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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紈绔改造計劃在線閱讀 - 第30節(jié)

第30節(jié)

    第37章

    位置越高責(zé)任越大,所以說代表也不是那么好當(dāng)?shù)?沈晚照和沈朝這幾天早上幾乎都是天不亮就被拉起來忙活,先是敦促男女學(xué)舍的同學(xué)們把學(xué)舍收拾干凈,然后再排演一邊迎接皇上的流程。

    很神奇的是謝太傅和幾個師長竟然想著讓學(xué)生們給皇上表演幾個節(jié)目,當(dāng)然不可能是雜技,相聲或者唱戲這種的,就是簡單的合唱和朗誦,也很符合他們老一輩的審美。

    謝太傅敲定了之后就來找沈晚照和沈朝商議:“我會在楚辭中選上三篇由你們合唱,然后再從詩經(jīng)里找出幾篇你們齊聲朗誦,聲音一定要大,要洪亮,要震徹九霄!”

    龍鳳胎:“……”

    兩人下去傳達(dá)了謝太傅的囑咐之后,有不配合的,有故意搗亂的,也有心有余力不足天生一副破鑼嗓子的,總之忙忙碌碌了好幾天才勉強(qiáng)有個形狀,其他的沈晚照也就不要求了。

    等到了時候,兄妹倆比往日起的都早,穿了同樣的玄色廣袖繡二指金邊的特制學(xué)服,帶著同窗在正門的大殿里安安靜靜地等著皇上的圣駕到來。

    等了不到半個時辰,謝太傅就宣布皇上和眾臣來了。

    沈晚照和沈朝只看見了圣儀堪堪進(jìn)來,便打了個起的手勢,編鐘和琴瑟齊響,她用清亮的聲音唱出了第一句:“若有人兮山之阿,披薜荔兮帶女蘿……”

    底下眾人接上:“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

    皇上聽著底下稀稀拉拉有的還跟不上節(jié)奏的聲音,眉毛與嘴角齊抽,轉(zhuǎn)向謝師道:“這般真是……恩……別出心裁?!?/br>
    他怕打擊老頭的自尊心,沒好意思直說,謝師仍舊一臉古板嚴(yán)肅:“回皇上的話,這是學(xué)生們自發(fā)為您排演的,您喜歡就好?!?/br>
    皇上:“……他們真是有心了?!眴栴}就在于,他不喜歡??!

    溫重光也揚唇笑了笑:“皇上圣明,這份心意實屬難得?!?/br>
    謝太傅引著眾人落座,沈晚照背對著他們倒是沒瞧見什么,一心想著趕緊唱完拉倒,簡直像幾百頭公狼夜嚎,這人丟大發(fā)了。

    她和沈朝好不容易熬完,又帶著他們朗誦了詩經(jīng)里的幾篇經(jīng)典,虛脫般的轉(zhuǎn)過身,又帶領(lǐng)眾人行大禮。

    皇上含笑點頭:“同學(xué)們好。”

    沈晚照囧,差點道了聲首長好。

    皇上又道:“同學(xué)們要好好學(xué)習(xí)啊。”

    沈晚照:“……”這皇上的詞匯……也挺匱乏的。

    謝太傅待眾人坐定之后,便招手讓兄妹倆上來,沈晚照邊走邊眼觀六路,目光尋找著次輔的身影,目光卻猛地一頓,滿臉的不敢置信之色,似乎完全不能相信這人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溫重光目光一直若有若無地落在她身上,見她目光凝滯,偏頭沖她淺淺一笑,一貫的溫雅。

    沈晚照如同被道兒驚雷劈下來一般,整個人僵立在當(dāng)初,嘴巴微張,不由自主地道:“你是……”

    謝師怕她失態(tài),介紹道:“這位是當(dāng)朝的溫首輔,還不快快行禮?”

    臥槽首輔為什么跟尚昭長得一樣,不對是尚昭跟首輔一樣,不對到底誰跟誰一樣,我草草草!

    沈晚照接受尚昭的人設(shè)接受久了,一時對溫重光接受不能,轉(zhuǎn)過頭地看著謝師:“首輔?”

