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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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健想了想,拍了一下大腿,起身道:“行,那走吧?!?/br> “什么意思?”李少君一愣。 “我跟你一塊兒去。”王健笑道,“如果真的如周校長推測的那樣的話,你以為一個戀童癖患者會等你做客到他家的時候,兩個人相對而坐,在沙發(fā)上品著紅酒聊著閑天,順便當著你的面堂而皇之地給你表演他平時是怎么猥褻兒童的嗎?” “所以……” “所以你需要一個狗仔技能滿分的神隊友才行?!蓖踅∽叩轿堇?,搬出了一大包攝影器材,然后發(fā)了條微信,“走吧,大概方向我記得,咱們先走著,一會詳細地址我小弟就會給我發(fā)過來了?!?/br> 李少君沒想到自己到這個歲數(shù),竟然還能過一把狗仔癮,接受了這個設定之后,心里倒變得期待了起來,大概窺視他人的刺激性確實能給人帶來一些快感吧。 李少君跟王健下樓取車,王健把著方向盤說道:“這回讓你感受一下什么叫專業(yè)狗仔。” 3 裴雪從北京西站下了火車,站在站臺上,周圍的人都在爭先恐后地往站臺兩邊的地下通道走,沒有任何停留的意思,仿佛這里是個不祥之地,必須馬上逃離才好。連大喇叭廣播都在不停地催促乘客們盡快從地下通道離開。 可是去哪兒呢?裴雪抬頭看著站臺頂棚空隙間露出的北京的天空,呼吸著無處不在的北京的空氣,周圍的人潮洶涌,腳步嘈雜,大旅行箱叮了咣當,一切都顯得有點魔幻。她突然覺得這座城市開始陌生了,即使這是她從小生長的地方。 她知道她總還是要給郭徽一個交代的,她想好一回北京就先去找郭徽,可是她此刻卻怎么也邁不開步子,該怎么面對他?怎么跟他講呢? 轉(zhuǎn)念一想,當時小趙在電話里講的,小趙不明白,她一聽就懂,郭徽已經(jīng)知道一些真相了,他知道他在電視節(jié)目上出現(xiàn)的時間和自己在酒店的時間吻合,也知道了一心福利院對她來說意味著什么,更知道了她曾經(jīng)的那個名字。 他還知道些什么?在他的眼里,自己又是什么呢? 對于一個剛剛七歲,對這個世界都沒什么清晰概念的小女孩來說,彼時彼刻難以理解王校長對她做的一切是什么。當時的她只覺得這件事很難為情,王校長的身體也讓她本能地抗拒,但是她拗不過校長的力量,更拗不過校長的權威。每次離開那個辦公室,她都直奔自己的宿舍,只想躺在床上把自己包起來,除此之外別無他想。周老師經(jīng)常來找她,每次都能在她以為裹得嚴嚴實實的被子中找到一個突破口,用只有她倆能聽到的聲音小聲勸慰著她,說王校長只是很喜歡她而已,不需要感覺過于難受,如果真的受不了就來和周老師講,周老師會幫忙跟校長說的,不要自己直接跟校長說,不然校長會覺得她不喜歡校長了。 可是她本來就不喜歡校長啊。 不知道多少次這樣的夜晚后,有一天在被窩里,她聽到了窗外的陣陣巨響,最終她從被窩里走了出來,看著窗外的煙花盛放。 過年了。 孩子們都聚在cao場上,圍成一個很大的圓,圓心中有幾個老師在輪流點著煙花,他們一起看著煙花,指指點點,臉上充滿笑意。老師們站在圓的內(nèi)部,攔著想往里跑的孩子,也是一臉笑意。 