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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機(jī)長大人請回答在線閱讀 - 第18節(jié)

第18節(jié)

    陳安寧長得很白,唇色偏艷,粉嫩的嘟嘟唇,讓人總要在她身上不經(jīng)意地展望一下二次元少女風(fēng)。

    所以她走畫畫這條路,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但是陳安寧沒有祝清燃的天資,也沒有葉迦言的聰敏。

    她的每一條路,都是一步一個(gè)腳印實(shí)打?qū)嵶叱鰜淼?,摸不到捷徑?/br>
    在醫(yī)院趕稿子,畫到12點(diǎn)鐘,極度疲憊。

    陳安寧沒了靈感,趴在床頭柜上玩橡皮。

    這只橡皮,還是當(dāng)年她向祝清燃拜師的時(shí)候,他送給她的。

    祝清燃讓她畫100張草莓圖,說是有大禮物要送給她。陳安寧為了他的大禮,累死累活趕了三天,終于趕完了。

    100張草莓,100種畫法。

    最后她得到一個(gè)孔廟祈福的橡皮。

    陳安寧想到往事,勾了勾嘴角。

    那頭陳鳴翻了個(gè)身,醒了。

    “爸爸?!?/br>
    他傻兮兮地笑:“喝水?!?/br>
    陳安寧去拎來水瓶,給他倒了一杯白開水。

    陳鳴喝水的時(shí)候,她就站在旁邊看著他。

    “爸爸,你沒有弄死別人的小雞/吧?”

    陳鳴抬頭看了她一眼,扭著眉毛,然后又低下頭去喝水。

    ·

    葉迦言去樓下給陳安寧買紅珠雞,碰到老熟人。

    李言蹊剛剛下班,從住院部大樓走出來。風(fēng)塵仆仆的,還是一如既往利落的短發(fā),像個(gè)老干部。

    她看到葉迦言的時(shí)候,雖然不少時(shí)候沒見,也沒表現(xiàn)得多驚訝,只是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探???”

    葉迦言說:“嗯,你下班還挺晚?!?/br>
    她點(diǎn)點(diǎn)頭:“今天加班,做了兩臺(tái)手術(shù)?!?/br>
    葉迦言笑了笑。

    擦肩走過,挺正常的老同學(xué)寒暄。

    走出去三四米,李言蹊卻突然停下了,叫住葉迦言:“那個(gè),渚青最近還好嗎?”

    葉迦言眨眨眼睛:“你們?”

    “這幾天她一直不接我電話,我也沒空去找她?!?/br>
    “我今天早上看見她來著,不過……”

    葉迦言突然想起程渚青臉上的傷的事情,不知道該不該提。

    他知道李言蹊和程渚青關(guān)系一直挺曖昧的,也知道李言蹊對程渚青的感情多深,但是程渚青這個(gè)人,他琢磨了這么多年也沒琢磨透。

    李言蹊見葉迦言欲言又止的,估摸出個(gè)七八分,說:“你不會(huì)以為我打她吧?”

    葉迦言挑眉,不置可否。

    李言蹊苦笑:“她可能有喜歡的人了,現(xiàn)在都不管我要錢了。你要是真覺得我對她怎么了我也沒辦法,但我還真沒怎么?!?/br>
    她頓了頓,又說:“她外面的男人沒準(zhǔn)還挺危險(xiǎn)的。”

    李言蹊這人很精明,好像天生長了一對偵探眼,她用“沒準(zhǔn)”這樣的字眼,基本就是“肯定”了。

    葉迦言覺得納悶,他挺直的一男孩子,莫名其妙都快變成婦女之友。

    李言蹊又說:“你幫幫她。”還十分誠懇的樣子。

    葉迦言轉(zhuǎn)移話題:“上次撞我車的是你嗎?”

    李言蹊想了想,說:“嗯,我撞的。我看到你,跟陳安寧在一起了?”

