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高陽氏北渚
上古血鳳一族,善御火,掌毀滅之力。赤橙黃綠青藍(lán)紫,越往后,焰火中的毀滅之力則越強(qiáng)。 “看樣子,你說的那兩個神族被救走了?!奔?xì)沙從指縫間流走,桑邑拍拍手站起來,又擔(dān)憂又歡喜看向她,道:“所以別擔(dān)心,他們好好的。何況你也才逃出生天,需要休息,附近有一片海域安靜祥和最是適合放松心情……” “不必?!鼻嗪檀驍嗨?,直言拒絕道:“神君解我之圍陪我至此,青禾感激不盡,日后必將親登水晶宮拜謝?!痹捖滢D(zhuǎn)身,干凈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桑邑急忙追上去,道:“不喜歡海域去其他的地方也行啊,青禾還是說你想回青丘?要不然我送你一程,說起來,我還沒去過青丘……” 青禾無奈,停下。 “不是?!彼f道,掐著額頭,海神一族的神君怎么會是這個樣子,她有些挫?。骸拔乙獙の叶?。” “我陪你。” “我二姐是墮落之魔?!?/br> “那有什么,又不是沒見……???!”他呆住,聲音徒然拔高,咽了一口口水,喃喃道:“這……還真沒見過?!?/br> 他面目俊美,即使此刻一臉呆滯狀也仍是好看的驚心動魄。 青禾聞言松一口氣。 她說道:“所以為了安全起見,你還是莫要再跟著我了?!?/br> “那怎么行,你一個女神君都不怕,我可是男神君,這種危險的事情,放著我來。”挽了挽袖子。 明明上一刻還心有怯怯然,他此刻卻昂著頭拍著胸口如此說道,一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恼Z氣。 青禾一怔。 那是魔。 即便是自己的親jiejie,她想起來也不敢說全然不怕,這個桑邑神君,吊兒郎當(dāng)一副花花公子的風(fēng)流模樣卻能說出這般的話,到底是心性太過純良還是單純就是傻? “我沒騙你。”他眨眨眼說道,搖著扇子錯身而過:“不就是一個魔嘛,我和你一起去?!?/br> “可是……” “沒有可是,一個神女都保護(hù)不了,這種事情傳出去我桑邑還如何立足三界……天啦,想一想都太可怕了,東海的神女一定會嫌棄我,邛崍的仙子會鄙夷我,水凝她們也會繞著我走……” “哎!青禾你慢一點……” * 沒有收斂祥光的神衛(wèi)魚貫而入,水神府邸瞬間亮如白晝。 水神印記在老水神的加持下源源不斷溢出磅礴的清氣滋養(yǎng)著這片水域,水神府邸也因此重新被清氣縈繞。 凰帝給棲音療傷需要一個安靜祥和的地方,老水神便恭敬的領(lǐng)著二神去了房。 返回前殿的時候,卻有點意外。 和凰帝一起的雋秀神君還在他理解,可是金甲神并他身后一溜兒的神衛(wèi)何以還在此處? 見老水神回來,金甲神飄忽的眼神是一刻不停的拐著彎兒往他身后瞟,神衛(wèi)們亦是相同的動作神態(tài)。 迎上老水神困惑的目光,金甲神咳了一聲擺正臉色,和藹道:“帝君可安置妥當(dāng)了?還有小鳳君怎么樣,傷的重不重,需不需要幫忙……” 叨叨個不停。 老水神從頭到尾聽著:“小公主受傷頗重,帝君吩咐不得讓人打擾?!?/br> 朱雀氏的小公主被墮落之魔重傷致顯出原型,那怕有凰帝為其療傷也需要些時間。 靜默一旁的年輕神君聞聲立刻抬眸望過來,道:“阿音可還好?” “有帝君照料,定然是好的?!辈淮纤翊鹪挘鸺咨窳⒓凑f道,整個神由內(nèi)到外透出對凰帝的無比仰慕和崇拜。身為武神對于以武力值出名的朱雀氏有著迷一樣的信仰。 下一刻,又頗欣喜對年輕神君道:“不曾想能在下界遇見北渚神君,真是意外之喜。神君芝蘭玉樹,果然和傳聞中一樣芳華卓然?!?/br> 不曾想還能在下界遇見北渚神君…… 遇見北渚神君…… 北渚神君…… 北渚…… 金甲神剛毅歡喜的聲音變得極遠(yuǎn)又極近,一字字化作厲風(fēng)卷起層層巨浪,千萬個聲音驟然在耳邊回響。 重疊,回轉(zhuǎn)。 我是誰? 御風(fēng)? 他瞳孔一聚。 不是! 一只無形的手扯裂腦海中那片空白。 “北渚,去拜師如何?” “北渚,別聽你母親的,還是咱窮桑城熱鬧有意思?!?/br> “日后,你便留在古墟鏡吧。” “太好了,咱們又多了一位高陽氏的師弟!北渚師弟,我是你的師兄昊乙?!?/br> 那些聲音里面,有熟悉,有陌生的,有剛正,有清冷,有歡喜,有不忿…… “北渚神君?!睔獾挠卸Y的。 “北渚?!庇H切的,熟稔的。 “北渚師弟?!币鈿怙L(fēng)發(fā)的。 “北渚師兄。”朝氣蓬勃的。 …… 北渚扶住額頭的手緩緩落下,蘊藏在眸底深處的朦朧霧氣徹底散去,明亮澄透。 所有的疑惑自此解開。 為何他和阿音術(shù)法不同源,為何阿音口中的普通神族被尊稱帝君和公主,以及那莫名其妙的詭異的陌生感和熟悉感。 他,不是御風(fēng)。 他,高陽氏北渚。 北渚,高陽氏玄帝獨子,拜太一帝君門下。 太一帝君,于三界九荒中地位超然,收徒嚴(yán)苛,教導(dǎo)弟子的方式亦與眾不同。 除日常的學(xué)習(xí)外,弟子們在每年的最后兩個月都要自他手里領(lǐng)一份特殊的功課。道文與武并行,弟子們當(dāng)離開古墟鏡鍛煉,這一份功課無一例外的均和打打殺殺有關(guān)。 當(dāng)然,因材施教,太一帝君在此法上是狠下一番功夫,不同的弟子不同的修為匹配不同難度的功課。 今年,北渚便被他安排去對付兇獸幻影。 幻影獸,喜群攻,善幻術(shù)。 為了盡快結(jié)束戰(zhàn)斗,北渚把自己的過往記憶給鎖了起來,不受往事干擾果然速戰(zhàn)速決。這記憶他鎖的也是很有技術(shù)含量——“北渚”二字便是開啟記憶的鑰匙。 這一代的玄帝只有他一個子嗣,高陽氏一脈年輕的神君僅有他一個。昔日他曾在花皇仙島上憑借一曲水月禪心揚名,只要他不刻意掩蓋氣息,眾神遇之便可喚出他的名字。 本萬無一失,卻偏偏沒料到幻影獸臨死之際竟拋出來個法器,這法器是上古之物,他被困在其中跌落下界,跌落下界又被山賊當(dāng)寶貝撿了,幾番輾轉(zhuǎn)最后是落到了剛下凡的棲音手上。 陰差陽錯下,更是被棲音給騙成“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