所有人都在笑,只有她笑不出來。 找了半天,她沒有看到閆敬昱的身影,他去哪兒了呢?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很久沒有見到他了。 她穿好了衣服,跑到樓下,圓心里的周老師眼尖看到了她,從孩子堆里擠出來跑到她面前,對她說著什么。也不知道是因為鞭炮聲音太響,還是她躺了太久,在她眼里周老師干張嘴不出聲,她什么都沒聽見。 過了很久,她才聽到周老師說話,但是又聽不出來她在說什么。 “閆敬昱呢?”她開口了。 “敬昱?”周老師愣了一下,又不知道為什么,她的話句句入了自己的耳朵,“他……他已經(jīng)走了,被人領養(yǎng)了?!?/br> 除夕之夜,鞭炮聲聲。裴雪,葉一琳,沉默了半晌之后,突然放聲大哭,聲音近乎嚎叫一般。周老師把她摟在懷里,把她的臉死死地埋進自己的羽絨服,任憑她在自己身上捶打。就在離他們十幾米之外,孩子們圍成的大圈依舊熱鬧非凡,煙花爆竹的轟鳴夾雜著他們的歡呼和笑語,誰也不會注意到角落里這兩個與此情此景格格不入的人。 4 郭徽和王小龍吃完晚飯后,小龍回屋里寫作業(yè),郭徽一個人靜靜地坐在客廳看電視翻手機,新產(chǎn)品的銷量穩(wěn)定,質(zhì)量上也沒有出什么問題,在坊間的口碑也一直不錯,這也讓為了這個產(chǎn)品忙活了大半年的他開始享受片刻的清閑。 不知不覺時間來到了晚上八點多鐘,郭徽看了看表,喊了一聲屋里的小龍,該準備洗澡睡覺了,小龍應了一聲,沒過一會兒抱著要換的睡衣從屋里走了出來。 郭徽并沒有對小龍多加注意,經(jīng)過這些天的磨合,二人生活得已經(jīng)非常自然了,有時候甚至像兩個合租客一樣,互相幫助,又互不打擾。 洗手間里傳來了噴頭出水的嘩嘩聲,郭徽繼續(xù)有一搭沒一搭地看著電視,連著換了二十多個臺的他還沒有找到合適的節(jié)目,隨意在一個古董鑒別的節(jié)目處停下了遙控器。 洗手間里突然傳來了“啪”的一聲,然后又是噼里啪啦的聲音,郭徽不明所以,喊了一句小龍問怎么了。 “沒,沒事?!?/br> 小龍的回答并沒有打消郭徽的顧慮,他走到洗手間門口,又問了一句小龍怎么了。 過了一小會,里面回答:“剛才洗頭水迷我眼了,我一疼把噴頭碰掉地上了,想蹲下?lián)靽婎^,好像又不小心把小架子碰翻了?!?/br> 聽了小龍的回答,郭徽問:“現(xiàn)在還迷眼睛么?” “迷,我還沒摸著噴頭,沒法沖?!?/br> 郭徽心笑,小龍這孩子還挺好強,都這么狼狽了也不知道喊他。他擰了一下門把手,發(fā)現(xiàn)小龍并沒有鎖門,便走了進去。 浴室內(nèi)一片狼藉,本來在墻角的小架子倒了,地上都是洗頭水沐浴露什么的瓶瓶罐罐,噴頭倒在角落處還在嘩嘩地出水。小龍滿頭都是泡沫,緊閉著眼,蹲在那兒還在摸呢。郭徽也顧不上衣服濕不濕了,上去撿起噴頭幫小龍沖。小龍也不說洗凈眼睛里的泡沫,還一個一個地撿瓶子。郭徽一把把小龍拉了起來,一邊沖他的臉一邊幫他揉眼睛,過了一會小龍終于把眼睛給睜開了,但還是半瞇著。 郭徽看著小龍的慘狀,笑了,小龍也笑了。 把頭發(fā)沖得差不離,郭徽一看自己的衣服褲子已經(jīng)都濕了,干脆都給脫了下來,跟小龍一塊洗了算了。 郭徽給小龍搓背,搓到了癢癢rou,小龍一個勁地又笑又躲,郭徽也像個小孩一樣玩命地捉弄小龍,一時間,不算太大的浴室里亂糟糟的,以致于他們都沒有聽到外面家門被打開的聲音。 