼夜色下面色不定的李吟商: “李公子自負治世良臣,該將心思用到對的地方。比起同我計較點滴感情的得失,公子若真心投誠,方才站出來說那一番話的人——斷不該是我江俊。” 說完,江俊也不管李吟商作何感受,只頭也不回地朝著站在人群中的凌武走去。 凌武仿佛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剛剛才斬殺了龔安固,渾身的戾氣未散,加之其身份尊貴,凜然驛站、不怒自威。 倒是江俊湊過去的時候,他眼底寒霜未散,結結實實地嚇了江俊一跳,仿佛看見了曾經噩夢中他們倆兵戎相見的那番場景。 眼看人群走得差不多了,討人厭的李吟商也不知心里打算什么地跟著那群士兵離去,江俊才勾了勾嘴角,湊過去在凌武的臉上偷香了一口,壓低聲音道:“回家了我的王爺!” 他這一聲說不上有多溫柔繾綣,但偏偏剛才還渾身煞氣的男人,瞬間就散去了周身恐怖的氣息,有些無奈地看了江俊一眼,凌武想起了方才江俊適時的出聲,他抬起手刮了江俊的鼻頭一下:“機靈鬼!” “切——”江俊佯作不滿地眨了眨眼睛:“就只舍得夸我機靈?。俊?/br> “那還想要什么?”凌武寵溺地瞅了江俊一眼,順便用余光瞟了瞟,發(fā)現周圍確實沒有多少人注意,于是也嘴角擒起了一抹壞笑,攬過江俊的腰,就將人帶上了馬匹: “怎的我的江公子,還想要點‘實質性’的獎勵?” 心下雖在腹誹凌武這老流氓在故意曲解自己的意思,不過這種扭曲的解釋倒不是他討厭的就是,江俊哼哼兩聲,扁嘴吐槽道: “怎么看,都是你在占便宜!誰不知道——你這獎勵,最后舒服的都是你!” 凌武哈哈大笑,卻揚鞭打馬而去,閃電是千里名駒,縱使在山上,也快得眨眼間沒了影。帶著凌武同江俊兩個人,瞬間躥上了橫塘嶺。 待到夜色靜謐,月光鋪地的山道上只有他們兩人時,凌武才放緩了閃電的腳步、丟開韁繩任閃電行走。 “江公子這話,我可不愛聽,”凌武從后用雙手緊緊匝住江俊的腰:“難道我每次不用出力?還是——江公子這是在怪我,沒伺候好你?” “……強詞奪理,”江俊翻了個白眼:“我說不過你,恭王爺天生好辯才,沒去做個訟師倒也可惜。” “就算要做,也只做你一個人的訟師就足矣。”凌武自然而然地香了香江俊腦后的長發(fā),然后就陷入了沉默之中。 夜風吹拂起江俊的發(fā)絲,青絲繞在他的臉上,癢癢的、卻沒讓他離開江俊。 江俊似乎也感覺到了今天凌武的有些心不在焉,他雖然滿嘴調戲,可身體的反應卻沒有那么有興致,所以江俊也嘆了一口氣,伸出手去拍了拍凌武的手背:“怎么了?” 身后的凌武拱了拱腦袋,將自己埋在江俊的肩頸里,大型犬一般撒嬌著,卻沒有吭氣。 “王爺多大的人了,還跟我這兒撒嬌呢?” “……”身后傳來一陣含混不清的低喃,凌武似乎是說了什么,引得江俊長長地一聲嘆息。由于馬背上姿|勢的限制,江俊不能轉身回去將這個人從自己肩膀里刨出來。 甚至,江俊覺得凌武選擇騎馬帶他出來,也有一份刻意。 因為凌武說,他今日總算是為他的嫡親兄長,實實在在報了一份仇。當年青宮嘩變,都說是玄甲衛(wèi)當中出了叛軍,在太zigong中作亂意欲謀刺。 加之當年還是貴妃的龔氏的興風作浪,宰相龔安固和御史尹正等人的陷害,太子凌威百口莫辯,被先帝廢除了太子之位關入宗人府大獄之中等候再審。 江俊清楚,先帝不過是重病之中一時之怒,若假以時日定然會恢復凌威的太子之位。這也是原主“江俊”在嘩變之中拼死保護凌威的緣故。 當然,這個道理江俊明白,發(fā)動這場宮闈政變的凌承更加明白,所以,凌承弒父、龔氏幫忙謀劃著殺夫。這母子二人為了權勢,心思歹毒,讓先帝一命嗚呼。 而廢太子凌威,連同著故皇后段氏、**徒如江俊、江家等,在新朝自然沒有了好結果。 至于今日凌武所言,說他為他的嫡兄廢太子凌威報了“一份”仇,原因便是那場嘩變——根本不是玄甲衛(wèi)中人挑起的,而是彼時還是**營統(tǒng)領的龔安固,帶領手下士兵做的戲。 他們穿上玄甲衛(wèi)的衣服,拿上兵器在宮中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有當貴妃的jiejie同當宰相的哥哥的保護,龔安固有恃無恐地制造了這場殺戮。 