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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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掀開車簾, 看著和侍衛(wèi)纏斗的黑衣蒙面人,頗是有點詫異。 如果這是白氏一系的手筆,也未免太心急了些。不,應(yīng)該不是,白氏雖自大,但也還不至于這么蠢,這里離越州城不過幾十里,現(xiàn)在就這么迫不及待的把自己干掉,也太名目張膽了些。 她觀察著這些蒙面人,很快便看出這些人對侍衛(wèi)并未出殺招,反倒是以擊暈為主,然后慢慢圍逼近她的馬車,但是她卻感覺到他們對自己并無絲毫殺氣。 安槿看了看四周,很快判斷出這些人應(yīng)該是來綁架或活捉自己的。這塊是個山谷之地,若是想殺她,直接伏擊射殺反而更直接容易一些。 作出判斷之后,她便示意暗處的暗衛(wèi)不要出現(xiàn)了,說不得這些人只不過是來試探深淺的。 安槿帶的侍衛(wèi)不過是王府普通的侍衛(wèi),根本不是蒙面人的敵手,而且不知是不是有什么蹊蹺,這些侍衛(wèi)竟多似沒什么抵擋之力,一片一片的倒下。 等蒙面人已經(jīng)都圍了上來,安槿制止了和他們搏斗的采枝以及一名功夫較好的近身侍衛(wèi),伸手示出一物,出聲道:“叫你們的主人出來吧,否則你們帶不走我的?!?/br> 其中一名應(yīng)是領(lǐng)頭的蒙面人看見她手中之物,目光閃了閃,也舉手制止了眾人的圍攻,對安槿行了一禮,便道:“請姑娘稍候。” 安槿手中握著的是一枚殺傷力極大的霹靂雷彈,他們不過是奉命來請這位姑娘的,可不是來同歸于盡的。 片刻后,蒙面人便帶了一侍童過來,那侍童亦是對安槿行了一禮道:“阮姑娘,我家主人就在前方木屋中,請姑娘一敘?!?/br> 看見侍童那刻,安槿便知道這請她的人是誰了,她一直在想這些蒙面人是誰派來的,卻真的完全沒想到,會是他。 想到他看似溫和實則偏執(zhí)至極的性格手段,她的心就慢慢發(fā)沉,只不知,在這整件事中,這人可有扮演什么角色? **** 安槿離開數(shù)日之后,嶺南王漸漸醒轉(zhuǎn)了過來。 其實在這之前他也有偶然醒轉(zhuǎn)的片刻,只是意識多為模糊,并不能問事理事。此時,才算真正清醒過來,而太醫(yī)也說了,他的身體狀況在好轉(zhuǎn)。 他醒轉(zhuǎn)之后,聽了太醫(yī)有關(guān)自己的病情之言,然后又有清惠長郡主以及白側(cè)妃的話,再審過一眾人等,在“證據(jù)”確鑿之下,便似信了她們所言,相信他的病是因昌華長公主之故才會惡化至此的。 隨即嶺南王便將昌華長公主軟禁在了華羲殿,只是他還未提起精力重新掌控嶺南王府,外面便又有消息傳來,道是世子蕭燁在欽州傷重不治而亡,而世子妃在半路聽到了世子身亡之事后便病倒在了荒郊驛站。 這對嶺南王又是一個巨大的打擊,剛剛有了些起色的身體似一下子又垮了,眾屬臣見狀商討之后便紛紛上請嶺南王,為安穩(wěn)計,請立王長子蕭恒為世子,由他主事,然后宣三大軍營主將進王城,將權(quán)力移交給蕭恒。 此時邊境問題未解決,王都又人心惶惶,的確需要安穩(wěn)人心之舉,統(tǒng)籌主事之人。 嶺南王依了他們之言,宣了三大軍營主將進了王城,又分別私下和他們交談問了他們的意見之后,這才又宣了白側(cè)妃。 除了病床上的嶺南王和進入房中的白側(cè)妃,房中并無他人,或者白側(cè)妃自以為并無他人,侍女領(lǐng)了白側(cè)妃入房之后行了一禮后早就掩門退了出去。 白側(cè)妃見嶺南王閉著雙目,似在睡覺的樣子,走上前去,微微猶豫了一下,彎腰放低了聲音溫柔喚道:“王爺?!?/br> 嶺南王沒有應(yīng)答,白側(cè)妃便輕手輕腳坐到了床邊,伸手幫他掖了掖被角。 