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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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楚棠會想,要是母親還活著,她是不是就不必這樣被人當(dāng)做棋子養(yǎng)大? 她也想有個正常的人生,日落而息,有人疼寵,有人依靠,誰不想呢? 這時,墨巧兒迎面而來:“小姐!”她先喚了一句,而后注意力才落在了沈岳身上,恭敬道:“表公子好。” 沈岳很紳士的應(yīng)了一聲,沈家五代之前乃淘金的貧民出生,雖說這些年沈家的生意越做越大,卻從沒有苛待下人的事發(fā)生,沈岳在丫鬟圈子里很受歡迎,就單單是這一兩日,楚家大院的大小丫鬟一提到大小姐的表哥,那都是興奮異常的。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楚棠問,否則以她對祖母的了解,今晚的教導(dǎo)是免不了的。 墨巧兒尋思了一下,當(dāng)著沈岳的面,只能避重就輕道:“小姐,今個兒下午,傅姨娘院里說是丟了一只玉簪子,結(jié)果查到了小翠頭上,現(xiàn)在傅姨娘正在罰小翠跪石子呢,還讓下人們看著,說是為了以儆效尤?!?/br> 呵呵,傅姨娘丟了東西? 又是一只玉簪子? 上輩子她就是用了這個伎倆買通了海棠斎的下人,將偷了簪子的事栽贓在了自己的頭上,不久之后,楚棠的名聲就在京城貴女圈中傳開。 堂堂楚家二房的嫡女,竟然是個賊! 簡直是好笑,她楚棠會缺一只簪子 ?就算是缺,也不會看重她傅姨娘的東西! “我知道了,先去讓小廚房準(zhǔn)備晚膳,表哥那里單獨(dú)備一份。”男女七歲不同席,這里是楚家,楚棠還是會掂量著點(diǎn)的。 沈岳一聽到傅姨娘幾個字,眉頭當(dāng)即皺了起來,在高門大戶之中,寵妻滅妻是最要不得的,傳到帝王面上,就是大罪!可楚二爺?shù)购茫?dāng)年就由著這個妾室欺壓他的姑母。 沈岳握了握拳,好看的唇抿成了一條薄線,將楚棠送到了海棠斎,他才折返回廂房。 * 墨隋兒納罕了一句:“這傅姨娘早不丟東西,晚不丟東西,偏要趕在小翠伺候了二爺之后,這也未免太巧合了吧?!?/br> 墨巧兒也附和:“可不是嘛,小翠本來是板上釘釘?shù)囊棠锪?,這事一鬧,單是老祖宗那一關(guān)就過不去了,二爺就是心里再喜歡,也不能抬一個賊做妾啊?!?/br> 童mama拿下了楚棠身上的披帛,端了花瓣泡的水給她漱口,一會就該準(zhǔn)備用晚膳了,楚棠卻道:“去把母親的嫁妝單子找出來,我倒要看看到底誰才是賊?!” 童mama不解:“小姐,您要夫人的嫁妝單子作何?傅姨娘丟的東西和夫人的嫁妝有什么關(guān)系?” 燭火下,楚棠一張明艷的臉,譏誚的笑了笑:“當(dāng)然有關(guān)系了,她傅姨娘這次是人必自毀而后人毀之?!?/br> 不用楚棠想法子動手,她倒自己迫不及待的招搖了。 童mama并不想讓楚棠蹚渾水,她一心就盼著楚棠能安安穩(wěn)穩(wěn)的及笄,而后出嫁生子。 可是這世上,并不是你不去惹事,事情便不來惹你,要是有的選擇,沒有人天生就愿意勾心斗角。 