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嗄?原來是這樣??!”白楊平時被葉景言打擊多了,此時見對方如此直白的肯定自己的長處,居然覺得有些不適應(yīng),他聞言不好意思的撓頭道,“你說的也有道理……是我錯怪你了,看來我以后還是要找機會給車子換成防彈窗,這樣的話你就不用再時刻擔心我的安全了。” 想到葉景言在那么危險的情況下還要優(yōu)先顧及自己的安全,白楊一時間不由得被對方的“苦心”所感動。不過,在感動之余,他還是十分認真的叮囑葉景言道,“那……下次再遇到這樣的情況你踹輕點……你不知道,我現(xiàn)在還有點蒙圈呢……” 而且就算沒受傷,被踹一腳也是很疼的! 葉景言壓根沒想到白楊會是這樣的反應(yīng),他先是一愣,隨即差點噴笑出聲,為了不被對方發(fā)現(xiàn),他急忙轉(zhuǎn)身向瑤紅走去,借此掩飾臉上藏不住的笑意。而在一旁將整個過程收入眼底的戾蒼則連鄙視的力氣都沒有了:連他這個旁觀者都看出來葉景言踹白楊一腳純屬是因為覺得對方欠踹,沒想到白楊居然這么簡單便被安撫了……這人簡直就是二到盡頭、覆水難收了。 而與此同時,已經(jīng)走到瑤紅面前的葉景言則完全收起了臉上的笑意,他面如寒霜的看著這個心如蛇蝎的女人,在對方充滿了驚懼和哀求的目光中抬手將唐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出口的話仿佛從牙縫中擠出來一般:“說!你們昨晚抓住的女人和少年在哪里?!” 瑤紅起初還支支吾吾的想要跟葉景言談條件,結(jié)果在被對方干脆利落的削掉一只耳朵之后,便立刻半句廢話也不敢多說,老老實實的捂著耳朵帶著葉景言向自己等人的臨時據(jù)點走去,并且在一路上竹筒倒豆子般的將自己這伙人的來歷說的清清楚楚。 她本是s市的一個妓、女,災(zāi)難降臨的那天晚上她恰好被一個客人帶到郊外去玩車震,結(jié)果沒想到金主被一枚隕石將頭砸了個稀巴爛,連帶著車也毀了,而她則僥幸活了下來,并結(jié)識了在押解路上僥幸逃生的老大。 后來由于人類開始變?yōu)閱适?,他們不敢回s市,就這樣在相對安全的郊外暫時扎根,而這期間老大也漸漸顯現(xiàn)出了超越普通人的能力,于是,兩人很快糾結(jié)了一群逃出來的混混,把附近的幾座廢棄的磚瓦房作為臨時據(jù)點,并以瑤紅作為誘餌,干起了專門打劫逃難者和幸存者的缺德行徑。 由于世道混亂,再加上這幫人善于利用人性中的善良,在打劫之后又心狠手辣的從來不留活口,所以災(zāi)難爆發(fā)的這十幾天里他們前后劫殺了幾批人卻從未引起過別人的注意,甚至連軍車都在一時不察之下栽在了他們的手里。 直到今天踢到了葉景言這塊鐵板…… 得知這幫人惡行累累,白楊在一旁氣的咬牙切齒,而葉景言則皺著眉頭問道:“昨晚你們攔截軍車捉回去的母子怎么樣了?還有,你們老大有什么特殊能力?” “車上其他的人都殺了,已經(jīng)喂了喪尸,至于那對母子長得好看,老大很喜歡,所以打算先玩膩了再弄死?!爆幖t在沒了一只耳朵之后,就知道葉景言絕對不是個會“憐香惜玉”的主兒,所以不敢再動小心思,而是對他的話老老實實的有問必答:“我們老大一開始只是兇惡了一點,可是不知道為什么,他的力量變得越來越大,現(xiàn)在甚至可以雙手舉起一輛轎車,而且他的皮膚也變得很堅硬,子彈打在他身上不過是疼一下、留個印子罷了,完全不能對他造成任何傷害……” 唔,看來是個力量型的自然異能者啊——隨著瑤紅的描述,葉景言立刻在心中想出了好幾種可以輕易弄死對方的方法。