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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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杏花只覺得暗夜里,仿佛有一雙灼熱的眼兒射過來,盯著她,非要逼問出個一二三來。 她有些訥訥地道:“這,肯定不一樣的,如果不是遇到你,我就是市井里一個不招人待見的臭婆子,東家長李家短,說幾句閑話,掙兩個小錢,再盼著女兒嫁個好人家,兒媳婦趕緊大起肚子?!?/br> 她別過臉去,不敢看蕭戰(zhàn)庭,反而去瞧那黑乎乎的屋頂。 “至于你,怎么能一樣呢。其實我雖在小小的鎮(zhèn)上,沒什么見識,可是也聽說過。人家說,鎮(zhèn)國侯帶領(lǐng)兵馬擊退了北狄人,還召集舊部,一路追擊三千里,直接打到了北狄王庭,打得他們俯首稱臣,再沒有回擊之力?!?/br> 黑暗中,蕭戰(zhàn)庭沒有吭聲,可是她卻忍不住繼續(xù)絮叨起來: “我那個時候也只是聽聽罷了,總覺得和我沒關(guān)系。畢竟在我看來,那都是天上的事兒了,我還是窩地上老老實實掙我兩個小銅板??墒俏以趺匆矝]想到……沒想到,那個人竟是你?!?/br> 他早不叫蕭鐵蛋了,改名字了,叫蕭戰(zhàn)庭,威名遠揚無人不知的蕭戰(zhàn)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蕭戰(zhàn)庭。 傳聞當(dāng)今天子,都是他一手扶持上去的。 這樣的人,這個世上,他要什么不行呢! 她今年三十二了,他長她兩歲,三十四了。 對于小鎮(zhèn)子上討生活的蕭杏花來說,三十二歲已經(jīng)老了。 對于朝廷里呼風(fēng)喚雨的蕭戰(zhàn)庭來說,三十四歲,那是最最好的年紀。想來在那遙遠的燕京城里,癡戀蕭戰(zhàn)庭,恨不得嫁他為妻的,絕對不止那寶儀公主一個。 她這個年紀,這般見識,根本不夠格當(dāng)他的侯夫人,一切全靠他的良心罷了。他良心好,敬她是糟糠之妻,疼她的子女,她就能風(fēng)光。 他若是翻臉不認人,娶個鮮嫩女進門,她便是哭,都沒地兒去哭。 況且他如今也學(xué)會了讀書寫字,打扮得威風(fēng)凜凜的,早沒了當(dāng)年隗繼山下那股山里后生的窮土樣兒。 她想著這些,又覺得喉嚨里難受,發(fā)堵,仿佛有什么從胸口滿溢出來。 不過她硬生生地控制了。 這些年,別的她未必學(xué)得好,可是唯獨一個“忍”字,她是做得再好沒有了。 她終于忍下了那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熱潮,故作輕松地嘆了口氣,笑著打趣說: “京城里,還是有許多女人要嫁你的吧,就像寶儀公主那樣?” 誰知道她說了后,他根本不答話。 她好奇地扭頭看過去,卻見他一雙眸子正盯著自己。 她唬了一跳。 他便慢慢地收回目光,淡而沉地道:“是,很多?!?/br> 她勉強笑了笑,想起寶儀公主來,嘆了口氣: “其實那女孩兒倒是長得不錯,嫩模嫩樣,正是你會喜歡的那種,只可惜性情不好,也沒個眼色,看樣子倒是被家里人寵壞了?!?/br> “為什么我會喜歡那種?” “噗,別裝了,我還不知道你,我一眼瞧過去就知道,那女孩兒就是你愛的,若不是那是皇家的公主,說不得你急吼吼地早要了人家!” 蕭戰(zhàn)庭抿唇不言,翻身望向窗外。 蕭杏花只當(dāng)他默認了的,便笑道:“其實我早猜到了!明人不說暗話,這里又沒外人,好歹給我透個底兒,你是不是已經(jīng)欺負了人家?