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掃地出門
“曦蘭閣照看的蘭花的丫鬟怎么回事?”跟水蘇說話,不能拐彎抹角的,這是青天總結(jié)出來的經(jīng)驗(yàn)。 水蘇端著戚靜的藥往前走,頭也沒回:“怎么?那丫鬟招惹你了?” 水蘇對青天的態(tài)度比之之前好多了,至少不會(huì)張嘴就懟了。 “你都不覺得奇怪么?那姑娘有點(diǎn)像……”未盡之意,他相信水蘇能明白。 “并不覺得,我見過大小姐的畫像?!贝笮〗愕哪託赓|(zhì)可是一般人像不來的。 青天無語,模樣是不像,可姿態(tài),習(xí)慣都有幾分樣子了。 有人刻意模仿你家大小姐,你就不管管? “你也太大驚小怪了,喜歡蘭花的人大多都是那個(gè)樣子,何況那姑娘也苦的很,你要是閑得無聊,去幫我把藥材分分類,還有?!?/br> 水蘇回頭,青天一下沒剎住差點(diǎn)撞上去。 “你家王爺狀態(tài)不對誰也賴不著,真的假的都分不清,還敢在那兒裝情圣?可笑?!?/br> 青天看著水蘇的背影無奈的撇了撇嘴,又不是我的問題,你沖我發(fā)什么火啊。 青天覺得他得跟自家主子好好聊聊。 水蘇把藥端進(jìn)了綏安院。 戚靜的藥從選材、配制、熬煮直至送到戚靜面前,水蘇從不假手于人,即便是木香也不行。 “綏親王這幾日總是出入曦蘭閣?!饼R顧的動(dòng)向水蘇是知道的,所以青天來問的時(shí)候她才這么淡定。 這些天齊顧為什么會(huì)如此水蘇大概有了猜測,感嘆齊顧同情至深的同時(shí),又為他當(dāng)初的不作為憤怒。 若是當(dāng)年沒有眼睜睜的看著戚玥和當(dāng)今在一起,那么之后的這一切是不是就不會(huì)發(fā)生了。 遷怒是有的,可她到底不是當(dāng)事人,代表不了什么。 戚靜端著藥的手一頓,隨即什么也沒說,一口將藥灌了下去。 這藥她喝慣了的,今日卻覺得格外的苦。 水蘇一手接過藥碗,一手遞了茶過去,放下藥碗又將果脯往前推了推。 戚靜吃了好幾個(gè)果脯才將苦味壓下去,她揉了揉額角道:“綏親王在戚府住了也有些時(shí)日了。” 水蘇明白戚靜的意思,她接口道:“左右他身子也好了,是時(shí)候該走了?!?/br> 戚靜點(diǎn)了點(diǎn)頭沒說話,只是起身緩緩地朝屋外走。 趁外面還未大熱,散散步也好。 水蘇未跟上,她需要去處理一下秋千閣的人。 戚靜去了曦蘭閣,這是她第二次踏進(jìn)來。 蘭苕正拿著本蘭花詩句在看,眉目間比之之前倒是真多了些淡然,從遠(yuǎn)處看,確有幾分戚玥的錯(cuò)覺。 戚玥當(dāng)年也是愛極了在海棠樹下看書。 “小姐?!?/br> 蘭苕見戚靜過來,趕忙放下手中的書站了起來,俯身行禮。 戚靜擺了擺手,慢悠悠的在曦蘭閣逛了起來,蘭苕落后一步小心的跟著。 重建戚府的確是廢了心思,尤其是這曦蘭閣,一花一草的位置都分毫不變,連蘭草的種類都極清楚。 循著長廊往里走,繞過主殿,便能聽到潺潺的溪流聲。 “這條溪流,是當(dāng)年陛下為我姑姑尋得能工巧匠特意挖掘的,是條活水,通著護(hù)城河。”看似不長的溪流,暗里卻幾乎繞了大半個(gè)帝京,其心意不可謂不大。 蘭苕也聽過璟玥圣賢皇后與皇帝的故事,知這二人感情深厚,當(dāng)今陛下又是用情至深,只是聽戚靜的語氣有些不明,也沒敢多說話。 戚靜手指撫上廊下的漆紅柱子,一字一句的念著上面的字:“蘭生幽谷無人識,種東軒遺我香?!?/br> 蒼白的近乎透明的手指在漆紅的柱子的映襯下多了幾分血色。 戚靜來的莫名其妙,走的也莫名其妙。 蘭苕全程跟著戚靜未多說一句話,直到將戚靜送走,她也沒鬧明白戚靜來這里是干什么的。 蘭苕重新拿起詩詞,瞧著上面規(guī)規(guī)矩矩的小楷標(biāo)注,眼神又堅(jiān)定了起來。 沒有任何意外,當(dāng)天齊顧便被戚府掃地出門了。 這樣說也不完全,其實(shí)是齊顧自己帶著青天走出去的。 水蘇去的時(shí)候,青天正在和齊顧講大道理。 齊顧安靜的聽著,不回應(yīng)不反駁。 青天頭都大了。 水蘇倒是直接,往齊顧傷口上猛戳。 “五年前新帝登基,大小姐二月二十八入宮,戚府四月底遭逢大難,大小姐七月十五宮中自焚,八月初以璟玥圣賢皇后入皇陵,王爺若是想念,不如去皇陵看看。” 青天:“……” 去干嘛?把尸體偷出來么? 這是齊顧最不愿意面對的事實(shí)。 水蘇扒開了齊顧鮮血淋漓的傷口,疼是疼,至少能讓齊顧清醒。 “王爺若覺得尋一個(gè)替代品能夠讓您心里好受些,那您盡管去尋,只希望您別把注意打到戚府身上,我們戚府可只有一個(gè)大小姐?!?/br> 旁的什么人再像,也是假的。 水蘇懟人的本事那是沒話說,齊顧愣是被水蘇懟的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而后在水蘇下了逐令之后,齊顧繃著臉帶著青天就走了。 齊顧也是厲害,直接縱馬就出了城,去的還真是皇陵。 青天:“……” 水蘇:“……” 得了消息的水蘇也是一臉懵逼。 跟戚靜一說,戚靜也是一臉的一言難盡,不過神色倒是舒展了許多。 江芷蘭又邀請戚靜去禾木園聽?wèi)蛄恕?/br> 戚靜之前推了一次,不好再推,便應(yīng)了。 “江小姐還真是愛聽?wèi)虬?。”水蘇緩慢的給戚靜打著扇,讓她不至于悶著。 煙霞色的衣衫襯的戚靜臉色紅潤,這幾日悶在府中也養(yǎng)出來了幾分rou,瞧上去精神的很。 “九畹愛的怕不是戲,而是唱戲的人罷?!?/br> 水蘇倒是驚奇,覺得這江家大小姐的確是不同凡響。 馬車走的極慢,橫穿紫金街的時(shí)候不知為何忽然停了下來。 水蘇顰眉,心說莫不是又有人來找麻煩。 “奴婢花楹,見過郡主殿下?!?/br> 水蘇記得,花楹是秦家小姐秦翎的貼身婢女。 水蘇起身掀開車簾,探出頭去:“何事?” 花楹朝水蘇福了福身子,道:“可否請郡主殿下帶我家小姐一程?” 水蘇往花楹背后的茶樓看了一眼,瞧見秦翎神色不佳的往前走,后面還跟著一個(gè)俊秀的公子。 不用詢問戚靜,水蘇都知道戚靜會(huì)怎么做。 舉手之勞而已。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