她看著嶺南王很有些蒼白憔悴的病容,心里一股難言又悲又酸又痛的滋味升上來,她伸了手似乎想撫一下他的臉,卻不想嶺南王突地睜開了眼睛,那一剎那目光異常的尖銳和陰沉,不過只不過片刻,目光便和緩淡漠下來。 白側(cè)妃不知為何就嚇得手一哆嗦,隨即她便淚意涌出,略帶了些哽咽道:“王爺,王爺您今日可覺得好些?要喝水不?怎么這里一個服侍的人也沒有?” 嶺南王未答,只靜靜看著她,目光雖和緩淡漠卻帶著一股滲人的探究,直看得白側(cè)妃心里慢慢不自在起來,她抵不住這目光,忍不住又有些膽戰(zhàn)心驚的喚道:“王爺?” 嶺南王聞聲閉了閉眼,似乎是又歇了好一陣才再睜開眼。 他開口道:“斕兒,是不是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阿恒坐上嶺南王世子位,為了將來嶺南王這個王位?” 他語氣平靜淡漠,仿佛在問一句再平常不過的話一般,可卻聽得白側(cè)妃心驚rou跳,猶如平地一聲驚雷。 她極力按捺住心中猛撞的不安,帶著些柔順悲意兩眼濕濕道:“王爺,斕兒只盼王爺現(xiàn)在能快點好起來,如此斕兒才能有所依靠。王爺,您不知道,這些日子,這些日子……”說著便似忍不住滾下淚來。 她保養(yǎng)極好,此時這樣子竟頗有些年輕時海棠帶雨靚麗動人的味道。只是這些此時卻不能讓嶺南王的心緒有絲毫波動。 她低頭拭淚,卻不想耳邊卻傳來她更不想聽到的話,還是嶺南王冷淡之極的聲音。 嶺南王慢慢道:“你要依靠,你要什么樣的依靠?我曾經(jīng)跟你說過,我在安排你們母子的后路,必保你們將來無虞?!?/br> 為此,他不惜打破王族不和三大軍營主將結(jié)親的禁忌,籌劃著兒子女兒的婚事。可惜面前這個女人,不惜賣了女兒也要那個位置。 “可是,我所有的安排你都不肯接受,非要自作主張,不殺昌華母子不肯罷休?!?/br> 白側(cè)妃猛然睜大了眼睛,張著嘴看著嶺南王像是見到了什么世間最恐怖的事物,可是她這樣的表情并沒有阻止嶺南王繼續(xù)說下去。 他仍是面無表情,語氣淡漠的繼續(xù)道:“也是我的錯,這些年,一而再,再而三的縱容你,包庇你,讓你以為無論做出什么行為都無需要承擔(dān)什么后果?!?/br> “可惜,縱使你有我的縱容,白家的傾力支持,卻還是一直失手,反而讓阿燁越來越強大,強大到現(xiàn)如今的你,你們,已經(jīng)根本撼動不了他?!?/br> “可是你卻還認不清事實,最后為了這個王位,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要賣,連我都要一起毒死。” “不!” 白側(cè)妃被嶺南王的話如同重錘一般擊得如同山崩地裂,意志迷糊,她甚至并沒有聽清他的每一句話,可最后這句“連我都要一起毒死”卻像尖刀一樣直刺她的腦海。 她尖叫道,“不,王爺,王爺,斕兒從來沒有想要毒死你,重來沒想過,也絕對不會!” 她淚如雨下,哭道,“王爺,你不能這么說,這不公平,我怎么會毒害你,王爺,琨哥,我只想要我們一家人好好的,像當(dāng)年你承諾的那般,我們好好的生活。王爺,斕兒的確恨他們母子,可是斕兒最在乎的卻是琨哥你的心啊,斕兒怎么會毒害你,不?!?/br> 嶺南王看著她悲痛欲絕歇斯底里的樣子,這個悲痛欲絕絕對不是裝出來的。 可是他卻絲毫不為所動,從最初的不可置信,到經(jīng)過這些時日的心如玄鐵寒冰,他發(fā)覺,他早已對面前這個女人的眼淚和痛苦統(tǒng)統(tǒng)都免了疫。 他的目光由淡漠變得森冷了些,看著面前的女人一次一頓道:“既如此,我給你的最后機會,你老實說出你們所有的計劃,每個人承擔(dān)的角色,所做的事,一句一字都不要錯。” 白側(cè)妃張著嘴臉上掛著淚,隔著淚眼看著嶺南王,身體卻在他的目光下慢慢癱軟下來,然后慢慢滑到地下。 她看著嶺南王,想否認,想辯解,可是看著他的目光她卻從心底知道他定是知道一切了,她再否認辯解也沒有用。 