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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科幻小說 - 金沙古卷2:長生之源在線閱讀 - 第13節(jié)

第13節(jié)

    烏蒙和謝欣蓉戴著手套將野狼干枯的尸體收入一個特制黑色塑料袋后,用小型真空泵將袋子內(nèi)的空氣抽干,從袋子外面依然能夠依稀看出人的形狀。

    后來我們才知道,烏蒙他們八個人,每個人身上都帶著這樣一條袋子,傭兵過的是刀口舔血的危險生活,誰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就一命嗚呼,這種袋子,本來就是用來裝同伴的尸體的。

    雖然和野狼接觸不多,甚至連他的本名都不知道,只知道他在傭兵小隊中的代號,可幾小時前還生龍活虎的一個人,突然以如此恐怖的方式死在我們面前,要說沒有感觸,無疑是騙人的。

    尤其是還剩下的七個傭兵成員,我甚至能隱隱感覺到,他們看向我們的眼神隱隱帶著一絲憤恨。不過這也情有可原,或許他們早就想到過自己有一天會死在戰(zhàn)場上,可是怎么也不會想到會像野狼這樣,莫名其妙的就送了命,還是被什么奇怪的巨大飛蛾襲擊致死。

    這或許已經(jīng)超出了他們之前對任務危險程度的預料,畢竟對于這些用命換錢的人來說,準確的情報是接任務的前提。

    不過讓我意外的是,烏蒙在初期的憤怒之后,反應卻并不如我預想的大,后來是明智軒悄悄告訴我,他已經(jīng)私下找到烏蒙,將死者的撫恤金按照合同的標準又提高了一倍。

    這個價碼足以平息傭兵們的暗中的怨氣,畢竟對于他們來說,每一次任務都意味著危險,早就有了隨時失去生命的覺悟。

    收拾了野狼的尸體,我們再也不敢大意,所有人的帳篷無論男女都聚在了一堆,守夜的人也增加了一倍,本來安排在凌晨3點換班的我,也直接加入了守夜的隊伍,而且每個人都配發(fā)了上了膛的槍支。

    和我一起繼續(xù)守夜的是傭兵隊長烏蒙、旺達釋比以及明智軒身邊那個擅長射擊的叫孫達的保鏢。

    但我相信,其他人雖然還在帳篷里面,但是能睡著的絕對不多,畢竟今天晚上突如其來的死亡太震撼人心了,而且那讓野狼在短短兩三分鐘內(nèi)就死掉的巨大飛蛾,還不知什么時候會再度前來。

    我們四人放棄了巡邏,畢竟一兩個人在外圍巡邏,實際上也起不到太大的作用,而且更容易遭受攻擊。

    四個人幾乎是背靠背地坐在營地前,這樣不管那頭神秘的飛蛾從哪個方向撲過來,我們都能察覺。至于頭頂,我們已經(jīng)事先撐起了一張巨大的網(wǎng),如果是蛾類的生物前來,那是最好的陷阱。

    無聊之中,我們四人偶爾會交談幾句免得有人撐不住睡過去,在斷斷續(xù)續(xù)的交談中,我也知道了烏蒙其實是云南人,是十七八年前在國內(nèi)犯了事逃到果敢地區(qū)的,至于什么事,他自然閉口不談,我也不好多問。

    不過在無意中提到古蜀時期的巴蜀圖語的時候,烏蒙卻一口咬定,這些文字和彝族中的流傳下來的古彝語十分接近,很可能是古彝語的一個變種。

    這讓我多少有些驚訝。因為一直以來不管是學術界還是史學家,都認為古蜀人的先祖是冉族和羌族合化而來的蜀族。后來戰(zhàn)國時期秦國滅蜀,蜀人融入秦國,等幾百年后漢朝興起,也就沒有蜀人這個說法,除了當?shù)氐牟糠稚贁?shù)民族外,其余的也就順理成章地成為漢人的一部分。

