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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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恰好熙春端著洗腳水過來:“夫人,你怎么站在屋檐底下不進(jìn)去啊?” 蕭杏花嘆了口氣,愁眉苦臉地道:“我今夜在侯爺這屋睡。” “那敢情好呢,那我就把洗腳水端到侯爺那屋去?” “也好。” 于是蕭杏花讓熙春將洗腳水端進(jìn)去,她自己卻是躲在屋檐下不進(jìn)去。 這個時候夜色濃重,蕭戰(zhàn)庭屋子里點著油燈,仿佛還有個小廝伺候著端茶遞水的。 蕭杏花縮在一處角落,觀察著里面動靜,只聽得熙春將洗腳水送進(jìn)去后,仿佛蕭戰(zhàn)庭問了幾句什么,就讓她出來了。 她見熙春出來,忙過去問道:“你都和侯爺說了什么?” 熙春此時是萬般疑惑,不明白為什么侯夫人躲在房檐下面愣是不進(jìn)去,不過她也不敢問,只好老老實實地道: “我就說,這是夫人吩咐的洗腳水,讓端過來。侯爺問,夫人呢,我說等下夫人就過來歇息。之后侯爺讓我把洗腳水放在那里,就讓我出來了?!?/br> “他沒問你為什么夫人要來他這屋睡?” “沒有啊!” 蕭杏花點了點頭:“好,那你也趕緊歇去吧?!?/br> 因這驛站簡陋,熙春她們這些下人是五個人擠一處,也怪不容易的。 “夫人,還有什么要我伺候的,要不然我站這里先陪你會兒?” “不用,不用,你先回去睡吧,我站在這里是覺得涼快,想多吹吹風(fēng)?!?/br> “好的,夫人。” 熙春離開后,蕭杏花又縮在屋檐下,她明知道為了自己以后的地位,也為了子女們以后的前程,她早晚要進(jìn)蕭戰(zhàn)庭屋的,也是早晚要和蕭戰(zhàn)庭同床共枕的,甚至早晚要和蕭戰(zhàn)庭行那夫妻之事的。 可她就是這么懦弱膽怯,就是畏畏縮縮,恨不得能拖延一刻是一刻。 蕭戰(zhàn)庭那人,可不是好相與的,當(dāng)年她蕭杏花,可是受了大罪的! 她這些年甚至常常想,若不是他早早被征了壯丁,怕是那幾個子女早沒娘了! 年少時的蕭戰(zhàn)庭,那個時候還叫蕭鐵蛋呢,平日里上山打獵,下水捉鱉,砍柴種地樣樣精通,便是家里缺了牛耕地,他是把犁韁繩往肩頭一扛,能直接當(dāng)頭牛使了。 他生得體魄健壯,虎背熊腰,真是如山一般的塊頭,又有著曬得黝黑黝黑的壯實肩膀。夜晚在那土炕上,他悶頭苦干,怎么都不停歇,她實在捱不過,嘶哭著拿指甲去掐他的肩膀,把指甲都掐斷了。 這些事蕭杏花想起來,都是血都是淚,滿肚子的苦。 曾有同村婦人在那里偷笑,暗地里說你家鐵蛋生了驢樣大行貨,你這小身板,可是要受用一輩子。她只覺得難堪不已,又覺得自己生來命苦,怎么偏生趕上這樣一個蕭鐵蛋!當(dāng)時真恨不得讓她們?nèi)ヅ渴掕F根那張炕上,也讓她們受受那滋味,方才知道,什么驢樣大行貨,真是能要了女人家的命! 那個時候他耕得勤,她一個接一個地懷,外人又說,說鐵蛋好本事,媳婦生了一個又一個,婆婆聽著樂得合不攏嘴,只說犁好地肥,養(yǎng)一窩兒,她暗地里聽了這話,只覺得瘆人,想著再生下去,這命可就真搭進(jìn)去了。 那什么寶儀公主還要嫁給他呢,這可真是傻透了,也不過是年紀(jì)小不懂事罷了!蕭鐵蛋這人,穿上袍子戴上帽兒也是個身材凜凜相貌堂堂,好一個高高大大威風(fēng)八面的男子漢,可是若脫了那袍子,哪個女人見了不得嚇個半死! 蕭杏花正在這里暗地嘀咕著,就見蕭戰(zhàn)庭房舍的門被推開了。 她頓時渾身一僵,抬眼看去。 