    謝師:“……”他把沈晚照的腦袋轉(zhuǎn)過去:“那邊是首輔?!?/br>
    溫重光垂眼而笑,白潔纖長的手虛虛一抬:“不必多禮。”

    沈晚照:“……”這個世界亂套了啊。

    謝師郁悶的要死,平時看這孩子挺機(jī)靈的,怎么這時候就開始掉鏈子呢?他輕聲提醒:“還不快向首輔道謝?!?/br>
    沈晚照木愣愣地道:“……多謝首輔?!?/br>
    溫重光見她不若往日靈動,眉頭微蹙,復(fù)又淺笑道:“不必客氣。”

    沈朝見她眼睛還是直勾勾的,在心里頗是費解,不過還是替她向首輔行了一禮。

    這時候溫重光座位一側(cè),有位中年文士打扮的女子沖沈晚照招了招手,替她解圍:“這兩位就是沈家小友吧?生的倒像是沈家二爺,一般的毓秀,想必課業(yè)也不差?”

    這女子年約四旬,薄唇塌筆,相貌平凡,但舉手投足更有股說不出的魅力,如行云流水般大氣,正是當(dāng)朝的次輔馮茹。

    要是平時沈晚照肯定能為次輔叫自己一聲‘沈家小友’高興到飛起,現(xiàn)在卻完全沒感覺,還沉浸在自己的震驚情緒中無法自拔,聽有人叫喚,這才愣愣地走過去。

    馮茹上下打量她幾眼,笑問道:“這些日子學(xué)的如何?都學(xué)到了些什么?”

    沈晚照又看了溫重光一眼,這才勉強(qiáng)回神,躬身答道:“學(xué)了四書通講,詩詞,算術(shù),騎射,時政,歷史這些,諸位師長教的都很認(rèn)真,學(xué)生雖愚鈍,倒也學(xué)到了一二?!?/br>
    這話是再沒差的,眾人聽罷都十分滿意,馮茹道:“也是你聰敏,既然你們兄妹二人犯了錯,入了這山河書院,以后就要好生學(xué)習(xí),不可懈怠了,爭取日后也為朝廷出力,再不做那只知道打人罵狗的碌碌之人,知道了嗎?”

    這話不光是跟沈晚照和沈朝說的,更是跟底下所有人說的,聲音微微提高了幾分,底下人均都很有眼色地應(yīng)了個是。

    次輔笑著頷首,但心里著實郁悶,其實這話怎么也輪不到她說,要么皇上要么首輔,皇上詞窮,一句‘同學(xué)們好好學(xué)習(xí)’就打發(fā)過去,這倒也罷了,首輔不知怎的也一聲不吭,只是若有所思地瞧著沈家姑娘。

    馮茹只好繼續(xù)勉勵:“這兩年半師長都會傾注心血教導(dǎo)爾等,我相信你們也都不是愚笨之人,兩年半的時間定然會有所收獲,萬萬不可虛度光陰?!?/br>
    眾人又點頭應(yīng)是,謝師看眾人反應(yīng)冷淡,便端了幾盞茶讓沈晚照和沈朝奉茶給諸位。

    沈晚照現(xiàn)在也漸漸想明白了,第一反應(yīng)就是溫重光接近她是不懷好意,有意探聽沈家的內(nèi)部訊息,忙忙地思索起來自己有沒有不慎說漏什么,想著想著卻郁悶起來,好好地交一個朋友,怎么就成了政敵呢?

    擦擦擦,還有她那五十兩銀子,想想心頭就在滴血,從小到大攢的全部積蓄?。?!這么一想,本來的驚怒順便變成了血海深仇,是由五十兩銀子結(jié)下的!

    等接過放了茶水的托盤,她本來想繞到另一邊去,但又怕沈朝著了道兒,主動走了過去,目光驚疑地在他身上逡巡,他抬眼跟她對視,她又面無表情地低下頭,把托盤抬高。

    溫重光不接,只是勾唇一笑,垂下長睫看她:“沈家小友似乎有話想要對我說?”

    沈晚照:“……”小友毛啊,我不跟騙了我五十兩銀子的人當(dāng)朋友!

    她眼睛不易察覺地翻了翻,沉聲道:“有?!?/br>
    溫重光眉眼越發(fā)柔和:“有什么想說的?”

