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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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br> 是夜天寒氣清,燈火稀落,街頭的風(fēng)干燥凜冽,不通人情。 陳安寧本身體寒,眼下這妖風(fēng)一刮,氣流從寬松的褲腿鉆進去,膝蓋骨好像變成冰塊,易傷易碎。 危樓前的電線桿上掛了一盞昏黃的晚燈,明晃晃如拉近的月亮。 葉迦言倚著車門看她走。 一步一步,溫溫吞吞,腳底踩地的聲音細(xì)細(xì)碎碎,像是小朋友的腳步聲,帶著失落和不舍,總算挪到了家門口。 陳安寧掏出鑰匙開門,摸索了半天沒插/進去。 她有點煩躁地甩了一下手,然后待在原地發(fā)了一會兒呆,把鑰匙塞回口袋,往回走。 葉迦言虎軀一震。 十幾米的路,此時此刻,對兩人而言都過于漫長。 朦朧的夜色里,陳安寧小小的身體像一朵干凈的茉莉花,帶著她的果敢和堅毅,一點一點靠進。 他不知道,她花了多大的勇氣走到他身邊。 葉迦言跨前兩步,摟住陳安寧。 她抬頭,迎接他們心照不宣的一個吻。 陳安寧有點緊張,心跳急速,抓著他的衣服時,手心都冒汗。 葉迦言吻得輕柔,不疾不徐。 她變聰明,總算知道該怎么迎合,怎么收放自如,總算學(xué)會,用舌尖淺嘗一口這體己的愛意。 一個化解寒冷的擁抱,就是最好的告別。 陳安寧被他困在懷里,感受體溫的余熱,輕輕喘息。 “寶寶,你知道嗎?”葉迦言的手臂箍著她的肩膀和腰,嘴唇輕輕碰了一下她的鼻尖:“你剛剛朝我走過來的時候,我的心都化了?!?/br> · 是夜,陳安寧回到自己的小床上,睜著眼睛躺了好久,她拿著手機等了半個小時,才敢給葉迦言發(fā)消息。 “到家了嗎?” 他沒回。 于是她又等了十五分鐘,葉迦言回:“到了?!?/br> “那我睡了?!?/br> “夢里見【微笑】?!?/br> 三個字在眼前倏然閃過。 下一個界面,跳到新的好友請求。 資料顯示是一個25歲的男人。 驗證信息:江楊。 陳安寧花了半分鐘的時間回憶這個人。 就是那個前段時間和葉迦言去美院的時候見到的,她的頭號粉絲。 其實陳安寧和江楊關(guān)系并不是特別好,可能在一起吃過飯,一兩回的樣子,也都是江楊主動約的她。 陳安寧這個人有個毛病,不懂拒絕。 江楊這人也有個毛病,不會看臉色。 她沒怎么在意那條驗證消息,點了拒絕。 然后睡覺。 · 第二天一大早,江楊又發(fā)來一條好友申請。 陳安寧這次沒有直接拒絕,先擱置了。 那天她同平時一樣的時間點起床,但是花了二十分鐘簡單地化了個妝,沒空做早餐了,就去外面的早餐鋪子給爸爸買了一個煎餅果子。 陳鳴一大早,搬了一張小板凳坐在門口抽煙。 陳安寧愁眉苦臉:“爸爸你別抽煙了,對身體不好?!?/br> 陳鳴沒搭理她,手里翻著一本巴掌大小的日歷。 陳安寧視線挪上去,看到他定格的那一頁上的日期,是她mama的忌日。 宋淮騎著摩托車從后面閃過:“上車嗎丫頭,哥帶你去上班?!?/br> 陳安寧說:“不用了,你今天沒有工作嗎?” 宋淮嘿嘿笑:“這陣子總是腰疼,請了兩天假,休養(yǎng)休養(yǎng)?!?