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節(jié)
而經(jīng)過大半年的觀察,黃震軍對黃韜這個兒子大為改觀,居然決定過來黃韜這邊慰問一下邊防軍,替這個兒子助助威。 一時間侯昌言都不知道該先迎接哪一邊的人才好! 鄭馳樂倒是沒慌,他按照計劃給阿爾菲·愛德華跟連華牽上了線。 阿爾菲·愛德華聽到他的盤算后開玩笑般說道:“我以為你會宰我很大一筆,沒想到你居然只介紹這么個小企業(yè)給我?!?/br> 蓮華在阿爾菲·愛德華眼里自然是小到不能再小。 鄭馳樂笑著回應(yīng):“要是我獅子開大口把愛德華先生嚇跑了,豈不是得不償失?而且我們?nèi)A國有句老話叫民以食為天,餐飲業(yè)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阿爾菲·愛德華喜歡鄭馳樂坦蕩的態(tài)度,他說起東瀛那邊鬧騰出來的事兒:“也只有你才這么想,你的一些同行可一點都不謙虛,還沒搞明白我身體是什么狀況就已經(jīng)開始——你剛才那句話怎么說來著?獅子開大口!他們還說談好了條件包管治好我的病?!?/br> 鄭馳樂說:“他們是對自己的醫(yī)術(shù)有自信?!?/br> 阿爾菲·愛德華說:“不是我夸口,如果我需要他們治病,根本就輪不到他們來談條件——自然有人會幫我將他們送到我家門口來。” 鄭馳樂不覺得阿爾菲·愛德華狂妄,畢竟愛德華集團的影響力擺在那兒。 他說道:“他們也許遇到了什么困難,所以繼續(xù)你們愛德華集團的幫助?!?/br> 阿爾菲·愛德華說:“這倒是有可能,聽說他們柴宮家出了點問題,他們的競爭對手快把他們打壓得喘不了氣了。” 阿爾菲·愛德華這個層面的人消息來源廣,隨便透露一句話都比千方百計去打聽要來得方便,鄭馳樂聽到他提及的事后多問了兩句,才了解到柴宮家的對手居然是安藤御那邊——安藤御就是吳棄疾遠嫁日本那位姑姑的兒子、吳棄疾的表弟。 安藤御這幾年似乎放棄了大半的華國市場,鄭馳樂已經(jīng)極少聽說到他的消息,沒想到這么巧地碰上了對方的競爭對手。 鄭馳樂跟阿爾菲·愛德華分別后又去見了吳棄疾,將這個情況告訴吳棄疾。 吳棄疾聽后倒是沒多大觸動,隨著年歲漸長,年輕時的怨也好怒也好,大多都已經(jīng)消散了,既然決定老死不相往來,他也沒必要特意去關(guān)注那邊的事情。 吳棄疾問:“關(guān)靖澤什么時候過來?” 鄭馳樂說:“年后吧,年前到年中這段時間他都很忙?!?/br> 吳棄疾沒再說什么,繼續(xù)差遣鄭馳樂里里外外地忙活。 趙開平見鄭馳樂忙得連軸轉(zhuǎn),對吳棄疾說:“什么事都讓師弟去辦,你就不怕師弟累壞了。” 吳棄疾斜了他一眼:“放心,也有你忙的?!闭f完就給趙開平派了任務(wù),讓他去把對聯(lián)跟窗花全貼上。 這時童歡慶抱著鞭炮跑回來,見到吳棄疾后立刻喊人:“師父!你看這鞭炮夠不夠大?” 吳棄疾說:“夠大,都快趕上你那身肥膘了?!?/br> 童歡慶:“……” 他灰溜溜地進屋放東西。 趙開平見吳棄疾連自己愛徒都沒放過,忍不住問:“怎么了?一整天都不高興?” 吳棄疾還是黑著一張臉。 趙開平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誠懇地道歉:“我保證下次會節(jié)制——” 吳棄疾徹底翻臉:“滾!” 第191章 隱秘 鄭馳樂忙碌地接待完柯漢興跟阿爾菲·愛德華,又被黃韜邀請到駐地里給黃震軍復(fù)診。 見黃震軍跟黃韜父子倆的關(guān)系大大改善,鄭馳樂也挺替黃韜高興,經(jīng)過這半年來的相處,他早就清楚這個性格惡劣的“惡少”并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么差勁。 