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綏見她又沉默下來，暗暗揣測了一會兒她的心思，還是沒琢磨出個所以然來，摸不著頭腦地把飯吃完，下午去蜀中周邊的農(nóng)莊看了一圈，晚上去李夫人府上商量事情。

    李夫人放下一卷佛經(jīng)，一眼就見他神色有些不對，起身問道：“怎么了？”

    燕綏雖然尊重長輩，但并不大喜歡跟他們說自己的私事，但身邊也沒什么女性長輩可以求教，他緩了下，才輕描淡寫地道：“是我說錯話，惹得阿笑...沈姑娘不高興了，原來她救下我的時候待我很盡心的，最近也不大理我了?！?/br>
    李夫人聽見這話，再看他一臉?biāo)泳蜎]好氣：“那是人家姑娘尊重，當(dāng)初對你好是看你可憐，如今既然對你無甚好感，做什么要搭理你？”

    她說完又不愉道：“你收服廣西那些土司了嗎？陜地的仗打贏了嗎？一天到晚凈琢磨這些，我要是有閨女，也不會嫁一個沒出息的小子?！?/br>
    “姨母放心，陜地幾個要員已經(jīng)歸順，不然我上回特地跑陜地一趟作甚？這一戰(zhàn)遲早會贏，只是時間長短罷了?！毖嘟椪f完之后，原本就有些郁郁的臉色在聽到李夫人最后一句話之后變得更為不好看，好看的唇峰抿起：“姨母覺著...她對我無意？”

    李夫人暗道這個侄子哪里都好，唯獨在這事上竟然碰壁了，她見他這樣才認(rèn)真提點道：“我若是可憐一個人，對他好是肯定的，但未必會處處用心，沈姑娘對你有意無意我不知道，但至少原來對你并不厭惡，你想想看，你究竟做了什么才惹得她這般不痛快？”

    燕綏臉色一僵，李夫人心里已經(jīng)有數(shù)，緩緩道：“更何況你們二人身份懸殊，就是我對你的心意也一時難信，她就更加如此了，假設(shè)她對你有意，又難免會想到若你只是一時的新鮮好感，或是出于當(dāng)初對她救命之恩的感激，這世道對女人總是不公的，身為女子，難免想的要多許多，你以后也不要怪她瞻前顧后?！?/br>
    燕綏皺眉：“姨母知道，我并非如此?！?/br>
    李夫人道：“若你是認(rèn)真的，那就記住八個字‘精誠所至，金石為開’，這事兒本就沒什么捷徑，若是想用些威逼利誘之類的招數(shù)走捷徑，那就是落了下乘?！?/br>
    她說完覺著自己干的這叫什么事兒啊，若她沒記錯，她兒子對沈姑娘也頗有好感，所以她這是幫著兒子的情敵追姑娘？！

    燕綏蹙眉思索了許久才道：“我還有一件事要求姨母?！?/br>
    李夫人隱隱約約能猜到些：“你說?！?/br>
    燕綏覺著這些日子幫他家小甜棗刷好感也刷的差不多了，沉吟道：“姨夫姨母能否將阿...沈姑娘認(rèn)為義女，若是不能，可在族譜上加一筆，把她寫作你的外甥女表侄女之類的，我記得姨母夫家有一家親族也姓沈，能否讓她和這家聯(lián)宗？”

    當(dāng)然能認(rèn)作義女最好，看他表兄那個不要臉的好不好意思對自己的義妹下手！可以說是一箭雙雕了。

    他說完頓了下，又道：“若姨母同意，還請姨母代為瞞著，只說是自己喜歡她的品格，不要說是我請托的。”

    李夫人明白他的意思，輕嘆了聲：“這已經(jīng)稱得上是盡心了?！彪y怪自家兒子要輸，送幾朵花花草草跟這份心思比算得了什么？

    她沉吟片刻，既沒答應(yīng)也沒一口回絕，只是道：“這并不是小事，我瞧沈姑娘是有志氣的，未必會應(yīng)下，若是想要成事，還得循序漸進(jìn)才可。再說她的家世...你也知道，我還得同你姨夫商議，過幾日再說吧，今天天色晚了，你先回去吧。”