    因此在羌族的傳說中一直有古蜀國時期的影子,這一點都不奇怪,至于蜀人發(fā)源之一的冉族,在五代十國之后也完全融入漢族中,再也找不到單獨存在的蹤跡。

    因此作為彝人的烏蒙,突然說古蜀國使用的巴蜀圖語,居然很像他少年時候在祠堂中看到過的古彝文,這讓我吃驚不小。要知道巴蜀圖語的破譯,就連旺達釋比和葉教授都不敢說有十足的把握,如果有了這條線索,那么將來對這門神秘語言的破譯工作無疑會加快不少。

    尤其是當時在五神地宮中的象牙盒子中找到的那幾張羊皮卷殘葉,當時葉教授拿去研究,至今沒有下文,想必也是卡在某個關鍵位置無法繼續(xù),如果真的按照烏蒙所言,巴蜀圖語和古彝語有關,這些羊皮殘卷中的信息,應該能盡快讓我們找到更多關于js組織潛在目的的線索。

    這個消息,讓我們幾人低落的心情稍稍振奮,尤其是我和旺達釋比這兩個知情者,看旺達釋比的神情,似乎更是從中聯(lián)想到了什么,想來也是有不小的收獲。

    待旺達釋比心神漸漸恢復平靜,我看了不遠處裝野狼尸體的黑色袋子一眼,小聲問道:“先前銅墻說的那種臉盆大的吃人巨蛾,真的存在么?旺達釋比你有沒有見過?”

    旺達釋比看了看烏蒙和孫達,最終還是輕輕點頭說:“我沒有見過,但是聽說過這東西?!?/br>
    “那到底是什么東西?”烏蒙忍不住問,畢竟死的人是他并肩作戰(zhàn)多年的同伴。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人面巨蛾?!毕?qū)Ю辖^有些不確定地說。

    “你見過這東西?為什么不早說?”烏蒙對他怒目而視。

    “沒有見過,但我小時候聽村子里的長輩說過,長輩說那還是三十年代,有一年這雷鳴谷中不知出了什么事,每天都要響起幾百聲炸雷,連最膽大的放牧人也不敢到雷鳴谷附近放牧了。村里的老人說大概是谷中的妖物在渡劫,不過到底是什么妖物,又說不上來。后來時不時的,村子里就有大型家畜在夜里被吸干了全身的血rou,只剩下皮包著骨頭,和……和剛才那小伙兒的情形差不多。最開始村里人以為是吸血的蝙蝠妖,后來大家輪番守夜的時候,才有人看見說是腦袋后面長著人臉的巨大飛蛾,所以才被稱為人面巨蛾?!?/br>
    “嗯,這個故事我也聽說過,而且人面巨蛾身上的毒粉,接觸人或動物后會很快融入體內(nèi),讓人知覺漸漸麻木,甚至連發(fā)聲示警都做不到,我估計這也是銅墻看到野狼在和一只巨蛾搏斗,可是兩三分鐘卻沒有發(fā)出聲響驚動其他人的原因。而且人面巨蛾的爪子也含有劇毒,這種毒和尸毒有些類似,不趕緊拔出來的話,甚至有可能引起尸變?!蓖_釋比。

    “人面巨蛾?聽起來和銅墻的描述倒是差不多,問題是雷鳴谷這地方不過方圓幾百里大小,怎么會生出這么多奇怪的物種來?”我有些撓頭地問。

    “老一輩的人曾說,這是因為雷鳴谷中鎮(zhèn)壓著什么驚世的妖魔,所以老天爺才要時不時劈下一道天雷削弱它的道行。不過這個傳說到底是真是假,我們祖祖輩輩住在這附近也不敢完全肯定?!崩辖^嘆了一口氣說。

    “有沒有什么妖魔被鎮(zhèn)壓倒是說不準,不夠這地方不僅僅是電磁異常那么簡單。雷鳴谷三面環(huán)山,谷口狹窄,是典型的半封閉葫蘆形的地貌,加上這里很可能存在一個古蜀國帝王的墓xue,只怕煞氣極重,只怕這里之所以長年累月電閃雷鳴,就是老天爺在用雷霆震懾墓xue中埋著的大兇之物。如果真是這樣,哪怕是外泄的煞氣并不多,也足以在此地生出不少喜陰食煞的詭異物種來?!?/br>
    “這些物種,不好對付吧?”烏蒙突然問。

