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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異世之夫父有責在線閱讀 - 第47節(jié)

第47節(jié)

    想罷,葉清嵐便對杜氏道:“嫂子安心,您只好生照料王大哥和孩子們,至于王大哥的藥以后就都交給春山去買就是了。若家里有個其他的什么短缺的,也無需客氣,直接讓小二上家說一聲,春山自會給你們送了來?!?/br>
    王獵戶和季春山兄弟相稱,關(guān)系極好,季寧煦和王小二又是從小一塊兒玩起來的,也是如同胞兄弟般的親近,縱使曾經(jīng)和杜氏有過些許的不愉快,但只看在王獵戶和王小二的份上,如今又是王獵戶糟了這么大的難,葉清嵐他們既有能力,便是怎么幫都不為過的。

    杜氏卻是忙擺手婉拒道:“那怎么好意思,不行不行,那也太讓你們破費了?!敝皇撬藜t腫的眼睛此時倒是不再往外涌出淚來了。

    葉清嵐一笑,道:“誰家沒個困難的時候,自是要靠鄰里鄉(xiāng)親的幫襯,更不說咱們兩家這樣親厚的關(guān)系。嫂子不必太過放在心上,一切以王大哥的身子為重就是。”

    “那也……”杜氏似還是有些無法坦然接受,剛要再說什么,王寧兒卻突然跑到了廚房里來,大聲對杜氏道:“娘,爹醒了,正找你呢——”

    “這……”一聽王獵戶醒了,杜氏自是高興的,只是面上卻又露出了遲疑之色。

    “嫂子快進屋去看看吧,我?guī)湍憧粗罨??!比~清嵐便對杜氏道。

    “……那就麻煩你了,多謝?!倍攀蠈θ~清嵐道了謝,便被王寧兒拉著往里屋去了。

    等杜氏離開,他看著已經(jīng)滾起來的參湯,待撥了撥灶里的柴火后,卻是搖頭笑了笑。

    不多時,杜氏又回來了廚房,許是王獵戶醒了她才真的放心了,面上也顯得松快了許多,對葉清嵐笑道:“辛苦你許久,快屋里去坐著歇歇吧,這里我來就好?!?/br>
    該說的話都說了,且見杜氏臉上也沒什么郁色了,葉清嵐便也沒有再陪著杜氏的必要了,點點頭笑著應(yīng)了一聲,便回了里屋。

    屋里王獵戶果然已經(jīng)醒了,只是他臟腑受傷極重,只能平躺養(yǎng)著,莫說做起,便是翻身都是不能的,卻是比之前葉清嵐看著還要重些。三個孩子圍在他身邊,季寧煦端著個杯子,王小二拿湯匙從里舀了水慢慢地喂給王獵戶,王寧兒則捏著一條小帕子給王獵戶擦灑出來的水。

    待王小二給王獵戶喂夠了水,三個孩子散開,王獵戶才看到了不知何時進來的葉清嵐。葉清嵐此時便也才上前向王獵戶問候,只是見才說了兩句話王獵戶便有些氣喘的樣子,忙讓他好生休息,別再說話費精神了。

    又過了會兒,杜氏端著熬好的參湯進了屋,又喂給了王獵戶。此時天色已經(jīng)不早,葉清嵐便帶著季寧煦告辭離開了。王獵戶脈象已穩(wěn),且無大礙,胡大夫在王家待了一下午,卻是無需再守著了,三人便一起出了王家。

    就在葉清嵐他們到家后不久,去鎮(zhèn)上麻藥的季春山便也回來了。進了村,他駕著馬車先去了王家送藥,自是見到了已經(jīng)醒來的王獵戶,又是好一番問候安慰不說。

    等季春山回到自己家時,天色已經(jīng)是漸黑了。他將馬車從后門趕進院子,解下馬牽進馬棚拴好,又倒了草料加了水,便又進了廚房開始準備晚飯。

    上午新鋪子鋪貨加開張,下午又經(jīng)了王獵戶這么一遭,他也不免有些身心俱疲,晚飯后卻是比往日安歇的早了些,且躺上床時也沒再做什么,只摟著人打算好好睡一覺,只是不想才躺下沒多久,前院的門卻是又被咣咣地砸響了。