原主“江俊”身上那道不致命,但是叫他成為廢人的傷,也是敗龔安固手下的副官所賜。好在今日,無論是龔安固還是那名副官,都已經死在了他們手中。 龔安固是死了,可是龔家、尹家還有凌承還在京城逍遙快活。 江俊不知道背負著一種仇恨活上二十多年是怎樣的感受,更不知道重活一世卻還是無能為力,只能再背負上雙份的仇恨去忍辱復仇的心境,只是陡然間,覺得凌武凄苦。 前世機關算盡,卻被最信任的人背叛,一切惺惺相惜都不過是欺騙和套路。今生重生,又要面對同樣的人和事,而且這一次的李吟商明顯更作妖,真是糟心得不成。 “……小可憐,”江俊故意調戲凌武,揉了他的腦袋一把:“能提太子殿下報仇,你應當高興才是,以后,你還會有手刃仇敵的機會,用他的血——去祭奠那些無辜慘死的人?!?/br> 凌武抱著江俊不肯撒手,可臉上卻已經浮現出了隱約的笑意。 他重活一世,可真是得了個大寶貝兒。 心情既然已經紓解開了,凌武抬起頭來,聲音雖然還有些悶,可語氣中已經充滿了躍躍欲試,他湊近了江俊的耳畔,壓低了聲音道:“我聽說在馬上做可以進到更棒的深度,江公子,我們擇日不如撞日,要不要來試試?” “……” 感受到突然抵在后腰上的雙重劍柄,江俊心里溫暖人心“知心哥哥”的形象瞬間一塊一塊地崩塌了,正義小人跳出來捂著臉大吼:騙子!大屁|眼子! 而邪惡小人則揮著小皮鞭蹦蹦跳跳地撒歡唱起了歌:馬|背承|歡~哦~馬|背承|歡~哦~ 扭頭看著凌武眼中竄著的小火苗,惹火自焚的江俊心里只有一句mmp一定要講:你特么逗我?凌武大混蛋我再心疼你我就把江字倒過來寫! 作者有話要說: 凌武:那什么,媳婦兒,江字倒過來寫,好像還是江…… 江俊:那什么,不說出來你能死??:) ———————————————————————— 好久不見的小劇場哈哈哈哈哈哈,從存稿君手中奪回大權,怎么就更新晚了哈哈哈哈,我終于旅游回來啦~ 各位漂亮的小哥哥小jiejie們~后面的胖友~讓我看到你們手上漂亮的營養(yǎng)液瓶瓶~ 感謝: 第113章 將軍威武113 乾康九年四月廿一日, 京城。 素日里早朝議事的皇宮政事堂上空, 黑云籠罩,夏暑正濃。 政事堂外錦廊兩側的蟬鳴不絕,錦榮河同寶蘊河上春來開閘泄水、潺潺水聲伴隨著天空中滾滾聚攏來的悶雷,炸響在這金色的殿宇上方。 御案后龍椅上的凌承漫不經心地在翻動著手邊的幾卷奏折, 玉天祿并他的幾個徒弟、政事堂伺候的宮人們正在他身后打著扇子。 去年冬日里貯下的冰磚被從冰庫中取了出來,眼下正放在一柄新羅風扇前,朝著凌承扇涼。 豆大的汗珠自玉天祿腦門子上往下直墜, 他也不敢擦拭, 只敢小心翼翼地伺候著, 生怕自己成了這暴風雨之前用來獻祭的牲畜之一。 殿上,宰相龔安邦正在慷慨陳詞,而一向在朝堂上不發(fā)一言的納言閣大學士舒慶山,則一反常態(tài)同龔安邦針鋒相對: “您說龔大將軍在江南鞠躬盡瘁、為國捐軀,老臣卻覺得龔將軍他在江南可沒打什么勝仗,還折損了我朝廷數萬士兵, 江南水師更是因此全軍覆沒。這可算不上什么大功績,宰相大人您護短——未免也太過明顯了一些!” 龔安邦橫行朝堂二十余年, 何曾受到如此忤逆, 何況對方還是他素來看不上眼的老懦夫舒慶山, 他瞪了眼睛吹直胡子,大聲喝道: “你個老匹夫知道什么?!江南水師全軍覆沒都是王璜輕信廬州指揮使耿鑫的緣故,與將軍有何相干?!你且只管將這些腌臜事都推到季叔身上!” 舒慶山也不怕他,捋了捋胡須淡笑道:“宰相大人疾言厲色, 莫不是知道自家弟弟搞的手段,開始心虛了?” “心虛?!”宰相龔安邦冷笑一聲,雙手合攏對著凌承一揖:“我龔安邦今日所奏句句屬實,陛下若不信皆可往江南查證。至于舒慶山舒大人所言,臣也想要他拿出證據來——” “若沒有證據……”龔安邦眼中兇光一現:“舒大人就沒要怪我到御史臺參你納言閣大學士誣告大臣一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