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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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見李惟元一語不發(fā)的抱著她的尸首上了馬車,李令婉忙也飄了過去, 坐在他的對面,手放在膝蓋上,眼睛眨也不眨的一直看著他, 仿似就想這樣看到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但自然李惟元心里想的事她從來是看不透的,所以唯有干著急的份罷了。最后她便想著, 怎么李惟元還不說話呢? 這幾日李惟元可是抱著她的尸首, 一直絮絮叨叨的同她說著話, 何曾有這樣一語不發(fā)的時候?當(dāng)真是反常極了。 但直至馬車走了好長一段的路, 李惟元依然還是維持著那樣雙頰繃的極緊,神色極是古怪的低頭看著她的尸首,一句話也不說。 李令婉就越發(fā)的忐忑了起來。 然后忽然,她就見李惟元抬起右手來,慢慢的撫上了她的臉頰,隨后又慢慢的下滑, 落到了她的脖頸上。同時李令婉聽到他咬牙切齒的聲音在說著:“我早知道你是異于常人的,不然不至于往后的事你都知道那么多,但我千想萬想,可從來沒有想過我這一輩子的苦楚都是你親手安排的,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嗯?婉婉,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 他知道了,他全都知道了!這馬甲她到最后果然還是掉了! 李令婉驚恐臉。 又見李惟元放在她脖頸上的手越收越緊。若她現(xiàn)在還活著,只怕他這個力道都足以掐死她的吧? 果然他知道一切之后心中是這樣的恨她的,甚至現(xiàn)在對著她的尸首都恨不能再掐死她一遍。 李令婉很難受。她就這樣看著李惟元放在她脖頸間的雙手越收越緊,又聽他聲音低沉的說著:“婉婉,若讓我再看到你,我絕不會輕易饒恕了你的?!?/br> 李令婉這下子是既悲傷,又難過了。 她在想,明明曉得自己已經(jīng)死了,再不可能跟他在一起了,他也再不可能見到自己了,管他心中怎樣的仇恨自己呢??蔀槭裁纯粗F(xiàn)在這樣,她還會覺得極其的難受呢? 她傾身上前,握住了李惟元的手,抬頭看著他,輕聲的說著:“對不起?!钡抢钗┰锹牪灰姷?,他依然是氣的面上的神色都變了,眉心壓的極低的模樣。 李令婉還想再同他說一聲對不起,但忽然也不曉得是怎么回事,耳中忽然飄來一陣梵音。緊接著她就只覺得她的頭如同是孫猴王戴上了金箍,正被念緊箍咒一樣,痛的雙耳轟鳴不覺,更兼眼冒金星,什么都聽不到,也看不到了。而再后來,她就痛暈了過去。 暈之前,她模模糊糊的看到李惟元雙唇開合,似是正在說些什么,但只可惜她是再也聽不到了。 而李惟元這時在說的是:“婉婉,既然我這一生苦楚都是你親手安排的,那你便要償還。我也不要別的,只要你這一輩子都陪著我,伴我每一日,生同衾,死同xue,你可愿意?” 又低頭輕吻著她的額頭,低聲的說著:“婉婉,只要你回來,只要你回來,我便什么都不計(jì)較了,好不好?婉婉,求你,趕快回來。” 說著,他閉了雙眼。卻有一滴淚水沿著眼角緩緩的滾落了下來。 你走了,這世間于我而言便再沒有色彩了,只是一團(tuán)黑暗。所以求你,趕快回來,不要留我一個人在這冰冷孤寂的黑暗中齲齲獨(dú)行。 * 淳于祈此刻正半躺半坐在床上,腰后面墊了軟和的大迎枕,腿上蓋了厚實(shí)的淺藍(lán)色錦被。 那日掙扎間,李惟元那一刀失了準(zhǔn)頭,沒有扎進(jìn)他的心口,而是扎進(jìn)了他的肺。雖得王太醫(yī)極力施救,性命是無礙了,但王太醫(yī)也說,這已是傷了肺了,往后若遇陰雨天氣,只怕就會咳嗽的。 