    “季叔叔,嵐叔叔,救命——”寂靜深夜,王小二格外清晰甚至顯得有些凄厲地聲音,讓里屋的季春山和葉清嵐二人聽得真真切切。

    季春山豁然起身,便用最快地速度穿著衣褲,邊對同樣穿著衣服的葉清嵐道:“煦兒怕是也醒了,你在家陪著他,我去看看?!闭f完他已穿好了鞋子,拉開隔斷的門就往外走。

    “小二,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一打開大門,王小二一下了就撲倒了進來,季春山忙一把接住,皺眉問道。

    王小二抬起頭,卻是滿臉的眼淚鼻涕,已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抓著季春山的衣服抽噎道:“季叔、叔,我爹他、吐血了,我、我找不到胡爺爺——”

    “吐血?怎么會突然吐血,下午不是還好好的嗎?”季春山驚道,但他也知道現(xiàn)在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便道:“小二,你先回家,季叔叔這就套馬車,送你爹去鎮(zhèn)上的醫(yī)館?!焙蠓蚨喟胧侨ソo別人看診了,這么晚都沒回來,想來今夜應(yīng)是回不來了的,便是找也不知道去哪找,就只能將人送去鎮(zhèn)上看了,只盼王獵戶撐住,一切還來得及。

    王小二聽了季春山的話,有了主心骨,總算不那么慌了,便又往家跑去。季春山在關(guān)好前門后,便去了后院馬棚準備牽馬套車。葉清嵐牽著也醒過來的季寧煦站在堂屋,卻是將大門處王小二和季春山的對話聽得清楚,等到季春山套好馬車準備出門的時候,葉清嵐便將三十兩銀子塞到了他的懷里。

    到了王家的時候,季春山一進屋,就見屋里一片混亂,炕上王獵戶依舊平躺著,只胸前一大片觸目驚心的鮮紅血跡,閉著眼生死不知。

    杜氏癱坐在地上,手里死死地抱著個巴掌大的木盒子,嘴里喃喃著:“這是寧兒的嫁妝,誰都不能給,誰都不給……”

    王小二則從她手里死命得奪,更大聲哭嚷道:“我爹變成這樣,都是你害的,給我,我要拿去給我爹看病。”

    王寧兒站在一旁哇哇地大哭。

    季春山額頭青筋冒起,剛要開口喝止他們,就見杜氏突然猛地一甩被王小二拉扯著的一只胳膊,王小二沒防備,身子頓時向后連退數(shù)步,就在即將摔倒,腦袋差幾公分就撞上椅子角的時候,被及時趕到的季春山一把抓住衣服,拎了起來。

    等王小二站穩(wěn)了,顧不得去理會杜氏,季春山先去探了探王獵戶的鼻息,見雖微弱卻依舊能感覺到時,才微微松了些氣。隨后他一邊讓王小二去收拾了胡大夫之前開的藥方、留下的參片和王獵戶的藥等物,自己則是扯了條棉被準備把人裹起來。就在這時,胡大夫卻是突然來了,令他著實大喜過望。

    “胡叔,您來的正好,快給王大哥看看?!奔敬荷秸f著,忙從炕前讓開了位置。

    胡大夫一見王獵戶的模樣,頓時沉肅了神色,他一語不發(fā),三指并攏便搭上了王獵戶的手腕,只是他越皺越緊的眉頭,讓季春山心中一種不好的預(yù)感,慢慢地彌漫了開來。

    半響,胡大夫終于撤了手,他嘆了口氣,站起身用一種王小二看不懂,但卻季春山心中一涼的目光掃過了屋里的每個人,有些傷頹地搖搖頭道:“血氣枯竭,心脈無繼,已是藥石枉然,我也,無能為力了……”

    胡大夫說完,杜氏已呆滯了神色,手中的木匣卻是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而此時王小二卻已無心去奪,他看看胡大夫,又看看季春山,滿臉惶然卻猶自不愿相信的模樣,直讓一直擔憂地看著他的季春山和胡大夫心中都越發(fā)的憐惜心疼。王寧兒還在抽噎著,她還小,聽不懂胡大夫的話,也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只一副茫然的樣子。