    沈晚照把托盤往他面前遞了遞:“大佬你好,給大佬遞茶?!?/br>
    溫重光:“……”

    沈晚照看他被噎了一下的表情,心里暗爽,自己被騙了五十兩銀子外加被欺騙這么久感情的惡氣終于出了。

    他慢慢地伸手接過茶盞,小指有意無意地在她手背上輕輕勾了勾,她手一抖,差點把托盤摔了。

    他伸手托住她的手,有意無意地握?。骸安杷疇C,小心別把自己燙傷了?!?/br>
    沈晚照皮笑rou不笑地收回手,遞給他一個警告的眼神,轉(zhuǎn)頭給別人奉茶去了。

    等奉完茶她就可以光榮退場,一般領(lǐng)導(dǎo)來巡查的慣例,總是免不了要開場會嘮叨幾句,這一項也是所有人最為痛恨的。

    這時候溫重光身為書院院長自然要帶頭說話,不過他身形修長,膚色瑩白如玉,容色更是俊美風(fēng)流的過分,剛一站起來底下就響起一片驚艷贊嘆之聲,就連幾個老師都看了過去,估摸著他就是說到天荒地老也有人愿意捧場。

    沈晚照陰沉著一張臉看過去,大概是人靠衣裝,平時是溫潤風(fēng)流,他今天穿了身交領(lǐng)錦藍(lán)的蟒袍,外罩著素藍(lán)的披風(fēng),雅青色的邊兒,貌美之中又多了幾分氣韻,只站在那里不說話,也有山海般的氣勢堆涌而來,一看就是慣于高居人上的人,不管表面上多么溫和,骨子里的尊貴抹煞不了。

    她煩躁的想要捶心撓肝,她原來是有多眼瘸啊,怎么這樣的人能認(rèn)成普通的窮書生呢,而且仔細(xì)想想好像還是自己主動招的她,都不知道是怨自己太好美色還是眼太瞎。

    她又抬眼皺眉看著他,越看越像一個十足的妖精。

    旁邊坐在小杌子上的殷懷月對她道:“哎哎哎,你剛才不是上去了嗎,近距離看咱們首輔長得怎么樣?好看嗎?”

    沈晚照:“……”她無語地頓了下:“你猜?!?/br>
    殷懷月捏了她一把:“你怎么這樣???好好說話,到底長得怎么樣?”

    沈晚照本來想唾棄她被美色所迷,后來一想自己也是其中一員,就沒有勁頭說她了,懶洋洋地道:“好看啊,長成那樣能不好看嗎?”

    殷懷月沒察覺她話里的古怪,興奮道:“聽說他如今才二十出頭,而且尚未娶親。”

    周遭的幾個女生也對這個話題十分感興趣,湊過來問道:“似他這樣的,京里應(yīng)該有不少姑娘愛慕吧,他為什么不結(jié)親啊?”

    沈晚照突然邪笑道:“難不成是有什么隱疾?”

    殷懷月不由得呲了呲牙:“不會吧,你可別亂說?!?/br>
    沈晚照不過是隨意叨叨了幾句,但想到當(dāng)初跟他說過的,關(guān)于首輔的壞話,臉上的尷尬和憋悶就止不住地冒出來了。

    他似有所感,微微側(cè)頭看了過來,兩人對視一眼,她主動錯開視線,他目光卻追尋過來,嘴上說著按部就班的講詞,目光卻不離她左右。

    沈晚照有所察覺,心里越發(fā)煩悶,對著謝師低聲道:“謝師,我頭疼,好像是昨天晚上著涼了,能不能先退下歇一會兒,等會再過來?”

    謝師看她臉色確實不大好,想她最近幾日確實忙前忙后的勞累不好,便點頭應(yīng)允了,只是道:“在大殿的偏間歇會兒吧,一會兒可能還要你上去說話?!?/br>
    山河書院正門建的山河殿,就是為了書院里的重大慶典準(zhǔn)備的,旁邊還建了兩個偏殿,供人休憩準(zhǔn)備,她不想引人注目,貓著腰悄咪咪繞了一圈才進(jìn)了偏殿。

    偏殿布置簡單,一張紅木方桌,一張小榻床,榻上放著疊放整齊的小薄被,一邊靠著個書架,上頭放了不少書本,她隨意翻開一本佛經(jīng),本來沒有睡意的,看著看著就兩眼發(fā)直,把佛經(jīng)放到一邊,拉過薄被和衣躺在榻上。

    她一直有午睡的習(xí)慣,但這幾天忙的腳打后腦勺,自然也沒有午睡的功夫了,現(xiàn)在看看更漏,也差不多到了午睡的點,本是想躺一會兒,沒想到不知不覺地就睡著了。