現(xiàn)在淳于祈就右手卷成了拳頭,抵在唇旁,低低的咳嗽著。 肚腹上還纏了一圈白布,傷口還沒有好,若咳嗽的厲害了,自然會牽扯到傷口的,立時就是一陣錐心般的痛。 長青在一旁擔(dān)心的看著他,又自桌旁拎起保溫桶里的茶壺倒了一杯溫?zé)岬牟柽f了過來。但淳于祈卻并沒有接,只是對著他輕輕的擺了擺手,吩咐著:“叫他進(jìn)來吧?!?/br> 傷還沒有大好,他面上還是蒼白的,說出來的話也是中氣不足。 長青應(yīng)了一聲是,將雙手捧著的茶杯放到了一旁的桌上,隨后才轉(zhuǎn)身退了出去。 很快的,他又進(jìn)來了,不過身后跟了一個人,全身緊緊的包裹在黑色的斗篷里,連頭上都被風(fēng)帽罩的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的。 這個人進(jìn)來之后,立時就對著淳于祈雙膝跪了下來。 淳于祈就對著長青揮了揮手:“你去門外守著?!?/br> 長青躬身退了出去,跪在地上的這人則是抬手拂了頭上戴著的風(fēng)帽,露了個光頭出來。他又抬起頭來,就見他右邊眉梢那里有一粒米粒大小的黑痣。 竟是在大覺法師身邊服侍的那個小沙彌。 小沙彌對著淳于祈行了大禮,恭敬的叫了一聲:“世子。” 淳于祈淡淡的嗯了一聲,神色間疲憊,可還是開口問他:“你忽然傳消息說要見我,有要緊的事要同我說,是什么要緊的事?” 自端午的時候淳于祈在承恩寺見了大覺法師對著李令婉那樣奇怪恭敬的言談舉止之后,他回來之后想了兩日,仍然想不通其中原委,可又想知道其中內(nèi)情,就在府中挑選了一個年紀(jì)不大的機(jī)靈小廝,讓他去承恩寺出家做了和尚,盡力去大覺法師身邊,而這個小廝果然做到了。 但大覺法師顯然也是口風(fēng)也緊的人,平常再不說起有關(guān)李令婉的任何事,而中間李令婉也沒有去找過大覺法師,所以這雖然都過去了大半年了,這個小廝也并沒有探聽到任何的消息。而現(xiàn)下,淳于祈有些心灰意冷的想著,李令婉都已經(jīng)死了,這小廝這時候卻忽然傳消息過來說有要緊的事要同他說,是什么樣要緊的事? 但他面上神情淡淡的,很顯然對這小廝口中說的要緊事不是很感興趣的模樣。 不過這小廝面上的神情卻也古怪。 他先是說起了那日去見大覺法師的事,還有李令婉同大覺法師說的那番話。 只不過李令婉和大覺法師說的那番話也有些云遮霧攔的,不曉得內(nèi)情的人便是聽了,也不明白他們之間到底是在打什么機(jī)鋒。 若是在以往的時候,依著淳于祈的聰明,還是多少能同李令婉和大覺法師說的這番話中推測點(diǎn)什么出來,但現(xiàn)在李令婉的死給了他極大的打擊,他這些日子對什么都提不起興趣來,所以聽這小廝這樣說了,他也只是神色淡淡的輕聲嗯了一聲,又問著:“你說的這要緊事,就是這個?” 那小廝面上的神情越發(fā)的古怪了起來:“不,世子,這并不是最要緊的事?!?/br> 淳于祈就問著:“那還有什么事?” 那小廝卻沒有說話,反倒是面色都有些青白了,雙唇也在抖顫著,顯然是心中極驚恐的。 淳于祈一見他這個樣子,饒是他現(xiàn)下對什么都提不起興趣來,可還是心中狐疑,又問了一句:“到底是什么事?快說?!?/br> 到后來,聲音就大了起來,也嚴(yán)厲了起來。 那小廝被他震的心神一陣,忙竭力的斂下了心中的驚恐,上身匍匐于地,顫著聲音說道:“昨日深夜,李惟元抱著李姑娘的尸首闖進(jìn)了寺中來找方丈,隨后方丈讓他進(jìn)屋,遣了小的出去。小的一開始得世子您的吩咐,是一直關(guān)注著這些事的,所以小的出去之后也沒有走遠(yuǎn),反倒是繞到了屋后,躲在窗下,偷聽他們說話,然后小的就聽到他們說,說......” “他們說了什么?”淳于祈坐直了身子,沉聲的喝問著,“你還不快說了出來?!?