    “爹——”突然,王小二大叫了一聲,卻是面露喜色沖到了炕前王獵戶身邊。

    季春山扭頭去看,卻見王獵戶不知什么時候竟醒了來,他也是不由一喜,只是在下意識地看向了胡大夫時,胡大夫臉上那絲毫沒有減輕的沉重,讓他驀地明了,王獵戶,只怕是回光返照罷了。

    “爹,你沒事,你會好起來的對吧?”王小二笑著,卻帶著哭腔,他使勁得擦臉,卻怎么也擦不干凈臉上的淚水。

    王獵戶微微笑著,他費力地抬起手摸著他的頭,虛弱而勉力地說著:“……兒子,不、怕……”

    王小二趴在王獵戶的身邊上,哭得更兇了。

    摸著王小二的頭,王獵戶的眼眶也不由的紅了,雖然他沒聽到胡大夫說什么,但只看他好季春山的神色,他便已有所明悟了。是他做錯了,讓他兒子以后就沒了爹,可他卻還要做件事,哪怕是讓兒子再沒了娘。

    “季兄弟……”王獵戶看著季春山,向他伸出了手。

    季春山忙上前,一把抓住王獵戶的手,“王大哥你說,我聽著?!?/br>
    “……我要,休、妻!”王獵戶的聲音很輕,仿佛只是喉嚨間呵出的一口氣,但季春山和屋中眾人卻都已聽得清楚明白。

    第82章 趕走

    ‘休妻’二字, 卻是讓原本呆滯的杜氏瞬間回了神, 她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向王獵戶,下一刻似意識到了什么終于露出了惶然之色, 哭喊著從地上爬起朝王獵戶撲了過來,“相公, 相公求你, 別休了我,我知道錯了, 可我真的沒辦法啊,你原諒我吧,求求你,看在寧兒叫你一聲爹的份上,你可憐可憐她,你不能休了我啊——”

    如果自己被休棄,那女兒也必不能再留在王家,就算她們還能回到娘家生活,可等人們知道了自己做的那些事, 到時她還有什么名聲可言, 她自己無所謂, 可她的女兒還那么小,就要被人指點議論,以后哪里還找得到好婆家。想到此,杜氏卻是哭得真的撕心裂肺了。

    “滾開,不要碰我爹, 你這個壞女人!”眼看著杜氏就要沖到了炕邊,季春山還沒來得及攔,王小二就像是一頭暴起的小獸,狠狠地將杜氏推倒在地。

    “哥哥不要打我娘——”王寧兒在先前王獵戶吐血時便被嚇住了,只知道哭,此時見杜氏被王小二推到,卻是一下子就沖了過來,撲到了杜氏的身上。杜氏似怕王小二對王寧兒也動了手,忙把王寧兒抱在懷里向后縮,戒備地看著王小二。女兒護娘,娘護女兒,倒也真是母女情深。

    見王小二臉色漲紅,劇烈喘息著,氣得身子都有些發(fā)抖的模樣,季春山忙俯身把他抱回了王獵戶身邊,安撫道:“好了,好了小二,沒事了,來,快陪你爹說說話?!?/br>
    “……兒子,不哭,聽爹說……”王獵戶虛弱地笑著,伸手抹了抹王小二臉上的淚水。

    看著癱坐在地上緊緊抱著王寧兒,似已認了命,只默默流淚,一副失魂落魄惶然無助的模樣的杜氏,季春山搖了搖頭,眼中卻沒有丁點兒的同情。

    “胡伯,這里請您暫時照看下,我回家一趟,讓清嵐寫下……”王家雖有紙筆,但季春山寫字行,休書卻是不知該怎么寫的,便想回家一趟尋葉清嵐代寫,不想話未完,胡大夫便打斷了他。

    “休書我曉得怎么寫,我來就是了?!焙蠓虻?,說著便從藥箱中取出了開方子用的筆墨和紙張,細細書寫起來。

    “今有方城縣安平村人王大成,憑媒聘定洋河杜氏女為妻,豈期杜氏過門之后德行有虧,不堪為妻,故立此休書休之,此后各自婚嫁,永無爭執(zhí)??趾鬅o憑,自愿立此文約為照?!?/br>
    拿著胡大夫?qū)懞玫男輹?,季春山一字一句地念與王獵戶聽,待他念完,便又對王獵戶問道:“王大哥,可還需要更改什么嗎?”