隨即,他話鋒一轉(zhuǎn),道:“你們的據(jù)點里現(xiàn)在有多少人留守?” 瑤紅此時簡直已經(jīng)對葉景言畏如蛇蝎,聞言立刻反射性的答道:“沒、沒人了,老大早上把我們都趕了出來,他說他辦事的時候不喜歡身邊有人……” 或許是為了藏運物資方便,所以劫匪們的據(jù)點離事發(fā)地不是很遠,在拐了一個彎之后,幾人很快便看見前面不遠處的一塊空地上立著幾座殘破的磚瓦房。 瑤紅似乎真的很畏懼他們的“老大”,見狀忍不住腳下一緩,她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小心翼翼的對葉景言道:“這位大哥……我知道你很厲害,但是憑你的刀很難砍破老大的皮膚,反正現(xiàn)在弟兄們都死了,我也不敢一個人回去見他,不如這樣,你們放我走,我保證絕不把你們供出來,怎么樣?” 葉景言沒有理會瑤紅的話,此時他關(guān)心的則是王驍?shù)陌参#谑撬懦鲈z,全神貫注的探查著屋里的情況。很快他發(fā)現(xiàn),其它的房間全部都是空的,唯一一個有人的屋子里面則隱約可以聽見反抗聲和驚呼聲,那聲音雖然有些難以辨認,但是葉景言還是聽出來了——是王驍! 不管怎樣,人還活著就好…… 在得知王驍至少性命無虞之后,葉景言暗自松了一口氣,他反手一刀直接削掉了瑤紅的腦袋,在對方尸身倒地的同時已經(jīng)倒提著猶在滴血的唐刀沖向了面前的瓦房,而戾蒼也隨后緊緊跟了過去。 就在一人一狼離屋子不過十米的時候,葉景言突然感覺到似乎有元力異動的景象,緊接著便聽到帳篷里傳來痛苦的嘶吼和王驍凄厲的慘叫,他心中一驚,沖上前去一角踹開房門,卻看見王驍此時衣衫凌亂的縮在角落里,他雙手抱頭無法控制的失聲尖叫,而一個同樣衣衫不整的壯碩男人此時正痛苦的在地上翻滾,在他的脖頸和口鼻處有一團濃郁的黑氣纏繞著,很快,男人便沒有了呼吸,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葉景言見狀立即反應(yīng)過來王驍是在自身遭到極大危險的情況下覺醒了自然異能,他此時的尖叫一來是因為差點被強、暴而精神受到刺激,二來則是因為自然異能的覺醒過程非常痛苦所致。于是,他示意戾蒼注意外面的動靜,自己則走到王驍面前,發(fā)動元力絲盡力安撫對方躁動的異能。 在葉景言的安撫下,王驍很快便從失控的狀態(tài)中解脫了出來,他眼神有些木然的看著面前的葉景言,在想起自己的遭遇之后一把抱住他失聲痛哭…… 葉景言對王驍雖然利用之心頗多,但畢竟對這個單純的少年很有好感,此時看他眼下的情況,再聯(lián)系到自己沒有發(fā)現(xiàn)第三個人的生命跡象,便隱約知道王母應(yīng)該已經(jīng)遇難了,于是不由得對他心生一絲憐惜,動作有些僵硬的抬手撫摸他的后背以示安慰…… 王驍畢竟是男孩,所以在發(fā)泄的差不多了之后,情緒便漸漸的穩(wěn)定了下來。他緩緩松開抱緊葉景言的手,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樣子,一時之間咬著嘴唇不知道說什么才好。葉景言知道對方似乎不想自己看見他狼狽的模樣,于是便十分自然的提出要去查看一下外面的情況,而不多時,王驍也整理好了身上的衣服從里面走了出來。 他見到葉景言身邊的戾蒼先是一驚,顯然是被體型巨碩的雪狼嚇了一跳。但是抱著“葉大哥不會讓我受到傷害”的想法,王驍在猶豫了一下之后,還是走到葉景言身邊用手抓住了他的一只衣袖,同時低聲道:“你又救了我一次,葉大哥。” 