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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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是工作日,按道理葉江不會這么閑得抽出時間來特地看他,只為了說一把壺的事情,但是葉迦言始終沒問太多。 送葉江離開的時候,葉迦言看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一個七尺男兒,看起來竟然有幾分落寞。 爸爸老了。 人都是為了以后而活,但是老了的人,都學(xué)會省著力氣說以后。 他們害怕變老,害怕意氣喪失,所以突然開始變得依賴親人,依賴每一點還沒有消退的星星之火,哪怕再也無法燎原。 這一切都有跡可循。 葉江走出去一段路,突然又停下了,回過頭對一直目送他的葉迦言說了句:“兒子,好好做人?!?/br> 實力解嘲。 你以為的好好做人,未必就是真的,好好做了人。 葉迦言“哦”了一聲。 · 葉迦言當天晚上去了一趟醫(yī)院,發(fā)現(xiàn)陳鳴已經(jīng)出院了。 他又去了一趟陳安寧家里,她不在家。 最后找到了工作室。 這地方雖然不偏,也算是一個小小的市中心,但是這棟樓連帶前面的一個小商場是新建的,沒有什么人口流動。 葉迦言下了電梯,眼前烏黑一片。走了幾步,才有感應(yīng)燈亮起來。 或許她根本就不在這里。 想到這個可能性,葉迦言有點擔(dān)心,因為剛才一路打電話給陳安寧,她也沒有接。 抱著一線希望,他還是往里面走了走。 工作室的大門在下了電梯的第一個拐角處,一排玻璃窗,全部閉合,窗簾從里面拉著,看不見燈光。 葉迦言敲了敲門,沒人應(yīng)。他發(fā)現(xiàn)旁邊的窗戶斜了條小縫隙,應(yīng)該是忘了鎖。 于是輕輕一推就滑開了。 葉迦言手指推開里面的窗簾,看到一點微弱的燈光。 他伸長胳膊,從里面把門打開。 屋子里透著一股油墨馨香,左邊一排櫥窗,櫥窗角落里堆著一地零散的文件。 穿著羽絨服的小姑娘,坐在文件堆里,半個身子靠著墻,睡著了。 衣服太大,她像一只被包裹起來的小粽子,只露出兩只眼睛,睫毛軟塌塌的掛在下眼瞼上,長相溫柔。 葉迦言走過去的時候,盡量動作輕,但是陳安寧睡眠太淺,他還沒踏出幾步,她就醒過來了。 陳安寧木訥地看著走到眼前的葉迦言,花了五秒鐘整理頭緒,然后爬起來拍拍屁股,說:“我得整理完。” 葉迦言說:“你去睡一會兒,我?guī)湍阏??!?/br> “可是這是我的工作。” “你的工作就是我的工作。” 陳安寧沉默少頃,然后說:“那我跟你一起弄吧?!?/br> 葉迦言問:“怎么弄?” 陳安寧跟他講了一通,葉迦言明白了。 他強行把陳安寧抱到旁邊的沙發(fā)上,摁?。骸跋仍谶@邊躺會兒,等我整理完了咱們就回家?!?/br> 陳安寧沒動,卻拉著葉迦言的手,不肯讓她離開。 葉迦言撥起她的下巴,俯身給了一個淺淺的吻,然后摸了摸陳安寧的腦袋。 “乖?!?/br> 葉迦言在一疊一疊的畫稿中間輾轉(zhuǎn)來去,忙完已經(jīng)不早。 他回頭看一眼陳安寧,她縮成一團,撥弄指甲。 葉迦言問:“睡不著?” 陳安寧輕輕地嗯了一下:“有點冷?!?/br> 他把桌上最后一盞小燈關(guān)了,摸黑過去,在她旁邊躺下,陳安寧下意識地往沙發(fā)里面縮了縮。 