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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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惦記著 一家咖啡店里。 音樂聲在耳邊一圈一圈地繞著。 吳瑛荷趁著外面沒有人走過, 對著窗戶照了一下,確認自己早上做的發(fā)型沒有亂,才定下心來。 她拇指指腹蹭著光滑的指甲, 往四周看了看。 葉晨手上拿著一份海報,是大學生落在座位上的一張雙選會的招聘信息。 兩個人靜坐了半個小時, 杯里的咖啡都已經空了。 吳瑛荷有點急了,手指捏住葉晨的海報:“跟他說清楚沒?!?/br> “我說了我們在這兒, 不知道他能不能找到?!?/br> 葉晨話音剛落, 那邊有人推門進來,兩人同時回過頭看去。 葉迦言把玻璃門推開,讓身后的女生先進來。 然后四處瞅瞅,看到吳瑛荷和葉晨兩個人,低頭跟陳安寧說了句什么,就往這里過來了。 陳安寧淡淡地看了他們那一桌一眼。 “媽呀, ”葉晨激動得差點拍桌子, “這么可愛?!?/br> 葉迦言把陳安寧領過去, 介紹了一通。 吳瑛荷笑瞇瞇的,旁人看不出來, 她其實比誰都緊張, 因為這是葉迦言第一次把女朋友帶給她看。 陳安寧有點忐忑地走到葉迦言前面, 軟綿綿地說了句:“阿姨好。” 吳瑛荷搓著手心點點頭,然后指指對面的座位,“你們先坐吧?!?/br> 服務員過來點單。 吳瑛荷把空杯子推過去,友好地微笑:“一杯美式?!?/br> 葉晨緊跟著:“一杯美式?!?/br> 葉迦言說:“再加兩杯, 一樣?!?/br> 店里一個拉小提琴的演奏家離他們的座位十米遠。小提琴刺耳的樂聲扎在鼓膜上,強烈地刺激著神經。 尤其是在這種緊張的氛圍之下,葉迦言勺子有一搭沒一搭地攪著杯中的咖啡。 陳安寧靜坐,像個乖巧的小學生,笑容可掬。 為了不把話題過分地引到她身上,葉迦言最先開口,“你們剛才說我什么事?” 吳瑛荷清清嗓子,端起姿態(tài)來,一本正經地說:“剛接到通知,你處分下來了,停飛一周?!?/br> “處分?” “誰讓你今天不請假就缺席?!?/br> “可是有人替我上。” 吳瑛荷眉毛一皺,表示不滿:“別人替你上是別人的事,你犯錯誤就是你的事?!?/br> 她嘆了口氣:“小葉,你都多大了?!?/br> 小時候總覺得兒子還很小,總覺得,應該再保護他久一點。 吳瑛荷和葉江的教育方式幾乎是兩種極端,她從不在意葉迦言成績好壞,交朋友如何,她覺得既然是男孩子,告訴他一點點處事原則,剩下來的,應該全憑自己摸索。 為人父母,遏制孩子的天性就有點不人道了。 但是不知道什么時候,她會時不時地覺得葉迦言長大了,甚至希望這種感覺來得更強烈一點。 因為作為母親,她也想要早一點看到,他變成一個獨當一面的男子漢。 葉迦言對于停飛這個處分有點不滿,然而就算說機長有點大題小做,說到底問題還是出在他自己身上,于是點點頭:“下次不會這么草率了?!?/br> 吳瑛荷說:“還有啊,你跟你舅舅。” “我跟他挺好的?!?/br> 彼此知道,不說破,面子上能過得去,他再少惹點事,就算葉迦言所認為的挺好的。 吳瑛荷又嘆了聲氣。 她把視線挪到陳安寧身上,見她一直低著頭,都不敢大聲說話。 