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我都坦白了，你別不理我?！?/br>
    顧王看著他可憐兮兮的模樣，揉了揉他前額，“你啊……”

    瑾玉緊緊抱著他腰身，將頭靠在他胸膛，“瑾玉知道皇叔的苦心，我愿意改愿意聽話，只要皇叔別不理我?！?/br>
    “愿意聽話？本王讓你好好照顧自己，你呢，三天茶飯不思？”

    夏成蹊從這話里聽出了些許的不妥，三天茶飯不思？

    但面上還是乖順道：“皇叔，瑾玉以后不會(huì)了?！?/br>
    顧王思忖著他該是沒用過午膳便來了，朝外吩咐道：“來人，傳膳?！?/br>
    沒多時(shí)，一桌的飯菜擺的滿滿當(dāng)當(dāng)，顧王沒讓人伺候，自己就坐在一側(cè)，給夏成蹊夾菜，看著他皺著眉，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將飯菜咽下。

    “皇叔，我吃不下了?！?/br>
    顧王端著一碗湯，勺子遞到他嘴邊，“把湯喝完?！?/br>
    夏成蹊張嘴便去喝，一勺一勺，直到那碗湯見底這才罷休。

    夏成蹊又乘機(jī)道：“皇叔，以后不準(zhǔn)再喝別人做的湯。”

    顧王略有些好笑，“別人？莫非本王這輩子都不能喝湯了？”

    夏成蹊想了想，“不許喝那些侍君給你做的湯。”

    “好。”顧王用手帕給他擦拭嘴角的污漬，“吃飽喝足了，你也該回宮了。”

    夏成蹊看著眼前這人，鼓起勇氣站了起來，對(duì)還坐在桌邊的顧王道：“皇叔不知道，飯后要消食嗎？”

    “皇上你……”

    夏成蹊也不等他說完，上前便摟著顧王的頸脖，俯身親了下去，將顧王的話堵在了喉間。

    唇瓣柔軟到不可思議，見顧王呆在那似的沒有動(dòng)作，夏成蹊笨拙的想要撬開顧王的緊抿的雙唇，伸出舌尖，用牙齦啃咬，都無濟(jì)于事。

    “皇叔……”

    顧王嘆息道：“真是個(gè)笨孩子?！?/br>
    一把將人抱起，到了偏殿床上，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消食？瑾玉想怎么消食？”

    夏成蹊雙頰微紅，結(jié)結(jié)巴巴道：“想和皇叔一起，運(yùn)動(dòng)……消食。”

    顧王頷首看著他，“那瑾玉自己把衣服脫了?！?/br>
    夏成蹊明知是自己撩撥的，當(dāng)下也沒有退卻的余地，更何況，他也沒想過要退，伸出手解開衣服紐扣，脫了外衣，還有一層薄薄的中衣，咬牙，將中衣褪了個(gè)干凈。

    顧王拍拍他側(cè)臀，“趴著?！?/br>
    夏成蹊俯身趴著。

    “腰塌下去。”

    夏成蹊紅著臉?biāo)?/br>
    “再塌。”

    夏成蹊都能感受到自己全身因?yàn)榫o張害羞而生出的一層薄薄的冷汗，只得小聲的喚他，“皇叔……”

    “瑾玉不是要消食嗎？怎么了？”

    夏成蹊全身顫顫發(fā)抖，“我冷。”

    顧王一襲錦衣連皺褶都不曾有，俯身在他耳邊道：“這可是你自己送上門的，皇叔這就幫你消消食?！?/br>
    如此一言，夏成蹊臉色通紅，羞得話也說不出來，但顧王說的不錯(cuò)，本就是他自己主動(dòng)，送上門來著。