第23章 賠夫折兵 灰白色的天空還隱約可見晚霞的余韻。 楚棠攜墨巧兒和墨隋兒等人來到了瓊玉齋,她是楚家二房嫡小姐,就算傅姨娘是個貴妾,也照樣給她請安,恭敬喚她一聲‘小姐?!?/br> 上輩子,楚棠想著息事寧人,在禮節(jié)上不會與傅姨娘計(jì)較,不過現(xiàn)如今卻非也。 傅姨娘一身菊紋上裳和百褶如意月裙,姿態(tài)雍容的倚在軟椅上看著小翠受罰,那眼底的囂張實(shí)在難以遮掩。 楚棠來了,傅姨娘先是一陣不甘,還是起身行了禮:“大小姐?!?/br> 楚棠卻沒有應(yīng)聲,讓她保持著半屈著的身子,問話:“姨娘,這是怎么了?今個兒回事處還傳了話出來,說是小翠如今也是父親的妾了,左右不過是一場酒席的事,你這番大動干戈,可是爭風(fēng)吃醋?姨娘,這可要不得,善妒乃婦人之大罪,是要大歸的!” 所謂大歸,就是休棄的意思。 可傅姨娘哪有娘家可歸?她不過是出生勾欄的幸運(yùn)兒,被楚二爺這個糊涂男人給買了回來。 她還真以為她是誰了? 拎不清的人,終究會虧在她自己手上。 傅姨娘面色一陣白一陣青:“大小姐說的是,二爺要納小翠,我也是真心歡喜的,只是這小翠卻是辜負(fù)二爺?shù)男湃?,干起了偷雞摸狗的勾當(dāng),大小姐可得明鑒。” 楚棠的目光落在了小翠身上。 華信正好的女子就是不一樣,她身上的掐花對襟外裳已經(jīng)被人粗魯?shù)某堕_,露出雪白的鎖骨,發(fā)髻也凌亂不堪,哭腫的雙眼透出了種種委屈,那楚楚可人的樣兒卻是更招人憐惜了。 小翠看了一眼如花苞一樣的大小姐,就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眼底立刻有了希望:“小姐,奴婢是冤枉的,您救救奴婢吧?!?/br> 楚棠自然會救小翠,誰讓她是能牽制傅姨娘的合適人選呢。 “姨娘這話可有依據(jù)?小翠畢竟是父親的人,姨娘打狗還得看主人呢。”楚棠笑道。 小姑娘笑聲如婉嗔,傅氏承認(rèn)她嫉恨過沈氏,恨她正室的地位,恨她清白的家世,更恨她清媚的容色,本以為沈氏死了,這些恨意就沒有了,可她的女兒卻是更勝過她。 女子的嫉妒心可以毫無理由,越是比自己好看的人,她越是嫉恨。 傅氏勉強(qiáng)表現(xiàn)的語氣和善:“大小姐,我說的千真萬確,瓊玉齋的丫鬟婆子都能作證?!?/br> 傅氏一個眼神掃了過去,當(dāng)即有仆從上前,對楚棠稟報(bào):“大小姐,奴婢可以作證,小翠的確早就想要姨娘那只白玉鎏金的蘭花簪子了,還私底下跟奴婢說過呢。” “可不是嘛,老奴親眼看到小翠在姨娘的妝奩匣子里翻找來著?!?/br> “大小姐,您一定得懲戒這賤蹄子,咱們楚家不能留下這樣的人吶?!蓖鯆邒咭粡堌澋脽o厭的臉湊到了楚棠面前,仿佛覺得眼前的小姑娘不足為懼,很容易忽悠。 楚棠上輩子還真是沒怎么留意王嬤嬤,此刻卻發(fā)現(xiàn)她是傅姨娘身邊的一個厲害角色。 楚棠聽完這些所謂的人證,又問:“哦?是么?姨娘丟的玉簪子確定是白玉鎏金的蘭花簪子了?上面還刻有一個隸書的‘蘭’字?” 傅姨娘急著給小翠定罪,也好趁早將她發(fā)賣了出去,萬一楚二爺念及舊情,饒了小翠這次,那可就是白忙活一場了。 “大小姐說的沒錯,正是那只簪子!”傅氏說著,眼角的余光瞪了一眼小翠,就像是看著一個廢人,像小翠這樣失了身的下人,大多都是買到窯子里亦或是勾欄,這輩子也難再翻身。 小翠聞言,嚇的匍匐在地:“大小姐,奴婢真的沒有偷東西,就是給小翠十個膽子也不敢啊?!?/br> 楚棠心中了然。 小翠當(dāng)然不會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犯錯,而且她都已經(jīng)是楚二爺點(diǎn)名的小妾了,今后只要得寵,什么樣的首飾沒有,犯不著去偷。更何況楚棠今早才賞了她兩套上得了臺面的首飾。 楚棠讓墨巧兒拿了沈氏的嫁妝單子過來,對小翠道:“本小姐相信所說的,因?yàn)檫@只簪子根本不是姨娘的,而是我母親的東西!” 一語畢,楚棠唇角溢出一抹淡若無痕的冷笑:“姨娘,你可看清楚了?這天底下的白玉鎏金的蘭花簪子多的去了,但是刻有隸書的‘蘭’字的卻只有一只,那便是我母親的嫁妝,‘蘭’是我母親的閨房小字,也是我外祖父親手刻上去的,這世間再無第二件同樣的東西。傅姨娘,本小姐想問問你,此物你是從哪里得來的?” 幾乎是頃刻間,傅氏腳步發(fā)軟,求助的看向了王嬤嬤。 王嬤嬤千算萬算,萬萬沒有算到這一出。 沈蘭……沈蘭……她怎么就沒想到單單一個‘蘭’字會出賣了傅姨娘! 小翠這時抹了淚,見勢就想反撲傅姨娘:“小姐,奴婢之前給姨娘整理屋子,發(fā)現(xiàn)有不少刻有‘蘭’字樣號的首飾,可不止這一件呢?!?/br> 楚棠內(nèi)心笑了笑。 小翠果然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如此也好,有了小翠,她自己今后能省不少心。 傅氏期期艾艾道:“小……小姐,您千萬別聽這小蹄子胡言亂語,我怎么可能會動夫人的東西呢?小姐您一定要相信我。那簪子….當(dāng)真是我的。”傅氏還在垂死掙扎。她原本想除了小翠,卻沒想是賠了夫人又折兵。要是讓楚二爺知道了,還會向以往一樣疼寵她么?就算楚二爺不喜沈氏,可他也不會喜歡一個賊啊。 “傅姨娘,你給我解釋清楚,我母親的陪嫁首飾什么時候成了你的東西了?既然不是你的,小翠又何曾偷?” 楚棠稚嫩的嗓音步步緊逼。 傅氏如墜冰窟,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此刻,楚棠臉上再無笑意,母親的東西,她不允許旁人染指,任何人都不行,對身后丫鬟冷聲道:“來人!將姨娘房里給我仔仔細(xì)細(xì)搜羅一遍,但凡是我母親的東西,統(tǒng)統(tǒng)給我找出來!” 傅姨娘,從今日開始,你拿了多少,就得翻倍還多少! 第24章 嫡女風(fēng)度 瓊玉齋這邊的動靜鬧得很大。 楚棠帶來的都是粗實(shí)的婆子,又專門挑著那些個喜好討油水的老婆子,這廂在傅姨娘房里一番搜羅,除卻沈氏的陪嫁首飾之外,還偷偷藏珠納玉了一些,傅姨娘這次理虧,也只能忍氣吞聲,堪堪的看著自己的東西也被順道帶走。 不過,她想此事就這么蒙混過關(guān)可就太異想天開了。 小翠被人扶起,這女子也是個慣會看人臉色,審時度勢之流,順勢就癱軟在地,口氣懨懨的,像是受了大刑,虛弱無力。 “哎呦!