最終裴雪還是來到了這個門前,這個之前幾乎已經(jīng)可以說是她的家的地方,現(xiàn)在她卻使不出力氣打開這把鎖。 其實對于郭徽,她本來也沒有抱什么“嫁入豪門當闊太”的期望,但是若說只是消遣,也有點過不去自己這關,且當作一次情感游戲吧。本來無論是通關,還是中途死掉,都是正常的游戲結局,是玩家就沒什么接受不了的。可是這局游戲,玩著玩著變了味,混進了這些自己一輩子也不想提及的事情,眼看著這些bug就要把游戲黑掉,未免太傷心情了。 所以,無論如何,這些話要和郭徽說明白。 于是,裴雪握緊了手中的鑰匙,打開了這扇門。 客廳的燈開著,還有電視的聲音,裴雪一步步地穿過玄關,想象著郭徽正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想象著自己和他相視的時候,他的第一個表情。 結果卻撲了個空。 裴雪正納悶郭徽人在哪里,突然聽到來自浴室的聲音。除了沖水聲音,她聽到了兩個人的聲音,一個男人,雖然聽不真著,但是是郭徽,另一個,是……一個男孩? “你別亂動,待好!” “別別別,不行不行……” “你別亂動,這還有呢……” “不要了不要了,可以了……” 裴雪一步步走向浴室,里面的聲音越來越清晰,這一系列意義不明的對話通過浴室虛掩著的門傳到她的耳朵里,變得一個字比一個字更沉、更重,震得她腦海里各種痛苦的回憶逐一爆炸。 她一手握住門把手,一手攥緊了一把水果刀,她并不記得,那是她下意識從客廳的茶幾上拿起來的。 門被推開,一股潮濕溫熱之氣撲向裴雪,在那之后的是郭徽和一個小男孩,赤裸著身體,濕漉漉、直愣愣地看著她。 “裴……裴雪?”郭徽顯然沒有想到她會出現(xiàn)。 那個小男孩更詫異,完全愣住了,胳膊下意識地抱住了郭徽的大腿,而郭徽也順手摟住了男孩的肩膀。 兩個赤身裸體的人這一肌膚相親的舉動進一步刺激了裴雪。在她眼前的兩個人已經(jīng)不再是郭徽和王小龍,他們變成了王校長和兒時的自己,看著面前的郭徽,腦海里王校長的身影和他逐漸相互重疊為一體?,F(xiàn)在的她已經(jīng)不再如兒時那般柔弱,面對這個惡魔,她不能再給他任何機會繼續(xù)對任何人不軌。 裴雪舉起了那把水果刀。 5 李少君和王健站在郭徽家對門樓的樓頂上,初秋的晚風還是涼颼颼的,時間長了凍得人直跳腳,而王健卻紋絲不動地舉著望遠鏡看著郭徽家的窗子。李少君問他不冷么,他笑笑說這是一個狗仔的基本素養(yǎng),這剛站了不到一個鐘頭,寒冬臘月鵝毛大雪一站就是一宿也是家常便飯,早就練就了。 李少君看著身邊這個舉著望遠鏡略帶猥瑣的側(cè)影,不知道說些什么好。不過說到狗仔的基本素養(yǎng),她倒真是長了見識。這些蹲點找位置都算小兒科,最絕的是她眼睜睜看著王健把這座大樓頂樓的大門用公交一卡通劃拉劃拉就給劃拉開了,這讓她目瞪口呆。 “這種大樓的天臺門啊,很少用鎖孔結構,說白了跟一般家里臥室的木門沒什么區(qū)別,非常容易撬開,你要學么?” 李少君搖了搖頭,心里想著要不要把家里的門換一個高級一點兒的鎖。 “看著什么了?”李少君問。 “嗯……幾乎沒什么,郭徽在客廳沙發(fā)上坐著,應該是看電視呢,孩子進廁所了?!蓖踅]有放下望遠鏡,直接回答。 過了一會兒,王健開口:“郭徽也進去了?!?/br> 李少君來了興致,伸手上去搶王健的望遠鏡說要看看,結果沒搶過來。