摸了?碰了?還是都弄了?” 蕭戰(zhàn)庭忽然開口道:“你當(dāng)我是這種人嗎?” 蕭杏花聞言,不由得嗤笑出聲,忍不住掩唇道:“別人不知道你,我還不知道么!怕是你一眼見到人家就急吼吼的,再瞧她那喬模喬樣的,你若肯要,她恨不得爬過來給你吧?這婚事都已經(jīng)賜下來了,我想著怎么著你該摸的也都摸過了吧?只是未必做了最后那一道!” 誰知道她正繪聲繪色地說著,便見蕭戰(zhàn)庭忽然伸出手來,猛地捏住了她的手骨。 他是真用了力氣的,于是她“哎呀”一聲叫出來,疼得鉆心。 她一下子有些惱了,柳眉倒豎,恨聲道:“忒沒心肝了,這也是娘生父母養(yǎng)的,你這么一捏,誰不知道疼呢!” 蕭戰(zhàn)庭氣息粗重,胸膛劇烈起伏,卻不答言。 蕭杏花無可奈何,又不敢真上去打他,少不得垂頭喪氣地倒在炕上,悶頭準備睡去。 就在她幾乎要睡著的時候,卻聽到蕭戰(zhàn)庭冷笑一聲。 “你說是,那就是吧!” 第14章 “你說是,那就是吧!” 蕭杏花聽著蕭戰(zhàn)庭那句冷笑,以及這句充滿嘲笑意味的話,不由得咬緊了牙根。 呵呵,這是承認了,又羞惱成怒嗎? 既是他能做得,怎么自己挑破了,便生氣了? 蕭杏花呆了半響,最后來了句:“冷著個臉,有什么意思呢!” 說著這個,她一翻身,背對著他。 長夜漫漫,她卻是死活睡不著,腦中一遍遍地想著往昔,又想著今日。身后仿佛有一種灼熱強勁的氣息,再再提醒著她,那個久違了十五年的男人正在和她同床共枕! 可是那又如何,他早已不是當(dāng)日的蕭鐵蛋,她也不是那個被蕭鐵蛋拉到山坳坳里為所欲為的蕭杏花了。 一直到了后半夜,她才迷糊著睡著,后來一晃眼就醒了。 醒來回頭一看,炕上已經(jīng)沒蕭戰(zhàn)庭了。 她爬起來,透過窗子往外看,蕭戰(zhàn)庭正和兩個兒子站在院子里。 他好像要教他們練武蹲馬步,在那里一點點地糾正他們姿勢,夢巧兒站在旁邊看得津津有味,時不時地也跟著比劃幾下子。 一夜沒睡,她累得腰酸背痛的,這個時候熙春和念夏端來了洗臉?biāo)谒⑷砹嗽缟?,卻是一碗香噴噴的餛飩湯,往日她最愛這一口了。更何況上面放了些許鮮rou鲊,又撒上了酸筍韭菜,一聞便覺得唇齒大動。 蕭杏花在熙春的伺候下洗漱了,又吃起念夏奉過來的餛飩湯,一邊吃著一邊問道:“什么時辰了,看外面太陽頭倒是老高了。” “夫人,這會子已經(jīng)是辰時了?!?/br> 蕭杏花一聽,倒是不由一驚,她這個人素來勤勉,一過寅就要起來的,給家里兒女媳婦做早膳,再屋里屋外地收拾摸索,還從來沒有一口氣睡到辰時呢。 旁邊的念夏掩唇笑著說:“侯爺說了,讓你多睡會吧。” 蕭杏花聽了,不由低哼一聲:“他哪里知道呢!” 熙春從旁道:“大少奶奶也說,讓夫人多睡一會兒。說起來夫人真是命好,侯爺體貼您,底下少奶奶也孝敬您呢!” 正說著,夢巧兒不知道什么時候進屋了,一進來,她就賊兮兮地笑,之后還讓熙春和念夏都出去了。 她看看窗外,湊過來壓低聲音問道:“娘,昨夜里到底怎么樣?” 蕭杏花莫名地瞪她一眼:“什么怎么樣???” 夢巧兒只以為婆婆是不好意思:“就是你和爹啊,如何?” 蕭杏花別過臉去:“還能如何,悶頭睡大覺唄!” 夢巧兒不信:“我的親娘啊,和媳婦我有什么不好說的,你說這孤男寡女的,睡一個炕頭,還能沒事?我可不信!再說了,俗話說小別勝新婚,你們這久別了十幾年,還不蜜一樣糾纏在一起啊!” 蕭杏花沒好氣地瞪了這大兒媳婦一眼:“糾纏你個賊囚根子!少在這里扯淡,還不趕緊收拾收拾,盡快趕路是要緊,別在這里耽擱了!” 夢巧兒和婆婆素日最相投的,哪里是被罵一句就能退的呢,當(dāng)下也是疑惑:“娘,這是什么意思,難不成你和爹真得就干睡覺,啥都沒做?” 