    旺達點了點頭:“當然,如果是完全的血rou之軀還好,不管什么怪物,現(xiàn)代槍炮都能對付。怕就怕是介于虛實之間的完全由煞氣凝結(jié)的怪物,普通的槍彈用處不大,只能是刻畫有特殊符文的咒術子彈才有效。”

    烏蒙有些沉默了,他這樣的傭兵,無論遇到多可怕的敵人,就算是美國的三角洲部隊,人數(shù)不多的話都敢斗一斗。可是如果真的是介于虛實之間煞氣凝結(jié)的怪物,小時候也曾在自己的山寨中受過彝族老人教導的他還是保持著相當?shù)奈窇帧?/br>
    “你既然是釋比,想來也不會完全沒有辦法吧?”

    “咒術子彈不是那么好制造的,不過我所料不錯的話,敖雨澤身上應該有一些?!?/br>
    “那個女人?”烏蒙瞳孔縮了一下,一直以來,他似乎都對敖雨澤十分忌憚。

    “其實你大可不必如此緊張,她人很好的?!蔽以谝慌哉f,和敖雨澤接觸這兩三個月來,雖然她一開始的時候一副魔女的樣子差點嚇到我,可接觸久了,才發(fā)現(xiàn)她其實心地還不錯,只是口上不會繞人而已。

    “那只是對你而已?!蓖_釋比在一旁插了一句嘴:“據(jù)我所知,這個小丫頭可不那么簡單?!?/br>
    我有些郁悶地不知道說什么是好,一邊是我尊敬的旺達釋比,一邊是我的搭檔和在鐵幕中的半個領導,甚至心底還被明智軒那天晚上的一番話撩撥出了一絲對敖雨澤的綺麗幻想,這個時候是不太好說她壞話的。

    不過,她真的對我有所不同么?這又是為什么?難道僅僅是因為我身上的金沙血脈?這個想法多少讓我有些難過,可又覺得事情似乎不應該是這樣。

    如果僅僅是血脈的緣故的話,按照敖雨澤的性格,更應該是公事公辦地加以利用,反而不會像幾次冒險過程中表現(xiàn)出那那種關心,有時候甚至是主動去面對大多數(shù)危險。

    不過除此之外,我們幾人也沒有在討論出更多有價值的線索,而在不知不覺間,時間就到了清晨,天色漸漸亮了起來。

    或許是這天晚上那巨大的人面巨蛾已經(jīng)吃飽了,一直到天亮的時候,也沒有任何異常發(fā)生。

    不過簡單地吃過早飯后,烏蒙還是懷著忐忑的心情,從敖雨澤那里要來了十幾發(fā)在子彈上刻畫了符文的咒術子彈。

    我接過一枚子彈觀察了下,發(fā)現(xiàn)子彈上面刻畫的幾個符文,依稀是我曾在什么地方見到過的,而旺達釋比也在一旁解釋說,這些符文大致是破邪和附加神力的意思。

    不過說完這話之后,旺達釋比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這個表情被烏蒙捕捉到了,有些疑惑地盯著我們,卻沒有說話。好半天,旺達釋比才拉過我到一邊,悄悄說:“其實你的血能一定程度上代替符文的力量,如果你肯犧牲的話,不妨貢獻一點血出來,將大家?guī)淼淖訌椛项^涂抹一點……”

    我想想那重達兩百斤的巨大彈藥箱,要想將里面的子彈都抹上我的血,我估計后果就是我也變成野狼那樣的干尸,于是堅決的搖頭,最后旺達釋比十分遺憾地離開了。

    不過最終我還是多少信了旺達釋比的話,悄悄用小刀扎破手指,將自己攜帶的兩個彈夾的子彈頭上都涂抹上鮮血。

    不幸中的萬幸是,我的血終究沒有像小時候那樣招來無數(shù)的蟲子,要不然這雷鳴谷中的各種千奇百怪的蟲子比起我小時候生活的山村中要多上百倍,到時候因此團滅就是天大的笑話了。