葉迦言把她抱?。骸皠e動?!?/br> 陳安寧不動了。 他說:“你太瘦了,以后一頓吃兩碗飯,聽見沒有?” 陳安寧腮幫子鼓起來,生氣道:“你上次還說我重。” 葉迦言笑:“有嗎?你肯定聽錯了?!?/br> …… “葉迦言?!?/br> “嗯?!?/br> “爸爸出院了。” “我知道,去過醫(yī)院了。” “我們可能這幾天就搬走?!?/br> “搬到哪兒去?” “再說?!?/br> 葉迦言猶豫了片刻,說:“住我那里好不好?” 他的手指捋著她的頭發(fā),卷起淡淡的發(fā)香。 沒有良辰美景,沒有風(fēng)花雪月。一個寒冷冬夜的擁抱,讓人貪婪地想要地老天荒。 他把嘴唇貼在她的耳朵上,輕聲說道:“不用那么累了,以后,你背負不起來的東西,我會替你扛?!?/br> 良久,沒有回音。 葉迦言又問一遍:“住我那里嗎?” 她的呼吸開始悠長而均勻。像一只伏在他身上的小綿羊,一收一放。 有的人一直在努力生活,卻過得比誰都辛苦。明明向往燈火,卻要上風(fēng)雨飄搖。 他們踩著刀尖過河,已經(jīng)衣食艱難,需要的只是多一點理解,多一點寬容。 從來沒有什么人,生下來就是過街老鼠。 陳安寧睡在葉迦言的懷里,發(fā)出小小的啜泣的聲音,眼角涌出來的溫?zé)岬囊后w蹭上他的脖頸。 她在夢里面,一定哭得很難過。 葉迦言撥了一下陳安寧擋住臉的頭發(fā),幫她抹眼淚,卻突然被她抓住手,聽見她軟軟糯糯地講了一聲:“mama?!?/br> 作者有話要說: 葉迦言一定要對我們寶貝姑娘好一點啊 第20章 親親 葉迦言把陳安寧抱出工作室之前,從她口袋里摸出一把鑰匙,但騰不出手來,索性沒有鎖門,只是簡單地帶上了。 懷里的小人兒卻突然用拳頭砸了一下他的胸口,“鎖上?!?/br> 葉迦言哭笑不得:“你怎么還裝睡?” 陳安寧說:“剛醒。” “醒了就下來,還想賴在我身上?” 陳安寧委屈巴巴的:“可是我還沒睡夠?!?/br> 葉迦言嘆一口氣,說:“你這樣我怎么鎖?!?/br> “那……那別鎖了?!彼X袋埋進他懷里,小聲地說:“你再多抱我一會兒。” 葉迦言說:“失竊我不擔(dān)責(zé)任。” 陳安寧一秒鐘跳下來。 回程途中,葉迦言調(diào)了個車內(nèi)廣播。 一個廣告結(jié)束,開始一個青年作家的訪談節(jié)目。 他正要伸手去調(diào),陳安寧把他攔住,說:“聽聽吧?!?/br> 受邀作家叫楊決,近期發(fā)行了一本暢銷小說叫《何先生》,網(wǎng)絡(luò)連載一年半,人氣高居榜首,出版半年得以再版,話題在網(wǎng)絡(luò)文學(xué)屆一度被炒熱。 陳安寧接手的畫本版權(quán),就是這本《何先生》。 作為新人畫手,只能摸著石頭過河,任重而道遠。 節(jié)目上談了一點關(guān)于寫作方面的技巧和傳達的三觀等方面的問題。 楊決的聲音有點虛,聽著別扭,特別像午夜催眠男主播,講的內(nèi)容也無非是一些套話。 陳安寧迷迷糊糊地聽得睡著了。 到家之際,葉迦言在陳安寧臉上戳了一下,把她弄醒。 車停在陳安寧家門口。 她把衣服裹緊了,下了車,探了探步子,葉迦言沒有動靜。 陳安寧看起來有什么話要說,但是終究還是憋回了心里,只淡淡開口道:“我走了啊?!?/br> 葉迦言點點頭,拍一下她的后背:“走吧。” “晚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