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我死后女主破了無情道、哎呦,我的兒子是頭熊、瓷娘子、彎在心上的月光、重生六零紀(jì)事、神偷天下(出書版)、我的微店通天庭、忠犬推倒攻略/病嬌忠犬攻略、歡樂頌邱瑩瑩是網(wǎng)紅、一觸即燃
他一貫大大咧咧,在公司里很受歡迎,偏偏發(fā)起怒來,便讓人無話可說。 “這個食堂能建起來,不是謝平川提議的嗎?”季衡略一思索,想起了細(xì)節(jié),“啊,當(dāng)時董事會也反對,他們說附近有很多飯店……嘖,不知民間疾苦?!?/br> 張秘書含蓄道:“最高管理層的事,咱們也不懂?!?/br> 季衡笑了一聲,沒做應(yīng)答。 中午十一點(diǎn),他開車回家,給謝平川打了電話——結(jié)果還占線,占了半個多小時,季衡其實(shí)不清楚,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誰會叨擾謝平川。 興許是律師吧,他心想。 季衡便打開微信,聯(lián)系了徐白——謝平川最信任的人,大約就是徐白了。 徐白正躺在沙發(fā)上,百無聊賴地看書,她伸直了一雙長腿,緊靠著柔軟的沙發(fā)墊。謝平川在書房打電話,她偷聽了兩句,全是技術(shù)問題,根本聽不明白。 蝦餃趴在徐白的胸前,貓腦袋緊緊貼著她,徐白翻了個身,蝦餃便滑落了。這只貓并不甘心,重新貼上她的身體,使勁撒嬌。 徐白摸了摸蝦餃,評價道:“一天到晚,凈會撒嬌?!?/br> 恰逢謝平川走出書房,聽到這句話,他問:“你在形容自己嗎?” 徐白注意到手機(jī)亮了,沒有理會謝平川。她拽過了手機(jī),瞧見季衡的微信:“謝平川在家嗎?我給他打電話,占線了?!?/br> 窗外雨過天晴,此時陽光正好。 室內(nèi)光線通透,徐白側(cè)目一望,叫住了謝平川:“哥哥,季衡找你?!?/br> 她一邊用手機(jī)回復(fù)道:“他在家,我叫他了?!?/br> 季衡打出了一串字:“我聽蔣總的秘書說,謝平川在今天的董事會上,被一幫人合起伙來欺負(fù),氣到摔碎了最喜歡的杯子……川川離開公司之前,想在食堂買餅吃,結(jié)果工作卡被注銷,一張餅都吃不了,太可憐了。” 后面跟著一個,躺平哭泣的表情。 徐白大概知道,“感同身受”是一個虛假的詞。一把刀沒有插在你身上,你永遠(yuǎn)也不會知道有多痛,而對于路過的人來說,只要他不幸災(zāi)樂禍,那就是福祉與恩澤。 她只能設(shè)身處地,稍微假想一下——盡管如此,也心疼的不行。 若說她昨天晚上,對謝平川的慘狀,還有一絲懷疑,那么今日,懷疑也消失殆盡。 徐白把蝦餃放到旁邊,翻身爬起來,跑去哄謝平川:“哥哥,你在干什么?” 謝平川蹲在垃圾桶旁邊,手里拿著一個蘋果:“在削蘋果?!?/br> 徐白陪他蹲著,也陪他削蘋果:“你想吃水果嗎?家里有石榴,我剝給你吃吧,還有芒果,甜而不膩,我都留給你了……” 謝平川卻道:“蘋果是削給你的?!?/br> 徐白親了他一口:“謝謝哥哥?!?/br> 謝平川只被親了左臉,他手中的蘋果還沒削完,便換了一個方向,露出自己的另一邊臉。 徐白會意,乖巧地湊近,又親了他一次。 謝平川表揚(yáng)道:“你越來越懂事了。” 徐白蹭了他一下,又提醒了一句:“對了,季衡找你什么事,要不要給他打電話?” 季衡今日下午,其實(shí)做好了準(zhǔn)備,要去野生動物園玩??墒侵x平川遭逢不幸,又被整個公司高層排擠,季衡十分心疼他,想帶著謝平川出去放松。 