    臨出發(fā)前,野狼的尸體被烏蒙等人暫時安葬在附近的一處亂石堆中,說是等我們出去的時候再一起帶走。

    做完這一切已經(jīng)八點過了,我們加快了趕路的速度,不過才走了兩個小時左右,在上午十點過的時候,谷內(nèi)突然起了大霧。

    大霧來得十分詭異,就像是憑空出現(xiàn),明明在幾分鐘前還能依稀看到天上的太陽,可是僅僅過了幾分鐘,霧氣就突兀地涌了上來,然后四周都化為白茫?;颐擅傻囊黄拖袷潜本┑撵F霾天,能見度只有十幾米。

    這次我們的準備十分充分,明智軒甚至攜帶了一個小型的空氣成分測驗儀。不過可惜的是,剛剛大致地檢測到霧氣中的成分沒有異常,測驗儀的電池就已經(jīng)被突兀地放空了,這更加讓我們對雷鳴谷的奇異現(xiàn)象警惕起來。

    知道這玩意兒基本起不到作用后,明智軒毫不猶豫地將它丟棄掉,雖然這儀器不重,可也有一公斤的樣子,帶在身上畢竟是個累贅。

    不過看到他將這儀器扔掉,我才猛然間意識到一個問題。那就是在這鬼地方,不管多么先進的儀器貌似都不管用,換句話說,我心臟位置被真相派的小王和老k植入的追蹤和竊聽裝置,自然也就失效了!

    我不由大罵自己太笨,直到現(xiàn)在才想起這個問題,按理說進谷的時候,手機不能使用就該想起了了,自己昨天還一直傻傻地留下一路經(jīng)行的坐標。

    并且不用擔心被竊聽的話,自己就可以和敖雨澤等人商量對策,真相派的人就算這個時候也跟過來了,也應該知道這不是我故意毀掉追蹤和竊聽裝置,而是在雷鳴谷中失效了。

    接下來的路途雖然因為大霧的緣故舉步維艱,速度放慢了一倍還不止,可我的心情卻前所未有地輕松起來,這一路也不再做標記,并且在經(jīng)過一個山崖的時候,毫不猶豫地將那瓶噴霧劑扔了下去。

    現(xiàn)在只等下次休息的時候,找個機會將自己身上發(fā)生的事講給敖雨澤他們幾個聽了,希望他們不要怪我才好。

    不過我沒有料到的是,還不等這個機會到來,我們一行人就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

    那是一群巨大的飛行生物,一種奇大無比的蛾類。

    直到見到它們的時候,我才意識到銅墻的描述不準確,那根本不是臉盆般大,它們的翅膀伸展開來,起碼有一米出頭,幾乎有一張小圓桌那么大,銅墻口中臉盆般大的,僅僅是它們的臃腫的身體和極度類似人臉的頭部!

    最詭異的是,這些人面巨蛾名字中“人面”二字,并非是我想象中指它們背上翅膀的花紋,而是在它們的頭頂和整個后腦,竟然真的長著一張看上去笑呵呵的人臉。并且這些人臉的五官極為精致,像是個十二三歲的少年,只是在人臉眼睛的位置,延伸出去兩根長長的觸須,看上去就像眼睛被加長了數(shù)十倍。

    而且,在霧氣中出現(xiàn)的人面巨蛾,并不是一只那么簡單,我只粗略數(shù)了數(shù),就發(fā)現(xiàn)至少有六七只之多,算是個小小的種群了。

    “趴下,昨晚那東西怪物來了!”烏蒙最先反應過來,當即大吼道。

    “人面巨蛾,是人面巨蛾!”老姜頭驚聲尖叫著。

    其他人都依言開始尋找掩護或者趴下,至于身手比烏蒙還要厲害的敖雨澤,她已經(jīng)拔出腰間的一把狗腿刀,不知在上面抹上了什么藥劑,然后狠狠地朝一只人面巨蛾砍去。

    在我們四下找掩護的同時,敖雨澤又快又準的一刀已經(jīng)砍斷她面對的那只巨蛾的半邊翅膀,連帶著還在對方臃腫的腹部開了一條口子,從它傷口中流出黃黃綠綠的黏液。

    不過人面巨蛾也的確兇狠,這么重的傷,卻沒有讓它放棄,反而是撲閃著翅膀,一捧帶著熒光的灰褐色粉末已經(jīng)朝敖雨澤迎面飛來,卻被不遠處的旺達釋比扔過來一張燃燒著的羊皮,呼地一下引燃,最后華為黑煙消散。

