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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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硯有點心煩,他上部戲馬上進入宣傳期,不久后還得跟賀玉軒一塊做節(jié)目。 佘晶出來說換好了衣服,白硯立刻轉(zhuǎn)身進了練功房,就這樣吧,娛樂圈什么香的臭的都有,各掃自家門前雪,管人家干嘛,沒得給自己添不痛快。 是個直男?裴摯氣順了些。 轉(zhuǎn)念一想更不舒坦,就這種角色,憑什么跟他家仙人似的哥被扯到一塊兒。 第12章 標簽 白硯的下一部戲是《國色》。 他扮演的男主角是一位將軍。 將軍出身武將世家,從小吹著邊塞酷烈朔風長大,少年從戎。將軍的性情與其說像個紀律嚴明的軍人,不如說像是個兵痞,從關外的韃子到關內(nèi)的豪紳惡霸,只要他看不上眼的就敢刀兵相向。 《國色》整部戲說的就是將軍的乖戾與大義。 當今太后正是將軍曾經(jīng)的愛人。太后也是武將之女,在邊塞跟他一起長大,少年時也曾并轡馳騁,鮮衣怒馬。 第一幕,將軍明知無數(shù)權(quán)貴想要自己的命,不顧左右勸阻,毅然輕車簡從進京。此時的太后已經(jīng)不是當年英姿飛揚的少女。最想要將軍性命的就是太后極其黨羽。 整部戲的風起云涌從最私密的兒女情長切入。將軍在進京路上被伏擊,背后主使者是誰不言而喻。 前幾天,白硯替小花找狀態(tài),挑的是將軍跟太后暌違多年后的第一面。這天上午,走的則是第二場:宮宴時太后離席更衣,將軍潛進宮室敲暈宮女太監(jiān),把太后鉗在懷里。 白硯反剪住佘晶的手臂,臉貼著小花的臉頰摩挲,無限迷戀,“月兒……你高興嗎?” 高興個頭,稍微正常點的政客都不會當將軍這一趟是來敘舊情的好嗎,太后還算正常。 幾次過去,佘晶把極力壓抑恐懼的太后演得很好,畢竟此時的太后稍不注意就會被擰斷脖子。 太后這時候做了最正確的選擇,打心理站安撫野獸加甩鍋。 佘晶脊梁僵直,可眼睫毛在抖:“你的傷?要是被我知道是誰下手,我一定……” 白硯在小花發(fā)間深嗅一下,粲然一笑,“有人說是你,我打掉了他的牙。我的月兒是塞上最皎潔的月光,豈容人肆意玷污?!?/br> 裴摯坐在一邊,從頭頂一直酸到腳尖,不是,他哥這演的,看起來有點眼熟? 一幕戲終,白硯放開小花,剛才的迷戀神色一秒消失,又成了那個凌厲嚴酷的影帝爸爸。 影帝爸爸對佘晶說:“這個狀態(tài)對,但恐懼怎么表現(xiàn),到時候還得看看導演的意思,欲揚先抑也是很有張力的處理手段。” 學校狀態(tài)的小花一臉正氣,只是臉色有些發(fā)白,“放心,我記住了?!?/br> 戲完了就完了,真是一點曖昧都沒有。 裴少爺身上酸味退了些,畢竟,他哥喜歡演戲,他就得支持,就算是跟個對他哥有意思的妹子對戲,他也不能在這種地方跟他哥過不去……挺不像個爺們兒,他還等著把他哥捧成國際巨星…… 有沒有日天日地不日人的劇本???! 小老板帶著小花走了。 白硯按慣例沒送,外邊門嘭地一聲關上時,他還對著練功房的鏡子捉摸自己臉上細微的表情。 裴摯當然也沒出去,由眼神作為媒介,完全被他哥黏在屋里。 白硯這天穿的是件白色的v領針織衫,輕薄質(zhì)地下的美好身體隱隱可見,肩是寬的,上半身是好看的倒梯形,再往下,腰身慢慢收緊,細而不弱,米色褲子包裹著挺翹結(jié)實的窄臀,是屬于成熟男人的美感。 加上本身氣質(zhì)卓然,比當年更加有風韻。 裴摯湊過去因為自己根本管不住腳。 白硯還在乎他的身體,在乎他的人??赡苁翘浅缘锰啵@兩天攝入熱量超負荷,多得都快溢出來了。不騙人,晚上真溢出來了。 白硯很專注,凝視鏡子里的自己,沒有理會他。有一股剛猛的力量沖得裴摯難受,他再次沒管住自己,到白硯身后,伸手環(huán)住這副在夢里出現(xiàn)過好多次的身體。 白硯的背貼著他的胸膛,裴摯一條越過白硯的肩,另一條手臂從白硯手臂底下抄過去,摟住的也是白硯的胸膛。九公分的身高差,他略微低下脖子,把下巴擱在白硯的肩膀。 被摟住的人神色微動,俊挺的眉峰打起一個小小的結(jié),瞟他一眼,片刻后,眼神在鏡子里跟他對視,沒有掙扎。 白硯的胸膛是成年男人應有的厚實,隔著一層衣料,裴摯的手掌覆住緊實肌rou,用力摩挲,真想把那血rou底下的骨頭都一塊塊數(shù)清楚。 他們多少年沒有這樣親密過了? 這一次目光在鏡中相接,仿佛闖過漫長的六年,一般人都想不出這六年他怎么過的。 裴摯眉頭也擰起來,再沒一點撒嬌撒歡賣萌的心思。 眼光一瞬不瞬地望著鏡子里的愛人,“你不知道我有多愛你。分開這六年,我沒一個晚上睡好覺,只要想著你有可能跟別人好,我連艸人祖宗的心思都有,幸虧你沒有。” 