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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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青笑道:“我先說吧。” 徐柔則心跳得極快。 陳青道:“我不是什么君子,但也不是小人。你那么聰明,早就明白我的意思了吧,你若不愿意,我也不會用替豐則治病做要挾。” 徐柔則沒想到他會這么說,在她心里,陳青向來是不擇手段的商人面目,可就是這種溫柔令她內(nèi)疚。 他若是蠻橫要挾也就罷了,可偏偏這么溫柔,越發(fā)襯出她的虛情假意來。 “哦?!彼h首,淡淡應(yīng)了聲,頗為靦腆地道,“我知道,你真的很好?!?/br> 陳青一笑,笑得極真,心中卻暗嘆:“你到底還是太善良了,怎能知道,我如今不要挾,先叫徐豐則好轉(zhuǎn)三分,叫你們嘗嘗希望的滋味,再品品得而復(fù)失的絕望,到時不消我說,你那對爹娘也要哭著求我?!?/br> 雜亂的小院中忽而灑進一束云隙間的天光,徐柔則的心也明亮了幾分。 “噠噠噠”——丫鬟再次小跑著進院來,扶著門框大喘,半晌才道:“今天好熱鬧,北府的國公爺也來了!” ☆、第九十九章 說話間, 徐衡已進了內(nèi)院。 徐柔則很驚訝,自己這位遠房的伯父從沒有登門拜訪的習(xí)慣,何況此時父親不在, 只有他們母子兄妹三人在家。 “伯父?!彼溃S之行了一禮。 徐衡點頭示意, 卻從未將目光投到她身上,而是看著她身邊的陳青,令陳青平白生出滿身寒意。 他敏銳地感覺到徐衡的來意是針對他的,或者說是他帶來的那位禪師。 “他在哪?”徐衡直接開口。 “鎮(zhèn)國公指的是慧明禪師?他在內(nèi)室為豐則診病?!标惽嗖o隱瞞。 徐衡很是驚訝,沒想到他竟會不計前嫌為徐家人診病。 畢氏已經(jīng)聞聲迎了出來, 也很驚訝徐衡竟會突然造訪。 “我是來見慧明禪師的?!毙旌獾?,目光一直在槅扇的方向,“弟妹放心,有他在,豐則不會有事。” 僅僅是不會有事? 這不是畢氏想要的結(jié)果!她期待的是兒子恢復(fù)如常, 不然這番折騰又是為了什么? “這位禪師究竟是什么來歷?”畢氏問道。徐衡既然親自來見他,想必知道一些□□。 誰知徐衡只是搖頭,“我若說了,教他知道,在金針上略施手腳, 豐則命在旦夕?!?/br> 畢氏不由得攥緊了膝上的拳頭,想不到這個禪師的背景竟如此之深,他們這回也許惹上了大麻煩。 槅扇終于被推開,是陳青的一個小廝扶著慧明徐徐走出。 明明是年近百歲的老人, 日常行走都是靠人用步輦抬著,如今竟親自走了出來,在場的人不由得十分驚訝。 再看他的步態(tài),雖然緩慢,卻不如想象中那樣老邁。 與其說是衰老所致,倒不如說像是舊傷,每一步都是痛苦而吃力的,一出門就重新坐上步輦。 可一個連自己的傷病都不能醫(yī)治的人,怎么可能是治好當(dāng)今圣上的神醫(yī)?又怎么能把徐豐則托付給他? “慧明禪師,犬子怎么樣了?”畢氏急切的問。 陳青的小廝道:“豐則公子一切安好,已經(jīng)歇下了,禪師說以后每旬施針一次,兩月之后就能痊愈?!?/br> 怎么可能? 畢氏和徐柔則面面相覷,母女倆雖然都很希望徐豐則能恢復(fù)健康,卻絕不相信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做到,何況之前托北府請來太醫(yī)周世濟,周太醫(yī)可是連連搖頭,目為不治之癥。 徐衡就靜靜地站在人群外,可慧明禪師偏偏第一眼注意到他,眼中也閃過一絲異樣的神采,不是詫異,而是無奈。 “煩請禪師移步,在下有事相商?!毙旌獾馈?/br> 慧明禪師不語,略微抬抬手,示意抬步輦的小廝隨之而去,來到徐衡命人停在南府門外的馬車上,并特別留意,畢氏并沒派人跟來。 她現(xiàn)在一門心思撲在徐豐則的病癥上,倒是少了些麻煩。 “禪師——”馬車上,徐衡低聲道,“我還是用以前的稱呼吧……裴伯父,近來可安好?” 對面的慧明禪師沒有任何表示,如木雕泥塑一般坐在原處。 “我知道,十九年前的事,你還沒有原諒我們?!毙旌獾?。 慧明禪師漠然開口,打斷了徐衡的獨白。 “我下山,并不想見你,是為了報答那孩子外祖家的恩情?!彼穆曇羯硢‰y辨,只說短短幾個字時尚不明顯,話說長了,方能察覺出嗓音的怪異之處。 他的嗓子,竟似被人故意用藥損傷成這樣的。 徐衡道:“是陳青嗎?他和他的父親一樣,見風(fēng)使舵,投機取巧,不值得相信?!?/br> 慧明禪師道:“恩情就是恩情,沒有條件。” 一句話,竟讓徐衡無話可說。 恩情就是恩情,這是裴老將軍信奉了一生,也用一生踐行的諾言,所以縱使乾寧帝屠殺了裴家滿門,他依然感懷太宗皇帝的知遇之恩,從沒有對朝廷不利的想法,甚至親自為乾寧帝診病。 而劉氏當(dāng)初也是陰差陽錯,在潭柘寺外自筑的精舍前遇到了重傷在身的裴老將軍,救他一命,才有今日的果報。 