    這頭人面巨蛾卻依然不死心,長長的嘴針朝敖雨澤的脖子扎過來,那速度快若閃電,即便以我的目力在幾米外也只看到一片殘影。就在我驚呼出口的時候,其他人早已經(jīng)開始舉槍射擊。不多時,在亂飛的子彈中,好幾只巨蛾被射中,可眼看著它們似乎受了傷,可不多久就又搖搖晃晃地飛了起來,先前的傷口已經(jīng)在以rou眼可見的速度愈合著,甚至還伴隨著不少子彈被擠出體內(nèi)的輕微聲響。

    而當六七只巨蛾撲入人群中,就沒有人敢在輕易開槍了,這個距離很容易誤傷其他同伴,最后只能都學敖雨澤一樣,抽出隨身攜帶的冷兵器和這些巨蛾搏斗。

    我想起先前敖雨澤出刀之前,先是在刀身上抹上了什么藥劑。大概是她一直以來都負責類似的靈異事件的掃尾工作,所以身上除了咒術子彈外,還有其他物品可以用來對付類似陰靈和煞氣凝結(jié)的生物,這種藥劑無疑就是其中之一。

    不過鐵幕派一直行事神神秘秘,估計這次她攜帶的分量也不多,因此才沒有給其他人用,甚至我懷疑她帶的咒術子彈也不多,所以才第一時間放棄用槍轉(zhuǎn)而用刀。

    這讓我對鐵幕高層有些不滿起來,這些背后的大人物們既要馬兒跑,卻不給馬兒吃草,這像什么話?好在之前旺達釋比提到我的血也有類似的話,這提醒了我,于是一狠心之下,用隨身攜帶的一把短刀在手上輕輕一抹,然后對著離我最近的一只正糾纏明智軒的巨蛾砍了過去。

    好在明智軒身邊還有孫達和那個叫周旭東的保鏢照應,才沒有讓他第一時間受傷,不過孫達的身上,已經(jīng)被巨蛾抓出好幾條血痕,這些血痕流出的血,很快就變得烏黑起來,想來這些人面巨蛾爪子上的毒素非同小可。

    眼看著孫達的動作越來越慢,大概是如旺達釋比所說,這些飛蛾身上的毒能麻痹人的神經(jīng)。我再也不敢遲疑,揮出的刀又快了幾分,估計是短刀上的血氣吸引了巨蛾,這東西竟然放棄了已經(jīng)中毒的孫達,轉(zhuǎn)過身來想要朝我撲來,卻正好被我這一刀看中了腹部。

    人面巨蛾的身子大部分都集中在腹部,鼓脹脹的像一個橢圓形的裝滿水的水袋,而且充滿褶皺的皮膚上還有不少絨毛,一些灰褐色的粉末在皮膚的褶皺間若隱若現(xiàn)。

    我手中的刀是敖雨澤提供的,鋒利異常,就算我現(xiàn)在沒有激發(fā)血脈的力量,只是個普通人,這一刀依然劃開了人面巨蛾的皮膚,然后刀鋒的血滲入傷口,這只巨蛾似乎怔了一下,然后瘋了一樣撲閃著翅膀一飛沖天,可是只飛了七八米高,有打著漩地從高空墜落下來。