    一紙休書寫完,不過一兩分鐘的功夫,王獵戶半闔著眼,看著卻比之剛剛更加虛弱了許多。他緩緩地搖了搖頭,看著季春山手里的休書,卻是費力地抬起了有些顫抖的左手。

    季春山以為他要休書,忙遞了過去,不想?yún)s是被隔著一紙休書,緊緊地抓住了手。

    “……讓、她、走!”簡單的三個字,卻似用盡了王獵戶全身的力氣,一口氣出了來,便再不見進氣,左手已無力地掉回了炕上,卻在休書上留下了半個鮮紅刺目的血手印。

    氣息已斷,王獵戶有些渙散了的眼睛最后緩緩地看向了王小二,嘴唇顫抖著,露出個笑容來,然后便慢慢地閉上了,卻是任憑王小二再怎么哭叫,都沒能睜開來再看他一眼。

    王小二伏在王獵戶的身邊,一聲聲不住地哭叫著,讓季春山和胡大夫看在眼里俱是心中發(fā)酸,濕潤了眼眶。

    王寧兒本一直依偎在杜氏身邊給杜氏擦眼淚,突然就聽到王小二大聲不住地喚著王獵戶,她看去卻見王獵戶只閉著眼一動不動,便對杜氏問道:“娘,爹是睡著了嗎?怎么哥哥好大聲叫他都不醒?。俊?/br>
    杜氏還未做出反應(yīng),王小二聽到王寧兒的聲音,卻是猛地轉(zhuǎn)身看了過來,他瞪著一雙赤紅的眼睛,滿臉的淚水,而臉上濃烈的恨意讓他猶帶稚嫩的小臉竟顯出幾分猙獰,指著杜氏和王寧兒王小二他歇斯底里地哭喊著:“都是你們,是你們害死了我爹,我恨你們,滾,滾出我家,都滾出去——”

    “哥哥……”王寧兒被王小二兇狠的模樣嚇到,立時哭了出來。

    “寧兒不怕,娘在,不怕啊……”王寧兒是杜氏的命,沒有什么比她更重要,一聽王寧兒的哭聲,忙心疼地輕聲哄了起來。

    抱著王寧兒,看著一臉憎恨地看著她的王小二,又看了眼炕上已經(jīng)過世了的王獵戶,杜氏終是慢慢地站了起來,而后她俯身撿起一旁地上的木匣,緊緊得抓著,便牽著王寧兒的手走了出去。

    胡大夫嘆息著搖了搖頭,季春山也是無言半響。當日隨王獵戶一同吹打熱鬧的去迎親的場景還歷歷在目,之后王獵戶帶著杜氏母女來季家拜訪時兩家人又是那樣的和美融洽,哪里又能想到會變成今日這般。

    人沒了,自是要入土為安的,王家如今只王小二一個孩子,再沒有能頂事的人,季春山自是不能不管的,只是這里的喪禮白事的流程規(guī)矩他也不太清楚,便只得請胡大夫暫時留在王家看著王小二,自己則是去了村長馮德禮家。

    待總算敲響了馮德禮家的門,進了屋將王家的事同馮德禮一說,馮德禮著實震驚不已。他下午才去王家看望了王獵戶,那時人雖傷重虛弱的厲害,但卻也還是能笑能說話的,不想才過了一個多時辰,人竟是已經(jīng)沒了,且又是那般沒的,真真是讓人痛惋不已。

    等馮德禮緩過神來,季春山便道:“叔,王大哥人沒了,總是要入土為安的,如今王家就小二一個了,他又還小,這王大哥的后事您看要怎么安排才好?”

    “這個不急,等明日我讓老大去小西河村一趟,把小二他姑姑接來,到時再一塊商量著辦就是了?!眹@了口氣,馮德禮才道。

    “也好?!奔敬荷胶屯醌C戶的meimei只在王獵戶的婚宴上見過,卻也沒說過一句話,自是沒什么印象,倒是一時忘了還有這么個人,她是小二唯一的親人了,由她來cao辦王獵戶的后事卻是比他們這些外人要更合適些。

    之后季春山便從馮德禮家出來又回了王家,此時夜已深,他準備帶王小二回自己家休息,不想王小二卻是無論如何都不肯離開王獵戶,正為難之際,胡大夫卻是一指點在了王小二的頸間,讓他一下子就昏睡了過去。