    這一頓消食可謂是運(yùn)動(dòng)了良久，直到夏成蹊渾身無力躺在床上，連動(dòng)根手指頭的力氣都沒有了，顧王這才堪堪放過他。

    撫著他潮濕的發(fā)梢，顧王命人送來熱水，俯身將人抱起，浸在熱水中，在那浴桶中要了一次又一次。

    ——

    雖是初春萬物復(fù)蘇，但寒冬剛過不久，空氣中還夾雜著些許的寒意。

    陳震的西北之行比想象中的要來的順利，一路快馬加鞭，來返一月，端王的車輛便到了城外，文丞相將人安排在行館內(nèi)，并未做好端王久留的準(zhǔn)備。

    端王一進(jìn)京城便向夏成蹊遞了折子，無非是些思念母親之詞，夏成蹊無心與他為難，立馬便放了他讓他去皇陵守孝。

    夜色時(shí)分，皇陵格外安靜，端王一襲孝衣，臉色蒼白，雙目紅腫，這些日子不分晝夜的趕路，讓他憔悴不少。

    “終于回到京城，王爺不開心嗎？”

    端王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石桌上還擺著一壇烈酒，隨手舉起便往嘴里灌，濃香的烈酒瞬間充斥整個(gè)小院，端王環(huán)視四周，對(duì)那身后傳來的聲音嘲諷笑道：“開心？如今本王是何下場(chǎng)難道你不明白？何來開心之說？”

    “好歹是遠(yuǎn)離了那西北之地?！?/br>
    “遠(yuǎn)離？你又怎知，過不了幾日，咱們又得灰溜溜回去，畢竟這天下，還掌握在顧王手里。”

    黑暗中，緩緩走出一個(gè)身影，那人清姿卓越，一襲黑色錦衣似乎要與這夜色融為一體，月色之下，清俊的面容毫無情緒，眸中目光冷冷，嘴角勾著一抹若有若無嘲諷的笑意，“王爺說這話，未免太為時(shí)過早了?！?/br>
    “本王已經(jīng)認(rèn)命，但似乎你沒有認(rèn)命。”

    “認(rèn)命？認(rèn)什么命？不信命，為何要認(rèn)命？”那人淡淡而言，倏而抬頭，望著天穹中高懸的月色，笑了笑，可那清亮的眼眸中毫無笑意，甚至是一股若有若無的殺機(jī)悄然浮現(xiàn)，“王爺覺不覺得，這京城的月亮，要比西北的，圓得多?！?/br>
    第88章 君臨天下（十六）

    端王回京算不得什么大事，為祭奠太后盡孝而來, 整日守在皇陵不曾露面, 安分守己, 從不外出, 更不聯(lián)絡(luò)群臣, 這也讓夏成蹊一顆懸著的心松了下來。

    朝堂的奏折都送去了顧王府，由顧王批閱之后再送到他的案前，以顧王的話來說, 讓他學(xué)習(xí)如何裁斷大事。

    奏折上顧王的筆跡蒼勁有力、力透紙背, 夏成蹊臨摹他的字跡八年, 卻是有形卻無神, 每每看到顧王的字跡, 他都有股東施效顰的錯(cuò)覺。

    “啟稟皇上，端王求見?！?/br>
    夏成蹊放下手中的奏折, 對(duì)路福道：“可有說何事求見。”

    路福站在一側(cè)笑道：“端王不曾明說，不過想來也不是什么大事, 若是皇上不愿見, 奴才這就打發(fā)了端王。”

    端王雖然被發(fā)配到了西北那不毛之地，地處荒涼, 但那地方太子曾蟄伏十年, 端王蟄伏八年, 不毛之地還是不是不毛之地，還真不好說。

    “不用了，讓他進(jìn)來吧?！?/br>
    路福看了夏成蹊一眼, 猶豫躊躇了片刻，躬身道：“是?！?/br>
    夏成蹊在寶座上好整以暇等著，不多時(shí)，端王垂首而入，身側(cè)還跟著一名侍衛(wèi)打扮的年輕男子，到殿中，恭敬下跪，將頭埋首于胸前，跪拜這個(gè)八年前他從未放在眼里的冷宮皇孫。

    “微臣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br>
    造化弄人。

    八年前，他還尚在眼前跪拜之人的母后面前惶恐不安心驚膽戰(zhàn)，如今自己竟成了被人恭敬跪拜的對(duì)象。

    “免禮。”

    端王謝恩起身，八年時(shí)間，那個(gè)不可一世的皇后嫡子如今也早已被西北之地打磨得恭敬如斯，眉眼之間沒有絲毫不悅憤恨之色。

    “端王今日來見朕，可是有事？”