/br> “那你能不能帶我爸爸做一下康復(fù)訓(xùn)練?” “成?!彼位匆恢荒_支在地上,盯著陳安寧看了半天,勾勾手指把她招過去,“臉上抹啥了啊,這么白?” 陳安寧說:“啥也沒抹?!?/br> 有點不好意思,灰溜溜地逃走了。 乘23路公交上班,這一趟車不走市區(qū),所以乘客很少,陳安寧坐在靠后的位置,看著微信朋友圈的界面。 她翻了一下葉迦言的朋友圈,他只發(fā)了一條,是是去年夏天的。內(nèi)容:檸檬汁好酸。 陳安寧盯著那句話走神。 陡然間,一只阿迪達(dá)斯的書包被甩上旁邊的凳子。 “想什么呢小烏龜?” 陳安寧看到一條穿著迷彩褲的腿邁到自己身邊,男孩子沒等到她回答,隨即坐下,上衣穿一件大紅色的飛行服,朝氣蓬勃。 他戴黑框眼鏡和黑色棒球帽,眼神溫溫和和,看著陳安寧的時候,露出真切的笑容。 “江楊,這么巧。” “嗯!”江楊坐下來,把帽子摘了,書包攬在懷里,“昨天加你微信,怎么沒回我?” 陳安寧支支吾吾:“沒看見……” 拒絕的提示消息,應(yīng)該能傳到他那一邊吧,居然說沒回他消息,還挺能自我解嘲。 陳安寧重新點開今天早上被她忽略的好友申請,不情不愿地點了添加。 江楊斜靠著椅背,身子往陳安寧這邊傾斜著,手指滑著手機頁面,突然笑了起來:“你頭像好可愛哦?!?/br> 陳安寧說:“謝謝啊?!?/br> 她抬頭看了一眼江楊,和他近距離對視了。 他笑起來的樣子其實還挺好看的,有點像陳冠希版的高橋涼介。 陳安寧把手機塞回衣兜,看著窗外。兩人沉默了一陣,也沒什么話聊。 江楊想起什么來,從書包里摸出一袋冰糖,小小的包裝袋,正好能放在她的手心。 他笑了笑:“給你吃?!?/br> 陳安寧撥弄著包裝袋上面的小齒:“小時候吃的。” “嗯,很甜?!?/br> “可是我有蛀牙?!?/br> 江楊愣了一下:“真的假的啊,你都這么大了還長蛀牙?!” 陳安寧笑:“真的?!?/br> “給我看一下?!?/br> “……現(xiàn)在?” “現(xiàn)在。” 陳安寧有點為難:“這是公共場所?!?/br> “看牙怎么了?又不那個!” 她沒空理解他的“那個”是指哪個,總之:“不行。” 江楊吃了癟,只好點點頭:“好吧?!?/br> 他放下蛀牙的話題,突然又沒頭沒腦地問了句:“哎,你買房了嗎?” 陳安寧一頭霧水:“買房?” “不然怎么好好地要搬家?” “你怎么知道我要搬家。” 江楊抓抓頭發(fā):“你阿姨說的啊,你的微信就是她給我的?!?/br> 陳安寧明白過來一半:“她的房子,是你租的?。俊?/br> “嗯,不過我之前不知道你住那兒,所以說嘛,我跟你實在是很有緣啊。” 他看起來確實還挺高興的。 陳安寧苦笑一下,怎么好意思告訴他,他們是被人趕出來的。 “我沒買房,就是想換個地方住?!?/br> 江楊笑起來,打趣道:“闊啊你。” 他這三個字,陳安寧聽著尤為刺耳,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卦诙ど稀?/br> 江楊見陳安寧不搭話了,也沒意識到自己說錯了什么,直勾勾地看了她幾眼,“第一次看你化妝,很好看?!?/br> “謝謝?!标惏矊幏鲋懊孀?,徐徐起身,“我要下車了?!?/br> 江楊沒讓,問她:“哪一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