王健朝地上努了努嘴說:“還有呢,你別用我的,你這么一動,一會我還得重新找位置,容易看漏了。不搶別人的望遠鏡,這是行規(guī),懂不懂?” 李少君心說這是什么行規(guī),覺得王健一定是在跟她開玩笑,于是“哼”了一聲,從地上的大包里取出另一個望遠鏡,舉起來調(diào)了半天,卻發(fā)現(xiàn)通過望遠鏡看世界和用rou眼看世界差距太多,清楚是清楚了,但是很容易失去目標,找了半天也沒找準哪個是郭徽家的窗戶。 李少君還在這跟望遠鏡做斗爭,王健那邊突然“啊”了一聲。 “怎么了?” “進來一女的?!?/br> “哪兒進來一女的?” “你不是看呢么?” 李少君放下望遠鏡說:“我不會用,你說吧?!?/br> “有個女的進郭徽家了,看起來是自己開的門……”王健目不斜視,在李少君眼里像個蠟像一般,“啊,這是裴雪啊,我想起來了?!?/br> 確實,能自己把郭徽家門打開的,也就只有裴雪了。李少君并不知道裴雪失蹤的事情,因此對裴雪的出現(xiàn)也并不感到奇怪。但是聽了周校長的敘述后,她對裴雪有些看不清了,更想不通若是真如周校長的推測的話,郭徽、裴雪和王小龍,這三個人會是怎樣的關系。 這正是她此行的目的。 “哎喲我去,不對啊不對?。 蓖踅⊥蝗豢跉鈬烂C,這讓李少君覺得更冷了。 “怎么了怎么了?” “裴雪丫抄刀子了!” “什么刀子?” 王健一把扔下望遠鏡,轉(zhuǎn)身就往天臺的小門跑,跑到一半停住了,回頭看了一眼愣在原地的李少君。 “大姐,別愣著啦,都他媽要出人命啦!” 李少君這才反應過來,雖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是下意識地追著王健就跑過去,這時候就顯示出來她不如王健沉穩(wěn)的地方,因為她一邊跑著,一邊手里還緊緊攥著那個望遠鏡。 看著如機械般行動的李少君,王健無奈地搖了搖頭,覺得她去了也不一定能管什么用,一把拉住她,開口道:“報警會吧?你先站在這兒不要亂跑,好好地報個警,我過去救人。” 王健跑得都沒影了,李少君才緩過神來,飛速地撥通了110的電話。 第二十八章 1 坐在派出所大廳座位上的李少君還驚魂未定,她報完警趕到郭徽家門口看到的一幕還刻在自己腦海里。郭徽身上披著個浴巾,坐在沙發(fā)上大口喘息,左手拿著一塊毛巾堵在右胳膊上。鮮血已經(jīng)將大半個毛巾洇紅。她身邊站著一個保安,有點尷尬地不知道怎么辦才好,場面甚至有些喜感。 而裴雪被王健死死地按在地板上,身子不遠處扔著一把水果刀,刀刃上還有血跡。裴雪身上也有很多血,不過不知道是她自己的還是郭徽的。此時的裴雪大概已經(jīng)無力了,放棄了抵抗,但是王健不敢大意,還這么一直按著她。 最讓李少君難以忘記的,是裴雪的那雙眼睛。 那眼神帶著強烈的憤怒和怨恨,直直地盯著郭徽,似乎這樣可以直接殺掉他一樣。過了大概兩三分鐘,她的眼神才逐漸黯淡了下來。 民警的出警速度還算不錯,沒過多久便來了兩名警察,看到了這場面也是一驚,費了半天勁才問明白是怎么回事。很快,救護車也到了,經(jīng)過檢查,郭徽和裴雪兩個人身上都有傷,裴雪比郭徽傷得更嚴重,郭徽只是胳膊被劃了一下,而裴雪一側(cè)大腿上有個刺傷比較深,幸好沒有傷及大動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