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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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白氏施毒這事,嶺南王卻是根本不想去質(zhì)問白氏,甚至提都不愿再提。他那日便已看夠了她的淚臉哭訴,現(xiàn)在回想起過去的一切,他都只覺得厭惡至極。 他也沒興趣沒心情讓別人,包括昌華知道,所有其他人,他一個也不想讓他們知道。這個女人,可是他寵愛縱容包庇了一生之人,可是最后自己的命都要送到她的手里。 雖然他現(xiàn)在坐在了這里,可是他心里清楚,他的身體入毒已深,再沒有多少日了。這就是自己一生“愛著”的這個女人送給自己的最后禮物。 只是他現(xiàn)在厭透了白氏,卻不能如同厭棄痛惡白氏一樣厭棄蕭恒。 因為他是他的第一個兒子,也曾寄予了他厚望的兒子。他也很清楚,是因為當(dāng)初自己的行為讓他一步步走到現(xiàn)在這一步的,他不能連最后自辨的機會都不給他,雖然他也知道這都是沒有意義的。 但他也是要讓自己的幼子蕭翼女兒蕭珉在一旁看著,不能讓他們對昌華和阿燁心存怨恨,最后再作死。 白側(cè)妃在看到蕭燁等人時,便知他們這次又?jǐn)×?,一敗涂地?/br> 她環(huán)視著眾人,最后目光定在清恵長郡主身上,突然顫抖著聲音道:“是你,是你騙了我,是你聯(lián)合了昌華長公主導(dǎo)演了這一切,你們先毒害王爺身體,然后再騙我相信你,最后在王爺面前詆毀我。你,昌華長公主到底給了你什么,竟然讓你連自己的親生女兒也不顧?” 眾人都沒想到她竟然最后會來這么一出,不免都有些愕然。 清恵長郡主嗤笑一聲,根本連回都不想回她這最后垂死的掙扎。 白側(cè)妃卻也不需要清恵長郡主的回復(fù),她把目光又轉(zhuǎn)到蕭燁和莫瓦真身上,然后繼續(xù)控訴道:“世子受傷,也是假的嗎?世子竟然枉顧王爺重病在身,捏造自己受傷重危的消息,只為陷害恒兒嗎?” 她說完,就緩緩跪在了嶺南王面前,落著淚道:“王爺,您還在,這嶺南,已經(jīng)沒有我們母子的容身之處了嗎?” 如果沒有木雕熏香之毒一事,沒有自己就要快死之事,白氏如此一哭一訴,嶺南王恐怕當(dāng)真還會替他們繼續(xù)謀劃,哪怕每一次也明明知道,先出手要置人于死地的是這對母子,過去那么多年不一直都是嗎? 這一次,嶺南王卻是連話都不愿再和面前這個女人說了。 他多看她一眼都嫌厭惡和心累。 他把目光轉(zhuǎn)向蕭恒,問道:“事到如今,你還有什么話說?” 蕭恒在看到蕭燁還有莫瓦真的時候,心中也已經(jīng)一點一點的沉下去,不過此時他聽了他生母的話,心卻也是突地跳了起來,雖然他感覺到這一次的陣仗和往日暗殺蕭燁失敗后的陣仗很有些不同,但卻還沒有意識到那么嚴(yán)重。 沒有意識到這是嶺南王給他的最后一次機會。 他跪下斟酌著用詞道:“父王,兒臣不知父王所說是何事?兒臣現(xiàn)在完全不知道是發(fā)生何事……莫少主說二弟重傷,前幾日又傳來消息說二弟身亡,此事卻是何緣故?不過……” “無論如何,見到二弟無恙,總是一件幸事。” 嶺南王看著這個兒子,又是一陣的心灰意冷,他不想再說什么,擺了擺手,對莫瓦真道:“你來說吧?!?