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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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宥!”郡王妃大喊,“放下劍!” “母親……”蕭嘉宥回頭看她,那一眼所包含的絕望、憤怒與痛苦,令局王妃霎時沒了聲音。他眼睛中滿是紅血絲,顫抖著開口道:“她拿了我東西,艾艾送我的東西……” “我沒有,”楊思思哭得梨花帶雨,求救地望著郡王妃,“姨母,我真的沒有拿。” 一邊是唯一的兒子,一邊是比親如女兒的外甥女,郡王妃哪個都疼,上前握住了蕭嘉宥的手臂,以母親的口吻道:“嘉宥,把劍放下。” 蕭嘉宥咬著牙,終于還是頹然將劍收回。 一場鬧劇轉(zhuǎn)移至堂屋,郡王妃坐在主位,仔細(xì)了解事情經(jīng)過。楊思思大呼冤枉,簡稱自己并未拿過表哥任何東西。蕭嘉宥卻冷笑一聲:“昨夜你突然來我的房間,之后東西便不見了,不是你拿了還有誰?” “表哥,我真的沒拿,”楊思思哭個不停,忽而想到什么,立刻道:“昨夜有刺客!我看到此刻將刀插進(jìn)了門縫,一定是刺客偷的!” “少誆我!”蕭嘉宥怒道,“若是有刺客,何以你昨夜一字不提?” 楊思思簡直百口莫辯。 郡王妃卻驚怒不已:“思思,你為何會在嘉宥房里?” “我……”楊思思追悔莫及,哪里料到行事不成,反而攤上一個莫須有的罪名,鬧到姨母跟前來。“姨母,我只是放心不下表哥,去看看他,并未有其他意思!” 郡王妃只是看著她,面色凝重。有什么非去不可的原因能讓一個姑娘深更半夜到一個男子的臥房去?她眼中的思思從來都是個懂事的姑娘,不會做出如此辱沒名聲的事情來。 “姨母,你相信我……”楊思思膝行上前,抓住她的手,滿面淚痕。 停了許久,郡王妃才看向她,沉聲開口:“思思,姨母相信這事不是你做的,你是什么樣的姑娘,姨母當(dāng)然知道。但是發(fā)生這樣的事,嘉宥心里不好過,你多體諒他,先出去住幾日吧,等他消了氣,我再接你回來?!?/br> “姨母!”楊思思難以置信,自己剛回來沒多久,這次再被送出去,誰能料到何時才會回來! 郡王妃卻不再看她,對常嫗道:“西山的莊子被昱王殿下要去了,你給思思另外安排一個舒適些的,今日便動身吧。” 第26章 26 門合上, 房內(nèi)一片寂靜,姜艾慢慢從方才的震驚中緩過神來。也許是這些日子被他這樣嚇過太多次了,姜艾竟然沒了起初的慌亂驚恐,心里只有氣惱, 惱他的輕浮之舉, 惱他對自己的不尊重。光今日就被他氣到好幾回,還有一次竟沒出息地哭了,回頭想起來便覺得自己太沒出息了,姜艾倚在床上, 幽幽嘆了口氣。 到底是哪一步出了差錯, 這一世竟會出此變故。 氣消得很快, 這些日子有靜荷細(xì)心照顧著, 她已經(jīng)習(xí)慣晚上洗一洗再清清爽爽歇息了, 今日被那土匪折騰幾趟, 身上抖出了層汗, 可惜靜荷不在,時間又太晚,姜艾只得先忍一忍,將就著睡下。 翌日清早, 已經(jīng)過了往常靜荷來伺候她起床的時刻了, 卻遲遲不見人, 姜艾便先披上衣裳, 坐在榻上向外頭叫了一聲。 沒人應(yīng), 正納悶著, 門嘩地一聲被推開,有人抱臂走進(jìn)來:“叫什么?” 是那日從后山回來時,在馬上見到的赭衣女俠。姜艾怔了怔,她能看出對方臉上不加掩飾的不耐之色,便問道:“靜荷呢?” “她丈夫傷著腰了,沒工夫伺候你。