葉景言雖然不喜除了戾蒼之外的人與自己親近,但是面對遭逢不幸的王驍,他最終還是嘆了口氣,抬手揉了揉對方的頭發(fā),故作輕松的道:“謝什么?男子漢大丈夫別婆婆mama的!走吧,我送你去找你的父親?!?/br> 王驍聞言乖巧的點點頭,他昨晚連驚嚇帶折騰幾乎一夜沒睡,再加上此時覺醒了異能渾身酸痛的厲害,體力早已透支到了極點。但是為了不讓自己成為心中偶像的累贅,他還是咬緊牙關(guān),強撐著跟在葉景言的身后。 葉景言對王驍表現(xiàn)出來的堅強頗為贊賞,他雖然沒有說什么,但是在接下來的行程中卻故意放緩了腳步,好讓這個精疲力盡的少年能夠盡量走的輕松一些…… 第20章 很快,三人一狼便回到當初悍馬被攔下的地方,為了避免自己的秘密被王驍知道,葉景言放棄了用空間收取樹木掃清障礙的想法,而是抽出唐刀刷刷幾下將樹干削成幾段,再由戾蒼上前將障礙物掃除,之后幾人重新踏上了前往軍區(qū)駐地的路途。 這次葉景言并沒有坐回副駕駛,而是默默的陪著王驍坐到了第二排。由于王驍剛剛遭逢變故,又受到了不小的驚嚇,所以車里的氣氛有些沉重,甚至連平時有話癆嫌疑的白楊都默不作聲的認真開車。 而實際上,這貨正從后視鏡中偷瞄趴臥在第三排的戾蒼,同時暗自在心中抹了一把冷汗:好在它體型太大不能待在前排,否則的話難保自己不會因為擔心被咬而一個不小心把車開到溝里去…… 所以說我們的天才完全沒有考慮過,當一匹狼想要表達對你的惡意的時候,對方的位置無論是在第三排還是在副駕駛其實都沒有什么區(qū)別的…… 在這種靜默的氣氛持續(xù)了大概十分鐘左右之后,王驍突然開口道:“葉大哥,我mama死了?!?/br> 雖然這件事早在葉景言的意料之中,但是面對王驍這樣直白的話,他還是不知道該怎樣回答,最后只能點頭道:“我知道?!?/br> “你不知道?!蓖躜斴p輕的搖搖頭,語氣平靜的似乎在談?wù)撃吧艘话?,“mama今天早上趁著看守她的人不注意的時候撞墻自殺了,那個禽獸當著我的面把她扔給了喪尸。”他眼神空洞的看著葉景言的方向,自言自語一般的道,“我親眼看著mama自殺,又看著mama被那些怪物一擁而上的分食,卻連保住她尸體的能力都沒有?!?/br> 葉景言看著眼前的王驍,心中突然覺得有些堵:不管因為活下去無望還是因為覺得無顏面對丈夫,王夫人自殺的行為自己都沒有置喙的余地,但是不知道她在選擇結(jié)束自己生命的時候,有沒有考慮到自己死了之后,才十幾歲的兒子要如何獨自面對連她這個成年人都沒有勇氣面對的殘酷現(xiàn)實? 想到這里,葉景言忍不住想起初識的時候,身邊這個有些內(nèi)向的少年鼓起勇氣苦苦哀求自己去救他的母親,他抬手摸了摸王驍?shù)念^,輕聲道:“你母親的死我很抱歉,但是我很高興,你活下來了?!?/br> “其實母親死的時候,我也想死?!蓖躜斣诟杏X到葉景言的安慰之后,目光的焦距漸漸的鎖在了他的臉上,“但是我知道,如果真的死了,就永遠也沒有辦法報仇了。而且我還記得你曾經(jīng)對我說過,一定要堅強,無論遇到什么事情都要拼盡全力活下去?!?/br> “只可惜我太弱了,不但不能保護自己的親人,還要任人宰割?!彼粗~景言,認真的道:“所以,葉大哥,你又救了我一次……” “這不是我的功勞?!比~景言聞言搖了搖頭:“是你救了你自己。我找到你的時候,那個劫匪頭子已經(jīng)死了?!彼粗劬咳坏纱蟮耐躜旤c點頭,肯定的道,“還記得讓那個人窒息而死的黑氣嗎?那就是你覺醒的異能——你用自己的能力保護了自己?!?/br> 見王驍對自己的話懵然不解,葉景言便耐心的給他解釋了有關(guān)自然異能者覺醒的情況,不過為了不引起對方懷疑,他只是強調(diào)自己看過類似的狀況,而且并沒有說出有關(guān)元晶的事情。 