    我們幾人嚇得連忙跳開,這些巨蛾幾乎一身是毒,砸在人身上,怕是光是那些灰褐色的毒粉就夠人頭疼的。

    巨蛾掉落在地后,發(fā)出凄厲的尖叫,連頭頂和后腦的人臉,也似乎因為極度的痛苦而扭曲變形,再也無法保持笑呵呵的神態(tài)。

    這個時候我才注意到,它的傷口竟然在飛快地腐爛著,并且不停地流出腥臭難聞的黑水,似乎我的血對它來說,才是真正致命的毒藥。

    這樣的情景只讓我呆了片刻,然后忍者惡心,將手中的短刀,猛地扎入它不停抖動的腦袋,正從露出猙獰笑容的人面口鼻位置扎入,牢牢地將它釘在地上。

    巨蛾抽搐了一陣,然后腦袋的位置也開始腐化,終于失去了全部的生機。

    此時我才有閑心查看其他戰(zhàn)場,和敖雨澤對敵的一只也早已經(jīng)被她梟首,旺達釋比也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將一只人面巨蛾完全燒為灰燼,只有烏蒙等傭兵對著的四只巨蛾還在扎掙,并且那個擅長槍法綽號“槍王”的傭兵已經(jīng)躺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敖雨澤和旺達釋比已經(jīng)上前幫忙,烏蒙似乎見到又躺下了一名兄弟,已經(jīng)殺紅了眼,在手臂硬擋了對上的那只巨蛾一擊后,趁機抓住對方的翅膀根部,也不管翅膀上的灰褐色粉末是否有毒,用另一只手拿起手槍,將兩枚枚子彈送入這只巨蛾的腦袋。

    這兩枚子彈應該是從敖雨澤那里要來的咒術子彈,和普通子彈不同的是上面有特殊的符文,在符文的作用下,人面巨蛾恐怖的生命力不再發(fā)揮作用,咒術子彈造成的傷口同樣冒著黑煙,然后停止了掙扎,被烏蒙用力地摔在地上,然后用穿著軍靴的腳狠狠踩了幾腳,可惜它的皮膚太堅韌了,沒有像普通蟲子那樣直接被踩爆,而是無數(shù)的內(nèi)臟從口中噴出來,看上去無比惡心。

    其余三只巨蛾見勢不妙,大概也知道不是我們的對手,很快甩開正面對的幾個傭兵和正過來幫忙的敖雨澤,隱入茫茫霧氣中消失不見。

    “槍王中毒了,我們帶的血清沒有效?!比蝗嗣婢薅陝偺幼撸x欣蓉就帶著急救箱前去查看倒在上的槍王,不過試著注射了一支針劑后,謝欣蓉臉色有些頹然。

    與此同時,和明智軒一起的孫達,也軟軟地癱倒在地,看他傷口流出的黑色血液已經(jīng)凝固,面色更是青紫,顯然也是中毒不輕。

    “讓我看看?!毕?qū)?/br>
    旺達釋比長嘆一聲,然后讓人將兩個中毒的人搬到一起,仔細查看了傷口,最后從自己的包袱中拿出一張畫滿了符文的羊皮和一個空盒子,雙手一搓羊皮就燃燒起來。

    將羊皮燃燒后的灰燼接在空盒子中,然后抬起頭盯著我左手還沒完全凝固的傷口。我嘆了口氣,幾乎用不著旺達釋比開口,也知道他要表達什么。

    走上前去,在傷口附近擠了擠,一串血珠掉入裝著灰燼的盒子中。等旺達釋比喊了聲“夠了”我才停止這個動作,不過這個時候左手的傷口附近已經(jīng)開始發(fā)白,再要更多的血只能將傷口加深了,可這必定會影響到左手的靈活。

    接下來旺達釋比從敖雨澤手里要來一支綠色的解毒藥劑,和羊皮灰燼我的血混雜在一起,分別喂兩個中毒的倒霉鬼喝下,剩余的一點又倒在兩人的傷口上。

    被他們喝下的古怪藥劑還好,倒在他們傷口的藥劑,幾乎像是倒在燒紅鐵鍋上的水滴,發(fā)出嗤嗤的聲響,更是有淡淡的黑煙冒起,看得人頭皮發(fā)麻。

    做完這一切,旺達釋比又用隨身攜帶的糯米用水打濕了敷在兩人傷口四周,說來也怪,這些白色的糯米剛放在傷口附近不久,就漸漸變?yōu)榛液谏?。旺達釋比將變黑的糯米清理掉,再度換上新的糯米,這一次變黑的顏色要淺了不少,重復了這樣的舉動三四次后,新?lián)Q上的糯米終于不再變色,兩人傷口流出的血也恢復了正常的紅色,旺達釋比這才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他們沒事了?”烏蒙有些擔心地看著依然沒有醒過來的槍王,有些不可置信地問。

    “應該沒事了,畢竟中毒的時間短,救治得又及時。何況,我用的這四件東西都有解毒的效果,四件一起,基本可以保證沒有任何后患?!蓖_釋比略微得意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