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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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道戚府已經不是原來的戚府了,可戚靜每一次進入曦蘭閣,都恍惚覺得戚府還在。 這里承載了太多她自己的回憶,總是叫她情不自禁的自欺欺人。 “這個世界,妤姀最喜歡坐在樹下品茶看書。”皇帝感慨的說著,眸子里也帶上了幾分懷念。 戚靜斂著睫毛,道:“姑姑最喜歡看州蘭集?!?/br> 戚靜的接話讓皇帝沉浸在這股悲傷里許久,情不自禁的說了許多話。 那正守在外面遠遠地瞧著兩人,伸出手輕輕地摸了摸曦蘭閣的漆紅大門。 用過午膳,皇帝也沒急著走,帶著戚靜散步。 不知道說道了什么,皇帝忽然道:“聽說臨淵閣得了幅余鴻淵的蘭草圖,靜兒不若陪朕去看看?!?/br> 戚靜當然不會反對,笑著道:“陛下總喜歡收集這些送給姑姑?!?/br> 戚玥當然是不喜歡這些的,名不名貴都無所謂,她只是單純的愛蘭,愛看書而已。 只是每當戚玥推辭,卻也總不好直言不喜歡,皇帝便總是送,以為戚玥不好意思,至今他還不知道,對于這些名貴字畫,戚玥是真的不看重。 皇帝聞言想起了什么,面上也帶了笑意,道:“妤姀喜歡?!?/br> 喜歡個屁。 戚靜亦步亦趨的跟著,沒忍住在心里吐槽。 她極煩齊眷表現(xiàn)出的這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樣,或許曾經齊眷待戚玥的確有幾分情意,可終究這里面自開始就摻雜了利益糾葛,最后戚府落得這個下場,戚玥一度覺得都是自己的錯。 好不容易從自我厭惡中走出來,熬過了妄生,壓抑住本性在仇人面前談笑風生裝模作樣,哪里還能指望她心里不厭惡呢。 兩人坐著馬車去了臨淵閣, 臨淵閣因為展出名畫,這幾日里文人sao絡繹不絕。 臨淵閣的東西只展不賣。 是以喜愛的人幾乎日日都來,趁著還在展出的時候多看幾眼。 兩人到的時候,文人們正在斗詩,以蘭草為題爭鋒,互不相讓。 “好字!” 戚靜聽著動靜,眼巴巴的望著。 皇帝一瞧心道真是小孩子心性,便揮揮手讓她去,自己也跟在后面去瞧。 臨淵閣到底是文人墨常駐之處,便是有人鬧,也都是安安靜靜的,不擁不擠。 戚靜湊了過去,一眼就瞧見了書案上擺著的墨跡未干的兩幅字。 皇帝也看了過去,越看越覺得其中一幅字的字跡眼熟。 那正倒是沒忍住,道:“這不是……” 皇帝看了他一眼,他趕緊閉嘴。 皇帝這才去看寫這個字的人。 文寇不愧是沉浮六年不露聲色的人,除了在見到戚靜的時候驚訝一閃而過,面上再未表露出任何的不對勁的地方。 他神色如常,掛著溫潤的笑意,道:“過譽了。” 說罷朝人群里拱了拱手,將自己的位置讓出去,讓給其他文人一展風采。 皇帝見戚靜好奇的看熱鬧,示意那正照顧好戚靜,自己則朝文寇走了過去。 “公子好文采?!?/br> 文寇似是聽慣了這樣的話,笑著道:“先生過獎了?!?/br> 皇帝見文寇不欲多說,唇角的笑意因著他剛才的話泛著幾分苦意,又問了一句:“公子這般文采,若是參加科舉必定前程似錦?!?/br> 文寇苦笑,“不瞞先生,在下的確參加了六年前的科舉,只是學識尚淺,沒能的中,遺憾至今?!?/br> 皇帝聞言也是驚奇,問:“的確可惜?!?/br> 文寇不欲多說,似乎因著這事也沒了心思,便推說告辭直接離開了臨淵閣。 戚靜瞧著兩人沒說幾句,暗道這文寇倒是懂得進退,知道只要提個引子,其他的自然有人會查,聰明的很。 戚靜又裝模作樣看了一會,這才無趣的走到了皇帝身側。 “怎么了?不好玩?”皇帝問。 戚靜點了點頭,反正正事已經辦完了,還是早些回去吧。 皇帝也沒了心思,便道:“那便回去吧,臨淵閣的展出是有時間的,待時間過了,再將畫買回去。” 身為一國之君,巧取豪奪說的都這般輕巧。 戚靜沒什么要說了,只點了點頭,乖巧的上了馬車。 將戚靜送回府,皇帝沒有停留直接回了宮。 入了勤政殿,皇帝將人的都揮退,道:“將那日你拿回來的廣祿的考卷都找出來。” 那日皇帝叫人將考卷拿出來,也并未細看,畢竟只是找個理由重用罷了。 若是沒有看到文寇的字,他定不會懷疑廣祿這個狀元的真實性,畢竟廣祿模仿文寇的字跡也有幾年了,像是肯定像的;但有了文寇這個正主的風骨在,再瞧廣祿的,當真是被比到了泥土里。 且皇帝試探性的問了文寇是否參加科舉,文寇的回答讓皇帝心底的猜測更深了。 “是?!?/br> 那正在許多收起來的卷宗里翻找,不一會就全都找了出來。 皇帝坐在桌案后面,由近到遠的細看,越看臉色越黑。 最后甚至將卷子都砸在了桌案上。 “寫的都是什么東西!不知所謂!” 標注名叫廣祿的卷子,會試之后全都文采斐然,而會試之前的鄉(xiāng)試童生比之又差了一大截,且字跡壓根就不是一個人! 大齊國的每一任狀元郎欽點之后,都會將其自童生之后的卷子收錄入文閣,文閣內也會記載著每一個時期的狀元郎名諱,以供后人瞻仰。 魏壑怕是萬萬也想不到,一直都在文閣落灰的這些卷子會被皇帝再翻出來,且成了他舞弊的鐵證。 當然想不到了,畢竟誰會沒事去翻這些東西,否則若是知道要落與人前,早就派人將那些也給調換了。 皇帝氣了一會,道:“去查一查那個人是誰,還有六年前科舉的事,看其中到底有多少齷齪!” “是。” 那正應著,卻被皇帝叫了回來。 “等等?!?/br> “鄭轅,你去查?!?/br> 鄭轅悄無聲息的出現(xiàn),道了聲遵命。 將事情安排好,皇帝才重重的出了口氣。 “這事,魏壑知道多少?” 那正眼觀鼻鼻觀心沒敢回,只得裝死。 六年前的科舉雖說禮部主導,但主考官卻是魏壑,魏壑有絕對的權利去查看每一個學子的卷子。 更不要說那個時候的禮部尚書還是魏壑的人。 要想悄無聲息的做到這一步,魏壑的嫌疑最大。 這也是皇帝派了鄭轅去查的主要原因。 首先,要查清楚這事是否屬實,而后,便是要查魏壑與廣祿的關系。 皇帝陰沉的眸子盯著桌案上的字跡,瞇起了眼睛。 這或許,是個機會。 近期,齊暉的婚事提上了日程。 魏皇后挑選了好幾個名門貴女,樣貌才情看起來都是一等一的,便拿著冊子去尋了皇帝做主。 “陛下您瞧,這位是禮部尚書之女,模樣什么的都沒話說,只是京都傳聞似乎性子有些野,不過閨閣女子么,總是活潑些,嫁了人也就安定下來了;還有這位,大學士周家的嫡次女,書香世家脾性一等一的好,只是有些不愛說話;這位是吏部右侍郎的長女,雖說身份低一些,可才情卻是一等一;還有這位……” 禮部無關緊要的地方,給了也就給了;周家嫡次女,雖說名聲好,可到底不管朝政,沒什么用處;至于吏部右侍郎,整個吏部都捏在他們手里,一個右侍郎能頂什么用。 魏皇后的算盤打的很不錯。 挑選的人家都是看著家世不錯實則對齊暉毫無幫助,至少如今毫無用處。 待太子之位落定,齊暉唯一可以儀仗的便只有??倒?,能有什么用? 皇帝正為文寇的事煩心,魏皇后偏生又撞了上來,頓時臉色就更加不好了。 他怎么會不明白魏皇后的心思。 可皇位是他的,他想給誰就給誰,這時候便開始算計了,真當他這個皇帝是個假的么? “不用了,朕瞧著石家的姑娘就不錯,就這么定了吧?!?/br> 魏皇后的臉色僵住了,遲疑的道:“可陛下,石家的姑娘還未及笄……” 十五都不到,如何能嫁人? 魏皇后想過皇帝會一時心血來潮給齊暉指一個家世有用處的,卻萬萬沒想到他竟是將石家的人指給了齊暉!