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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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是記吃不記打,瞧著沈晚照往日脾氣好,又是個好面子的,把心里的火氣全沖她撒了,沒想到這回踢到鐵板了,她心里的窩火就別提了。 院里除了沈晚照和孔茹還有一個被關(guān)禁閉的乙班學(xué)生,名喚陳蓮,她直接把活兒堆給孔茹,敢反駁一句就一個眼風(fēng)打過去,這么干到傍晚還是沒什么起色,豬兒餓的直叫喚,雞也垂著頭打蔫,鵝群是餓瘋了,見著人就要,孔茹的褲腳都給撕下來一片,嚼吧嚼吧吃了。 兩人被鵝啄的直哭,沈晚照雖說著不干活,但也給累得夠嗆,郁悶道:“你們不會跑啊,那不是有竹竿,打幾棍子不就老實了?!?/br> 孔茹抹了抹哭紅的眼睛:“說的倒是好聽,你怎么不來?”她抽了抽鼻子,哭嚎道:“爹,娘,女兒知錯了,女兒再也不敢了,我要回家!” 沈晚照和陳蓮對視一眼,都掉過頭各干各的了。 她聽說明天一早有人會來檢查,干不好的繼續(xù)往上累加,她也只得打起精神來喂雞喂豬。 她挽起袖子,忍著惡心把木桶里的豬潲水?dāng)嚢鑾紫?,拎著木桶就往豬圈那邊走,拎著個木桶對她來說就已經(jīng)很要命了,更何況這個木桶還散發(fā)著類似于嘔吐物的惡臭。 她把木桶放到豬圈邊兒,五官擰巴到一起,轉(zhuǎn)向陳蓮問道:“這怎么喂啊?” 陳蓮正在攪拌雞飼料,聞言大聲道:“具體的我也不知道,你就把食兒倒在食槽里,他們自己會吃的!” 她想了想又補了句:“小心點倒,別濺到身上了!” 她提醒的已經(jīng)晚了,沈晚照看那食槽挺深,想著應(yīng)該濺不出來,也就沒留力一下子全倒進去,沒想到十來頭豬立刻沖過來搶食,其中一只肥頭大耳的把腦袋整個埋在食槽里,哼哧哼哧,泔水四下飛濺出來,縱然她躲得及時,有幾滴也濺到她身上了。 沈晚照:“……” 她現(xiàn)在想跟孔茹一起抱頭痛哭。 她哭喪著一張臉:“這里有能洗澡的地方?jīng)]?” 陳蓮白了她一眼:“你想的倒是挺美,還洗澡,你是思過還是享福呢?” 沈晚照身子一僵:“……” 她倒是挺樂天的,見沈晚照表情僵硬,忙寬慰道:“咱們這里還算好的了,你想想那些在馬廄喂馬的,不是比咱們更臟更累,遇到脾氣不好的,還得被踢上幾腳,落下傷殘豈不是更悲慘?” 沈晚照也只能想想更倒霉的寬慰自己,提起桶來把剩下的一點泔水倒進去,見那只肥頭大耳的吃得最多,心里不大痛快,撿了根樹枝抽了它一下。 那肥豬迷茫地抬起頭,沈晚照閑極無聊,擺了個平刺的劍招,又拿樹枝在他腦袋上戳了一下,肥豬這下可算是反應(yīng)過來了,抬起腦袋吭哧就是一口,就聽‘刺啦’一聲,她袖口硬生被扯下一片布來。 沈晚照:“……” 她簡直欲哭無淚,誰讓她手賤來著? 這時候陳蓮見孔茹還在一邊閑著,心里不痛快,硬把喂鵝的家伙食兒塞到她手里:“你別在一邊哭哭啼啼的了,趕緊干活,你已經(jīng)被多罰了兩天了,難道還想再來一天?” 孔茹不大想干,哼哼唧唧不樂意,兩人推推搡搡一時,不小心把鵝窩給撞開了,一群脫韁的野鵝勢如瘋虎般的沖了出來,對著兩人就是一通狠啄,把這幾天吃不飽的憤怒都發(fā)泄出來。 兩人尖叫著亂蹦亂跳,沈晚照眼見不行,要不就是她們倆被鵝啄了個稀巴爛,要么就是把鵝踩死幾只,揚聲道:“你倆別跳了,趕緊把鵝往窩里趕!” 孔茹怒道:“你趕一個試試!” 沈晚照懶得理她,從墻邊抄起一只竹竿,用了一招不咋地正宗的橫掃千軍,倒是收到了奇效,鵝都被驚得跳起來,有幾只已經(jīng)逃竄回了窩里,兩人見著法子管用,也都紛紛效仿,用雙手雙腳把鵝趕回去。 眾人忙活了半個時辰,才把最后一只公鵝趕回窩里,累的靠在走廊的門柱上,一句話都不想說,連平時最愛惹事兒的孔茹都癱軟在地。 溫重光進來的時候就見到這么一副景象,她雙目無神地坐在石階上,兩眼放空,衣裳散亂并且粘著雞毛污垢,袖子還破了一塊,頭上插了兩根鵝毛,呆滯地看著地面,不用打扮就能去要飯了。 