鄭馳樂給黃震軍檢查完舊傷后就陪著他們看黃韜安排的春節(jié)匯演。 這是軍隊的老傳統(tǒng),不過黃韜腦筋比較活,又見識過無數(shù)大場面,排練出來的效果自然非常好。更難得的是黃韜最后居然跑上臺去直接說:“今天我老爸來到了這里,我心里特別高興,我要給他唱一首歌!”呆在條件極差的邊軍,他的性格變得硬朗又爽快,全然沒了當初的別扭。 伴隨著他的話落下,伴奏也響了起來了。 鄭馳樂微微一笑。 這家伙唱的是《血染的風采》,歌詞帶著幾分悲愴和壯烈,他竟也能駕馭得了,至少黃震軍聽著有一瞬間的晃神。 鄭馳樂不禁想起了關(guān)靖澤的好嗓子,想到年后就要見面,他心里也有點兒欣喜。他也是平凡人,分開久了也會想念,只期望關(guān)老爺子別把關(guān)靖澤拖在首都才好。 就在鄭馳樂走神的時候,黃韜居然走下臺將黃震軍拉了上去,一揮手叫人送了個麥克風給黃震軍,興沖沖地招呼:“我跟我爸合唱一遍,大家說怎么樣?” 底下轟然應(yīng)道:“好!” 黃震軍看起來有些無奈,最后還是干脆地和黃韜唱了起來:“也許我告別,將不再回來。你是否理解,你是否明白。也許我倒下,將不再起來,你是否還要永久的期待……” 黃韜接了下去:“如果是這樣,你不要悲哀,共和國的旗幟上有我們血染的風采……” 黃震軍的聲音歷經(jīng)滄桑,完完全全地將整首歌的悲壯引了出來,黃韜的嗓音比他要年輕許多,配合起來竟然出奇地巧妙! 底下的都是常年駐守邊境的邊防軍,禍及生死的武裝沖突也見過不少,想到在邊境沖突上犧牲的戰(zhàn)友,眼睛里不由泛起了淚光。等到音樂進入第三節(jié)時,漸漸有了跟著一起唱的聲音,結(jié)果直接變成了全營大合唱。 一首歌唱完,黃韜也被下面自發(fā)的合唱感染了,大大方方地抹了把淚說:“再來一遍!” 鄭馳樂靜靜地站在歌聲中央,他在臺下看著黃震軍又是無奈又是自豪地跟自己的小兒子又重唱了一遍,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滋味。 最后只能化作一笑。 不管怎么樣,這都是件值得高興的事。 沒等他感懷太久,第三遍《血染的風采》就已經(jīng)完了。鄭馳樂正準備坐下,黃韜就將矛頭指向了他:“大家有沒有發(fā)現(xiàn)有個來白看的家伙!” 鄭馳樂感到不妙。 有很多人已經(jīng)將目光轉(zhuǎn)到他身上,大聲回答:“有!” 黃韜笑得促狹,明知故問:“誰?” 其他人了然,回答相當一致:“鄭書記!” 黃韜說:“那鄭書記是不是得給我們來一個?” 其他人起哄:“對,來一個!”“來一個!”“來一個!” 周圍的聲音像浪潮一樣朝鄭馳樂涌來。 鄭馳樂雖然沒有關(guān)靖澤那樣的好嗓子,可都到了這節(jié)骨眼上了,哪還能計較嗓子好不好?他也不推辭,走上太接過黃韜遞過來的麥克風:“那我就唱一首《鷹》吧,可能你們都沒聽過,或者聽到的時候年紀還小,不知道這里有沒有伴奏?!?/br> 負責匯演后勤的人麻利地翻找出相應(yīng)的唱片:“有!這首歌當初可是唱遍了大江南北,我們都常聽。” 《鷹》是當年華中省省委書記魏長冶在恢復(fù)高考的第一年寫的歌,紅極一時,到現(xiàn)在都還挺有名的。 黃韜跟黃震軍已經(jīng)坐回原位,父子倆帶著一模一樣的笑容等著鄭馳樂開唱。 鄭馳樂大大方方地開了口。 他的嗓音不算特別,可這首歌他聽了兩輩子,意義很不一般,唱出來倒也有點不一樣的味道。 于是一曲終了之后,回報他的是熱烈無比的掌聲。 整場匯演就這樣走近尾聲。 