    溫重光見她的神情就知道她著惱了,隨意說了幾句便跟皇上告了個罪,想要來偏殿找她,有下人想要跟著,也被他打發(fā)了,似乎那人一走,把他的心思和惦念都帶走了。

    他打起簾子拉開門,就見到了一副美人春睡的美景,薄被遮不住少女玲瓏婀娜的曲線,他難得躊躇,在原地干站了半晌才走進(jìn)去,見她衣裳完好,心里說不上失落還是放松。

    這天也沒個定數(shù),時冷時熱的,冷的時候穿幾件都不算多,熱起來像是要把身上的水都蒸出來,今天中午太陽極大,黑色又吸熱,她額頭睡起細(xì)汗,臉上泛起輕紅。

    他沉默一瞬,還是沒叫醒她,用絹子幫她擦著額上的汗珠,絹子還沒落到臉頰上就被扔到一邊,用手指代替,在她鮮妍嬌嫩的臉頰上來回游移。

    他想自己莫不是瘋了,外頭就是皇上和各位眾臣,而他腦海里全是些纏綿繾綣的畫面,明知道不應(yīng)該,但手指還是舍不得從那一方柔嫩的肌膚上離開。

    指尖緩緩向下,頓在她嫣紅的唇瓣上,抬起來是解脫,放下就是沉迷,他用絹子遮住她緊閉的雙眼,又略凝視,不受控制地傾下身去……

    第38章

    沈晚照呼吸勻稱,紅唇微微抿著,顯然是誰的很沉,溫重光著了魔似的傾下身,長睫低垂,近些,再近些,嘴唇終于陷進(jìn)了一片溫軟的甜香里,不,不光是嘴唇,連心也陷進(jìn)去了。

    他知道下一步該做什么,卻不行動,只是用嘴唇摩挲著一片她嫣紅誘人的菱唇。

    沈晚照不知不覺地睡過去,夢中不自覺的呢喃幾聲,便覺得嘴唇被人堵住,腦子里的弦也似是被人撥了一下,鼻端一股如蘭似麝的香氣繚繞,扇子似的睫毛顫了顫,緩緩睜開眼。

    屋里還是她睡之前的陳設(shè),就是珠簾無聲地輕輕晃動,原本開著的窗子卻被緊閉了,本來只是搭在身上的薄被也被抖開,蓋到脖頸處,身上都被蓋嚴(yán)實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唇,還是覺得哪里不對,但想著剛睡起來腦子正渾渾噩噩的,也想不出什么,只當(dāng)自己做了場春夢,掀開薄被,又把屋里收拾好,這才起身出去了。

    外頭正殿里諸位貴人已經(jīng)講完話了,謝師還想讓眾人合唱一首詞給皇上聽,皇上含笑拒絕了,心里暗暗地捏了把汗。

    前后統(tǒng)共不過兩個時辰,皇上自然不會就此走了,不然早上起了個大早就算是白來了。

    謝師比了個請的手勢,讓皇上去食間用飯,食間已經(jīng)用翠竹的簾子和屏風(fēng)隔出了一個單間,免得皇上用飯的時候被人打擾,沈瓊樓和沈朝就很苦逼了,還得在一邊幫忙。

    溫重光不知怎么的,就坐在沈晚照身前,她睡了一覺驚怒也淡了不少,就是心里還不大痛快,腳步一挪,兩眼直勾勾地看著次輔,試圖把注意力轉(zhuǎn)移到次輔身上。

    次輔給她看得渾身不自在,轉(zhuǎn)頭正看見她直勾勾地看著自己,于是和煦笑道:“沈家小友可是有事兒?”

    沈晚照干咳了一聲,垂頭低聲道:“回您的話,我父親前些日子一直跟我叮囑,說他公務(wù)在身,不方便去看您,若我要是有幸能見到您,讓我代他向您請安問好,問您老人家身體是否康健?!?/br>
    次輔含笑道:“我身子很好,勞煩你父親記掛了,難得他有心,他是否安好啊?”

    沈晚照跟她說了兩句,覺得她為人慈和,不顯得小家子氣,跟她說話便有種如沐春風(fēng)的感覺,偶像比想象的還要好,人也飄飄然起來,不知不覺地就把溫重光扔到腦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