    她后來也著人查了沈蓉的身份，知道她是沈瑾的侄女心里難免有些不舒服，不過她并不是會因為此事遷怒小輩的人，但也不意味著她立時就能接受沈蓉當(dāng)自己的親族。

    燕綏也不勉強，起身同她告辭，又轉(zhuǎn)身回去了。

    第49章 第 49章

    第51章

    沈蓉當(dāng)然不知道燕綏這些日子費心籌謀什么, 不過她最近可以說是相當(dāng)清閑了，每天除了給燕綏做飯基本也沒什么事兒要干, 倒是上回結(jié)識的那位李叔待她頗為不錯, 時不時給她捎帶些蜀地特產(chǎn)，雖然不貴重, 但每件都頗為實用，十分合人心意，可見是個情商頗高的人。

    沈蓉本來不大想收，但是架不住這位李叔豪爽, 也只得收下了。今兒上午她去采買的時候, 李鈺拎了兩盒紅糖糍粑過來給她, 邊笑道：“我想著你們小姑娘多愛吃這些甜食，你嘗嘗這個?！?/br>
    沈蓉其實對這些重油重甜的不是很感興趣，禮貌地道過謝就接過來放在一邊了，李鈺又一拍腦門笑道：“我倒是忘了你自己就是個大廚，不過也可以學(xué)些我們蜀地特有的吃食, 以后給王爺做菜也能做出更多花樣來, 不知道王爺喜歡什么樣的口味？”

    沈蓉還是很有職業(yè)cao守的, 關(guān)于廚下的事兒半句不會多提，免得說出去招惹是非，笑了笑就把話題帶開了, 李鈺也識趣地沒再追問, 哈哈笑著告辭了。

    沈蓉拎著兩盒紅糖糍粑回到西院, 沒想到燕綏正等在院里, 他那眼睛跟探照燈似的，一眼掃過來就看見她手里拎著的兩包糍粑，挑眉問道：“這是誰給你的？”

    沈蓉擺擺手道：“一個長輩。”她說完又狐疑道：“王爺怎么知道是別人送我的，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買的呢？”

    燕綏不以為意地道：“你又不喜歡吃這個?！?/br>
    沈蓉沒想到他還能記住自己的口味，怔了下才低聲道：“好記性?！?/br>
    燕綏不知道聽見沒有，起身道：“姨母讓我接你去她家小住幾日，你跟我走吧。”

    沈蓉還沒從廚子的身份里□□，往身后瞧了眼自己的小院：“那我這攤子差事怎么辦？”

    燕綏似笑非笑，話里話外卻總帶了些洗腦的意味：“你本來就是李夫人的救命恩人，李家的座上賓，來王府不過是幫忙的，又不是真成了府里下人了。”

    他頓了下，又略帶調(diào)侃地笑道：“莫非阿笑舍不得我？你放心，我吃了府里這么多年的飯了也沒餓死?！?/br>
    沈蓉想要啐他，不過硬是忍住了，點頭轉(zhuǎn)移了話題：“正好我也許久沒去拜見李夫人了。”

    燕綏帶著她上了馬車，不成想馬車才走到巷口的時候，一列軍士隊列整齊地出了巷子，為首帶隊的正是李鈺，他見趕車的是燁王親衛(wèi)，下意識地便往馬車那邊瞧了瞧，此時馬車簾子被風(fēng)揚起一角，淺露出燕綏和沈蓉的身影，兩人對立而坐，似是在商議什么。

    李鈺面露震驚，又忙垂眸斂了神色，他指尖輕輕敲著馬鞭，眼底浮現(xiàn)出若有所思之色。

    燕綏帶著沈蓉到了李夫人府上，不過不是李家的主院，看著好像是一座在城郊的別院，他還很有心機(jī)地先把李延之打發(fā)出去當(dāng)差了，李夫人自然知道他的心思，不過也沒攔著。