/br> 莫瓦真行了一禮,應(yīng)諾。 他轉(zhuǎn)身對蕭恒笑道:“大王子殿下,數(shù)月前你來信,以令妹嫁予我為二夫人為條件,讓我?guī)兔屠畛瘒踝雍献?,殺掉世子。很抱歉,李朝國不僅僅是我們嶺南的敵人,更是我們僮族的世仇,我們多少代的族人都死于他們之手,所以我不能和他們合作,便只能和世子合作了,抱歉?!?/br> 蕭恒臉色煞白,瞪著莫瓦真斥道:“你……你胡說什么?你和我二弟是朋友,全嶺南誰人不知,你……” 他還正待說什么,卻聽到一旁的蕭珉尖叫道:“不,大哥,這不是真的是不是?” 她搖著頭,轉(zhuǎn)而也看向莫瓦真和蕭燁,然后沖蕭燁罵道:“蕭燁,你好狠毒……” “住嘴!” 嶺南王沖蕭珉喝道,“你住嘴,這里沒有你說話的地方,你只管看著便是了。” 他卻是再不想聽白氏和自己長子的狡辯,不想聽他們再倒打一耙,多聽一句,都只覺自己過去這么些年像是一場笑話,每一句都直刺自己的心。 他只想著快些了結(jié)這事,便無力的揮了揮手,讓刑律司的人提了人證物證上來。 白家的人,蕭恒的人,負(fù)責(zé)和莫瓦真聯(lián)系的信人,信物,密函,零零總總,根本沒有反駁的機會。 他們自大慣了,以往暗害昌華長公主和蕭燁的事情嶺南王又從不深究,行事并不算多周密,留下的把柄不在少數(shù)。 一一對證,即使如此白側(cè)妃和蕭恒仍是不肯認(rèn)罪,只道是被昌華長公主和蕭燁母子陷害,直到最后白老太爺出來,白側(cè)妃才不敢置信的癱倒在地,除了淚流滿面,再也說不出話來。 為了保存白家最后一點傳承,白老太爺最終放棄了自己的女兒白側(cè)妃和外孫蕭恒。 而且他知道,嶺南王最后最多終身軟禁蕭恒,如此卻也算是救了蕭翼和蕭珉,至于自己女兒,在她用毒殺嶺南王的時候,就已經(jīng)改變不了最終一死的結(jié)局了。 這已經(jīng)是最好的結(jié)果。 所以白家被封,白家之人被抓,白老太爺便尋了嶺南王,也見到了蕭燁。他獻上了白家數(shù)百年的積藏,甚至前朝的一些秘史,只為著求嶺南王和蕭燁的寬宥,留下白家最后一枝傳承。 嶺南王府幾代王妃都是白家女,嶺南王自己身上都留著白家的血,他本來就沒打算將白家滅族,自然同意了白老太爺?shù)恼埱蟆?/br> 作者有話要說: 結(jié)局部分改來改去,碼得有點慢。 第80章 結(jié)篇三 塵埃落定。 只是當(dāng)嶺南王疲憊的讓人將白側(cè)妃母子帶下去之時, 白側(cè)妃突然在惡狠狠的看了一眼清惠長郡主后, 轉(zhuǎn)頭就對嶺南王道:“王爺, 事已至此,妃妾愿任憑王爺處置, 只是還請王爺看在妃妾服侍您二十余年的情分上,看在恒兒是您的親生骨rou的份上, 滿足妃妾最后一個請求?!?/br> 她再次轉(zhuǎn)頭看向清惠長郡主以及不知何時出現(xiàn)站在清惠長郡主身后的長樂郡主,幾乎是咬著牙道:“請王爺賜婚恒兒和長樂郡主。當(dāng)初是妃妾糊涂, 為和清惠長郡主聯(lián)姻,逼著恒兒飲了熬有長樂郡主心頭血的秘藥, 如今恒兒和長樂應(yīng)是互相傾慕, 不能沒有彼此, 還請王爺成全他們, 否則他們必會生不如死。” 此話一出,眾人皆是色變。清惠長郡主和長樂郡主更是臉色猛地煞白。 服用同心蠱之事,清惠長郡主曾經(jīng)告訴過嶺南王, 嶺南王最后的私心里, 其實并不反對蕭恒和長樂的婚事, 因為這大概是保全自己這個兒子最后的方法了。 