他一直是這樣的,其實這些年,所有人的動作,他都知道,他什么都知道。以前他縱容自己,甚至幫著自己,可現(xiàn)如今,他在逼自己,用那種冷如寒冰的不帶絲毫溫情的眼神看著自己,這,是以前從來也沒有過的。 她渾身冰涼,坐在地上哆嗦著嘴唇根本說不出話來。 而嶺南王并不著急,他躺在病床上躺了很多日,他其實有的是耐心和忍耐力,這么些年,他不都是一直都在忍嗎? 各種的忍,先是忍著對大齊的痛恨,對被迫聯(lián)姻的無奈,接著是忍著被昌華的吸引和對她止不住的愛意,然后是認定自己愛著面前這個女人,忍著她永無止境的手段,暗害著昌華和阿燁,還給她種種的縱容和庇護,如同飲鴆止渴般。 其實現(xiàn)在想來那些所作所為究竟為的是什么,就是他自己,現(xiàn)在也并不是很清楚了,大概是入了一種冰冷又瘋狂的魔障吧。 過去那些事,他都沒法騙自己說是因為自己看重阿燁,為了給他磨煉,讓他更具備一個合格嶺南王的能力。雖然他曾經(jīng)這么暗示過昌華,但其實沒有人信,昌華不信,他自己更不會信。 作者有話要說: 第79章 結(jié)篇二 白側(cè)妃其實是個能言善辯的人, 在嶺南王面前, 她更是向來能言善道, 因為以前無論她說什么,嶺南王都會很包容很寵溺的聽著, 如此更是想說什么便是什么,想往哪個方向說就往哪個方向說。 可現(xiàn)如今, 嶺南王失了對她的包容,她發(fā)現(xiàn)她想要辯解什么, 竟都是那般蒼白和無力,開了個頭就在嶺南王冷冰冰的眼神里干巴巴的再說不下去。 她反復(fù)道:“王爺, 斕兒沒有想要害你。過去的那些日子, 都是長公主執(zhí)掌王府內(nèi)院, 斕兒根本沒有任何機會做任何事。您的身體, 也是在長公主不管事時才好的啊……” “欽州的事情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恒兒一直在王都, 也什么都不知道, 王爺……”到此時, 她并沒有想到欽州的事會有什么變故,她只是以為嶺南王發(fā)現(xiàn)了自己害他身體的一些證據(jù), 繼而知道了一切。 嶺南王看她說來說去并沒有新的內(nèi)容,本來就已冷硬的心更失了最后的耐心,疲憊又失望的打發(fā)她回去了。 白側(cè)妃一回到南熏院,哆嗦了好一陣, 昔日的精氣神才慢慢回復(fù)了些,她還是第一次這樣失態(tài),這樣恐懼過。 她恢復(fù)了些,就忙打發(fā)人分別給兒子蕭恒以及清恵長郡主送了信。至于外面的兄長白二老爺,她現(xiàn)在可還不敢直接送信出去,因為她知道嶺南王八成已經(jīng)控制了王府,不,清恵長郡主手中的權(quán)力本來就是嶺南王給的……很多人,嶺南王昏迷的時候可能聽清恵長郡主的,但嶺南王醒了,就只會聽嶺南王的。 蕭恒和清恵長郡主都住在北園,只是此時清恵長郡主卻是在嶺南王處,因此便是蕭恒先收了口信,去了西園白側(cè)妃的南熏院。 蕭恒聽了白側(cè)妃的話,臉頓時就白了。 他帶了些驚懼喚道:“母妃!”思緒混雜,竟是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 白側(cè)妃此時卻是清醒了許多,她道:“恒兒,你去和你二舅商量,還有去打探莫瓦真那邊的情況,欽州的事情現(xiàn)在到底如何,你父王又知道了多少?” 如此他們好再想對策。 只要蕭燁已死,王爺就只有恒兒和翼兒兩個兒子,王爺就只能立恒兒為世子,王爺不接受也得接受這個現(xiàn)實。 蕭恒離開,清恵長郡主便到了白側(cè)妃的南熏院。 白側(cè)妃看著仍然是一臉清冷帶著些隱隱傲氣的清恵長郡主,心底那隱隱的一絲懷疑就忍不住攀出了頭。 她勉強帶了些笑意問道:“長樂現(xiàn)在如何了?身體好些沒有?” 那日她是親眼看見尖刀取了長樂的血的,不應(yīng)該出錯才對,后來她也去探過幾次長樂,只是看起來虛弱得不得了,一直躺在床上,也不知是藥性太過的緣故,整個人有點失魂落魄的樣子。 