聽完葉景言的解釋之后,王驍心中乍驚還喜,他呆呆的看著自己攤開的雙手,喃喃的道:“也就是說,我在危急關(guān)頭覺醒了異能?”隨即,他有些焦急的道,“可是我完全不記得自己是怎么用它殺了那個禽獸,還有我現(xiàn)在也完全不知道該怎么使用它……” “沒有關(guān)系?!比~景言聞言安慰道,“你既然覺醒了異能便不會再失去它,我先送你去軍區(qū)駐地你爸爸那里安頓下來,然后你有的是時間慢慢摸索異能的使用方法?!闭f完,他囑咐白楊將暖氣調(diào)大一點,然后又道,“你折騰了一晚,又覺醒了異能,現(xiàn)在正是疲累的時候,先不要胡思亂想,休息一下再說。” 面對葉景言的提議,王驍乖巧的點了點頭,將身體縮成一團閉上了眼睛,就在葉景言以為他要睡著的時候,他突然開口道:“為什么?” 葉景言聞言一愣:“什么為什么?” “我們只是看那個女人抱著孩子可憐,想要順手幫她一把?!睖I水順著王驍緊閉的眼角快速滑落,他仿佛在詢問葉景言,又仿佛在詢問自己,“為什么我們明明想要做好事,結(jié)果善心卻換來了這樣的下場?難道在末世之中,善良是錯的?!” 葉景言對這個問題不知該如何回答,在末世中掙扎著生存的人們,已經(jīng)沒有資格去討論人性的善惡。其實,同樣的事情如果放在末世后期,是絕對不會有人去理會這個女人的,因為她身上的破綻實在太多。但是在前期,還是有像王驍母子這樣善良的人愿意對陌生人伸出援手,只是這人性中最后一點善良也會很快隨著資源的稀缺和秩序的崩潰而喪失殆盡…… 實力決定一切,在末世中,如果沒有強大的實力,將會連做善事的資本都沒有。 好在王驍似乎并沒有指望葉景言會給他答案,他抬手擦去了眼淚,在車輛的顛簸中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葉景言看著王驍在睡夢中依然皺緊的眉頭,心中不由得暗自惋惜:自然異能者天生不如元晶異能者,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王韜身為南部巨擘,本來替自己的獨子弄到一枚元晶不是什么困難的事情,可是現(xiàn)在王驍卻在陰差陽錯之下覺醒了異能,相當于是被限定了未來的發(fā)展,這對于他來說,實在不知道是福是禍…… ———————————————————————————————————— s市附近的駐軍由一個預(yù)備役高炮師外加兩個工兵團組成,加起來差不多一萬五千人左右,他們原本駐扎在一塊較為平坦的低洼地帶,災(zāi)難爆發(fā)的時候,駐軍師長變?yōu)榱藛适?,而政委又死在了警衛(wèi)員的嘴里,所以王韜理所當然的成為了這里的最高長官。他本來出生在軍人世家,對國家的責任感和骨子里的軍人血脈讓他在災(zāi)難爆發(fā)的第一時間便站了出來,指揮著尚有理智的部下與變成喪尸的同袍死戰(zhàn),等到混亂平息下來之后,全部駐軍包括后勤人員也只剩下不到四千人,而王韜也成為了幸存者心目中唯一的領(lǐng)袖,順理成章的接管了整個部隊。 突來的異變和市里傳來的消息讓王韜第一時間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作為一家之主,他心中自然惦念著自己的妻兒,可是他還沒來得及著手此事,軍營中卻又傳來了消息:幾乎所有在戰(zhàn)斗中被喪尸弄傷的士兵都變成了怪物,整個駐地因此再度陷入混亂。 聽到這個消息之后,王韜立刻將私事放在一邊,身為軍人的責任感讓他日以繼夜的泡在臨時營地中排查傷員、平息混亂、恢復(fù)設(shè)施,根本顧不上派人去接自己被困在s市中的妻兒。 