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jié)
車里悶,她熱得腦子有點轉不動。 程皓的手機響。 “看看?!彼f。 伊糖拿起來,驚喜道:“是肖揚?!?/br> 程皓把車靠了邊。 掛上電話,程皓臉色不大好。 他對伊糖說:“我送你回家好不好?你還有傷,要多休息?!?/br> 伊糖沒有再反對。 程皓把她放在樓門口,沒有進屋就走了。他要趕著去和肖揚碰面。 伊糖進屋,背后疼得不行,令她走路都困難,她走到洗手間,剛掀起衣服準備檢查,手機卻又響了,程皓打來的。 “怎么了?” “想起來你晚上沒辦法吃飯,你想想要吃什么,發(fā)短信給我,等會我給你送過來?!?/br> 伊糖說:“不用了,我讓艾卓給我送,你忙吧?!?/br> 程皓猶豫了下,說:“不行,我要去看看你的傷,你要吃什么,想好了發(fā)給我?!?/br> 伊糖拿著電話,大玻璃里,照出只戴著胸罩的她,背后一大塊觸目驚心的青紫……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沒想到收到好多情真意切的留言,讓我非常意外。 鼓勵,支持,以及那些含蓄委婉地建議~~~你們真的都太好了~~~ ☆、晉江夏聽音 程皓停了車, 五星級酒店里面燈光璀璨,他今天跑了一天,看到這種地方,實在都有點不想進去。 他關上車門,看了看手機,上面沒有短信提示。 【還沒想好要吃什么?】 他發(fā)短信給伊糖, 又給伊威按著短信, 從側面的旋轉門進了酒店。 這個入口處距離餐廳比較近。他熟門熟路走到餐廳。 正是晚餐時段, 音樂緩慢, 里面賓客彬彬有禮,他走得很快,肖揚說有重要客人。推開餐廳玻璃門, 沒等領位的問話,他就看到了肖揚。 還有他對面的人。 四人位, 他和一個女的坐在窗下的位置。 那女人推開椅子站起來, 遠遠對著他笑。 …… 程皓忍下掉頭就走的想法, 摁著火氣走了過去。 肖揚臉上帶著淡淡喜色, 說道:“岑予微為了咱們和她爸爸的事情,專程回來了?!?/br> 程皓一聽是這情況,就沒辦法不打招呼, 對岑予微敷衍地點了點頭。 隨即面臨選座位問題: ——坐在肖揚對面,對著岑予微。坐在岑予微旁邊,那不可能。 他直接拉了把椅子,旁若無人坐在了桌子臨過道的這一側。 岑予微落落大方坐下, 抿嘴對肖揚笑著說:“過了這么多年沒見,我以為不會尷尬呢,可誰知道見到程皓,還是覺得時間一點都沒過去。還是很緊張?!?/br> 她學生時代已經漂亮,在外多年,更像是由內至外洗髓了般脫胎換骨,整個餐廳的人,只要發(fā)現(xiàn)她,視線都會停一停。這樣抿嘴說話的樣子,也嬌滴滴的。 肖揚笑著沒說話。 程皓抬手讓服務生過來,他餓得前心貼后背,拿著餐牌翻看。 “肖揚,如果有傷,什么東西不能吃?” “嗯?”肖揚正在笑,聞言轉向他,笑容僵住。 程皓說:“你白天去哪兒了,剛剛電話里不說。” 肖揚說:“早上岑予微打電話給我,說她特意為咱們的事情回來了,不過帶得東西有點多,轉機不方便,我去接她了?!?/br> “你去了外地?”程皓翻著餐單。 岑予微放下杯子,手肘放在桌上,略微帶笑看著他,有點討好地說:“程皓,好久沒見。恭喜你開拍賣行了?!?/br> 程皓無可無不可地嗯了聲,把餐牌翻了一面。 岑予微毫不在意,還是那樣笑著,有種千金小姐不隨便和人計較的大方。 “肖揚去接我了,他過意不去,我也過意不去。我爸爸太過分了,我真的是為你們的事情特意回來的?!?/br> 她手搭在白色桌布上,眼神低垂看著自己手指,手指夾著高腳杯的底座,帶著落寞的笑意說:“肖揚都和我說了,之前的事情,我實在很抱歉。我爸爸就是太愛我了,才會有些事情耿耿于懷。” 她穿著設計很好的長裙,無袖的。