出來的是銘安,這人仿佛是蕭戰(zhàn)庭身邊的得力小廝,很是機靈,說話也有模有樣。 銘安抬眼就看到了蕭杏花,走過來恭敬地拜了拜,笑呵呵地問道: “夫人,怎么不進(jìn)去說話?” “侯爺歇息了嗎?” “沒呢,正坐在炕頭看書呢?!?/br> 看書? 蕭杏花撇了撇嘴,想著他往日在家里,也不過是些許跟著私塾認(rèn)幾個字,如今倒是充起了讀書人,這個時候還在做炕頭看書。 可是你再看書,也是江山易改稟性難易,骨子里還是那個隗繼山下的糙漢子! 不過她嘴上自然不敢說,忙笑著道:“既是侯爺在看書,偏巧我也覺得今日月色好,我再在外面站一會兒,你先歇著吧。” 那銘安不好意思離去,只好作了個揖,又道:“小的還是在這里陪陪夫人,若是夫人有什么吩咐,也好說話?!?/br> “不必!”蕭杏花堅定地道:“這夏天,夜晚短,明早還要趕路呢,你快點歇息吧?!?/br> 銘安聽了,有幾分感動,又見夫人堅持,也怕她是有什么事,自己在這里反而不好,便道:“那夫人站一會兒,便快點進(jìn)去吧,雖是夏日,可到底夜里涼,小心被風(fēng)吹著了?!?/br> 一時銘安離去了,蕭杏花站在房舍旁的棗樹下,怔怔地望著那房舍里透出來的一點模糊的光。那點昏暗的光盯得久了,便覺得遙遠(yuǎn)起來,漸漸地眼前仿佛出現(xiàn)幻覺,浮現(xiàn)出曾經(jīng)隗繼山下的一幕幕。 那個時候她和蕭鐵蛋還沒正式成親圓房呢,她雖然年紀(jì)小,可是也長開了。長開后的蕭杏花,芙蓉面冰雪肌,身上嫩得像孫寡婦家做的豆腐,還有那身段出落得該凸的凸該凹的凹,玲瓏有致娉婷裊裊,誰見了不喜歡呢。 村長家的玉兒哥哥,和蕭杏花素來要好的,不知道哪里摘來一朵似開不開的杏花兒,粉嬌玉潤的,插在了蕭杏花烏黑的發(fā)上,直說蕭杏花比那杏花還美,比那杏花蕊兒還嫩。她覺得玉兒哥哥的話讓人羞澀,總覺得別有深意,可是年輕姑娘家忽然被人這樣夸,也是喜歡,便羞得低下頭。 玉兒哥哥摟著她,就要親嘴兒。 她想推拒,可是鬼使神差的,又舍不得推開了。 玉兒哥哥打小在私塾里讀書,不像蕭戰(zhàn)庭那般只夜晚過去勉強跟著認(rèn)幾個字,而是正兒八經(jīng)地讀書作詩,蕭杏花覺得玉兒哥哥是讀書人,和蕭戰(zhàn)庭那泥地里土根子不一樣,況且玉兒哥哥又生得那般清秀,面皮也是白嫩嫩的。 她鬼迷心竅,又聽著玉兒哥哥說了那么多甜蜜話兒,便豁出去了,想和他親。 誰知道卻恰好被蕭鐵蛋看到了,蕭鐵蛋惱了,先是痛揍了玉兒哥哥一頓,之后氣沖沖地將她拉到了野棗林里,讓她跪在石頭上,扒了粗布裙兒還要拿荊條抽打她。她哭著抱了他腿求,他高高舉起的荊條就沒落下,把個健壯的身子將她的細(xì)皮嫩rou籠罩住,然后開始親,開始蹭。他鼓鼓囊囊的腱子rou緊壓著她的柔軟,灼熱的氣息在她耳邊粗聲說,從你四歲進(jìn)我家門,人就是我的,你逃不掉的,滿村里哪個后生能比得過我,能像我這般疼你。之后他就不顧她的哭求,抱著她去了山坳坳里,埋在雜樹叢和碎石子里,為所欲為。 她是從那次后才真切地明白,她是蕭鐵蛋的童養(yǎng)媳,這輩子就是蕭鐵蛋的,早晚要圓房的,逃不掉的。 正想著,耳邊出現(xiàn)“砰”的一聲,緊接著,眼前那模糊的燈光忽然消失了。 月牙兒落到了樹梢后,院子里連一點光亮都沒有,只有角落里蛐蛐的叫聲。 蕭杏花望著那黑洞洞的窗戶,想著他滅燈了,他這是上炕睡了嗎? 那自己呢…… 她猶豫了下,站在這巴掌大的院落里,一時竟不知道自己該退還是進(jìn)。 夏風(fēng)吹過,她衣衫單薄,或許是夜太深,她竟感到一陣涼意,不由自主地抱緊了肩膀。 就在這個時候,門推開了。 蕭戰(zhàn)庭站在了門前臺階上。 