    沈蓉下了馬車，先沖著李夫人斂衽一禮：“又叨擾夫人了?！?/br>
    李夫人笑了笑：“這有什么叨擾的，我也是整日閑在府里無事可做，巴不得有你這樣年輕的姑娘陪我說說話呢?！?/br>
    她伸手拉了沈蓉的手：“你住的地方我已經(jīng)給你安排好了，還是按照你原先住的方位安置的，正好府里新采買了幾個丫鬟婆子，我都派去服侍你了，你只管當(dāng)自己家住便是。”

    沈蓉忙道：“這如何好意思？夫人隨意給我分派間屋子就成，我都能住得慣?！?/br>
    李夫人笑著把她的手一拍：“別拘謹(jǐn)了，跟我還客氣什么，你只管安心住著，什么時候想回去了就跟我說一聲?！?/br>
    沈蓉見她和氣親熱，只得欠身應(yīng)了個是。

    燕綏本想跟著說兩句的，但是一轉(zhuǎn)頭就自己的副將就找了過來，最近外頭的事兒就沒有消停過，他只得先出去問道：“有何事？”

    副將皺眉道：“陜地的戰(zhàn)事膠著，按照您的謀劃，前日就該攻下漢中的，偏偏朝廷跟開了天眼似的，提前一步就能防守住咱們要進(jìn)攻的地方，也幸好他們暫時調(diào)不來更多的兵馬，不然咱們的人馬都得陷進(jìn)去?！?/br>
    他說完頓了下，又道：“您覺著是不是...”他留了一半沒說出來，有些話也不是他這個級別能隨意說的。

    燕綏瞥了他一眼：“咱們能往朝廷那邊安插人手，朝廷自也能往咱們這里安插人手，不然你以為朝廷里特地設(shè)立的錦衣衛(wèi)是干什么吃的？”

    他緩緩道：“我上回受傷，不過幾個月沒回蜀地，蜀中已經(jīng)流言四起，就是軍營里好些將領(lǐng)都開始惶惶，若不是有人存心推波助瀾，流言未必會鋪天蓋地的傳起來，想必這內(nèi)鬼也不止一個?！?/br>
    他失蹤之后沒多久，坊間就傳言蜀地違背正統(tǒng)，所以當(dāng)初燁王妃和如今的燁王都留不住，這是遭了天罰云云。這些肯定不是尋常百姓能想出來的，所以他這些日子一直東奔西跑的，四下露臉，不光是為了辦差，主要還是為了安撫民心。

    副將見他直言，也放下心來，思忖片刻才道：“那依王爺之見...”

    燕綏淡然道：“半個月后大比照常舉行，他們既然要來，我就給他們一個這個機(jī)會，端看他們能不能把握住了。”

    副將肅容應(yīng)了，燕綏回首一望，又瞧了這處別院一眼，這才一抖韁繩出了府邸。

    沈蓉見這別院處處是新修的痕跡，不覺好奇問道：“這別院是夫人新買的？”

    李夫人含笑不語，這別院是新買的不假，不過卻不知她買下的，是燕綏買來的，不過借個她的名頭而已。她說完心里又是一嘆，她雖喜歡沈蓉性子不假，但沈蓉未必就是最適合的燁王妃人選——最重要的是，她也未必樂意承擔(dān)這個名號。

    只不過她想到自己外甥這些年已經(jīng)過的夠跌宕的了，若是婚事上再不能合自己的心意，那這一輩子過的也忒苦了點，所以李夫人這才愿意全力幫忙的。

    她想完這些才笑答道：“是啊，新買的，你瞧瞧看有沒有什么不喜歡的地方？”

    沈蓉啊了聲，忙擺手道：“夫人這是哪里話，我又不是修院子的，哪里能看出好賴來，回頭別再給您把好好的宅子折騰壞了。”

    李夫人不以為意，別說是壞一處別院了，就是弄壞十個百個她那外甥只怕也樂意得緊，她笑著拉過沈蓉的手：“你既然住在這兒，總要合你心意才是?！?/br>
    沈蓉怎么覺著這話哪哪兒都透著別扭呢...