手腕一攤,就干脆放在桌上。 那手腕雪白,搭在程皓的碟子邊。 她說:“連那道疤都沒了,我做了手術。你看,真的都過去了。” 她的語氣低低的:“當年的事情真對不起,你原諒我吧?!?/br> 程皓給氣笑了,對她說:“我有幾句話要和肖揚說,不知道你介不介意。” “需要我回避嗎?” “不用。”程皓抬手叫服務生。 岑予微對肖揚笑,撇嘴向程皓,意思不知道程皓搞什么。 服務生過來,程皓問:“有什么可以外賣的嗎?” 另兩人:“……” 等服務生走了,程皓站起來說:“我晚上安排的有事情,你和肖揚先吃飯。——肖揚你出來。” 他轉身往外走。 肖揚站起來,岑予微看著他神色擔憂。柔聲問:“沒事吧?!?/br> 肖揚沒說話,跟著程皓出去。 程皓站在酒店門口,遠處音樂噴泉沒有音樂,只要水柱好幾米高,帶著綠色的光。 肖揚緊隨其后推開門。 程皓轉身看著他:“你早上就是為了去接她,沒有去銀行?” 肖揚說:“她說為了咱們拍行回來的,讓我去接她,岑遇安雖然現(xiàn)在什么都沒做,但我心里總是不安心,咱們誰也不能保證他以后息事寧人。岑予微自己愿意來幫忙,我覺得作為朋友,我去接她作為交換也好,禮尚往來也好,都是正常的?!?/br> 程皓無言以對,肖揚不知道岑予微的真實樣子,她在他們面前,從來都和剛剛在酒店里一樣,是個大方得體,漂亮到驚人的大小姐。 在他們看來,就連她對自己的喜歡,也是年少正常的迷戀而已。 夜空很黑,風很涼。 程皓和肖揚在酒店門口僵持片刻,程皓說:“——今天早晨王矯和人撞車,沒有準時去到銀行,伊糖拿了花口盤,在銀行門口被人襲擊,伊糖受了傷,盤子被搶走了。我要去給伊糖送飯,你陪人先吃飯吧,吃完飯,今天晚上到公司來。” 肖揚冰凍般站在酒店門口,風吹著他身上的西裝衣角,程皓走出好遠,他還像一尊蠟像。 *** 門鈴響。 伊糖過去開了門,程皓提著白色的兩袋外賣走進來。 “餓了嗎?” 伊糖合上門,一轉身,遇上突然轉頭看她的程皓。 她警惕地退后一步:“怎么了?” 程皓站在她面前,好像在聞空氣,隨即他有點嚴厲地看著她:“你洗頭發(fā)了?你頭上有傷你敢洗澡?” 伊糖說:“我有經驗,沒有碰到傷口的?!?/br> 程皓責備地看著她,一副不愿放過她,可又不得不放過她的樣子。 伊糖繞過他,愉快著聲音說:“有什么吃的?” “……受傷了,吃粥最好,今天白天不應該讓你吃炸醬面,炸醬面里面有醬油,那顏色會落疤痕?!?/br> 伊糖輕快地說:“我現(xiàn)在不靠臉掙錢了,所以沒關系?!?/br> 她跑到廚房,從碗櫥里拿了碗筷,出來的時候,被程皓搶走了。 他開了外賣餐盒:“你看想吃什么,幾種都是粥,肖揚約我在四季見面,我本來想著在那邊買,后來實在不想多待,就和他說了幾句話,” “他怎么約你去酒店?”伊糖拿勺子舀白粥。 程皓拉椅子坐下,沒什么表情地敘述道:“……早上是岑予微給他打電話,讓他去外地接。因為我和岑遇安的事情,據(jù)說她特意回來了。肖揚過意不去,又肯定想著怕我為難,所以自己去接了人?!?/br> 伊糖的勺子埋在白粥里,停留了一會,繼續(xù)舀了勺,把小碗放在程皓面前。 開玩笑道:“你可……真搶手呀?!彼帜昧硪粋€小碗去舀粥。 程皓端杯子,不耐煩地喝了口水,放下杯子拉住她的手,手掐著粥碗放在她面前,“你別忙活,吃東西?!?/br> 伊糖手里拿著勺子,幾乎被他蠻橫地直接把勺子塞進了碗里。 她不由就糾結了,其實先給他,是因為她不愛吃粥。 無聊地攪合著白粥,她說:“——這倆女孩不會認識吧?” 程皓說:“袁曦笉也在美國待過,說不定真的認識。我剛剛在路上也想過這個問題。但袁家一直搞藝術品這行,岑遇安搞地產,這兩家在國內絕對沒關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