只是隨著藥性顯效,這幾日,恒兒對長樂明顯上心了許多。 清恵長郡主點頭:“這幾日已經(jīng)好多了,只是這些日子王府比較亂,我便沒讓她出來走動?!?/br> 王府比較亂,這話說的白側(cè)妃的心思一下子便由懷疑打探轉(zhuǎn)到現(xiàn)時他們的處境上來。 她道:“大姐,王爺他懷疑是我害了他?!?/br> 說著又落下淚來,搖頭道,“大姐您是知道的,王爺病情惡化暈倒前一直都是昌華在近前服侍,把管著所有王府的事務(wù),meimei我連一點近身的機會也沒有,如何能害得了王爺?王爺?shù)牟∫彩悄銏?zhí)掌王府之后才慢慢好起來的?!?/br> 清恵長郡主心頭冷笑,不過卻也懶得和她多啰嗦,只道:“王爺既已懷疑,你心中有何打算?” 白側(cè)妃道:“不是事實就不是事實,蕭燁已死,王爺也只能立恒兒為世子,未來的嶺南王妃也只能是長樂?!?/br> “怕是未必。我聽到王爺那邊傳來消息,說世子妃阮氏根本就不是病倒在了驛站之內(nèi),而是有了身孕。哪怕只是未出世的孩子,朝廷支持,王爺支持,這世子位可也未必就會是阿恒的?!?/br> “況且,是不是男孩,可也是大有可為的?!?/br> “而且今日王爺見我,已經(jīng)著人在追查白家之事,世子之死,就算是王爺念在父子之情,饒了阿恒,怕白家這次,也會有滅頂之災(zāi)。王爺必會將所有事情扣在白家身上?!?/br> 白側(cè)妃面色煞白,手痙攣般狠狠抓住了椅柄,似乎在汲取著一點能支持自己不崩潰的力量。 翌日,嶺南王病情惡化,接著第三日,驛站傳來消息,道是世子妃阮氏遇刺,胎兒不保,連世子妃自己也是情況危急,嶺南王再次暈倒。 蕭恒主事,王府正待準(zhǔn)備各種喪事的時候,各路軍卻是直接封了白家等幾大世家,王府這邊,侍衛(wèi)隊也封鎖了北園,西園各大院落,白側(cè)妃蕭恒蕭翼等人被軟禁。 三日后,塵埃落定,當(dāng)滿心不甘的白側(cè)妃蕭恒幾人被帶至南陽殿主殿,看到主位上坐著的嶺南王和昌華長公主,再看到站在嶺南王身側(cè)的蕭燁,頓時如遭電擊,連那最后的希望也霎時灰飛煙滅。 然后白側(cè)妃僵硬的轉(zhuǎn)頭,便在殿中見到了同樣站立著的清恵長郡主還有僮族的少主莫瓦真,他們的樣子,可不像是被押解進來的。 嶺南王冰冷的看著白氏,看著這個他寵愛了幾十年在嶺南王府?dāng)囷L(fēng)攪雨作了幾十年的女人,心里已經(jīng)除了厭惡還是厭惡。 三日前,白氏故技重施,以自身熏香為餌,誘多年前就放在嶺南王寢殿中一個木制擺件毒性,刺激他病情惡化。 之前他一直查他身體惡化的原因,太醫(yī)查到他中了慢性之毒,卻始終查不到病源,寢殿中所有東西都一個一個排查,還是莫瓦真帶來的僮族巫醫(yī)看出了他那木刻雕件的蹊蹺。 而且,即使沒有白氏的熏香為餌,那木刻雕件的天然香氣也會慢慢使人不能孕育,這木刻雕件正是在白氏有了蕭珉之后,偶然得來的,想來這就是他之后再未有出子女的緣故了,后來納的姬妾,一個都沒有。 只是當(dāng)初木雕來源看似和白氏并無關(guān)系,就是在發(fā)現(xiàn)木雕有問題時他也不能確定這東西就是白氏弄來的,所以便有了四日前他和白氏的談話,再有清恵長郡主和白氏的談話。 接著便是三日前白氏被逼故技重施,被暗處的巫醫(yī)當(dāng)場識破她身上的熏香。那種熏香味道極淡,不是用特殊的引蟲根本難以分辨,且半個時辰后,便再無跡可尋。 那時所有參與從欽州到王城謀劃事件的主從謀執(zhí)行者名單已經(jīng)就躺在了嶺南王的書桌上。 三日時間,早已回王城的蕭燁,被召喚回王城的三大軍營各將領(lǐng),刑律司,迅速便將這次事情的世家官員封鎖捉拿逼供。 三日后的現(xiàn)在,其實外面所有事情早已塵埃落定。剩下的,不過是如何處理這所有事情的起源人,白側(cè)妃母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