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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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聿明:“老爺子也支持早戀?” 封聿明這句話把周如芬逗得直笑:“早戀?封先生你說什么玩笑話,小錚馬上就是二十歲的大小伙子了。我在林家這么多年,看著小錚的爸爸和姑姑長大,還有那些和林家來往密切的世交們,這種家庭,哪個不是孩子一出生就開始瞄親家?大多數(shù)孩子都得按照長輩的安排走,要是碰上一兩個性子擰的,就像大小姐家老二,可把人愁壞了。像小錚這樣,能自己挑一個門當戶對的,簡直是天生的福氣。否則以小錚那個脾氣,真要是看上哪個入不了林先生眼的姑娘,十個林先生也奈何不了他呀!那我們家可就永無寧日了。” 封聿明聽周如芬把林錚說的像是個混世魔王,有些好笑,“老爺子的話,林錚還是聽的。” 周如芬:“哎,你不像我,看著小錚從滿地爬長到這么大,我了解他的個性。林先生管教他用心,教出來的人體面懂禮,可小錚骨子里還是隨他媽,不撞南墻不回頭的性格,誰也別想替他做主?!?/br> 兩人正聊天,院外的門鈴響了。 周如芬連忙跑去開門,安家的司機將車開到院子里。安靜嘉從車里跳出來,滿臉青春洋溢的笑:“周姨早!” 安靜嘉走進屋內,看見封聿明,笑道:“封叔叔早?!?/br> 封聿明:“早?!?/br> 安靜嘉:“我來找林錚,他還沒起床嗎?” “起了,在臥室洗漱。”封聿明伸手指沙發(fā),“坐著等等?!?/br> 周如芬端來新鮮果盤。安靜嘉甜甜的說了聲“謝謝”。 封聿明也坐到沙發(fā),淡淡道:“待會兒要去爬山?” 安靜嘉:“是啊,林錚昨天說要睡覺,我磨了好久他才同意。” 安靜嘉的聲音帶著女孩子特有的清甜,而話里的內容聽起來就是小女生對著男朋友撒嬌。 封聿明站起來,面無表情的回到臥室,他不必再多問,這一對少男少女,所有的一切都不帶掩飾。 第30章 三十 封聿明難得有一段時間的清閑, 每天不必加班到深夜, 可他并不打算回家住。林錚明顯在躲他,一見到他回去,立馬把自己鎖到臥室不出來。 封聿明沒想到林錚氣性這么長,也許確實怪他, 林錚到底是個從小到大沒受過委屈的人, 自己這樣隨意違約, 在林錚看來, 恐怕是一種嫌棄。林錚的自尊,肯定受不了這個。 至于解釋,在林錚聽來, 都是借口吧。 這種時候,自己越往他面前湊,越讓他厭煩。倒不如給足時間, 讓林錚先看淡,然后再談。 不論是人生的前二十幾年,還是來到林家的這幾年,封聿明都是一個極少有休閑時間的人, 從前他照顧母親,兼顧學業(yè);現(xiàn)在更是為了林氏分身乏術。偶有空閑, 他除了畫畫, 竟然不知道該做什么。 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了下班時間,落地窗外的整個城市霓虹閃爍,封聿明在公司待著有些悶, 打算開車出去兜兜風。 道路兩邊的商店張燈結彩,馬路邊有許多捧著花束的情侶經(jīng)過。路口擁擠,封聿明停在路邊等紅燈。 有一個小女孩跑到車邊,舉著一束玫瑰花笑道:“先生,今天七夕,買支玫瑰送給女朋友吧!” 七夕? 要擱以往,封聿明估計要拒絕,可今天他心情不算差,賣花的小女孩笑得也很可愛。封聿明:“多少錢?” 小女孩:“十塊一支?!?/br> 封聿明掃一眼花束,大概十幾支的樣子。封聿明遞過去兩百塊錢,“我都要了?!?/br> 小女孩喜出望外:“謝謝先生!” 封聿明拿過花,放到副座。