皇帝這是什么意思?!難不成想將太子之位給齊暉?! 不!不可以! 皇帝看了她一眼,道:“那便等她及笄了再娶?!?/br> 魏皇后的手緊緊地抓住手里的冊子,露出一個僵硬的笑意:“陛下,不如先讓二殿下開府,婚事的話,再等等。” 皇帝看著魏皇后。 魏皇后繼續(xù)道:“畢竟石家的姑娘還小,須兩年才及笄呢,這個時候傳出去這個消息,怕百姓們說閑話?!?/br> 說閑話當然是假,她是真怕這事成真了。 皇帝也只是隨口一說,為了震懾魏皇后,聞言并未阻止,便揮揮手讓其下去。 魏皇后見皇帝默許,暗中松了口氣。 待出了勤政殿,魏皇后臉色才變的難看。 “派人將誠親王請進宮,本宮要見他?!?/br> 今日皇帝的態(tài)度讓魏皇后惶恐不安。 魏皇后的不安,來自于對自己的不自信。 她是知道皇帝有多看重戚玥,可她挑撥的皇帝滅了戚府滿門,戚玥最后也死了,皇帝心里恨她,恨不得她馬上就死了! 她就怕有朝一日,皇帝對她的恨超越了他對齊曜的寵愛,不顧一切的將齊曜棄之若履,若真到了那時,他們又該如何啊! “娘娘寬心,奴婢瞧著陛下并未真的想將石家的女兒賜給二殿下?!迸遒馍頌榫滞馊说故强吹们宄?,皇帝若真想這么做,根本就不用與魏皇后說,他說了這話的原因,只是想讓魏皇后安分些。 可這話佩兮不敢說。 魏皇后壓根就不信佩兮的話,她自己身在這個位置,旁人自然體會不了。 “都這個時候了你要本宮如何寬心!你沒聽到陛下剛才說的什么么?!就算他不是真心想讓齊暉娶石家女,但他到底是這樣想了!” 佩兮見魏皇后這樣,頓時便不再開口了。 魏皇后這些日子越發(fā)的神經緊張了,稍微有點風吹草動就好像天就要塌了似的。 “是,奴婢這就派人去。” 文寇的事呀查起來非常容易。 魏壑當年并未將文寇看在眼里,廣祿雖然文采不行但做事卻有一套,將文寇騙的團團轉,便未曾演示過這些有的沒的。 皇帝得知了文寇這幾年的生活之后,氣的將勤政殿的東西又給砸了。 好你了廣祿!好你個魏壑! 皇帝胸口起伏不定,問:“廣祿和魏壑的關系查清楚了?” 鄭轅道:“廣祿為魏壑的私生子,一只養(yǎng)在京外?!?/br> 皇帝聞言又踹了一把椅子。 這事不能就這么算了。 魏壑竟敢如此膽大妄為,說不得私底下還做了什么欺君罔上的事情呢! “你說文寇覺察到了些許不對?” 鄭轅道:“是,屬下在查探的時候發(fā)現(xiàn),文寇也曾私下查過,該是在相處的時候發(fā)現(xiàn)廣祿并非如傳聞那般文采斐然才起了疑心?!?/br> 皇帝瞇著眼,皺著眉,思考了一會道:“將文寇和魏壑的消息透露給文寇,另外,保護好文寇的安全?!?/br> 自得知滏陽如今的繁榮多半來源于文寇,皇帝對文寇的看重又多了幾分,自然不希望文寇在這件事上出什么意外。 “是。” 揮退鄭轅,皇帝對那正道:“宣侯繼軒進宮?!?/br> “是。” 那正應著,出去吩咐人去侯府叫人,而后便吩咐宮女太侍麻溜的打掃勤政殿,力求在侯繼軒來之前將正殿打掃干凈。 “陛下今日氣大,不若先去偏殿休息一會吧。” 皇帝扶著額頭,沒有拒絕。 “老奴去給陛下沏茶。” 扶著皇帝在軟榻上坐下,那正才退了出去。 他招來莫食,道:“去名蘭閣取些靜神的花來。” 莫食道了是便飛快的去了。 那正回頭看了勤政殿一眼,這才慢悠悠的走遠了。 文寇在查的事忽然就明朗了,倒是叫他有些不知所措。 他心里清楚這事有人故意讓他知道的,而這個人很可能就是上面那位,可他不能露出端倪。 他的惶恐和不知所措也是真的。 他是萬萬沒想到,廣祿和魏壑竟是那樣的關系。 魏壑是誰? 權傾朝野的承德公,當今皇后的親哥哥,誠親王的嫡親舅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