此時的他正坐在簡陋的辦公室里,面對著桌上成堆的報告卻一個字都看不下去:昨天下午他終于抽調(diào)出了多余的人手去s市營救妻兒,可是眼見過去了快一天的時間,派去的人卻絲毫不見動靜,這讓他心中不由得十分煩躁。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看著樓下昔日熱火朝天,如今卻顯得無比蕭條的訓練場,重重的嘆了口氣:不知道妻子和兒子現(xiàn)在怎么樣了,希望他們能夠理解自己身為一個軍人的責任,還有沒能第一時間去營救他們的無奈。 就在王韜暗自嘆息的時候,突然發(fā)現(xiàn)遠處似乎有一輛車在迅速接近駐地大門,他心中一顫,拿起望遠鏡細看,卻發(fā)現(xiàn)來的是一輛黑色的悍馬。這個發(fā)現(xiàn)讓他有些失望的垂下手臂——只是從s市中逃出來的幸存者,并不是自己的家人。 隨后他看見守門的士兵沒有按照規(guī)定對那輛車上的人進行仔細的排查,甚至只是簡單說了幾句話便將車輛放了進來。這種不負責任的行為讓王韜十分憤怒,還沒等他下令追究門衛(wèi)的責任,便看見那輛車在士兵的指引下一路開到了自己的辦公樓前,而讓他更為驚詫的是,率先從車上下來的人居然是自己的兒子…… 事情突如其來的轉(zhuǎn)折讓王韜再也坐不住了,他急忙走下樓梯,迎面便看見王驍站在門口,眼眶微紅的和一個白皙俊秀的年輕男子說著什么,而在二人不遠處,則站著一個滿臉疲憊的娃娃臉和一匹威風凜凜的雪狼。 王韜見狀心里猛地一沉,見此情景他猜到了自己的妻子管家連同派去的援兵都已經(jīng)全軍覆沒,而唯一生還的兒子恐怕也是被眼前的兩人一狼救下來的。他深吸了一口氣,穩(wěn)住心神,走到葉景言面前,站直了身體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鏗鏘有聲的道:“你好!我是現(xiàn)駐軍參謀長王韜,謝謝你救了我的兒子!” 時隔多年,葉景言再度見到了這個后來威震南部的傳奇人物,此時的王韜與他記憶中的模樣相差不大,只是樣子年輕許多,眉宇間也少了前世的滄桑和壓抑。 面對王韜鄭重的軍禮,葉景言向他點了點頭,同時微勾起唇角:“不必客氣,我是葉景言。” 而初次見面的二人誰都沒有發(fā)現(xiàn),站在一旁的王驍在父親出現(xiàn)的瞬間,眼神中先是閃過一抹幾不可察的恨意,隨即,變成了nongnong的悲戚和孺慕…… 第21章 由于急于想從兒子口中得知事情經(jīng)過,所以王韜并沒有與葉景言多做寒暄,他在邀請葉景言共進晚餐之后,便吩咐自己的警衛(wèi)員找個舒適寬敞的地方讓兩人一狼先安頓下來。 葉景言自然也不想打擾對方的父子團聚,所以對王韜這樣干脆利落的安排沒有異議,于是,兩人一狼便從善如流的跟著王韜的警衛(wèi)員走出了辦公室。 災(zāi)難之后,駐地的人口銳減,而難民的大部隊還沒有到來,所以空置的房屋還有很多,在考慮到葉景言對自家上司的恩情和他那讓人一見便有些腿軟的寵物之后,警衛(wèi)員十分識時務(wù)的把他們安排到了原軍區(qū)師長空置下來的住處,并叫后勤處的人送來了最好的生活必需品。 警衛(wèi)員的熱情與殷勤看的白楊一陣唏噓:果然不論在什么時候,有人脈有實力待遇就是不一樣…… 由于不想暴露自己擁有空間和許多物資的事實,葉景言沒有拒絕警衛(wèi)員送來的生活用品,但是卻婉拒了對方想要幫忙整理住處的提議。