    端王聽言，忙笑道：“回皇上話，微臣特來請(qǐng)旨，自請(qǐng)回西北?！?/br>
    “回西北？”夏成蹊凝眉望著他，等著下文。

    “是?！倍送醯溃骸澳负笫匦⒅谝堰^，微臣也該回西北了。”

    夏成蹊明白，端王在京城毫無勢(shì)力，如同羊兒入了狼群，若是有人想要了他的命，亦或許說，若是顧王想要了他的命，可真是易如反掌。

    夏成蹊此刻還摸不準(zhǔn)顧王是何意，想了片刻，斟酌道：“此事朕知道了，你暫且回皇陵等消息，不日之后朕自會(huì)傳旨給你?！?/br>
    端王微笑拱手，“那微臣先行謝過皇上?！?/br>
    夏成蹊點(diǎn)頭，眼神觸及到端王身邊的男人時(shí)，略有些不悅蹙眉，“你是何人？”

    端王忙解釋道：“啟稟皇上，此乃微臣貼身侍衛(wèi)，武藝高強(qiáng)，膽大心細(xì)，一直貼身保護(hù)微臣?！?/br>
    夏成蹊瞬間來了興趣，被悶在乾清殿內(nèi)看折子已經(jīng)兩三個(gè)時(shí)辰了，難免有些乏味，且宮中侍衛(wèi)多為無趣之人，說的最多不過是‘屬下不敢’，‘皇上息怒’等話，無趣得很。

    但這個(gè)侍衛(wèi)夏成蹊覺得不大一樣，站如松，身子如同緊繃的弦，一觸即發(fā)，眼神銳利如鷹鷲，渾身散發(fā)著一股危險(xiǎn)的氣息。

    [小綠帽，他是不是攻略人物瑾申？]

    [宿主好眼力，你怎么知道的？]

    [一般這種人都比較特立獨(dú)行，鶴立雞群，一眼就能看出和別人不同，你看他和宮內(nèi)的那些侍衛(wèi)，是一種人嗎？]

    夏成蹊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伸出舌尖舔了舔嘴角，有些興奮。慵懶往后一靠，指著那侍衛(wèi)道：“你是端王的貼身侍衛(wèi)，想必你武藝必定異常了得？”

    那侍衛(wèi)拱手低頭，“都是王爺夸贊，屬下愧不敢當(dāng)?！?/br>
    “敢不敢當(dāng)可不是說說而已，你叫什么名字?！?/br>
    “回皇上話，屬下沈靖?！?/br>
    “沈靖？”兩字在夏成蹊嘴里反復(fù)咀嚼，頓時(shí)略感幾分好笑，沈靖，沈靖，反過來不就是瑾申嗎？

    “朕想看看你的身手，如何？”

    沈靖絲毫不顯慌亂，沉穩(wěn)道：“不知皇上想讓屬下如何演示?！?/br>
    “就讓你和朕的侍衛(wèi)打一架，你若是贏了，朕自有重賞，但你若是輸了……”夏成蹊看著端王，“那就證明端王的話有錯(cuò)，欺騙朕，可是欺君之罪呀。”

    欺君之罪當(dāng)屬死罪！

    端王臉色一絲慌亂一閃而過，倒是沈靖，自信得很，“屬下從命便是?！?/br>
    夏成蹊拍手，從殿外進(jìn)來一名侍衛(wèi)，“你與這位沈靖比試比試，贏了，朕有賞?！?/br>
    “是！”

    夏成蹊坐在寶座之上，路福端上一盞新茶，夏成蹊輕抿了一口，好整以暇的看著沈靖和那侍衛(wèi)的比試。

    無論是誰，傳召進(jìn)宮，皆是不允攜帶兵器，沈靖赤手空拳站在那，閑散的模樣讓夏成蹊皺起眉頭，“沈靖，你不用刀劍？”

    沈靖頷首笑道：“不用?！?/br>
    夏成蹊暗笑了聲狂妄自大。

    “那便開始吧?！?/br>
    侍衛(wèi)拔劍，腳下如風(fēng)，朝著沈靖凌厲而去，劍尖閃著寒光，一步步朝沈靖逼近，但沈靖只是站在那，一動(dòng)不動(dò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