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節(jié)
“本宮是……” 阿九突然伸手,一手捂住她的嘴,一手攬住她的腰。 季凌霄驟然一驚,該不會她真的看走了眼? 下一刻,他便帶著她躲到了樹后。 不久,來了一行人,確切地說是三個高大的士兵推搡著瘦弱的士兵而來。 “今兒個可讓你撞上來了,咱們弟兄幾個可早就看你不順眼了!” 一個士兵“嘿嘿”了兩聲,“你這小子長得細密嫩rou的莫不是女扮男裝吧?不如脫下衣服讓我們幫你檢查檢查?” 另兩個士兵也隨即大笑起來,說出的話也越來越下流。 都說當兵三年,母豬賽佳人,這都葷素不忌連男人都欺凌上了?難道那男人長得很好看? 季凌霄瞇著眼睛朝那個看上去就不是從武一路的男人看去。 一個士兵要去摸他,卻被他一巴掌給拍開了,“啪”的一聲脆響,那個士兵也上了火氣,拉扯之間,那人的正臉突然現(xiàn)于眼前,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安樂縣主的弟弟那個特別擅長畫消火圖的秦卿。 季凌霄猛地一拍腦門,將阿九嚇了一跳。 她怎么就忘記了秦卿這回事兒呢?不過,他好歹也是有爵位在身的人怎么就會被人欺負了呢? 想不明白的季凌霄直接從樹后躥出,指示阿九將那三個士兵捆住,阿九直接抽了三人的腰帶,分別將這三人的四個蹄子綁在一處,活像是待宰的牲畜。 那三個士兵原本罵罵咧咧,大吼大叫,一見到季凌霄,頓時瞪大了眼睛,甚至眼神開始躲閃。 “沒想到李將軍治下你們居然還敢做出這樣的事情來?!?/br> “殿下,冤枉啊,我們只是跟他鬧著玩,并沒有想要做什么的!”一個機靈地立刻哭號,眼風掃向秦卿,狀似威脅。 秦卿掖了掖自己被撕壞的衣襟,神情木然,似乎神游于天外。 季凌霄的眼神落在他的手指上就移不開了,他的手指生的十分好看,如蔥根春筍,纖細有力,關節(jié)處透著一抹薄紅,當真是美的如畫一般。 “阿九,你將這三人押送到李將軍處,看李將軍如何處置?!?/br> 那三人一聽要去李斯年那里,整張臉都白了,如喪考妣。 阿九才不管這些,他謹遵季凌霄的命令,驅(qū)趕著幾人朝李斯年的帳子前行,一邊走,一邊回頭。 ——說好的幕天席地呢? 秦卿突然猛地一拍手,臉上露出欣喜的笑容,“我想到了?!?/br> 說罷,他也不理會“英雄救美”的季凌霄,直接從她身邊擦過沖著不遠處跑去。 季凌霄跟在他的身后,想要看看究竟是什么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力。 誰知道秦卿竟一頭扎進一座營中,這座營是軍中文書用來書寫政令的地方,這時候大家都在睡覺,營中更是空無一人。 秦卿急急走到桌旁,抬筆便畫,連她隨著他身后進來都沒有發(fā)現(xiàn)。 他似乎已經(jīng)沉迷在她筆下的世界中,時不時深吸一口氣,伶仃的手腕懸在空中,筆走龍蛇。 季凌霄悄悄走到他的身后,抬眼望去,宣紙上工筆勾勒著一個女子,衣衫半解,神色有些小膽怯,但更多的是撲面而來的艷氣,她像是被人威逼著脫衣,卻在衣衫半解時釋放出一個妖物、一頭艷獸。 她眨眨眼睛,身子忍不住動了情。 嗯?不對,這女子的相貌好生熟悉…… 秦卿因著偶然得來的靈感完全沉迷于其中了,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身邊的情況,直到耳邊幽幽傳來一個柔媚女子的聲音,他才被嚇了一大跳。 “你怎么在畫我???” 秦卿手一抖,差點把筆扔了出去,他一臉見鬼地轉(zhuǎn)過頭來,瞪著那個微笑的女人。 “難道本宮認錯了?”季凌霄慢悠悠笑起來,手指在他桌面的宣紙上拂過,眼睛卻一眨不眨地盯著他,“你看,這幅畫中的女人可不就是本宮嗎?可本宮從未作出這樣的舉動。” 她的嘴幾乎貼上了他的耳垂,“你這樣做……該當何罪啊?” 一陣酥麻從耳際升起直往小腹處躥,秦卿懵懂地眨了眨眼睛,木然道:“不好看嗎?” 季凌霄輕笑一聲,“難道你以為畫的好,本宮就能免了你的罪嗎?” 秦卿抿住唇,好大不樂意道:“你可以帶走她?!?/br> “本宮當然要帶走,老實說這樣的畫你還有多少?” 這可是當世最有名的消火圖名家所畫,這樣一幅畫當價值千金。 季凌霄捏起那張畫仔細看,果然畫的是眉眼生動,栩栩如生。 ——本宮果然風情貌美。 消火圖,又稱避火圖,自然是用來“擦槍走火”的,只是,這秦卿好歹也是有爵位在身的人,竟然如此不走正道,沉迷于此道,還把此道搞的是風生水起。 “你怎么不說話了?”她漂亮精致的眉眼從畫像上方露出,直勾勾地盯著他。 秦卿表情木然,好像畫中人站在眼前也沒有什么可興奮的,“你才不是她?!?/br> 這人是魔怔了吧? 季凌霄將那幅圖擺到自己臉頰邊,露出一模一樣的神情,輕聲道:“如此……你還說我不是她嗎?” 