我名喚碧柳,是大當(dāng)家從白虎幫救回來的,以后都是我在這兒,有什么要求就說吧?!?/br> 靜荷丈夫受傷,姜艾知道的,只是沒想到也沒人同她知會一聲。也是,她一個被綁架的人質(zhì),有人照顧已屬幸運(yùn),還想要交代,未免太把自己當(dāng)回事了。 看得出來這人并不喜歡自己,但姜艾并沒有選擇的余地,便客套地笑了一聲,道:“那便麻煩碧柳姑娘了??梢哉埬銕臀掖蛐崴畣??” 碧柳看了她一眼便出去了,好半天才回來,將端來的水盆往木架上一擱,一個字都不愿多說,扭頭便走,絲毫沒有幫助她的意思。其實也不要緊,姜艾自己也可以,穿上鞋慢慢走過去,手指碰了碰水,卻發(fā)現(xiàn)是冰涼的。 已經(jīng)快到三月,天氣漸漸回暖,但高山上本就比城里要冷一些,尤其是這山間之水,依然冰冷刺骨。靜荷從來都為她打的熱水,這位碧柳姑娘呀太應(yīng)付了,姜艾內(nèi)心一時有些復(fù)雜,卻沒有責(zé)怪誰的資格。 將就著用冰冷的水洗漱,姜艾出了房間,院子里卻沒人,丁師傅和木通今日竟都不在。姜艾等了片刻,碧柳才慢吞吞出現(xiàn),瞧見她在廊下站著,便道:“你起得太晚了,膳堂已經(jīng)沒飯了?!?/br> 姜艾一時沒言語,碧柳又道:“不用看我,我不會做?!毖粤T拉了把椅子往院子里一坐,拿著塊布開始仔細(xì)擦拭手中的劍。 這人真是一點表面功夫都不愿做。姜艾知道靜荷單獨(dú)為她準(zhǔn)備飯食的小廚房在哪兒,便自己過去,親自動手淘了些糯米,放了一些青菜進(jìn)去,試著煮了碗簡單的粥。 這是她兩世來第一次下廚,好歹是煮熟了,可以入口。那碧柳跟過來瞧了眼,鄙夷地撇撇嘴,徑自走開。 一上午除了碧柳,草堂再沒出現(xiàn)過第二個人。沒有靜荷說話,沒有木通偶爾得閑來與她玩,也沒有丁師傅忙忙碌碌令人安心的聲音,連懶懶都不見蹤影。實在無趣得很,姜艾打算出去走一走,誰料那碧柳卻阻止她道:“你不能離開這個院子?!?/br> 姜艾不解。那土匪頭子明明已經(jīng)允許她在寨子里走動,這幾日她每天都會出去散步,怎么突然又不許了? 碧柳懶得同她解釋,冷冷道:“你自己回去,別逼我動手。” 她會功夫,又對自己不滿,若真動手怕是不會對自己客氣。姜艾默默看了她片刻,扶著墻慢慢走回去。 短短幾日,她已經(jīng)體驗了幾種不同的待遇,這些人,還真是難以捉摸。 碧柳一直盯著她走進(jìn)去,看著門扇關(guān)上,不屑地輕嗤一聲,拎著自己的劍大搖大擺離開了草堂。 昨日的rou沒吃完,還剩了不少,今日膳堂的菜色便比往常要豐盛一些。晌午碧柳在膳堂用過膳,又進(jìn)了后廚,問廚子:“劉師傅,昨個兒剩的飯菜還有嗎?” “今個兒還有這么多菜呢,你要昨個兒的剩飯做什么?” “這你就甭管了,”碧柳笑嘻嘻道,“我自有用處?!?/br> 劉師傅納悶不已,依言弄了一些給她。 碧柳端著食案回到草堂,也沒敲門,直接推開了姜艾房門進(jìn)去,將拿來的飯食放在桌子上,像叫犯人似的:“吃飯了?!?/br> 這次沒急著走,她站在一旁等著,親眼瞧著那個瘸子女人走過來,臉色在看到飯菜時發(fā)生了微妙的變化。碧柳眼中露出得意之色。 那是已經(jīng)冷掉的飯食,幾種菜肴混在一起,亂七八糟,難以入目。姜艾蹙眉,她又不傻,自然能猜出其中有問題,抬眼看向好整以暇站在桌旁的碧柳,沒有錯過她眼中閃過的挑釁之色。 “有勞碧柳姑娘了?!苯瑳]什么表情地說,接著轉(zhuǎn)身走回床榻。 “你不吃?”身后人揚(yáng)聲問。 姜艾淡淡道:“我不餓?!?/br> 反正不管她吃與不吃,自己的目的都達(dá)到了,碧柳心情頗佳地將東西端走,直接拿到馬圈,丟給了拴著的幾只狼犬。 晌午歇了一陣,肚子便抗議起來,早上吃的便少,中午丁點沒吃,這會兒胃里便有些難受。姜艾下榻走出房間,那碧柳已經(jīng)不在了,她走去小廚房打算自個兒弄點吃的,卻發(fā)現(xiàn)早上還在的糯米和一些蔬菜,此刻全都不見了。 這人到底有多厭惡她,竟針對她到如此地步。姜艾深深感到無力,只好回去繼續(xù)躺著,無事可做,便胡思亂想起來,開始回憶從前還在家中有父母疼愛的日子。 這一日過得真是難熬,直到傍晚時分丁師傅和木通雙雙回來,姜艾才總算有了點盼頭,聽到他們的說話聲,便從房間里出來了。 兩人都背著藥簍子,丁師傅正將木通背上的簍子取下,認(rèn)真將各種藥草分門歸類。 姜艾正要上前,木通便叫了聲姜jiejie,笑著跑了過來。姜艾忍不住也笑了,問他:“跟師父去采藥了?” 木通點頭,用手做扇子在面前扇了一扇:“可累壞我了?!?/br> “臭小子,”丁師傅一邊撿藥一邊道,“讓你采些藥就喊累。” “師父,可是您先嚷著腰酸,我一路扶您回來的?!蹦就纯棺h道,“您這算不算忘恩負(fù)義???” 姜艾笑著聽師徒倆斗嘴,拿出帕子給木通擦了擦額頭的汗。 木通很快跑去幫師父的忙了,他小小年紀(jì)已經(jīng)認(rèn)得許多藥草,給師父打起下手熟練又準(zhǔn)確。他們眼力極好,有些在姜艾看來長得一模一樣的葉子,卻被分成了不同的兩類,姜艾覺得有趣,便走上前看著。 丁師傅對醫(yī)術(shù)懷著赤誠之愛,熱衷于將其發(fā)揚(yáng)光大,此刻見小姑娘有興趣,立刻滔滔不絕地同她講解起來。 姜艾聽得認(rèn)真,記憶力領(lǐng)悟力都極佳,只聽一遍便記得**不離十。丁師傅愈發(fā)驚喜,像撿到寶兒似的,問她有沒有興趣跟他學(xué)醫(yī)。正好姜艾每日待著都倍感無聊,學(xué)些東西打發(fā)時間也不錯,欣然點頭。丁師傅大喜,立刻回去拿了幾本已經(jīng)嚴(yán)重磨損的醫(yī)術(shù)出來,吹了吹上頭的浮灰,顛顛塞給她:“這些書乃是我丁家?guī)状嗅t(yī)留下的心得,你先拿去看,有什么不明白的盡管來問我!” 姜艾立刻雙手接過,鄭重向他道謝。丁師傅擺擺手,笑得開懷。 她拿了醫(yī)書回房去看,木通幫師父收拾好藥草,敲門來找她,有些好玩地問:“姜jiejie真的要拜師父為師嗎?那你以后是不是就要叫我?guī)煾缌耍俊?/br> 姜艾被他逗笑,彈了下他腦門。 她倒不是有多想要學(xué)習(xí)醫(yī)術(shù),只是無聊得緊借以打發(fā)時間。關(guān)鍵是她留在這里是被迫,若是有機(jī)會定會毫無猶豫地離開,盡管如今看來這機(jī)會實在渺茫。她不想辜負(fù)丁師傅一番心意,因此拜師還是算了。 姜艾已經(jīng)許多日沒有沐浴了,每日擦身是遠(yuǎn)遠(yuǎn)不夠的,一日日將就著過去,她想要舒舒服服泡個熱水澡的愿望愈發(fā)強(qiáng)烈。早早便與靜荷商量好了,等她傷口可以沾水,便讓她痛痛快快沐浴,只是如今傷口好了,靜荷卻不在,換了個陰奉陽違的碧柳,拿涼水和隔夜飯來糊弄她,又怎會愿意為她燒熱水洗澡? 靜荷不知何時才會回來,也許不會再回來,寄希望于她顯然太過被動了。