等看完匯演后黃韜就親自送鄭馳樂跟黃震軍出了駐地,黃韜對黃震軍說:“爸,我跟那幫小崽子說好了,他們不回家過年,我回陪他們,所以你幫我跟媽說一聲?!?/br> 黃震軍看著懂事了不少的小兒子,心里也有點兒感慨,他張開手臂重重地給了黃韜一記擁抱:“成,我跟你媽說一聲?!?/br> 黃韜高興得臉上笑開了花,可著勁跟他們揮手道別。 鄭馳樂是要去滄浪市區(qū)那邊,黃震軍正好載他一程。 在車上坐定之后,黃震軍就問:“聽說李見坤李醫(yī)生也在你那?” 黃震軍上回已經(jīng)提起過他跟李見坤之間的恩怨,回頭問起李見坤時李見坤也承認了,所以鄭馳樂聽到黃震軍問起李見坤的情況也并不意外。他說道:“沒錯,李醫(yī)生也住在我那,今年準備在滄浪過年。” 黃震軍沉默下來,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說道:“小鄭,我等會去你家坐坐沒問題吧?” 鄭馳樂微微訝異。 黃震軍說:“有小鄭你在,李醫(yī)生指不定就給你個面子不趕我出門了?!彼恍Γa充了一句,“想想李醫(yī)生想趕又只能忍著不趕的表情,你不覺得挺有趣的嗎?” 鄭馳樂聽后一樂:“那還真的挺有趣!” 鄭馳樂領(lǐng)著黃震軍踏進門時,李見坤正跟吳棄疾、趙開平秉燭夜談,李見坤雖然比吳棄疾兩人要大上幾歲,但不得不承認吳棄疾跟趙開平在醫(yī)學上的造詣比自己高,所以跟他們聊得很投入。 等到鄭馳樂敲響了門板,他才看到跟在鄭馳樂身后的黃震軍。 李見坤神色一冷:“樂樂,你怎么把這人帶來了?” 鄭馳樂說:“坐了黃首長的順風車,所以請黃首長進來喝杯茶。”他覷著李見坤沉沉的臉色,暗樂在心,邀黃震軍坐下。 李見坤跟黃震軍對視一眼,又掃了鄭馳樂一眼,對吳棄疾兩人說:“今晚就不聊了,你們好好招待客人?!闭f完就轉(zhuǎn)身離開。 黃震軍無奈地說:“他倒是沒趕人,只是自己走了?!?/br> 李見坤不算這里的主人,就這么走掉也不算太失禮,黃震軍臉上的表情淡淡的,轉(zhuǎn)頭跟吳棄疾、趙開平說話。 吳棄疾知道黃震軍的來頭,應(yīng)對起來相當從容,沒一會兒就讓黃震軍說起了當初的舊事。黃震軍跟李見坤當初是一起打過越戰(zhàn)的老交情,在知道李見坤有個meimei之后,黃震軍就死皮賴臉地要娶李見坤meimei,結(jié)果就鬧得老死不相往來了。 說起那時候的事情,黃震軍非常惋惜,要是知道會鬧成那樣,最后連當朋友的交情都沒了,他肯定不會跑去追求李見坤meimei。 吳棄疾是個很好的聽眾,相當配合地嘆惋了幾句。 黃震軍回憶完后見時間不早了,起身道別。 吳棄疾送黃震軍出門,等黃震軍走遠后轉(zhuǎn)頭對鄭馳樂說:“離這家伙遠點,他說的就沒一句是實話?!?/br> 鄭馳樂一愣,說道:“李舅舅也承認了?!?/br> 吳棄疾說:“那就是李哥也在說謊。” 鄭馳樂擰起眉頭:“這有什么好說謊的?” 趙開平拍拍他腦袋:“每個人都有不想告訴別人的秘密,既然李哥不想說你就別去深究了?!?/br> 鄭馳樂點頭:“也對?!?/br> 而這時候黃震軍居然在大門外見到了對他秉持采取避而不見、見了就走人態(tài)度的李見坤。 黃震軍終于有機會認真地打量闊別多年的李見坤。 如今的李見坤幾乎找不到當年的影子,他早就不再是那個大江南北到處跑的少年,那意氣風發(fā)、飛揚跳脫的脾氣也變成了如今的古怪和尖刻。 黃震軍記得當初李見坤人緣很好,成了隨軍醫(yī)生后沒哪個人不親親近近地喊他一聲“小李醫(yī)生”,可聽說現(xiàn)在李見坤得罪的人挺多,幾乎是逢人就刺上兩句,非常不好相處。 黃震軍說:“見坤,你能不能別避著我了,你看我都長白頭發(fā)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