    回到家里,季寧煦撐不住已經(jīng)睡了,東屋里卻還亮著等,葉清嵐還在等著季春山,聽到后院門被敲響,他起身去開門便看到季春山背上背著王小二牽著馬車進了來,立時面露詫異。

    季春山讓葉清嵐在外間的炕上鋪上了一套新的鋪蓋,然后將王小二放了進去,見他安穩(wěn)睡著,才拉著葉清嵐回了里間。待上了床放下了床幔,便小聲地將王獵戶過世的消息和一切的原委都告訴了葉清嵐。

    葉清嵐不成想最后竟是這般結(jié)果,王獵戶的過世讓他傷懷遺憾不已,但當聽到季春山說杜氏手里其實有著一筆私房錢,卻是給王寧兒藏得嫁妝時,不由得想到了下午時杜氏在廚房對自己說的那些話。自己的夫君傷上的那般重,她明明有錢卻一點都不拿出來,寧愿向別人訴苦裝可憐,這讓葉清嵐也不由得對杜氏產(chǎn)生了些氣憤。

    而王獵戶最后雖休了杜氏,看起來是人財兩空,但若王獵戶沒了,杜氏還繼續(xù)留在王家,誰知道她會不會為了王寧兒為了錢做出什么傷害王小二的事,畢竟王小二還小,村里又再沒王家別的姻親,她占著母親長輩的身份,王小二反抗不得,還不知會過什么樣的日子。如今杜氏被趕出了王家,王小二雖成了孤兒,但至少不用再擔心受到杜氏的算計了。

    王獵戶的突然離世對知道這件事的人都是個不小的沖擊,不說別人,季春山和葉清嵐晚上便都有些難以入眠,直到后半夜困意愈濃,才迷迷糊糊得睡著了,只是待天才蒙蒙亮,便又醒了來。

    外間炕上王小二還睡著,季春山輕手輕腳的出了屋,從菜園子的井里打了些水簡單地洗漱后,便鉆進廚房開始做早飯,不想正做到一半,便聽到前院門被敲響了。

    他忙摘下訂做的圍裙去開門,就見門外站著數(shù)人,正中的是馮德禮,左手邊是他的大兒子馮廣安,右手邊則是一對年輕男女,正是小二的姑姑王荷和姑父陳松。王荷所嫁的小西河村離安平村有一個多時辰的路程,卻是比到縣城還遠些,竟這么早便來了,想來必是馮廣安后半夜走夜路去接的。

    季春山還未說話,臂間挎著個包袱的王荷便上前一步急切而擔憂地問道:“季大哥,小二可是在你這?”她臉上沒什么淚痕,但眼睛卻是有些腫的,必是之前才哭過了一場。

    “在我這,只是現(xiàn)下還睡著,咱們屋里說吧?!奔敬荷秸f著便將眾人請了進去。

    到了堂屋,葉清嵐出來見了眾人,而后便領(lǐng)著王荷進了東屋去看王小二,一見王小二,王荷的眼淚幾乎立時就涌了出來,卻是緊緊地捂住了嘴,沒泄出一絲哭聲來。

    堂屋里,季春山卻是已經(jīng)和馮德禮和陳松商量起王獵戶的后事來。原本季春山想著,按這里的習俗,王荷已經(jīng)嫁了人,陳松又是外姓的姑爺,他們能來王獵戶的喪禮上幫著cao持cao持便足夠了,怕是不會拿出太多錢來,只是不想馮德禮才開口問了陳松王獵戶的喪禮如何辦,陳松便掏出了二兩銀子來。

    二兩銀子不少,兩畝上等田一年的收成除去交了稅的,便大約只能得了這些,可二兩銀子用來辦喪事卻也不多,也就只能買個一般的棺材,在擺幾桌席面,給幫工的人幾個辛苦錢,便只將將夠,卻只是個再簡單不過的喪禮。

    季春山和王獵戶交情一場,本想把他的喪禮辦的隆重些,不讓他走的太清冷,可轉(zhuǎn)念一想,這喪禮辦的再如何也都是給活人看的,且若花的多了,日后也必會成為王小二的負擔,便罷了。