半個月之前,測試部上報錯誤,技術(shù)組通宵達(dá)旦,瘋狂地改進(jìn)版本。那時候,全公司最累的人,莫過于技術(shù)總監(jiān)謝平川。 眼下又讓他繃緊一根弦,實(shí)在分外殘忍,季衡站在老朋友的角度,想把他約出來……當(dāng)然了,也要帶上徐白。 謝平川聽了季衡的話,想起今天下午沒事,問過了徐白的意思,便欣然赴約了。 季衡開著越野車,在小區(qū)門口接他們——車上只有季衡一人,他關(guān)掉了車載音樂,拍了拍副駕駛的位置:“來,謝平川,讓你坐這里?!?/br> 謝平川頭也不回地去了后排:“我想和徐白坐在一起?!?/br> 季衡笑道:“感情這么好,什么時候發(fā)喜帖?。俊?/br> “這個問題很及時,”謝平川道,“不過近期不可能了?!?/br> 他側(cè)過臉,望著車窗玻璃。 越野車在向前行駛,轉(zhuǎn)眼進(jìn)了主干道,謝平川拎著一個背包,又把包放在了腿上——徐白小時候踏青,總喜歡帶一包吃的,水果零食,應(yīng)有盡有。 他沒忘記她的習(xí)慣,主動幫她做了準(zhǔn)備。 可他的話,聽在耳邊,有些消沉:“我現(xiàn)在,一窮二白了?!?/br> 語氣飽含落差,怎么說呢……像是被供奉在宮殿里的神明,一夕之間被貶為牧羊青年。 莫說徐白,便是一貫粗枝大葉的季衡,聽見了這樣一番話,也經(jīng)不住溫聲道:“哎,川川,振作點(diǎn)。當(dāng)年前女友甩了我,我每天都給你打電話,哭著訴苦,你是怎么安慰我的?” 徐白接話道:“他幫你寫完了作業(yè)。” “對,但作業(yè)只是一部分,”季衡手握方向盤,講出了一鍋雞湯,“世界是所有人的世界,不會按照你的意愿運(yùn)轉(zhuǎn)。麻煩無法避免,要努力克服它,分個輕重緩急,等待柳暗花明?!?/br> 當(dāng)年的謝平川振振有詞,今天的謝平川一聲不吭。 徐白觀察他的側(cè)臉。 她無法從他那張好看的臉上,捕捉到任何細(xì)微的表情,這讓她想起一個詞——叫做“哀莫大于心死”。 心中經(jīng)歷一番天人交戰(zhàn),越過了很多個路口,窗外景象連翻變換,在謝平川也不抱希望時,徐白道:“我想和你結(jié)婚?!?/br> 她說話的嗓音很輕,被街上的汽車鳴笛聲淹沒。 謝平川以為自己幻聽。 他道:“小白,你剛才說什么?” 徐白坐直了身體,重復(fù)道:“我想和你結(jié)婚,我不在乎你窮途末路,有什么麻煩……雖然我很害怕,你也會變心……你知道的,沒什么會一成不變?!?/br> “我今年二十九歲,”謝平川靠近她,誘導(dǎo)式地詢問,“你覺得和十八歲相比,我的變化很大么?” 徐白搖頭:“你和從前,還是很像?!?/br> 礙于季衡在場,謝平川并未親近她,但他說話的語氣,分外溫和:“那么,你應(yīng)該相信我,哪怕到了一百歲,我還是一樣的脾氣?!?/br> 他低聲道:“一樣喜歡你?!?/br> 徐白心跳漸快。 謝平川從口袋里拿出盒子——求婚戒指上的鉆石依然很大,極其亮眼,徐白凝視著戒指,問道:“要不把這個賣了,換個小的?” “不換,”謝平川把婚戒套在徐白的無名指上,拉起她的手背親了一口,“你小時候說過,將來結(jié)婚了,想要橢圓形的鉆石,這不是橢圓形嗎?” 徐白沒摘戒指,她接受了。 前排負(fù)責(zé)開車的季衡,不由得抽了一下鼻子——想必是中午吃飯時,被張秘書傳染了感冒,他自欺欺人地想著。 雖然謝平川求婚成功了,可是想到他在公司的困境,季衡依然覺得……他很可憐。 第55章 季衡和謝平川交好, 私下里聊天時, 總喜歡相互抬杠,但是今天,季衡非常照顧他。 