小女孩將找回的零錢雙手遞到封聿明窗邊,清脆的聲音道:“祝您和女朋友甜蜜恩愛,幸福永遠!” 封聿明在馬路上轉悠一個多小時,感覺有點累了,便調轉車頭回公司。 封聿明拿著那束玫瑰進辦公室,徑直走到花架旁,拿過一個透明的花瓶,將玫瑰插進去,然后放到那盆蝴蝶形狀的多rou旁邊。 封聿明看著玫瑰花瓣,心里被細細縷縷的想念拉扯,他掏出手機,劃到林錚的名字,停頓一會兒還是沒有按下去。轉而劃到家里的座機電話。 周如芬接起電話后聽到對面叫了聲周姨,卻又不往下說了,她奇怪道:“封先生,怎么了?” 封聿明方才有些愣神,聽到周如芬的問話,回道:“沒什么。小錚他睡了嗎?” 周如芬笑道:“怎么可能睡?一下班就跑出去玩,今晚都不回來了。” 封聿明蹙眉:“不回來了?” 周如芬:“是呀,說是和安小姐去看電影,結果出去一會兒,就打電話回來說晚上不回家了。今天這種日子不回家,兩個孩子進展也太快了。不過你放心,我提醒了他幾句,小錚不會欺負人家的?!?/br> 封聿明立刻掛了電話,撥老錢的手機。 老錢正要睡覺,看到來電立馬接起來:“封總?” 封聿明:“是你送林錚去電影院的?” 老錢:“哦、對,我送到地方就回來了?!?/br> 封聿明深呼吸,“你現(xiàn)在去電影院門口等著,他看完電影,馬上把他接回家?!?/br> 老錢困惑道:“可是林錚讓我走的呀!” “誰準他在外面過夜的?!”封聿明額頭青筋暴突,手掌幾乎要將手機捏碎,低吼道,“我讓你接他回家!” 老錢從來沒見過封聿明發(fā)這么大火,嚇得一哆嗦,連忙道:“我馬上去!” 封聿明像一頭被激怒的野獸,捏著手機來回走,胸膛劇烈起伏,眼前看到的所有東西都讓他的怒氣往上升,桌上的文件隨風動了幾頁,封聿明停在桌前,一股腦將桌上的東西全撫下去,電話線拉扯著電話機砸到他腳邊,封聿明踢了一腳往旁邊走,眼睛看到落地窗前的花架,那束玫瑰在燈下嬌艷欲滴。 封聿明走過去,怒不可遏地推倒了花架。 玻璃花瓶摔在地上碎裂成片,水全部流出,仙人掌花盆里的泥土也露了出來,玫瑰花瓣散落一地,綠色的植物葉子混進泥水里,一片狼藉。 乒鈴乓啷的一陣連續(xù)刺耳的響聲,讓封聿明從昏了頭的怒氣中冷靜少許。 他看著那束玫瑰,鮮艷的紅色在一片泥水和綠葉中格外顯眼,花瓣安靜、優(yōu)雅。 伸展的姿態(tài)仿佛在無聲的問他:你憑什么? 你連親自去接他回家都沒有理由。 所有人都在鼓舞他們,連林錚自己都喜歡,你憑什么阻攔? 封聿明的肩膀瞬間垮了下去,全身的力氣泄盡,他走到落地窗邊,左手撐住玻璃,右手撥電話。 “老錢。” “封總,我現(xiàn)在剛出小區(qū),很快就能到電影院,電影剛開始不久,我到了他們應該還沒出來,你放心,不會錯開的?!?/br> 對面良久無聲。 老錢試探道:“封總?” 封聿明閉上眼,“你調頭回家吧,不用接了。” 封聿明掛完電話手臂下垂,手機從手中滑落,砸到地面上。 前所未有的疲倦從他的腳底鉆到每一寸血rou里,他腳下踩著的是林氏大樓,他殫精竭慮,傾盡所有維持這棟樓不倒下去。 可他奮斗這些年,究竟意義何在? ……林錚今晚會做什么? 不能放任自己去想象那些畫面,那對自己太殘酷了。 封聿明整個人都輕飄飄的,他搖搖晃晃地往臥室走,路過酒柜,看到上面一排排價值不菲的酒,他平時除了必要的應酬,很少喝酒,他不喜歡失控的感覺。 可現(xiàn)在,他急需要讓自己不那么清醒。否則這一夜太難熬。 封聿明打開酒柜,隨便打開一瓶,靠著書架坐到地上,仰頭灌下去。 封聿明想起自己的母親封喬,母親算是一個小有名氣的畫家,靠著賣畫勉強能養(yǎng)活他們母子,封聿明從記事起,母親就酗酒,或許是為了排解痛苦,又或許是為了尋找靈感。