    事實證明這點別扭只是開始，李夫人這些日子不光拉著她四下轉(zhuǎn)悠，還會著意提點她一些蜀地各豪門世家以及一些實權(quán)人物的關(guān)系忌諱，至于禮數(shù)方面李夫人倒是沒怎么說道，沈蓉的氣度禮數(shù)已經(jīng)足夠周全了，她只是偶爾提點一下帝都和蜀地禮節(jié)的細(xì)微差別就成。

    最重要的是李夫人時不時設(shè)宴帶著沈蓉四下見人，席面上總有不少人問起她來，李夫人便輕描淡寫地笑道：“她是我夫家的一位外甥女，我很是喜歡這孩子的相貌品格，所以把她帶在身邊說話?！?/br>
    旁人自然少不了贊幾句，沈蓉簡直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要不是肯定李夫人跟自己沒有血緣關(guān)系，她恐怕都要以為自己是李夫人的什么親戚，才讓她費這般大的心血培養(yǎng)。

    很久之后她才猛地反應(yīng)過來，尼瑪，這不就是幫大錘那個不要臉的養(yǎng)成燁王妃嗎！

    幾天下來李夫人對沈蓉也十分滿意，她出眾的不光是容貌禮數(shù)，就連人際關(guān)系也一點就透，比起蜀地貴族圈頂層的貴女也不差什么，看來沈家這樣的世家，對閨女的培養(yǎng)還是很用心的，這樣的姑娘差的就是個出身了。

    她其實從來沒想過自家外甥會娶個窮門小戶的姑娘，倒不是她嫌貧愛富，主要是怕兩人以后過不到一處去，畢竟家境在一定程度上決定了眼界，但沈蓉全然沒有這方面的負(fù)擔(dān)，除了家道中落比較倒霉，其他的樣樣拿得出手。換句話說，就算她和自己外甥以后成不了，這樣的好姑娘她也樂于提點。

    等到沈蓉把蜀地的人際往來弄的差不多清楚時候，李夫人大手筆地撒下帖子，幾乎宴請了蜀中大半的閨秀，一轉(zhuǎn)頭笑吟吟地對著沈蓉道：“我家里只有個不孝的孽障，他待待男客還行，待女客就不成了，我拿你當(dāng)自家人，也不跟你客氣了，你幫我招待一二，如何？”

    她自家人的話都說出來，沈蓉還能說什么？只得干笑道：“但憑夫人做主。”

    李夫人滿意點頭，還請人幫沈蓉剪裁了幾套見客的衣裳和首飾，沈蓉實在不想受人太多恩惠，卻硬是沒拗的過李夫人。

    李夫人的身份尊貴，下了帖子之后除了實在到不了的，幾乎八成的夫人閨秀都到了，嬉笑說話聲不絕于耳，她既然受了李夫人的請托，也盡心盡力地幫著招呼，不過等到李夫人一過來，她就立刻縮到一邊悶頭吹風(fēng)了。

    她這邊剛躲了清閑，冷不丁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她轉(zhuǎn)過頭去看，就見沈茉端著一盞果酒笑嘻嘻地瞧著她：“阿蓉堂妹這就是你不厚道了，你和李夫人有親怎么從來沒告訴我們呢？”

    她說完又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語：“啊，對了，我聽爹提起過，你當(dāng)初救過李家公子，難怪了?！?/br>
    沈蓉腦子反應(yīng)了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她說的是燕綏的眾多馬甲之一，小樣，你穿個馬甲我就不認(rèn)識你了！

    她這邊心里正吐槽燕綏，沈茉已經(jīng)扯著她道：“你在這邊吹什么風(fēng)啊？來一起行酒令啊。”