他們一路駛向動物園, 到達(dá)目的地之后, 季衡歡快地扭頭, 興致勃勃道:“聽說場館改造了,新增了好幾個景點(diǎn), 我就想來看看……” 季衡富有童心,喜歡小動物——謝平川與他不同, 見到了斑馬、考拉、小袋鼠, 心情也沒有什么起伏。 動物園的開放區(qū)之外,站了一批觀光游客。由于近日場館改造,門票也限時打折, 不少人慕名而來, 即使天氣算不上太好。 云朵流散, 蒼穹放晴, 陽光卻朦朦朧朧, 像是被雨后的霧氣, 打了一個淡薄底色。 謝平川遙望遠(yuǎn)方,總覺得還要下雨。他便拿出了一把傘, 站在徐白的身側(cè),陪她一起看著鴕鳥,還有不停拍照的季衡。 “我想喂鴕鳥, ”徐白雀躍道,“我去那邊買吃的?!?/br> 她有理有據(jù):“你看鴕鳥的眼睛好大,黑亮亮的,好可愛?!?/br> 謝平川見縫插針:“你比鴕鳥更可愛。” “不,”徐白拒不承認(rèn),“你別一直夸我?!?/br> 或許是認(rèn)識謝平川的時間太長,徐白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害羞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她幾乎沒有羞恥心,不過今天是一個例外。 無名指上戴了戒指——這讓徐白時刻警醒,她必須開解自己,她是一位已婚人士。再聽謝平川的甜言蜜語,她竟然感到了一絲嬌羞。 謝平川聽不見徐白的心聲。他還鄭重地解釋:“這就算夸你了?說實(shí)話而已?!毖粤T又緩聲道:“走吧,我們?nèi)ベI食物,喂鴕鳥?!?/br> 官方提供的喂食區(qū)域,在柵欄園子的另一邊。謝平川用手機(jī)結(jié)賬時,徐白偷偷瞄了一眼——她瞧見謝平川的賬戶余額,竟然只有六十七塊三毛錢。 徐白最窮的時候,也沒窮到這個地步,除了心疼之外,她不再有別的感受。 工作人員給了她一根竿子,其上安插著削好的胡蘿卜,徐白舉著竹竿喂鴕鳥——那是一只溫柔的鴕鳥,進(jìn)食的姿態(tài)十分秀氣。 “一根胡蘿卜,賣了三十塊……”思及謝平川的余額,徐白有些茫然,接著囑咐鴕鳥,“請你珍惜地吃?!?/br> 恰巧此時,有一位小姑娘,站在徐白的身邊,輕輕拽她的風(fēng)衣。 “姐、jiejie……”小姑娘叫道。 徐白低頭,見到了一個熟人。 她依稀記起來,這是簡云的女兒,名喚真真。 簡真今日扎了馬尾辮,頭上戴著一頂絨帽,又穿了一件小棉襖……顯而易見的是,簡云怕女兒著涼,給簡真加了不少衣服。 徐白喂完那一只鴕鳥,把竹竿還給了工作人員。她彎下腰來,和簡真說話:“真真,你mama呢?” 簡真仰起腦袋,指了一個方向。 徐白往那邊一望,看見了簡云和季衡。簡云雖然在和季衡聊天,目光卻在徐白這里,大約是不放心女兒,也無法轉(zhuǎn)移注意力。 季衡笑道:“真真還記得徐白呢,她還管徐白叫jiejie嗎?” 按照輩分來說,應(yīng)該叫“阿姨”才對。 季衡經(jīng)常光顧簡云的飯店,偶爾有那么一兩次,會遇到趴桌寫作業(yè)的真真。但是沒有一次例外,小姑娘開口閉口,都稱呼季衡為“叔叔”。 這不公平,季衡心想。 他認(rèn)為自己看起來,算得上相貌年輕,至少不遜色于謝平川——不過謝平川在簡真這里,也是一位“大哥哥”的形象。 季衡在和什么心思較勁,連他自己都想不出所以然。 簡云解釋道:“真真挺喜歡小白,那天見到了她,回家還和我說了?!?/br> 提起女兒,簡云眼中帶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