傍晚碧柳再次過來時,姜艾便將這事提了一句,不出所料,只聽她嗤了一聲道:“大小姐,這里不是你們姜府,沒那么多熱水給你用。我們洗澡都是去水潭洗的,你要不是不怕冷,我現(xiàn)在就帶你去?!?/br> 姜艾還能說什么,只得暫時歇了心思。 畢竟比起沐浴,吃飯問題才是更迫切的。 她甚至已經(jīng)做好了去求助丁師傅的打算,意外的是靜荷突然過來草堂,送來一盅大骨湯,交給了碧柳:“小刀做大鍋飯做慣了,這湯一熬便是一大鍋,索性送一些分給大家,你拿去給姑娘和丁師傅嘗嘗吧。” 碧柳對她還算客氣,和氣地道謝。 姜艾想要見見靜荷的,但她腳不利索,走出來時靜荷已經(jīng)離開,她頹然嘆了口氣,轉(zhuǎn)身回來。 碧柳很快便端了一碗湯過來。靜荷送來的東西,姜艾自然是放心的,但她還是高估了這個碧柳的良心,拿瓷勺子舀起一勺,剛嘗一口,便蹙起眉。 齁咸。 她放下勺子,抬頭看著碧柳,后者倚在門框上,像什么都不知道似的,漫不經(jīng)心地甩著手里的繩子。 姜艾起身,正欲走開,余光中忽然闖入高大身影,視線轉(zhuǎn)過去,看到了昨天把她氣得半死的土匪頭子。 他一進(jìn)來目光便直勾勾盯著姜艾,碧柳立刻站直身體叫了聲大當(dāng)家,他沒聽到似的,毫無反應(yīng)。 這會兒姜艾看到他都順眼不少,猶豫著要不要將這個碧柳的所作所為告訴他。念頭剛冒出頭,頓時對自己感到不恥,她恨他討厭他,如今卻指望著他為自己出頭? 未免有些可笑了。 她心中糾葛的念頭黑熊全然不知,看了眼桌上只喝了一口便放下的湯,又望向她:“怎么不喝?” 姜艾瞅著他,頓了頓,終究還是沒忍住自己的小心眼兒,一臉平靜地說:“味道有些重了,我喝不慣。你想喝便喝吧,放著也是浪費(fèi)?!?/br> 她看到碧柳霎時驚詫地瞪大了眼睛,心里不禁冷笑。 這是她第一次心平氣和地同他說話呢。 黑熊心頭有些美滋滋地,端起碗便喝下一大口。然而下一瞬,眉頭便攏了起來。 第27章 27 碧柳霎時臉色大變, 不自覺往后退了幾步。黑熊放下湯碗, 轉(zhuǎn)頭看著面色慌張的她:“這湯哪兒來的?” “是靜荷送來的, 袁小刀親手熬的?!北塘皖^,沒有讓他看到自己閃躲的目光。 姜艾看了她一眼。她說的是事實不假,只是中間省去了最為重要的一部分——她在將湯送進(jìn)來之前, 曾動過什么手腳。 這些黑熊是不知的,但他仍有基本的判斷力,袁小刀廚藝極好,即便是不慎失手, 也不會犯如此嚴(yán)重的失誤, 湯咸成這樣, 簡直像擱了整罐鹽進(jìn)去,顯然是有人故意為之。他突然意識到什么,神色一下子凌厲起來:“你怎么會在這里?” 碧柳慌忙解釋:“袁小刀閃了腰, 靜荷要陪著他, 四夫人便派我過來照顧姑娘。” “你回去吧。”黑熊嗓音有些沉, 轉(zhuǎn)回頭不再看她, “無事可做便安分待著, 往后沒我的允許,不準(zhǔn)再踏入這里一步?!?/br> “大當(dāng)家……”碧柳白著臉倉皇抬頭。 “需要我說第二遍嗎?” 他聲音驟冷, 像尖銳的冰棱子一樣狠狠扎入胸口,碧流立刻低下頭, 小聲答:“不敢……” 這一幕姜艾盡收眼底??粗潜塘唤逃?xùn), 銀牙暗咬不甘離開, 她并未感到任何快意,唯一的感受便是一個麻煩解決,可以清靜一些了。她正要回去躺著,那土匪頭子在桌前坐下來,好整以暇地望向她。姜艾與他對視一眼,便要轉(zhuǎn)開目光,卻聽他淡淡吐出一個字:“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