吳瑛荷以前年輕的時候不是善茬,挺野的,所以一遇到乖乖的文靜小姑娘,她就特羨慕。 又羨慕又驚喜,恨不得抱回家做女兒。 “安寧啊,這咖啡是不是太苦了,要不要給加點兒糖?” 陳安寧搖搖頭:“不苦?!?/br> “這次咱們就打個照面,下次把葉迦言爸爸叫上,一家人一起吃個飯,啊。” 這一家人幾個字,把陳安寧說得都有點臉紅了。 葉迦言給她勸?。骸皨?,你別把人家嚇著。” 吳瑛荷對葉迦言帶回來的這個女朋友表現(xiàn)得挺滿意的。 或者說,她對葉迦言能把女朋友帶給她瞧兩眼這個做法,就已經很滿意了。 葉迦言見她從頭到尾都盯著陳安寧笑嘻嘻的,有點心里發(fā)毛。 畢竟他媽就是一神經兮兮的女人。 他索性插/進去一句嘴,打破僵局,問了句:“我爸怎么樣?” 吳瑛荷臉上的笑容一僵,隨后說:“就那樣唄。” · 從咖啡店出來,天已經半黑。 遠處有不絕于耳的鐘聲,樂聲,吸引著人。 原是前面崇恩寺圓寂了一位得道高僧,周邊的向佛之人都前來悼念。 到了寺廟門口,臺階數(shù)百級,斜著倚上天際。 吳瑛荷拉著葉迦言,說要進去送上幾個香火錢,順便求個吉利。 葉迦言讓葉晨陪著陳安寧在外面等一會兒。 陳安寧安安靜靜地站在寺廟前面的一片空地上,看著周邊一圈拔地而起的竹子,飛鳥擦著樹尖而過,往云霞的方向飛走。 葉晨手插/在褲兜里,腳尖踢著一塊小石子。 女孩子不愛講話,他也不太好意思開口。但兩人干站著也有點尷尬,于是葉晨思量半天,找出一個話題。 “你今天為什么進局里?” 陳安寧想著心事,被他一句話陡然敲斷,她頭扭過去,問:“你說什么?” 葉晨重復一遍:“你今天為什么進局里?” 陳安寧想了好一會兒,不知道怎么答話,明明話在嘴邊,卻想不到一個很好的方式解釋。 葉晨體諒她的難處,自行開口:“被綁架了?” 陳安寧說:“算是吧?!?/br> “那你命可真大,還能逃出來?!?/br> “也不能說綁架,那個人沒有惡意?!?/br> 葉晨身子往后面的護欄上靠過去,饒有興趣地打量她。 他的身后是一面小池塘和假山,池子里面有紅色的鯉魚。 遠處的橋上有兩個小孩子往池水里吐口水引魚。 他們嬉鬧的聲音太大,葉晨一眼瞪過去。 安靜了。 他又回過頭來望著陳安寧:“你說話一直都這么小聲嗎?” 陳安寧有點詫異:“沒有人說我說話小聲。” “不是,我的意思是,”葉晨眼珠子一轉,擠出一個詞,“柔弱?!?/br> 還不如不解釋。 葉晨換個問題:“你猜我做什么?” 陳安寧問:“學生?” 他笑著:“不對,再猜。” “那就是老板?!?/br> 陳安寧不傻,她知道葉晨從頭到腳這一身行頭,少說也得兩三千。 如果不是真有錢,那就是愛慕虛榮,想讓別人覺得自己很有錢。 葉晨依然笑:“我不有錢,我家里有錢,敗家子哎,半輩子都靠我爸媽活了。” 陳安寧隨口說了句:“你以后的孩子,半輩子也要靠你活?!?/br> 葉晨突然不說話了。 前面停下來一輛車,尾燈對著他們。 陳安寧瞇著眼睛,看著車主下來。 男人拿著一把大車刷,從擋風玻璃開始,一點一點清理了上面零星半點的雪花。 有小小的蟲豸尸體,被一并拂下,等待路過的好心僧人,為他們默念來世平安。 冬天是一把篩子,過濾掉所有卑微的生命。廣饒?zhí)斓厥|蕓眾生,明明生來就不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