白硯不想動,可能因為,這是裴摯回來之后第一次正兒八經(jīng)的示愛。 也不想說話,他該說的話只有一句:那你他媽還能六年不通音訊? 透過鏡子,他望著裴摯那雙深沉的眼睛,幾乎寫滿對他的執(zhí)著。 裴摯對他有種奇怪的執(zhí)著,這股執(zhí)念好像能凌駕很多東西,與其說是愛,不如說是:我的對手只有你。 哪怕裴摯的專注焦點不再是他時,也是這樣。 裴摯另一個專注焦點是玩極限。 在城市里玩極限其實也沒那么玩命,裴摯不是沒底線,專業(yè)場地加上專業(yè)的安全措施,所以,白硯起初沒覺得這有什么不好,這也算是個正常愛好。 可是,在他們分手前的幾個月,即使明知有安全措施,每次看見裴摯站在可能粉身碎骨的邊緣或峭壁,他都嚇得心尖發(fā)顫。 這轉(zhuǎn)變不太正常?那如果,那一年的年初,他剛失去母親,暑假又莫名其妙失去了一個朋友呢? 兩次生離死別,都是意外。他真是害怕再來一個意外。 他怕夠了,就開始發(fā)脾氣。也不能直說自己為什么不高興,一來,連小男朋友的唯一愛好都干涉,挺不像個爺們兒。二來,他會向人要關注? 裴摯每次都是玩過了才來哄他,每次都是同一句話,“哥,我愛你?!?/br> 到后來,打死不肯分手。 算了。 單純只為這個,他其實也沒多怨裴摯,畢竟裴摯當時也才十九,就是個大孩子。這大孩子還剛沒了娘,跟親爹幾乎水火不相容,正在人生最低谷…… 他們倆的母親死在同一輛車上。 多么慘烈的青春時光。 可是六年不通音訊,再次聽到消息,裴摯在勃朗峰出事,要死了。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后悔過,后悔當年沒干脆把裴摯拉住,而是說了聲滾。 即使他說得挺堅決,可也沒真惡毒到真讓裴摯沒命跟他見面。他還記恨以前的事,裴摯憑什么死? 白硯很茫然,從昨晚看見裴摯跳進海里一直茫然到現(xiàn)在。 他就這樣茫然地一直沒掙扎,也一直沒說話。 裴摯黑漆漆的眼珠定定鎖住他,“我昏迷那幾天,一直聽見你叫我醒來,叫我回來。你去叫過我?” 裴摯蘇醒后才被送回國。 白硯怔了怔,直視裴摯的眼睛,片刻后才開口:“……怎么會是我,我當時在劇組,沒時間出國?!?/br> 裴摯把他箍得更緊,眉宇沉著一抹凝重,卻渾不在意地笑:“那也沒關系,走多遠,我都能回來找你。” 這么嚴肅煽情的畫風真是挺不適合他們吶。 白硯有些透不過氣,用力掰下在他身上游走的爪子,“行了,想想中午吃點什么?!鞭D(zhuǎn)身就走。 裴摯被晾到一邊,把手揣褲兜,又成了個一本正經(jīng)胡說八道的樣兒,“想吃什么都成?我想吃你。” 白硯回頭一巴掌拍過去。 裴摯單手捂住腦袋,“你又兇我?!?/br> 白硯說:“有本事你嚶嚶嚶?!?/br> 牛高馬大的裴少爺能屈能伸:“嚶?!?/br> 好的,畫風正過來了。 白硯氣笑了,“是不是就不能指望你長大點兒?” 裴摯捂頭的手垂在身側(cè),特別認真地交待:“怎么沒長大?我那兒真又長大了,六年沒用,養(yǎng)得挺好?!弊鲃萁馄?,“檢查檢查?” 那兒。哪兒?你說哪兒? 行,自己一手烹熟的小嫩rou跟自己耍流氓,白硯索性不走了,幾步上前,手就往裴摯腰間去,“脫,現(xiàn)在就脫?!?/br> 看!裴摯真是習慣拿他過嘴癮,被他追著步步后退,還拽住了他解褲扣的手指,眼睛瞪得老大,“來真的?” 外邊青天白日,這兒還是樓下的練功房,誰把自己褲子扒了都不能沒點心理障礙。 就得借著這點心理障礙教你誰是爸爸! 小混蛋已經(jīng)靠到窗口,又繞圈躲開,白硯背靠窗子,扯住小混蛋的皮帶猛地把人拉回來,手指利落地解鋼扣,“還知道自己不敢來真的?!?/br> 裴摯干脆放棄掙扎,由著他解,“我管脫你管負責?”突然一手按住白硯的腰,讓他緊貼自己,指頭往下伸進褲腰,包裹住白硯的臀。 白硯嗖地拉下拉鏈。 裴摯熱血翻涌,另一手撐著墻,嘴朝白硯壓了下去。總覺得今兒干不成,可干不成又怎么了?甜的辣的多一點是一點。 “嗬!”女人的聲音。 兩人同時轉(zhuǎn)頭,“……?。?!?” 蛇精怎么回來了!? 行,一個褲子被解了一半,另一個屁股被摸著,上頭還是個馬上要打啵的架勢。 好像……出柜了? 出了就出了。 白硯一秒恢復正常,出奇鎮(zhèn)定地問佘晶:“你沒走?” 可不是沒走?先前關門聲,出去的是小老板,佘晶妹子內(nèi)急,留下來用了下廁所,而后有幸見證了這永生難忘的一刻。 佘晶解釋完,沒問其他就告辭離開。 白硯也沒多說的心思,草臺班子小花小草們對不該傳播的事一向守口如瓶。 可裴少爺不知道啊。 裴摯把佘晶送到門口,“剛才我倆開了個玩笑,嚇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