他已經(jīng)將死,將來已經(jīng)不可能再護著他了, 他心中到底還是想保全蕭恒的。 長樂郡主是閩王的女兒,皇帝的侄女,蕭恒若是跟著長樂去京都,未嘗不是一個解脫嶺南的好方法。 長樂只覺腦子轟炸開, 清恵長郡主因她年幼,又事關(guān)重大,事前并不曾透露任何細節(jié)與她知道,雖然她通過一些細節(jié)猜測到了一些王府的事,但這同心蠱的事卻是第一次知道。 她咬著牙,正待出言,卻被清惠長郡主按住。 清惠長郡主沒有看向白氏,她向著嶺南王道:“阿弟,長樂并沒有服下那秘藥,我在最后時刻用帕子掩護,實際并沒有讓長樂服用。這件事本就是白氏拉攏我的陰謀,我不得已已經(jīng)傷了長樂,讓她纏綿病榻數(shù)日,已經(jīng)心有愧疚,現(xiàn)在絕不會連她的婚事都要犧牲掉?!?/br> 她知道自己的弟弟,蕭恒畢竟是他的長子,曾經(jīng)最心愛最器重的兒子?,F(xiàn)在的長樂,對他來說不啻于救命稻草。 若是為了嶺南,清恵長郡主自己可以去死,但現(xiàn)在一切塵埃落定,她卻不會為了弟弟疼愛兒子的心而犧牲自己唯一的女兒。 嶺南王自然懂自己jiejie的意思,他嘴唇張了張卻是說不出話來。 白側(cè)妃聽了清恵長郡主的話看著她恨不得吃了她,只氣得心口上下浮動,若不是被人抓著,大概會有直接上前咬她兩口的架勢。 她一時之間沒說出話來,蕭恒就先對著嶺南王跪下了。 他祈求道:“父王,請父王成全兒子。父王,兒子已經(jīng)什么都不剩下了,以后也不會再和二弟爭什么,只希望能和長樂好好度過余生,兒子必會待長樂勝過兒子自己?!?/br> 嶺南王看看蕭恒,再看看長樂,竟是拒絕不出口,他疲憊的嘆了口氣,道:“欽州之案未定,你的婚事將來再議吧。” 便欲揮散眾人,命刑律司了了此事。 此時一直未出聲的長樂卻終于發(fā)了聲,似乎還說的完全與此事無關(guān)。 她的情緒已然平靜,語氣淡然道:“舅舅,長樂已經(jīng)在嶺南住了很久,有些思念京都了,也已久未給我父王和兄長掃墓,也該回去祭奠祭奠了?!?/br> “還有,長樂來嶺南之前,皇伯父曾經(jīng)對長樂說過,他曾在祖母臨終前應(yīng)諾過祖母,長樂及笄后,會讓長樂自己擇選郡馬,并為此擬了圣旨與長樂,讓長樂十六歲之前回京,好準(zhǔn)備擇郡馬之事?!?/br> “今長樂受傷,病中憶起父王和祖母,曾十分擔(dān)心再不能回京都祭奠他們,現(xiàn)如今終于好轉(zhuǎn),還請舅舅允準(zhǔn),讓長樂回京?!?/br> 此言一出,蕭恒的心如同被剜了般疼痛,疼到額上的汗都滴落了下來,那個同心蠱,并不只是說說而已,他苦澀的想,他余生大概真的要生不如死了。 而嶺南王聽了這一席話,看著長樂,面上一陣復(fù)雜。 有那么一刻,連他自己都忘了,其實他根本沒有權(quán)利左右長樂的婚事,因為長樂并不單只是他長姐的女兒,還是閩王的女兒,大齊皇帝的侄女。 而在這里,對此事心里最清楚的恐怕也只有昌華長公主了,所以知道長樂未飲那同心蠱,她便再也未替長樂擔(dān)心過了。這孩子,向來是個心定的,只是她的母妃不夠了解她而已。 ****** 蕭燁回到景和殿中,便見到了坐在房中的安槿。 蕭燁忙上前道:“你傷勢未好,如何就起身了?” 安槿一笑,道:“不過是一些皮rou傷,養(yǎng)幾天就不礙事了,算不得什么?!?