與之相比,他的行為的確令人不齒。 “其實我從沒怪過你們?!被勖鞫U師忽然道,“你們也有自己的責(zé)任,自己的家小,那時你們都已不是任意而為的少年了?!?/br> 徐衡如蒙大赦,他本是一貫號令三軍的鎮(zhèn)國公,在前輩面前似乎還是當(dāng)年那個無措的少年。 良久,徐衡才道:“您不怪我嗎,可您現(xiàn)在的身子……” 慧明禪師笑了,笑容透出無奈后的釋然。 “這也是你們能想出的最好的辦法了,不是嗎?若不是毀傷我的面容,摧折我的雙腿,改變我的步態(tài)和身形,陛下早在十年前就識破我的身份,不是嗎?” 徐衡默然,原來他一直都明白。 “可是……”他道,“您為何十年不下山?!?/br> 慧明禪師道:“你還叫我一聲將軍,就應(yīng)知道將軍只應(yīng)百戰(zhàn)死,不應(yīng)白首齷齪東籬之下,更何況我成了一個廢人,冒充別人的身份,已是最大的折磨,選擇茍活的唯一原因就是尚不知我那不肖子的下落,不能心安。” 他頓了頓,又道:“若他真是投敵叛國,老夫還要手刃此無君無父的逆賊……若他是被冤枉的,恐怕我等不到替他昭雪的那一天了,一切還要托付給你?!?/br> 徐衡定定道:“裴卓絕不是叛徒,他是被冤屈的?!?/br> 慧明禪師道:“你就這么篤定嗎?他是我的兒子,卻連我都不敢在此事上完全信任他?!?/br> 徐衡道:“因為我有證據(jù),只要他在,就能證明裴卓的赤膽忠肝?!?/br> 慧明禪師道:“聽你的口氣,所謂的證據(jù)竟像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徐衡道:“是的,而且您也曾見過他?!?/br> 慧明禪師沉吟半晌,道:“你說的是他?你的兒子徐夷則?” 徐衡閉上眼,極痛苦地點頭,道:“他……不僅是我的兒子——” 話到一半,馬車外的小廝上前稟報:“國公爺,太醫(yī)院的周世濟來了?!?/br> 徐衡道:“他是來看豐則的吧?!?/br> 慧明禪師道:“攔住他,不能讓他進去。他若看了施針的痕跡,必然知道是我出山,秘密就保不住了,一旦破了例,我可無心應(yīng)付紛至沓來的權(quán)貴,明明是舊交,卻要偽裝成陌路?!?/br> 徐衡道:“快去,攔住他。” 那廂,周世濟覺得很奇怪,不明白為什么不讓他進府。 他能來診病,一是看著徐家的面子,二是出于醫(yī)者的道義,既然接收了一個病人,便不論身份高低貴賤、病情嚴重與否,都要負責(zé)到底。 難道是徐豐則撐不住了? 懷著疑惑,他走到馬車邊,向徐衡見禮,卻見馬車上有一丑陋的老僧。 昔日慧明禪師入宮為圣上診病時,周世濟還是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小吏目,并不曾見過,可醫(yī)者的天性讓他感覺到這位僧人不尋常的地方。 那雙銳利的眼睛,看人不先看面目,而是在觀察口唇、面色,這分明是醫(yī)者的本能。 徐衡道:“周太醫(yī)不要多心,是那孩子今日不愿見人,你也知道他,獨有些冷僻和執(zhí)拗,一旦勉強,怕要生心病?!?/br> 周世濟自然知道,所謂的心病,不過是意愿被屈抑久了,心火轉(zhuǎn)向自我攻伐的產(chǎn)物,也就應(yīng)聲離開了。 走了很遠,徐衡的小廝忽然追上來攔住他。 “我?guī)б痪湓?,是那位老師父說的,請大人務(wù)必記住——‘醫(yī)者仁心,不可將聰明用于邪道,否則必將自噬’?!?/br> 小廝說完,似乎也不太明白話里的意思,轉(zhuǎn)頭跑遠了,獨留下周世濟一人悵然若失地站在原地。 他竟然知道? 周世濟摸進了衣襟內(nèi),那里有一只小小的銀葫蘆,里面是他多年來潛心研制的番邦□□,名為啰酡,意為鮮血,可根據(jù)藥量隨意cao縱中毒人的死期。 周世濟本為求得解藥,如今卻有人開了絕佳的條件。 皇貴妃讓他獻上□□,至于用作什么,并未明說,可猜也能猜出來,無非是用來對付太子。 他學(xué)醫(yī)半世,也清貧了半世,如今誘惑在前,而他不必親手殺人,只需獻上小小一瓶□□,昔日無法企及的富貴功名就唾手可得。 他無法抉擇。 可是那個老和尚是怎么知道的呢?他和徐衡在一起,理應(yīng)是滕王殿下的人,也就是皇貴妃的人,又怎會阻攔獻藥? 是徐衡有異心,轉(zhuǎn)投了太子,還是皇貴妃設(shè)局,有心考驗他? 周世濟握著藥瓶,恍惚地走在街上。 街角處,傳信的小廝走到角落里,那里站著一個人,走進了才能辨認出徐夷則那異于他人的面孔。 “少爺,我把話帶到了?!毙P道。 徐夷則點頭,隨即從角落里走出許多生面孔——那都是蘇勒特勤的部下,他們將徐衡的小廝團團圍住,捂住他的口鼻,令他不能做聲也不敢掙扎。 “安置好他?!毙煲膭t道,說完便獨自離去。 ··· 其實,冉念煙不想回到席上,回去就要面對柳如儂,以及柳如儂請來的“貴客”謝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