    王家在安平村沒什么親戚,但在別的村卻還有幾門表親,當初王母過世都是給他們報過喪,他們也來了的,如今王獵戶沒了,自也是要再去通知了的。即是王家的親戚,那自是由陳松帶著王荷去。季春山則是要駕自家的馬車帶著馮德禮一起進鎮(zhèn)上,買棺材、紙錢、香燭和麻布等物,馮廣安便去找?guī)凸ず妥鱿娴娜恕?/br>
    第83章 因果

    之前季春山趕到王家的時候, 王小二和杜氏的搶奪時說的話讓對他王獵戶突然的病重隱隱有些猜測, 但畢竟也只是猜測,具體緣由當時卻是容不得他問上半句, 所以當王獵戶終是過世,他去馮德禮家詢問王獵戶的后事如何料理的時候, 便只說王獵戶突然吐血已是不治, 而杜氏則是被王獵戶在過世前給休棄了。當時馮德禮的大兒子馮廣安也在場,便也知道了這些。

    之后馮廣安去小西河村通知王獵戶的meimei王荷, 王荷驟然聽聞自家大哥離世,自是要問個明白,馮廣安便告訴她王獵戶進山打獵受了重傷,然后又將從季春山那聽來的講了出來。

    王荷不想大哥臨終前竟還休了杜氏,原本她不知內(nèi)情,以為大哥此舉是為了讓杜氏不必困守王家,可以再嫁另尋出路。雖有些惱怒于杜氏竟半點不念舊情,當真說走就走了,拋下了大哥和小二, 但這到底是大哥的意思, 她縱使不滿卻也不會去尋杜氏的麻煩, 只是不想當王小二醒來,她從王小二口中得知當晚王獵戶突然吐血的緣由時,卻是恨不得立時沖到杜家手撕了杜氏。

    據(jù)王小二所說,昨夜當來探望王獵戶的村里人都走了,就剩自家人的時候, 王獵戶就讓杜氏次日回娘家去要銀子。只是杜氏卻說那銀子已經(jīng)充作聘禮送到了她弟弟未婚妻的家中,如今婚期雖定,但到底還沒正式過門,若現(xiàn)在去要,那她弟弟的親事必定就毀了。

    之前王獵戶要用錢,才發(fā)現(xiàn)家里的積蓄沒了去問杜氏時,杜氏便是如此解釋,又說等親事完了,那錢便一文不少的還回來,所以王獵戶當時雖氣惱,但到底銀子已經(jīng)給出去了,且按杜氏所說,杜父杜母還以為他是知情的,若上杜家去強要回來,必會鬧的十分難看,若傳了出去,對兩家都是不好,便只得暫時作罷。

    只是現(xiàn)今不同那時,他現(xiàn)在傷得這般重,日日都要吃藥,總不能一直讓季春山一個外人出錢。王獵戶自認沒那么厚臉皮,所他依舊讓杜氏回娘家要,但他也知道一下子都要回來不現(xiàn)實,便軟了口氣,讓杜氏能拿回多少是多少,只是杜氏卻還是不愿。

    她只說家里已為弟弟的婚事花費了不少,還欠著外人的銀子,余下將將夠生活的,若她再去要來,就沒法過日子了,又說季春山都在鎮(zhèn)上開了鋪子了,且又是他和葉清嵐他們主動提出幫著買藥,也不見什么為難的樣子,想來家里富余的很,不差這些銀子,便當暫且借用他們的,日后再慢慢還就是。

    王獵戶聽得杜氏一心只為著娘家人著想,卻對讓季春山和葉清嵐他們出銀子如此得理所當然,當下便十分惱火,但他還記著胡大夫得囑咐,便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只沉下臉語氣強硬地對杜氏說,她娘家人去借也好,搶也好,都得給他把銀子拿回來,不然等以后他好了親自上門去討的時候,就別怪他不念親戚情分了。

    而之后無論杜氏再說什么,再怎么哭求,王獵戶卻是都硬下心腸沒有一點松口的意思,而杜氏見他如此,雖是哭得更加厲害了,卻也始終沒有順了王獵戶的意思,兩人就此僵持了下來。就在這時,被兩個大人的爭執(zhí)嚇得縮在杜氏懷里的王寧兒突然掙出了杜氏的懷抱,她跑出了屋子,但很快就又回了來,一進屋便舉著一個木盒子對杜氏說,她不要嫁妝了,用盒子里的銀珠子給王獵戶買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