他滿意的打量著眼前面積寬敞、自帶廚衛(wèi)的明亮新居,不由得想起前世自己在軍區(qū)駐地和馮子俊等八人同住的大通鋪,心中的愉悅簡直無法形容——居住環(huán)境寬松固然是好事,但是最重要的是擁有獨立的私人空間,這樣就可以避免自己的秘密被發(fā)現(xiàn),無形中可以省下很多麻煩。 而身為電子專家的白楊此時終于發(fā)揮了應(yīng)有的作用,他在進屋的第一時間便反鎖上門,然后遙控著一只蜂鳥探測器在屋里四處查探,直到將整個屋子檢查完畢之后才松了一口氣對葉景言點點頭:“這里沒有任何監(jiān)控系統(tǒng),我們可以放心住下?!?/br> 葉景言對白楊謹慎的行為表示贊賞——這貨雖然平時不著調(diào),但是在涉及他專業(yè)領(lǐng)域的方面表現(xiàn)的還是很靠得住的。由于師長通常和貼身的警衛(wèi)員同住,所以這間屋子是兩室一廳的格局,在考慮到白楊需要較大的獨立空間做研究工作之后,葉景言十分自然的提議將主臥讓給白楊,自己睡次臥,戾蒼則住在客廳的沙發(fā)上。 戾蒼雖然不能口吐人言,但是卻聽懂了葉景言要和他分開睡的打算,于是,在發(fā)現(xiàn)自己的“權(quán)益”收到侵害之后,一向?qū)θ~景言十分順從的戾蒼破天荒的對此投了反對票。它在葉景言話音剛落,而白楊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當口一個箭步?jīng)_過去擋在主臥門前,先是威嚇般的朝白楊齜了齜牙,然后銀灰色的眼睛一眨不眨的與葉景言對視。 戾蒼此刻齜著牙的表情明明是略帶兇狠,但是葉景言卻十分荒謬的從它的眼神中看出了委屈和受傷的意味。他先是一愣,隨即恍然大悟:自己怎么忘了?雖然上輩子戾蒼是一直住在屋前的空地上沒錯,但是這輩子從相遇開始,它可是一直住在自己床邊的,自己剛剛安排房間的時候顯然是忘了這茬,也難怪戾蒼會對此覺得委屈了。 搞不好它還會誤以為自己想要和它疏遠了…… 上輩子戾蒼幫了自己那么大的忙,這輩子更是放棄了回到森林而選擇留在自己身邊,可自己卻沒有重視它的習慣和感受,讓它感覺不安了…… 想到從離開s市開始自己就一直對戾蒼比較忽略,葉景言突然覺得心中有些愧疚,他走到戾蒼身邊蹲下,用手輕輕按揉著它后頸上的皮毛,抬頭對白楊道:“戾蒼之前一直習慣和我住了,不如這樣吧,我和它住在主臥,你住在次臥——雖然地方相對小了一點,但是你可以把暫時用不上的零件放在客廳,你覺得怎么樣?” 白楊正被戾蒼兇惡的表情嚇的雙腿發(fā)軟,他剛才差點以為對方的牙齒在下一秒就要啃上自己的脖子……而葉景言的提議無異于是拯救他于狼口之中,他感激還來不及,又哪里會有半點異議?于是,他點點頭,咽了口口水,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越過戾蒼拎起了沙發(fā)上屬于自己的行李,然后一溜煙的跑到了次臥,同時識相的關(guān)上了次臥的門,將余下的空間留給了一向靠眼神交流的一人一狼。 葉景言見狀先是笑著搖了搖頭,然后轉(zhuǎn)身摟住戾蒼的脖頸,用手輕輕撫摸著它后背的皮毛,抱歉道:“對不起,是我考慮不周,你就和我住在一起吧?!?/br> 面對葉景言安撫的行為,戾蒼先是享受的瞇起了眼睛,然后它忍不住用大大的腦袋回蹭著葉景言的后頸。毛茸茸的觸感讓葉景言癢的輕笑出聲,他上身后仰,稍微拉開了一點距離,雙手玩耍似的揉了揉雪狼的耳朵,笑道:“晚餐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王參謀長太嚴肅了,我?guī)闳樆樆K?!?/br> 面對葉景言難得頑皮的表現(xiàn),戾蒼輕輕舔了舔他的臉頰以示親昵,然后左右晃了晃腦袋,拒絕的意味十分明顯。 