小姐……奴婢給小姐您磕頭了,多謝小姐救命之恩,怎奈奴婢這身子禁不住酷罰,險(xiǎn)些沖撞的小姐,望小姐莫怪?!毙〈湟皇治嬷共?,似乎那里很痛。 傅姨娘恨不能用眼神瞪死她:“好你這個賤/蹄子,我何曾怎么罰你了!可別當(dāng)著小姐的面血口噴人!好歹還沒正式為妾,還真以為自己是半個主子了!”她終于忍不住了,到底是出生勾欄,野心有余,卻遠(yuǎn)見不足。 這時王嬤嬤上前擋住了傅姨娘,那張半是老態(tài),半是油光滑亮的臉,沖著楚棠諂媚:“小姐呀,您可千萬別聽小翠胡說,姨娘她性子溫和,方才也不過是小懲大誡,她如今是二爺?shù)娜?,姨娘如論如何也不會?dāng)真動了她的,小姐您可不能讓那些個心懷鬼胎的東西給誆騙了去?!?/br> 楚棠現(xiàn)在思量著,是不是因著傅姨娘身邊的有了王嬤嬤,這才讓她上輩子處處占了自己的便宜?否則單以她這種市儈伎倆,又怎么會將自己逼到那種境地! 這些人到了現(xiàn)在還將她當(dāng)個孩子么? 沒錯,她上輩子因著母親沈氏早逝,父親又不疼惜她與湛哥兒,無奈之下,楚棠只能心口不一,曲意忍讓,為的就是百般討好父親,可父親卻是不曾將她和幼弟視作嫡親,甚至到了后來更是變本加厲。 楚棠上一世到死都想不明白父親對母親的仇恨因何鬧到無法挽回的余地? 母親到底做了什么? 當(dāng)年又發(fā)生了什么? 是真有其事?還是母親遭人陷害了? 晚風(fēng)自晚霞消失的方向吹了過來,女孩兒衣襟飄然,俏麗的站在那里,像是迎風(fēng)而綻的雨中夏荷,尚未打開花蕊兒,含苞欲放,眉眼間的清媚不經(jīng)意間流露,美的清冷孤傲。她冷冷的看著王嬤嬤與傅姨娘,眸底那股子本屬于這個年紀(jì)的狡黠無意識中被怒恨取代。 她恨得不止是這二人,楚嬌,楚玉,楚二爺,乃至楚老太太,但凡老太太有點(diǎn)心,也不會讓一個正室兒媳死的不明不白。 倘若沈氏出自簪纓世家,而非金陵商賈,結(jié)局恐怕會大不同吧! 楚棠內(nèi)心覺得無比可笑,都說嫁入高門貴族,一生無憂榮耀,可到底是怎樣的情形,也只有體會過的人才能知道。 七八個托盤被海棠斎的丫鬟端了出來,上面皆刻有‘蘭’字紋絡(luò),且看打造工藝正是出自金陵本地金玉匠,所有的證據(jù)就擺在了臺面上了,楚棠拿起了母親曾用的一枝梅花鎏金的簪子,放在手心里摩挲,仿佛這樣還能感受母親的溫度,她道:“傅姨娘,你可認(rèn)罪?偷竊正室珠寶首飾,冤枉小妾妄圖找替罪羊,單是一條就能讓你重新回到勾欄里去營生!” 在這個時代,正室善妒都是犯了七出之一,更可況是個妾! 第25章 追究到底 傅姨娘打了一手好算盤,原以為借著偷東西的名頭就能將小翠輕而易舉的除掉。 就算小翠年華正好,容色倩麗,可她傅姨娘自詡是給楚二爺生養(yǎng)了兩個女兒的人了,在楚二爺心目中的分量一定遠(yuǎn)比這個新歡來的重要。 她算計(jì)了小翠,沒想到連自己也給算計(jì)進(jìn)去了,沈氏已逝五年,傅姨娘怎么也沒想到楚棠一眼就認(rèn)出了沈氏那些陪嫁的首飾。 這次可謂陰溝里翻船!不認(rèn)栽也不行了。 傅姨娘雙目羞憤,王嬤嬤更是腦門急出了細(xì)汗,這時,楚嬌拉著楚二爺從月洞門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