第13章 夜里看過去,看不清楚臉面神情,只是一道魁梧健壯的影子,就那么悶不吭聲地立在那里,沉默地望著蕭杏花。 蕭杏花嘴巴張開,舌頭動了幾動,愣是沒發(fā)出半點聲響。 想說什么,其實又覺得可笑。 他如今是什么身份,又是怎么樣的見識,自己呢,不過是徐娘半老罷了,想想自己那粗糙不堪的雙手就知道了。 曾經(jīng)隗繼山下的少年夫妻,如今已經(jīng)是云泥之別。 依他的身份,尚公主娶郡主,且都是嬌滴滴的年輕女子,哪里看得上自己這樣的,女人家到了三十二歲,便是底子再好,也終究老了。 夫妻二人隔著丈許罷了,可是卻仿佛隔了千山萬水。 好半響后,蕭戰(zhàn)庭總算開口了:“打算外面站一夜嗎?” 聲音低啞沉悶。 她咬了咬唇,低下頭,忽然有些想哭,可是又不甘心,便拼命把淚水憋下去,盡量讓自己用尋常語氣,笑著說道;“這不是覺得外面涼快么,想多站一會兒?!?/br> 蕭戰(zhàn)庭盯著她半響,最后轉(zhuǎn)身進(jìn)屋,卻是扔下一句:“進(jìn)屋早點睡吧,明兒還得趕路呢?!?/br> 蕭杏花得了這個臺階,忙不迭地進(jìn)屋去了。 誰知道剛一走進(jìn)去,腳底下不知道是個什么,就那么一絆,險些摔倒。 幸虧一雙有力的手穩(wěn)穩(wěn)地捉住了她的胳膊。 “地上這是什么?” 蕭戰(zhàn)庭放開了她的手,點燃了油燈。 她看過去,這才發(fā)現(xiàn)門口那里扔著一本用線裝訂的書,翻開來看,里面畫著什么刀劍,還有人擺著個姿勢,看樣子倒像是教人打架的書。 她拾起來,不解地道:“這是干嘛,怎么好好的書,扔地上呢?!?/br> 她只認(rèn)識幾個字,還是以前蕭戰(zhàn)庭在山里偷偷用樹枝劃拉著教給她的,是以她骨子里帶著對讀書人的敬仰,看到帶字的這紙張,都心存敬畏。 蕭戰(zhàn)庭沒吭聲,徑自褪去外袍,翻身上炕睡了。 她有些尷尬,不過很快也就覺得無所謂了,見門口那一盆水,過去摸了摸,還有一點余溫。搬來一個杌子,她稍泡了泡腳,又擦干了,這才挪蹭著上炕去了。 蕭戰(zhàn)庭在東頭,她就爬到了西頭躺下。 本來勞累了這一天,她實在是身體疲乏,又泡了泡腳,應(yīng)該很快睡著的??墒巧磉吿芍@么一個老虎般的存在,她真是睡不著。 況且大熱天的,他那人就像個大火爐一般,在些許熏人的酒氣中,散發(fā)出要將人烤焦的熱氣,烤得她渾身不自在,烤得她像一條魚一樣翻來覆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沉悶的聲音忽然傳入耳中:“睡不著?” “嗯,太熱了!” “你以前怕冷,倒沒見你說怕熱?!?/br> “以前是以前,現(xiàn)在是現(xiàn)在,以前年紀(jì)輕,現(xiàn)在還老了呢,沒法比?!?/br> “沒老?!?/br> 蕭杏花聽著他這簡潔的兩個字,不由得噗嗤一笑: “不曾想多年不見,如今你也會說個哄人的話兒了?!?/br> “哄人?” “是啊,可不就是哄著我開心唄!我心里明白得很,兒子都大了,娶了媳婦,再過一兩年,說不得就是抱孫子當(dāng)奶奶了,我是真老了?!?/br> “那我也是要當(dāng)爺爺?shù)娜肆??!?/br> “咱兩不一樣?。 ?/br> “怎么不一樣?” “這能一樣嗎!”蕭杏花簡直想說,真是廢話,還用問嗎?不過考慮到身邊這人不是蕭鐵蛋,而是位高權(quán)重一家子指望的蕭戰(zhàn)庭,她愣是沒敢說出來。 “我就想知道,怎么不一樣?!笔拺?zhàn)庭忽然翻了下身,側(cè)對著蕭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