蕭杏花這下子是真惱了,叉腰罵道:“你個沒良心的小歪剌骨,昨夜里把我從房舍里生生趕出來,害得我跑到這里來投靠你爹!如今還指望著打聽什么腌臜事兒?這都老骨頭一把眼瞅著當(dāng)奶奶的人了,你還指望我再生個小叔子給你抱嗎?” 可憐夢巧兒被罵得一愣一愣的,心頭卻是霧水彌漫,想著看爹那身板,不知道比狗蛋牛蛋壯實多少,怎么著也能大戰(zhàn)個三百回合,怎么就沒弄呢? 夢巧兒心里琢磨著事兒,灰溜溜地跑出去了。 那邊蕭戰(zhàn)庭初步試探了下兒子的身子根基,倒是頗有些滿意。雖說沒練武打下底子,可是如今兩個兒子一個十七一個十六,論起年紀還不晚,自小又是干慣了重活身子壯的,以后勤加練習(xí),自己悉心栽培,不敢說成大器,至少繼承自己衣缽應(yīng)該沒問題。 只是兩個兒子終究和自己不熟,說話恭恭敬敬的,不像是對待老爹,反倒是把他當(dāng)頂頭上司。 他心里暗嘆一聲,不過也明白這是莫可奈何的,分別十幾年,他從未教導(dǎo)養(yǎng)育過他們二人,如今天上掉下個爹,任憑誰都會不自在吧。 想著間,他邁步回了房舍,想著看看蕭杏花。 誰知道一進去,便見到蕭杏花叉著腰,氣鼓鼓地站在那里,上面穿著羅蘭挑絲對襟衫兒,下面則是一襲兒絳紫紗縷絲拖泥裙。她臉上氣得粉nongnong般紅艷,橫叉著腰兒,那胸脯漲卜卜的。 看得出,她是著意打扮過的,這么打扮的蕭杏花,真得并不像她自己那般說得老了,反而仿佛艷杏盈枝,花嬌人美,顫巍巍得讓人恨不得上前采擷在手。 不過他面無表情地望向她,不動聲色地問:“這是怎么了,一大早的,哪個惹你了?” 蕭戰(zhàn)庭不過來也就罷了,他這么一過來,再一問,可真真是恰好踩了蕭杏花尾巴。 她想起剛才兒媳婦所問的那些話,不由滿腹怨意地瞄了他一眼,冷眉豎眼地道:“我自罵自個兒媳婦,關(guān)你何事,要你來問!” 說完這句,她一跺腳,連看都不看蕭戰(zhàn)庭,直奔旁邊佩珩她們那屋去了。 原地徒留了蕭戰(zhàn)庭,倒是站在那里,看著被她睡過的那凌亂被窩,呆看了許久,最后終于上前,彎腰下去,動手疊起來。 正疊著間,卻見那涼被上糾纏著一根青絲。 他的頭發(fā)比她的要粗硬許多,那根青絲細軟,自然不是自己的,而是她的。 他捏著那根青絲在手里,低頭倒是看了半響。 “爹和娘斗氣了?!?/br> 這是蕭家一群兒女們私底下議論的事。 “娘去爹屋里睡了,可是他們空躺了一夜,并沒什么事,是以娘大怒,氣沖沖地沒個笑模樣,也不理爹,更是對兒女們沒個好臉色。” 這是蕭家一群兒女們經(jīng)過深入分析后得出的結(jié)論。 夢巧兒皺著眉頭想這件事:“無非就幾種可能,爹是個銀樣蠟槍頭,根本中看不中用,娘發(fā)現(xiàn)爹根本不行,一腔期盼落空,最后羞惱成怒!” 蕭千堯一聽,覺得這話不中聽了:“夢巧兒你說誰呢,我爹身材魁梧威風(fēng)凜凜的,怎么看也該是厲害角色,怎么就是銀樣镴槍頭中看不中用了?” 雖然說才喊了那么幾天爹,可是蕭千堯已經(jīng)對自己爹欽佩得五體投地,竟看不得自己媳婦說爹不好了。 旁邊秀梅和蕭千云連忙來勸:“這不是猜猜么,我們胡亂猜猜,不能當(dāng)真!” 蕭千堯這才平息了不悅,他想了想,才道:“依我的想法,爹位高權(quán)重,又本來是要迎娶那位公主的。那公主才多大,看著和我們年紀也差不多。如此一來,爹自然覺得娘年紀大了,看不上娘了?!?/br> 蕭千堯說了這番話,其他幾個人都低頭不吭聲了。 他們其實明白,這是最有可能的了。 畢竟那位寶儀公主他們也見了,不說性情,只說那相貌那鮮嫩,真不是娘能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