封聿明童年時期每天放學回家都要擔心母親有沒有醉倒在家里,他必須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能把母親拖上床。 封喬嫵媚漂亮,封聿明印象里總有男人向自己示好,想借著他靠近封喬。 可封喬從來沒有接受過誰,哪怕是經(jīng)濟最窘迫的時候,只要她松口,肯定有人愿意幫扶她,可她寧愿將自己鎖在家里一幅幅的作畫,將所有靈感掏空,將自己逼到崩潰,都沒有對誰說過一句軟話。 那種決絕與高傲的姿態(tài),絕對不是因為無情,恰恰相反,封聿明從初中就意識到,他的母親深愛著一個人。那個人讓母親痛苦,卻也讓她把這種痛苦當作幸福。 后來封聿明見到了那個人,那個也改變他一生軌跡的人。 林氏的董事長,林云擎。 封聿明自律、穩(wěn)重,活的清醒理智。似乎與他的母親完全相反。 可是現(xiàn)在封聿明發(fā)現(xiàn),面對感情,他和母親是如此相似的人。 他的生命一貫乏味,一個除了畫畫什么都不會的母親讓他人生的前半段一直像個陀螺,一刻也不敢停歇,他需要用稚嫩的肩膀去抵擋這個社會對一個未婚有子的美麗女人的惡意,他從懂事起,就將自己放在保護者的位置,他是個男人,他必須照顧自己的母親。 封聿明已經(jīng)記不清林錚是什么時候從他的眼睛里鉆進他的心里,在遇到林錚之前,封聿明以為這個世上的每個人都活得世故而疲累,可林錚與所有人都不一樣,他像一汪一眼就能看到底的清澈湖水,看到底了,就再也移不開視線了。 幾年的時光,他看著那個孩子一點點長大,像一顆幼苗在他的心里恣意的生長,侵占他的骨髓和靈魂,誘惑出他的性欲和私心,直到將他整個人都牢牢控制。 他幾年前就迫不及待的想看看長大后的林錚是什么樣子,可他知道一旦林錚長大了,他就會徹底的失去他。他早就知道今天遲早會到來。這些年,他不斷的勸解自己,勸解無效的時候就依靠工作麻痹,漸漸的似乎真的無欲無念。 可當這一天真的來了,他還是難以承受。 上天太喜歡捉弄人,竟讓他與他的母親走了同一條路。 愛而不能得,只能去折磨自己的后半生。 上午九點,李躍按照慣例去敲總經(jīng)理的門,每天這個時候,他都要和封聿明開個小會,匯報昨天的進度并安排今天的工作。 敲了許久,都沒有聽見封聿明讓他進去的聲音,李躍奇怪,封聿明如果臨時有事出去,肯定會先把工作安排給自己。并且封聿明向來沒有晚起的習慣,這個時間了,不可能還在睡覺。 李躍撥封聿明手機,也一直無人接聽。 李躍得先確認封聿明在不在才能接著找。封聿明不會反鎖門,他的辦公室助理和李躍都可以進去。 李躍走進房間,看清楚眼前情況的同時驚呼出聲:“天哪……” 辦公室滿地的文件和辦公用品,落地窗前的花架也倒在地上,花盆碎的七七八八,整間房子像是被人洗劫過。 林氏這是遭賊了嗎?哪個賊膽大包天偷到總經(jīng)理辦公室了?! 李躍躲著滿地物品往臥室走,走到書架前,才看見坐在地上的封聿明。他連忙跑過去,封聿明身邊倒著幾個空酒瓶,眼睛半閉,靠著書架一動不動。 李躍推開酒瓶,使勁扶他起來,喘著粗氣道:“這、這是出什么事了……” 封聿明搭著李躍的肩膀站起來,身體搖搖欲墜。李躍攙著他往臥室走,快到門口時,封聿明突然干嘔。李躍見狀連忙道:“封總你忍一下,我扶你去衛(wèi)生間!” 封聿明一挨到衛(wèi)生間的水池,立馬趴在上面狂吐,膽汁都快要嘔出來。 李躍一邊扶住他一邊為他拍后背,急道:“這是喝了多少??!” 封聿明吐了好一陣才停下,雙手接水漱口,漱完后看著鏡子里的自己不說話。 李躍小心翼翼地問:“封總,你、你還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