/br> 那小廝一雙胳膊這會抖的極其的厲害,險些都要支撐不住自己的身子了。 任是何人,猛然的聽到自己所處的這個世界不過是一本書幻化而來的,而自己只不過是書里的一個人物,而且寫那本書的人還是自己見過的人,誰心中會不驚恐?這小廝想想自己當(dāng)時聽到那些話時,只駭?shù)牡诘厣?,一顆心都要不會跳了。 這會見淳于祈逼問,這小廝趕忙的定了定神,隨后便顫著聲音將昨晚大覺法師同李惟元說的話都復(fù)述了一遍。 淳于祈也算是個冷靜的人,以往遇到再大的事也能做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但是現(xiàn)在聽完這小廝說的話,他也是很長一段時間的坐在那里不言不語,面上神情也極是古怪。 難怪李令婉第一次在暗香園見到他的時候便能精確的說出他泡的茶是谷雨之前采摘的江蘇宜興芥茶,難怪隨后她能滔滔不絕的同他探討起有關(guān)茶葉的事,且句句都擊中他的心扉。當(dāng)時他只以為李令婉是個極博學(xué)的人,所以無所不知,無所不曉的??善浜蟮膸状卧囂?,卻又察覺她在茶上面的懂的其實(shí)也并不多。 還有,難怪那個時候大覺法師對著李令婉的時候言語如此謙順,態(tài)度如此恭敬,又說什么恩同父母之類的話。 他們原就是被李令婉創(chuàng)造出來的啊,所以李令婉如何不對他的喜好了若指掌,大覺法師又如何不會對李令婉謙順恭敬? 淳于祈一剎那都不曉得自己到底該是個什么表情了。 他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以往聽?wèi)虻臅r候,戲文里唱人生如戲,現(xiàn)下可不是人生如戲了,而是人生如書了。 但他忽然又想到了一件事,一顆心頓時快速的跳了起來,面上也正色了起來。 “你剛剛說,大覺法師說他有法子讓李姑娘再回到,回到這里來?” 淳于祈都不曉得該怎么說了。讓李令婉再回到這個世界里來,還是說再回到這本書里來? 小廝低頭回答著:“是。起初方丈是不同意李惟元提的這事的,只說李姑娘未必愿意再回來,但其后李惟元以天下蒼生相脅迫,方丈才松開,說他盡力一試。不過李姑娘最后到底會不會回來,那也要看她的抉擇了。” 所以說李令婉最后還是有極大的可能會再回來的? 淳于祈想到這里,就覺得心里慢慢的guntang了起來。 若她再回來,他自然是不想再錯過她。 她原就是他未過門的妻子,而現(xiàn)在又教他知曉了她創(chuàng)造了他這樣的身份,他又如何會放手呢?必然要讓她一輩子都在他身邊的。 心中一番大起大落,最后終于歸于平靜。 他目光瞥了一眼還跪在地上,身子在瑟瑟發(fā)抖的小廝,就聲音溫和的同他說著:“你也受了驚了。暫且也不用回承恩寺了,先在府里歇著吧?!?/br> 那小廝應(yīng)了聲是,隨后就躬身退了下去。 等他走后,淳于祈就將長青叫了進(jìn)來,沉聲的吩咐著:“剛剛的那個小廝,留不得了。你立刻親自去做,利落些。記得不能讓他開口說一個字。事后你買一副好棺木,挑塊風(fēng)水寶地,好生的葬了他吧?!?/br> 長青心中奇怪。為何世子既然要?dú)⒛切P,但又要這樣的厚葬他?但他一向不敢質(zhì)疑淳于祈吩咐的事,所以當(dāng)下變恭聲的應(yīng)了,轉(zhuǎn)身出屋去解決那個小廝了。 而淳于祈則是慢慢的躺了下去。 這個世界原只是李令婉寫的一本書幻化而成這樣的事,如何能讓其他的人知道呢?若知道了,只怕真的是要天下大亂了。所以這個小廝,無論如何,那是再也留不得了。 唯有死人,才能守得住一切秘密。 至于李令婉,淳于祈伸手慢慢的撫著光滑的淺藍(lán)色緞面,眼中慢慢的閃現(xiàn)出一絲光亮來。 但愿這一次他能比李惟元先遇到李令婉,到時他必然會用盡一切手段,讓李令婉先心儀他的。 作者有話要說: 嗯,婉婉明天就回來了。 ☆、第109章 她回來了 林菀醒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傍晚了。深秋初冬的夕照透過玻璃窗子反照進(jìn)來, 雪白的墻壁上就有一道暖暖的橙色光暈。 林菀覺得頭痛欲裂。 她在床上坐起來,看看頭頂?shù)陌谉霟?,又看看桌子上放著的那包吃了一半的夾心餅干,再看看靠墻的書桌。 書桌上放著她的筆記本電腦。昨天晚上她通宵熬了一夜趕寫小說的大結(jié)局,等到天快蒙蒙亮的時候才剛寫好。隨后她就將結(jié)局發(fā)到了連載的文學(xué)網(wǎng)站上, 啪的一聲合上了電腦,游魂似的就躺到床上來, 簡直就是頭一挨著枕頭就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這里是她租住的小屋啊,林菀忽然一個激靈, 這是個什么意思? 明明先前她被淳于祈的毒箭將左胸口給貫了個對穿,做了好幾天阿飄,眼看著李惟元悲痛的雙目赤紅, 形容枯槁,差點(diǎn)兒就一刀捅死了他自己。后來他又抱著她的尸首去找大覺法師, 然后很顯然自己的馬甲就掉了, 李惟元恨的伸手掐她的脖子, 還說若是教他再看到她, 絕對不會饒恕了她,她當(dāng)時還滿心愧疚,哭著個他說對不起。再然后她就覺得頭痛欲裂,暈了過去,可現(xiàn)在怎么...... 林菀猛然的就從床上彈跳起來,拖鞋都沒顧上穿, 赤著腳就沖到了墻角放著的那面落地穿衣鏡前面。 林菀是個網(wǎng)絡(luò)寫手,最近正在連載的小說正在收尾的階段,她向來又有一到快完結(jié)就卡文的習(xí)慣,所以這幾天整個人就很煩躁,壓根就沒有打掃收拾過屋子,于是這穿衣鏡的鏡面上就蒙了一層淡淡的灰,灰蒙蒙的,看的不是很清楚。不過林菀現(xiàn)在也顧不上臟不臟的,直接伸手就用手蹭蹭蹭快速的將鏡面上那一塊給擦干凈了。 鏡子里的人穿著一身粉色印小兔子的寬松睡衣,及肩的頭發(fā)跟鳥窩一樣的蓬亂著。因?yàn)樽罱?jīng)常熬夜的緣故,眼底下還有一圈淡青色。長相則是甜美可人掛,按她那個要好同學(xué)的話來說,她這長相一看就是個軟妹子,很好欺負(fù)的。 雖然林菀自認(rèn)她的長相也不差,系花的名號也不是白有的,但再怎么看,那也不是李令婉那樣的明艷照人掛啊。 林菀有些煩躁的抓了抓自己的頭發(fā)。 這是怎么一回事?她記得她穿越了啊,穿越成了她現(xiàn)在正在連載的那本小說里的那個惡毒女配李令婉,過了足足有七年的時間。這七年中發(fā)生了很多的事,每一件都?xì)v歷在目,可怎么現(xiàn)在她一睜眼,她就不是李令婉,又是自己了? 林菀轉(zhuǎn)身走到床邊,合身倒在了床上,順手將床上放著的那只小猴子玩偶撈了過來抱在懷中,一邊無意識的摸著小猴子的尾巴,一邊想著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最后想來想去的,她覺得只有兩種可能。 一種是,她確實(shí)是穿到了她寫的那本書里,在里面過了七年,不過后來她死了,被淳于祈的那一枝毒箭將左胸口給射了個對穿,然后在那里阿飄了幾日,再然后又不曉得什么緣故,估計(jì)是那一陣梵音搞的鬼,她又回到了現(xiàn)代來。而這書里的七年,到她現(xiàn)實(shí)這里,不過才剛過了一天而已。 至于這第二種,那就是上面的一切壓根就沒有發(fā)生過,不過是她最近寫這本小說的時候天天都在腦子里想劇情,想的太投入,太認(rèn)真了,所以她就做了一個夢,夢里穿越成了李令婉而已。 林菀轉(zhuǎn)頭看著屋外的枇杷樹。 雖然已經(jīng)是深秋初冬了,但屋外枇杷樹的葉子還是蒼翠的。而且映著夕陽的光,原本看著厚重的葉片瞧著都輕盈了不少。 她又轉(zhuǎn)頭看了看屋內(n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