    葉迦言說:“還沒?!?/br>
    李言蹊歪了一下嘴角:“加把油,如愿以償?!?/br>
    葉迦言笑笑:“未必?!?/br>
    李言蹊沉默一下,然后緩緩道:“葉迦言,你這幾年過得挺辛苦的吧,當(dāng)年程渚青太任性了,我也不懂事,所以一直讓你背那么多……”

    葉迦言打斷她:“別說了你?!?/br>
    ……

    葉迦言回到病房,陳安寧已經(jīng)在小躺椅上睡著了。

    他輕手輕腳走過去,把紅珠雞放在桌子上,手指捏了一下陳安寧蓋在身上的毯子。很薄。

    旁邊一個(gè)空床位,按理是不能睡人的。葉迦言私心,把被子抱過去給陳安寧蓋上了。

    他蹲在躺椅旁邊,不動(dòng)聲色地看著她。

    看了一會(huì)兒,還是沒忍住,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陳安寧的小臉蛋兒。

    她皺起眉毛,晃著腦袋,嘟了一下嘴巴。

    涓涓愁思揉進(jìn)一縷撥不開的眉紋,款款流入他的心窩。

    葉迦言笑起來。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一層薄薄的溫情,籠著冰涼的夜。

    陳安寧緩緩睜開眼睛,漆黑一片的病房里,隱約能辨別出葉迦言的身影。

    他冰涼的手指靠在她溫?zé)岬哪橆a上,陳安寧下意識地把腦袋往旁邊縮了縮。

    葉迦言把手拿開。

    他低聲說:“醒了?”

    “沒醒。”

    葉迦言笑:“夢游?”

    陳安寧說:“夢游遇到了葉迦言。”

    “帥嗎?”

    “跟以前一樣帥。”

    陳安寧翻了個(gè)身,面朝他。

    兩個(gè)人,近到能感受彼此的呼吸。

    他拿出一個(gè)牛奶味的果凍,放在她嘴邊:“吃嗎?”

    陳安寧點(diǎn)點(diǎn)頭。

    葉迦言說:“夸我?!?/br>
    陳安寧把臉埋在枕頭里,想了想,卻突然問他:“你為什么回來找我?”

    “你說呢?”

    陳安寧想了想,“你是因?yàn)闆]有跟我上床,所以很失望吧?!?/br>
    葉迦言愣了一下,苦笑:“我倒是想睡了你,也沒那個(gè)膽兒啊?!?/br>
    她突然一驚,意識到自己剛剛說了什么。

    一直以來都憋在心底的話,她的委屈和不甘心。十年前都說不出口的話,居然借著夢囈的契機(jī),那么直截了當(dāng),變成傷人的利器,毫不留情地插/進(jìn)了他的心坎。

    陳安寧徹底醒了。

    葉迦言起身:“走了。”

    陳安寧衣服都沒來得及穿好,就追著他出去,葉迦言走的太快,等她趕過去的時(shí)候,他乘的那一班電梯已經(jīng)往下運(yùn)行。

    她走樓梯,終于在醫(yī)院大門口追上他。

    陳安寧氣喘吁吁,拉住葉迦言:“對不起,我剛剛睡蒙了,所以說了一些失禮的話。真的對不起?!?/br>
    葉迦言說:“你不用道歉?!比缓笮α诵Γ骸澳阋矝]說錯(cuò)。”

    陳安寧緩了口氣,有點(diǎn)不知所措,僵持幾秒鐘,突然給他鞠下一躬。

    她單薄的小小身軀,好像一折就會(huì)斷掉。

    葉迦言啞然失笑:“起來吧,用不著?!?/br>
    陳安寧覺得挺難過的。

    葉迦言拍拍她的肩膀:“趕緊回去睡覺,我也要早點(diǎn)回家。”

    “你別生我氣。”

    “不生氣?!?/br>
    陳安寧轉(zhuǎn)身離開,葉迦言又跟過去。

    他把羽絨服蓋在她的頭上:“別凍壞了?!?/br>
    陳安寧靜靜地站了幾秒鐘,擦掉眼眶里面溢出來的眼淚,說了一句:“其實(shí)我從來沒想過會(huì)再見到你。”

    葉迦言沉默一會(huì)兒,手塞進(jìn)褲兜。雪花落在他的毛衣上,方生方滅。

    他說:“你知道那天我為什么牽你的手嗎?”

    陳安寧哆嗦著搖搖頭:“不知道?!?/br>
    因?yàn)橛腥苏f,牽手的意義要大過于睡在同一張床上。

    這個(gè)世界上最可怕的自以為是,就是你以為你們可以心照不宣。

    你不知道一旦產(chǎn)生這樣的依賴,最有可能的不是坐擁惺惺相惜的默契,而是自己一個(gè)人去面對那么赤/裸裸的失望。

    這是葉迦言的“所愛隔山海,山海不可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