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節(jié)
夭夭咬著餅子,眼淚吧嗒吧嗒落到面前的湯碗里。 她只咬了一口,就再也吃不下,撲過去抱住白裕。 她嗚嗚的哭。 白裕見她哭得可憐,終于開口,“吃不慣吧?忍忍,出城給你弄好的?!?/br> 他一開口,就是一陣血腥氣。 夭夭慌忙抬頭,哽咽道:“哥哥,你受傷了嗎?” 白??攘艘宦?,吐出一口血來,啞聲道:“小傷,不礙事?!?/br> 夭夭一摸他后背,全是血,她連忙站起來,準備叫人,被他按在懷里,“別聲張。這里不會有藥的,我受傷的消息也別告訴任何人?!?/br> 夭夭點頭,要幫他包扎,被白裕制止,他們趕時間,這里不安全,歇息一下就走。 她輕輕撫摸他后背,想起鎮(zhèn)北王,看著他把所有情緒都鎖死的黑眸,低聲哽咽道:“哥哥,傷心的話就哭出來吧?!?/br> 聽到她這話,白裕竟然笑了,他抱著她,緩緩道:“不會哭?!?/br> 夭夭不信:“怎么不會哭?人都會哭。” 白裕又咳了一聲,“小時候會哭,一哭就被父親揍,后來就不會哭了?!?/br> 他接道:“他說,‘男兒有淚不輕彈,男子漢大丈夫,哭最沒出息?!??!?/br> 夭夭抱他抱得更緊。 他問:“怨不怨哥哥?” 夭夭問:“我嗎?” “對?!?/br> “怨什么?” “沒有帶你去邊關(guān),讓你一人……”他說不下去了,被人強暴,對任何一個女人來講,都是極大的傷害。 她輕聲道:“剛開始也怨過,明明說要帶我去看小老虎,到現(xiàn)在也沒見著……” 白裕摸她頭發(fā),“這次一定帶你去看。” 頓了一下,又道:“還有別的,怨哥哥嗎?” “有?!必藏泊丝跉?,把頭埋到他懷里,哽咽道:“那天晚上,李澤天欺負我,我好疼,又害怕,一直叫你……一直叫你……你都不來救我……” 白裕猛得抱緊她,點頭輕吻她發(fā)頂,連聲道“對不起”。 他問她,是不是根本就沒有失憶,夭夭承認了,不失憶,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該怎么辦。 那時候,她已經(jīng)感覺到了,李澤天對白家的忌憚。 她抬起頭,道:“李澤天告訴我,說我是他的meimei,我好害怕,我只想當哥哥一個人的meimei?!?/br> 白裕笑了一下,“是,夭夭只有一個哥哥,也只有一個夫君,就是我?!?/br> 她點頭,“好在后來嬤嬤偷偷告訴我,說我不是白家的女孩,但也不是李家的公主,我姓陳,和你們都沒有關(guān)系?!?/br> 白裕糾正她:“不,你姓白,不管你身體里流著什么樣的血,都姓白,永遠姓白,永遠都是我的meimei?!?/br> 突然有人敲門,白裕立刻站起來,帶著夭夭從窗戶跳了出去。 是李澤天的人,有人認出了門外掛著的白家軍專用的結(jié),特地過來搜索。 睿王爺說過,重點搜查以前在白家軍服過兵役的人家,他們不敢懈怠。 老兵正擔心如何給白裕通風報信,結(jié)果一推開門,里面什么都沒有,桌子上放著兩碗湯,還有一個餅子。 士兵進去搜查了一番,沒有發(fā)現(xiàn)異常。 白裕帶著夭夭讓偏僻處走,劇烈的活動撕裂了他背上的傷口,又是夏天,血流不止,他漸漸脫力,只是強撐著不讓夭夭看出來。 但夭夭還是發(fā)現(xiàn)了,找到一條小溪,她拉著他停下休息,傷口必須包扎了。 白裕也知道,這次沒再固執(zhí),靠在樹干坐下,夭夭撕下自己的衣服,讓他脫衣服,好擦拭背上的血污。 白裕不太情愿,死活不想脫衣服。 夭夭氣得不理他,坐在旁邊掉眼淚。 白??戳艘粫海瑖@氣,屈服。 解開衣襟,她終于知道他為什么不想脫衣服了,一塊柔軟的布料從他懷里掉出來,夭夭覺得眼熟,眼疾手快搶過那塊布,展開一看,竟然是女子的肚兜。 很破舊,隱約能看出月白的底色,還有上面繡的蘭花。 白裕咳了一聲,撇開臉,耳根紅透。 夭夭突然想起來,被爹爹發(fā)現(xiàn)那天,她換下來的衣裳沒拿走,肚兜也忘在他屋里。 這是……她的? 夭夭不可思議道:“哥哥,你怎么都弄這么破了?” 布料都洗得起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