她當真將那副既膽怯,又藏著滔天艷氣的神情學的是一模一樣,宛若避火圖中那個艷妖從畫中走了出來。 秦卿瞪大了眼睛,“你你你……” 雖然依照現(xiàn)實的人作畫,可是他一向把現(xiàn)實和畫像分的很開,因為世上好色者過yin,沒有他畫像里的人干凈,所以,他執(zhí)拗的認為他所畫之人與現(xiàn)實之人完全不同。 秦卿對世人有自己的評價,而他認為避火圖一道最美的當屬“純艷”、“純色”二字,是一種不壓下山水花鳥的藝術(shù),只可惜,世人對避火圖誤解頗多,連他那個特立獨行的阿姐都看不慣他沉迷此道,更遑論他人。 季凌霄一想到自己曾經(jīng)答應過秦婉照顧她的弟弟,結(jié)果一不小心轉(zhuǎn)頭就忘記了,還害的秦卿被人欺負,就感到幾分抱歉。 “你繪畫功底的確不錯,能用得上?!彼崃嘀男渥樱瑴蕚浜煤谜辗魉?。 誰知秦卿竟絲毫不講討論的抱住了案幾,大聲道:“你先告訴我,你從中看到了什么?” 若不是他眸光清澈,為人又有些木,季凌霄還真會以為他是在故意調(diào)戲她。 “從中看到了……風月無邊?!?/br> “還有呢?” 或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眼中露出小小的希冀。 季凌霄淺淺一笑,輕輕吐出五個字:“好色如好德。” 秦卿看她的眼神立即變得不一樣了。 見自己達到了目的,季凌霄便拉著他往外走,秦卿一路上神情恍惚,她再趁機套幾句話,秦卿差點把祖宗十八代都交代了出去。 她還知道了,因為他父親的失誤,他在抓周的時候便抓到了一副避火圖,從此他便于這等風月有關的物件兒,產(chǎn)生了莫大的關系。 季凌霄恭維他,稱贊他。 秦卿竟第一次感受到這種不帶特殊目的的稱贊,心中頓時充滿了難以言表的欣喜,一高興過頭,他還將自己的特殊技能抖露了出來。 “殿下不知,我尤善畫人,甚至可以根據(jù)此人的一部分特征畫出她的樣貌。” 季凌霄頓住了腳,調(diào)轉(zhuǎn)視線,“畫出樣貌?” 秦卿摸著鼻子笑:“別人看人是看皮rou,我看人是看骨子。” 如果他真的能做到如他所說,那還真是幫了她一個大忙。 “本宮真是太需要你了?!?/br> 季凌霄松開手,轉(zhuǎn)為拉住他的手,親親熱熱地將他引到自己的帳篷中來。 帳篷中的男人猛地跳起來,怒道:“怎么又多了一個”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未捉蟲~ ☆、第97章 唐說深深喘了幾口氣, 努力壓下噴涌欲出的怒火。 秦卿就好像沒有看到他對自己的抵觸, 沒有聽到他不耐的聲音一般,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 季凌霄替兩人引薦,可唐說冷笑道:“哦, 這位就是畫的一手好春畫的縣公啊?!?/br> 家傳的國公爵位傳到他手里就變成了縣公, 還被別人專門拿出來說,誰聽誰定然會翻臉的。 季凌霄這樣想著,便去瞧秦卿的臉色, 只見秦卿木然地盯著唐說, 看著看著, 他眼中突然出現(xiàn)了神色, 眼中流光波動, 手指勾了勾有些蠢蠢欲動。 幾乎已經(jīng)猜到秦卿思考邏輯的季凌霄,心中一跳。 莫非他是看上了唐說, 下次的畫作就要以他作為主人公? 季凌霄狂喜, 簡直恨不得現(xiàn)在就抽出畫紙來讓他現(xiàn)場作畫。 衣衫半解的仙人兒,滿面春色的唐說……簡直太棒了! 她下意識地摸了摸嘴唇。 因為要維護崔歆謀主的位置, 也為了避免崔歆感覺到她的行為輕賤了他,所以, 即便她生有一副花花心腸也是小心小心再小心,盡量避免因為一時歡愉和縱~欲而帶來難以挽回的后果。 不過, 她心里的欲求早就像是貓爪子在撓了。 唐說拐著彎的警告挖苦秦卿,可秦卿早已進入了自己的幻想世界中——唐說惱,他會想著被弄狠了的仙人兒就該是這副神情;唐說笑, 他會猜測被弄美的仙人兒就該是這副樣子……要是被唐說知道他現(xiàn)在在想些什么,非得要擼起袖子揍他不可。 唐說叨叨了半天,卻沒有起到任何效果。 季凌霄倒了杯水給他,柔聲安撫道:“有什么可生氣的,說了這么多嗓子該痛了吧?” 唐說一把奪過她手中的被子,一口灌了下去,喝的過猛,竟一口嗆了出來,水浸透他并不厚的衣衫,那肌膚都要從衣服的經(jīng)緯中透出來了,更別提他嘴角微濕的模樣,顯得動情至極。 季凌霄和秦卿二人都眼睜睜地望著他,一動也不動。 唐說猛地一抖,鋒利的視線掃過二人。 秦卿依舊木然,季凌霄則笑嘻嘻地伸出手道:“衣服可都濕掉了……” 唐說一把握住了她不安分的手指。 季凌霄無辜地看著他。 他低下頭,低聲道:“你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