沈晚照并不知道,她現(xiàn)在就是個生無可戀,jpg。 他瞧見她這模樣蹙了蹙眉,難免有些心疼。 他什么時候見她都是意氣風(fēng)發(fā),優(yōu)雅從容,還未曾見過她這幅樣子,到底是千嬌萬寵的侯門嫡女,哪里來過這種腌臜地方。 三人都是反應(yīng)了一會兒,才緩緩的緩緩的抬起頭來。 溫重光慢慢踱到她面前,伸出素白修長的一只手:“起來吧,我?guī)慊厝?。?/br> 沈晚照汪地一聲差點哭出來,平復(fù)了一下情緒,才甕聲甕氣地道:“尚兄,怎么是你來接我的?” 這時候陳蓮和孔茹抬起頭來,見著溫重光的臉,先是一驚,再是一癡。 他一笑,天青色的素面披風(fēng)被夜風(fēng)卷起一角,咬字清晰,聲調(diào)溫雅:“我跟秦同知解釋過,他已經(jīng)答應(yīng)把你放了?!?/br> 孔茹左右看了看,突然道:“是秦同知讓你來放我們出去的嗎?” 溫重光沒說話,他身后的番子接口道:“孔小姐想多了不是?我們來是接沈姑娘的,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 孔茹不服:“憑甚光放她不放我!” 番子嘴角一耷拉:“秦同知說了,上午不慎把沈姑娘冤枉了,偷魚的另有其……貓,跟沈姑娘無關(guān)?!?/br> 孔茹恨恨道:“那她也養(yǎng)貓了,這難道不是錯處?憑什么把她放了?!” 番子不耐煩起來:“您這話留著跟同知說去吧,我可什么知道?!闭f完就比了個請的手勢,示意沈晚照和溫重光請先出去。 兩人并肩走出知改院,沈晚照深吸了一口氣,似乎還能聞到一股泔水味,這股泔水味看來是要陪她入夢了。 溫重光聽她不停地吸氣呼氣,唇角一揚,忽的伸手攬住她的肩,長細的手指搭在纖細的肩上,像是怕嚇到她似的,柔聲細語:“別怕,沒事了?!?/br> 沈晚照正沉浸在悲憤的情緒中,倒也沒在意他的動作,哀傷道:“我鼻子好像出毛病了,聞什么都是臭的。” 他忽的伸手,白潔的食指點住她鼻尖,輕笑一聲:“你現(xiàn)在聞聞,還難聞嗎?” 他說完自己也有些訝異這種出格的舉動,不過并不后悔,內(nèi)心竟隱隱有些期待她的反應(yīng)。 沈晚照愕然看著他,詭異的味道被盡數(shù)驅(qū)散,鼻端全是淡淡的忍冬香氣,她沉默了會兒才訕訕一笑:“挺,挺香的?!?/br> 溫重光收回手:“那就好?!?/br> 她想了想問道:“你是怎么跟秦同知說讓他放我出來的?” 溫重光一笑,先走在前頭:“我說是哈哈干的,不過兩條魚而已,他也沒多問。” 她頗歉然:“就怕秦同知以后為難你。” 溫重光道:“同在書院任職,他不會這般不留情面的?!?/br> 沈晚照一想也是,秦同知算是個人精了,沒好處他才不會無緣無故刁難人呢。 已經(jīng)到夏末,雖然白天燥熱,夜里還是有些冷的,夜風(fēng)繞過林間葉,發(fā)出颯颯的聲音,吹散了遮著清月的薄霧,顯得越發(fā)寒涼了。 他垂眸,見她白皙的頸項上起了小顆粒,把系著的素面披風(fēng)解下來蓋到她身上:“夜里風(fēng)大,小心著涼?!?/br> 沈晚照連忙道謝,嘆道:“多虧了你,要不是你我還指不定要關(guān)幾天呢?!?/br> 她這會兒正感激,再加上夜色昏暗,她也無暇注意到他身上精細的常服。 有沈明喜在,秦同知怎么可能把她長關(guān)著,不過這話溫重光倒也沒說出來,只是淺笑著謙了聲。 他說完抬眼看了看天兒,低聲道:“這個時候?qū)W舍里的學(xué)生只怕都睡了,你現(xiàn)在回去怕也不好……” 沈晚照遲疑道:“那我該住哪兒?” 溫重光想了想:“我的院子后面有個小院,你要是不嫌棄,先在那里住一晚,明天再回學(xué)舍吧?!?/br> 他說的句句在理,沈晚照猶豫片刻,點頭應(yīng)了個是。 他低笑一聲:“你要是睡不著,可以來找我下棋啊。” 不知道是不是他給的心理暗示,沈晚照洗完澡換了衣裳,躺在床上還真是翻來覆去睡不著,披了件纏枝花兒的短襖,再套上素白繡桃花的羅裙,披頭散發(fā)地在院里散步。 