    沈蓉道：“不用了，我腸胃不大好，不敢胡亂飲酒，你自己去玩吧?！?/br>
    沈茉癟了癟嘴：“我也不玩了?！彼蝗灰惶掳?，用下巴指了指一位坐在眾女中間被眾星拱月一般圍著的姑娘：“有她在，別人都玩不痛快。”

    中間隔著太多人，沈蓉也不大能看清那姑娘的長相，就問道：“這是哪位千金？”

    沈茉撇了撇嘴：“是顧巡撫的閨女，顧青?！?/br>
    沈蓉聽到巡撫也只是哦了聲，又有些不解道：“巡撫應(yīng)當(dāng)是朝廷派下來的吧？”

    蜀中的人對朝廷派來的官員一向很不感冒，基本上朝里派來的官員要么歸順要么被架空，敢有生事的都悄沒聲地‘失蹤’了，怎么這位顧巡撫的千金這般受人追捧。

    這話顯然很合沈茉心意，她暢快道：“可不就是，不過聽說她曾經(jīng)救過燁王，所以才能風(fēng)光到如今?！彼f完又不屑地哼了聲：“雖然好些人不敢明面上說，但是暗里都在揣測她會不會成為未來的燁王妃，還說整個蜀地的閨秀就屬她最出挑，又救護(hù)過王爺，身份也配得上。”

    沈蓉其實對這事兒有不同見解，這位顧千金已經(jīng)過了及笄之年，若是燁王府真的有意，只怕早就把親事定下了，何必拖到現(xiàn)在？

    她想到燕綏那張臉，又把他和顧青放到一塊，怎么想怎么覺著不搭調(diào)。

    沈茉見她又不說話了，伸手推了她一把，她這才回過神來：“我瞧著那位顧千金人倒是挺和氣的，你似是對她有些不喜？”

    沈茉哼了聲，不用沈蓉多問她就竹筒倒豆子一樣把事說了，沈茉的身份尋常，顧青和她井水不犯河水，當(dāng)然犯不著招惹她，不過顧青的丫鬟前些日子對她很是無禮，她這才跟顧青不對付上的，實際上人家可能都不知道她是誰。

    沈蓉聽完八卦就坐在水榭邊兒繼續(xù)吹涼風(fēng)，沈茉無趣地鼓了鼓嘴，突然跑到一眾貴女堆兒里，不知道說了些什么，幾個千金都一臉不信加不屑：“你要真有那樣出挑的堂妹，為什么自己卻是這樣？”

    “別是你自己太土氣了，所以見著相貌稍平整些的就覺著是天仙了吧？”

    “能比阿青出挑嗎？我還從來沒見過呢。”

    顧青倒是頗從容：“山外有山，有比我強的也不稀奇，再說我也不算如何出挑?！?/br>
    沈茉氣的直跺腳：“誰騙你們了，我那堂妹就是萬里挑一的好模樣，她就在外面吃茶，你們?nèi)羰遣恍?，跟我去看看不就成了！”要說她也真是不會說話，如何出眾的姑娘，被拿出來這么一說也落了下乘。

    幾個千金和顧青來的比較晚，壓根沒見到沈蓉，聽沈茉說完立刻拉著她要讓她帶自己見見她堂妹。

    沈茉氣不過就帶著幾人去了，沈蓉正在喝茶吃點心，眼前突然一暗，就看見沈茉帶來了幾個千金，臉色本有些不大好，不過一雙雙眼睛很快就冒出亮光來，都說女人不容易欣賞女人的美麗，不過若真是好看到了一定程度，不論男人女人都是十分待見的。

    沈茉得意地一揚下巴：“都說了我這堂妹極出挑的。”

    幾個千金沒搭理她，顧青不知道什么時候也起身走到水榭邊兒賞景，趁機(jī)上下打量沈蓉幾眼，心里也是暗暗訝異，還是和氣笑問道：“敢問沈姑娘名諱？今年多大了？”

    沈蓉沒好氣地看了沈茉一眼，大方起身頷首，行了一個平禮：“我單字一個蓉，虛歲十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