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第3章 無望 那個女人死之前,將那玉佩還給了他。她親眼見過,他捧著玉佩在他和那女人的床上,大放悲聲。那是她唯一一次見到他哭。 就是他父親死的時候,他也只是紅了眼眶,不吃不喝守著凌老爺,直至出殯。而他為了那個女人哭得象個孩子。 “除了那個,其余的都可以給你。”他冷道??跉鉄o一絲回圜余地。 “可我只要那個?!彼⒅?,不愿退讓。 其實那個玉佩本身并不值錢,比之凌家的各式名貴珠寶,實在遜色寒磣。但那個玉佩具有非一般的象征意義,那是凌家世代相傳,只傳凌家主母的信物。 只有嫁了凌家當(dāng)家主子的女人,才有資格佩戴。某種意義上來說,擁有了那個玉佩的女人,才是凌家的兒媳,凌家當(dāng)家人的妻子。她便是沖著這個,向他索要。 他娶了她,卻不給她玉佩。在他心里,那個女人才是他的妻子。她恨! “我說了,除了那個。”他語聲更冷,言罷抬步就走。 “你當(dāng)她是妻子,不肯給我玉佩。那你作甚么要娶我?作甚么要娶我!”她傷心欲絕,氣急敗壞。 他頭也不回,聲音響起,涼薄無情:“那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嗎?” “哈哈哈……”望著他的背影,她慘笑。 是她想要的嗎?是,她愛他!他們青梅竹馬,在她懵懂還不知男女情v愛時,她便喜歡他。之后,情竇初開,她的眼里心里便只得一個他。 她蘭煙這輩子只做他的女人,做他的妻子。她愈陷愈深,戀他成癡非他不嫁。 他呢,他說他沒有愛過她??伤麨榱怂?,娶了那個女人,為了她,給那女人喂了墮胎藥。那算什么?只是為了報恩?報答她蘭家的恩情? 可是,她要到了嗎?她得到了什么?除了凌夫人的頭銜,她還有什么?! 他是瘋了!越來越瘋!那個女人給他下了蠱。 她知道他在外面置了別院,養(yǎng)了一大群女人。她悄悄跟過去看過幾回。只消看看她們的臉,她便什么都明白了。那些女人臉上或多或少都有那個女人的影子。 她不知道他有沒有和那些女人上過床,他去的少,但偶爾也會留宿。但她想,依照他對那女人的深情,依照她對他性情的了解,他大抵是不會。她猜,在那別院,他有單獨的臥房。 她想,對于她的跟蹤,他許是知曉的。他不說,不過是他不在意。他早已不在意,不在意是否會傷了她。 他說他不欠她了,不欠蘭家的恩情。他用那個女人,與他的孩子,用這人人欣羨的凌夫人的名頭,全部還清了。 蘭煙面無表情看著桌上冷涼的飯菜,良久后抬頭望向天上的圓月。這就是她的中秋夜,舉家團圓的日子,她一個人冷冷清清的過。夜風(fēng)愈發(fā)的涼了,一如她寒涼徹骨的心。一切都是冷的! 她立起身,舉步向里屋走去。院子里靜悄悄,寂靜無聲。清冷的月色下,只有她和她的影子。 回到屋,依然只有她和燈影。。 她木著臉,走到梳妝臺前,拉開抽屜,取出一根玉&勢。這是她給自己尋的慰藉。無數(shù)個孤枕難眠的漫漫長夜,獨守空閨的她,就靠這個打發(fā)她的寂寞時光。 情&欲這個東西,不沾染便罷,但凡識得了滋味,斷然離不了。她和他曾經(jīng)那般銷&魂過,那欲v仙欲v死的快v慰,她怎么可能忘得了。 這點,她不得不服他。身為男人竟然能心如止水,清心寡欲。尤其,她很了解他之前是個欲v望多么強烈的男人。 那個女人死后,他就成了柳下惠。而她掛著凌夫人的名頭,守活寡。 她悲哀的想,他是真的很愛那個女人,愛到了極處。 其實玉&勢并不能讓她得到滿足。冷冰冰的物事,怎能和溫?zé)峄顨獾娜讼啾?。她想念他的身體,想念他曾在她身上的激v狂。那才是真正的云v雨之歡,魚v水之樂。 想得難耐時,她便用玉&勢自己折騰一回,但每每事后,她的心都會被濃重的空虛感,羞恥感重重包裹。每弄一回,事后幾天她都不敢照鏡子,她無顏以對。 可是寂寞的力量太強大了,而因寂寞滋生的情v欲,更是排山倒海,令她抵擋不住。她被這寂寞,這無望的情v欲,逼得走投無路,避無可避。她快要被逼瘋了! 這根玉&勢平常就這么大剌剌,放在她的梳妝柜里。只在每日清晨,丫頭為她梳妝時,她才會將之掩起。待妝扮停當(dāng)后,她又會將之放回原處。 丫頭們斷不敢在別的時候,亂動她的東西。她知道,她們都怕她。 她堅持將玉&勢放回原處,一方面,她為此感到羞臊;可另一方面,她私心底甚是盼望,盼望他能看見這個東西。 然而,他已經(jīng)不再踏足他們的臥房??v是他真的看到了,又這樣?她想,他不會有任何言語,不會干涉她。他甚至不會因此感到羞辱。 自那女人死后,他便是如此。放任她在她自己的世界里,沉淪掙扎,不聞不問。 可她還是希望有一天,他能看到,能知道她被他逼成了什么模樣! 她要他愧疚,要他不安。這仿似成了她的另一種執(zhí)念。另一個無望的執(zhí)念。 他并不會愧疚,不會不安。他早已將她徹底放下,或者,真如他所說,她從來也沒在他心間停駐過,那種兩情相依的停駐與相守。他心里頭留下的身影,自始至終只有那個女人。 蘭煙拿著玉&勢上了床,片刻后,屋里傳來女子的嬌☆啼與呻☆吟。約莫半盞茶的功夫后,嬌聲停歇,夜回歸了寂靜。 半晌,屋內(nèi)響起了女子的啼哭聲,哭聲壓抑而絕望。 第4章 沒有腿的人 這個中秋夜,凌逸軒一如既往沒有在別院留宿。他回了凌府。 內(nèi)院他自不會去,他回來是因有件事他必須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