葉景言自然看懂了老友的意思,他有些著迷的撫摸著對方手感極好的皮毛,點頭笑道:“那好吧,晚餐你就留在這里,我會盡快回來的?!闭f完,他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道,“唔,現(xiàn)在是下午一點多,在晚餐之前,我們還可以好好睡上一覺?!?/br> 葉景言的提議顯然得到了戾蒼的認同,從發(fā)現(xiàn)白楊放出的機械蜜蜂到現(xiàn)在,葉景言已經(jīng)將近二十四個小時沒有休息了。它看著葉景言有些疲憊的神態(tài),安慰似的蹭了蹭他的手掌,然后掙開他的懷抱走到沙發(fā)前叼起行李上的帶子向主臥的床邊走去。 葉景言看著老友體貼的舉動,心中不由得一片溫暖:雖然這么想有些自私,但是能夠有它陪伴在身邊,重生以來從骨子里滲出的孤獨感都降低了不少…… 而此時,一直扒著門縫偷看客廳內(nèi)動靜的白楊卻在心中瘋狂的吐槽:娘的!這到底是什么情況?!不是他想的歪,實在是這一人一狼的互動簡直讓人閃瞎眼啊…… 不過對于葉景言能夠有這么忠心的寵物陪在身邊,白楊的心里簡直羨慕的不行不行的…… 可能是因為之前太過疲憊的緣故,葉景言在給戾蒼鋪好地鋪后很快便睡著了,由于南方城市沒有供暖,而屋子又比較濕冷,所以葉景言雖然蓋著被子卻不由自主的側(cè)臥著將身體縮成一團,在半夢半醒之間,他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腿腳比之前暖和不少,而且半邊身子有明顯區(qū)別于被子的重物壓迫的感覺。 可能是由于戾蒼在側(cè),所以葉景言雖然詫異但并未感到驚慌,他迷迷糊糊的張眼看去,卻發(fā)現(xiàn)戾蒼不知什么時候跑到床上和自己睡在了一起,它巨大的身體擠在了自己與墻壁之間,背部此刻貼著冰冷的墻壁,柔軟的腹部則貼著自己的脊背,四肢為了不吵醒自己可憐巴巴的蜷縮著,毛茸茸的尾巴則嚴嚴實實的包裹住了自己的小腿和雙腳避免與空氣接觸。 這樣的發(fā)現(xiàn)讓葉景言猛然一驚:他記得之前給戾蒼鋪好了地鋪,它是什么時候跑到床上來的?而且最奇怪的是自己居然一點感覺都沒有? 他看著戾蒼因為怕壓到自己將四肢可憐巴巴的蜷在身前的樣子,在好笑的同時心中十分感動:它是見到自己冷,所以上來幫自己取暖的吧…… 能夠用最為柔軟的腹部給自己取暖,戾蒼一定是全心全意信賴著自己的吧?這樣的認知讓葉景言的眼神瞬間柔和了下來,在被戾蒼的行為感動之余,他忍不住用手輕輕梳理著對方腹部柔軟的毛發(fā)。 早在葉景言半夢半醒之間,戾蒼便被驚醒了,它本來還有些擔心對方會為了自己擅自爬到床上的行為而生氣,此刻見葉景言非但沒有怪它,反而露出了異常柔和的表情,于是忍不住用鼻子輕輕碰觸對方的臉頰,銀灰色的眼中露出了罕見的親昵。 就在一人一狼享受難得的悠閑時光時,敲門聲突然響起,葉景言趕緊起身開門,卻發(fā)現(xiàn)是同樣睡醒的白楊前來找他詢問接下來的打算。 因為通向北方的道路暫時不通,所以葉景言打算在等待的這段時間里帶著戾蒼出去狩獵晶核,這樣在升級的同時也可以擴充一下翡翠空間。而在經(jīng)過早上的驚險場面之后,白楊對與狩獵這種“野蠻”的活動自然是提不起半點興趣。 當葉景言問及他的打算的時候,他堅決表示為了幾人以后的路程順利,自己要留在營地里制作一些用得上的機械物品,當然,最重要的是他要改裝自己心愛的悍馬h3——不但要把它加固,還要給它裝上武器,總之一切規(guī)格就按照坦克的標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