按照現(xiàn)代人的算法,現(xiàn)在也就九十點,算不得太晚,她這行為自然不算擾民,只是古人晚上沒事兒干,兩口子還能拉燈蓋被做一些不和諧的事兒,未婚男女只能早點睡覺。 她在院里走了會兒,突然聽見前面溫重光的院子里傳來落子的聲音,兩個院子由小門連著,她頓住腳步,靠在鐵門上細聽。 果然那邊有清脆的落子聲,夜里顯得格外空寂冷清,也讓腦補了一堆恐怖故事的沈晚照起了一后背毛栗子。 她試探著推了推門,沒想到小門居然沒鎖,被她吱呀一聲推開了,落子聲頓住,坐在窗邊打棋譜的溫重光靜靜地看著她。 沈晚照搓了搓有點僵硬的臉頰,先下手為強:“你怎么光下棋不出聲呢,聽著怪嚇人的,我還以為是山上的厲鬼來索命了?!?/br> 溫重光勾唇一笑,透著一種詭譎的艷麗,與往日的溫和大不一樣:“也許我就是厲鬼妖魔,幻化了人的模樣接近你,意圖把你拆吃入腹。” 沈晚照不自在地動了動肩膀,講了個一點也不好笑的冷笑話:“你要是鬼,也是艷鬼,用美色迷惑人的。” 兩人只是隨口幾句玩笑,沒想到一語成讖,她真的被某個妖精用美色誘惑,最后拆吃入腹,只是吃法不同而已。 沈晚照探頭瞧了瞧:“你在和誰下棋?” 溫重光看了眼對面,訝異道:“和我一個朋友啊。”他指了指空蕩蕩的對面;“他棋藝高超?!?/br> 沈晚照:“……” 她忍著撒腿就跑的沖動,顫聲道:“大佬,你不要嚇我啊!”qaq 溫重光輕笑幾聲,她這才反應(yīng)過來上當(dāng)受騙了,無語地看著他,這裝的也太像了吧,要玩狼人殺的話絕對是神級高手。 溫重光長睫微動,眼眸被燭火映照的格外瑰麗:“閑來無事自己打了套棋譜,自娛自樂罷了?!?/br> 沈晚照估摸著自己被嚇得也睡不著了,搓了搓手:“要不咱么下一盤?!?/br> 他頷首一笑;“虛位以待?!比缓蟀哑灞P棋桌都搬了出來,還有兩個小杌子。 她在他對面坐下,對自己的棋藝信心爆棚,慢悠悠地做了個甩袖的動作,一派國手風(fēng)范,瀟灑道:“我先讓你三子,你先走吧。“ 溫重光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好。”挽起袖子落了子。 沈晚照等他下完就緊隨其后,開始倒還很快,等快到最后的時候縱觀棋盤,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被他圍堵的差不多了,自己的白子徹底被逼近了死路。 沈晚照:“……”遭雷劈啊遭雷劈。 兩人又對弈了幾句,從她讓他三子到兩人平齊,再到她被讓三子,最后被讓了五子,經(jīng)歷了一個漫長而心酸的過程,她還是輸?shù)囊凰俊?/br> 沈晚照顯然不是越挫越勇型的,輸?shù)阶詈竽X子已經(jīng)糊了,連自己在哪里布的局都忘了,最終還是輸?shù)囊凰俊?/br> 溫重光讓她了幾步,還是這樣,無奈一笑,最后把棋子下到唯一的死路上,總算讓她贏了一回。 沈晚照正靠在廊柱上裝死,贏得莫名其妙,抬眼狐疑地看著他。 他故作訝然,輕輕呀了一聲:“方才沒看見,怎么這步下錯了。” 他作勢要悔棋,沈晚照忙用身子護住棋盤:“不成不成啊,落子無悔!” 一晚上一把都沒贏,傳出她怎么好意思做人啊。 溫重光見她烏發(fā)蓬松微亂,幫她把鬢邊的一縷秀發(fā)別在耳后,輕笑一聲:“你說的是,是我想左了?!?/br> 沈晚照已經(jīng)有些困了,倒也沒在意,他看出她眼里的倦怠:“我已經(jīng)乏了,你也該早些歇了,明兒一早還有課?!?/br> 沈晚照打了個哈欠,沖他告別之后便轉(zhuǎn)身去睡了。 第二天她趁早回了學(xué)舍,先把書本筆墨一準備,準備的差不多了韓梅梅也翻了個身起了床,見到她先揉了揉眼睛,確定眼睛沒毛病之后才驚聲道:“你怎么跑回來了!” 沈晚照咳了聲,坐下就開始吹牛,把自己在知改院的經(jīng)歷說的神乎其神,聽得韓梅梅眼睛都直了。 她吹完問道:“嘿嘿呢?被放到哪里去了?” 韓梅梅一擺手:“你堂姐把它帶走了,說是幫你養(yǎng)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