/br> 蕭燁聽言面上的戾氣卻是一閃而過,安槿捕捉到,忙握了他的手道:“阿燁,他此生都不會再回嶺南,看在,看在雪青的份上,此事便當(dāng)了結(jié)了吧。” 蕭燁冷哼一聲,口上卻是應(yīng)道:“你放心,只要他一日不踏上這陸地,我就不會怎么樣他。”只是他日他自己要找死,就不要怪我手下無情。 安槿嘆息了一聲,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其實就是她自己心里也是惱怒得很,因著雪青,不過勉強放過那人而已,可是也因著雪青的死,讓她再難原諒他。 這個他便是霍珩。 那日在云浮山脈那群伏擊的蒙面人的主人,正是霍珩。 霍珩劫持她,本已經(jīng)安排好,欲偷偷帶她去外海,而制造出她被白氏一系殺死的假象,讓蕭燁以為安槿已死,然后把鍋再算在白側(cè)妃還有白家身上。 可惜霍珩知道安槿帶了暗衛(wèi),卻不知道她手中當(dāng)時不只是帶了幾個暗衛(wèi),而是握有整個昌華長公主的暗衛(wèi)營,所以在雪青用計告訴了她他的安排之后,她一直將計就計,并未動手,直到臨行那日,她安排暗衛(wèi)營的人反劫了他船上的大批財物,然后炸毀了他們將乘的那只船。 原本她可以無事,霍珩卻根本已存了死志,亦或者,他覺得他們都死了或許會重新回到那個他們來的世界也不一定。 最后是雪青救了他們,只不過死的那個人卻變成了雪青。 雪青臨死前最后的請求便是,求她放過他一次,又求他帶著她的尸體上了船,永不再回嶺南。 或許是被將死的雪青感動,也或許是知道大勢已去,不若將來再圖機會,霍珩應(yīng)了雪青,只深深看了一眼被炸得渾身是血的安槿一眼,抱著雪青,蹣跚著上了一艘備用小船離去了。 ****** 嶺南王熬過了一個冬季,雖然有太醫(yī)的極力醫(yī)治,也未能熬過第二年的春季。 最后時刻,嶺南王揮退了侍疾的眾人,只留下了昌華長公主。 他看著坐在床邊,面上有些傷感的昌華,艱難的笑了笑,道:“昌華,你在為我難過,說明你還是在乎我的嗎?” 昌華長公主看著嶺南王帶了些希冀的眼睛,沒有避開,回道:“王爺,您知道,我一直是在乎您的?!?/br> 嶺南王看著昌華長公主的眼睛笑容卻慢慢變得苦澀,他緩緩道:“是我對不起你,我欠你,一個人生?!?/br> 昌華長公主定定的看著他,好一會兒才嘆息了聲,握了他伸出來的手,低聲道:“王爺,我們誰也不欠誰的了。您不怪我,那些又有什么不可抹去的呢?既然都過去了,王爺只管放寬心養(yǎng)著身子吧?!?/br> 嶺南王低低的“嗯”了聲,然后慢慢閉上了眼睛,近乎呢喃道:“沒事,昌華,我都知道,我都知道,我怎么會怪你。昌華,我只希望下輩子再遇見你,那時,我必回好好愛你,護你,給你所有最好的……”語音慢慢消失,再也聽不見。 感覺到握在手中的手慢慢僵硬,看著滴到自己手背上的那滴淚水,昌華長公主像坐雕一樣坐了很久,最后卻低聲道了一句:“可是王爺,若是有下輩子,我是,再也不愿遇見你了。” 定昭二十一年三月,嶺南王病逝。 定昭二十一年五月,景帝下旨命嶺南王世子蕭燁襲嶺南王親王爵,世子妃順寧郡主阮氏為嶺南王妃,史稱南王妃。 作者有話要說: 正文終于完結(jié)了,感謝大家一直的支持,中間因為身體的緣故迫不得已斷更過一段時間,后面寫得比較艱難,碼得很慢,多謝大家一直以來的不離不棄,鞠躬。 本書由 一世長安 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