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
陸佩瑤從香港回來后,就情緒低落,對唐明順疏遠(yuǎn)冷淡,對孟達(dá)的感覺也大不如前,結(jié)果弄得自己跟失戀了似的,荷爾蒙分泌大減,每天精神不振,悒悒不樂。 唐明順承受著陸佩瑤忽然的疏遠(yuǎn),十分苦惱,見陸佩瑤有空就去跟張劍練拉丁舞,不由的醋意大發(fā),不敢沖陸佩瑤發(fā)火,就跑去質(zhì)問張劍:“你想怎么樣?” 張劍不悅:“我跟她就練練跳舞而已?!?/br> 唐明順十分懷疑,外面瘋傳張劍在外面花錢玩沒出名的男模特和三流小明星,但是他跟鄭斌一起玩3P也是事實,看來張劍是雙性戀。唐明順不由的又是生理上反感——跟男人女人都有關(guān)系,唐明順覺得不衛(wèi)生,又是憂心忡忡——張劍家有億萬財產(chǎn):“你離她遠(yuǎn)點。” 這下張劍不高興了:“唐明順,我對你客氣叫你一聲唐哥,你真當(dāng)你是誰啊。怪不得陸佩瑤說你自己不要她,還不讓別的男人接近她。別說我跟陸佩瑤之間沒什么,就算我跟她真有,你能把我怎么地吧?!?/br> 兩人當(dāng)場吵翻,誰都不服誰,從此交惡。鄭斌苦惱,這是他最重要的兩個朋友,于是企圖在兩人間調(diào)定。鄭斌努力兩頭拉攏的結(jié)果是唐明順和張劍又吵了好幾架,幾乎要動手。 五月二日,朱紅霞和劉杰的婚禮。陸佩瑤和唐明順給他們當(dāng)伴娘伴郎,唐明順照例借了鄭斌的那輛奔馳600來當(dāng)主車。鄭斌冒充司機(jī)給他們開車,因為張劍想鄭斌跟他一起出席正式場合。 劉炳全正在全力清掃黑幫,鄭斌這段日子在半歇業(yè)狀態(tài),幾個重要手下都離開上海避風(fēng)去了,鄭斌自己躲在張劍這,每天去銀宮轉(zhuǎn)一圈處理些雜務(wù)。張明端天天看見鄭斌呆自己兒子辦公室,晚上又跟著去兒子房子睡覺,幾乎要眼睛出血。 鄭斌車帕好后,徑直走到張劍一桌,在張劍身邊一屁股坐下。這下張明端快跳起來了,但是當(dāng)著那么多人,也不好沖著鄭斌吼:“你算神馬東西,滾。” 張明端一口氣憋在胸口,心空空亂跳,心率不齊。正好劉行泉陪著孟達(dá)過來,在鄰桌桌下。張明端拉了拉老婆:“我們坐那桌去。”拖著老婆背對著兒子入座,來個眼不見心不煩。 這兩桌都在主席臺旁邊,就挨著新郎新娘那桌。儀式舉行完后,新郎新郎帶著伴郎伴娘入座。朱紅霞看見一個司機(jī)坐在這么重要的席位不由的暗暗奇怪。加上鄭斌穿了套高級黑西裝,又帥又酷,冷峻無比。朱紅霞忍不住跟陸佩瑤耳語:“這個司機(jī)好怪啊?!?/br> 陸佩瑤小聲說:“他不是司機(jī),他是張劍的保鏢?!?/br> 朱紅霞恍然大悟,不由的瞟了鄭斌好幾眼,保鏢這詞讓女人浮想聯(lián)翩。坐在他旁邊的張劍也是高大英俊,器宇軒昂。朱紅霞心生感慨:帥不光是一張臉的問題,還得有氣質(zhì)氣派。 新娘那桌的人先坐下吃點東西墊了下肚子,過了會,開始敬酒,先從兩邊的長輩開始敬起。陸佩瑤驚訝的發(fā)現(xiàn),劉行長老家和女方老家來了那么多七老八十的長輩,土里土氣的坐了好幾桌,而且還很會鬧,陸佩瑤代了好多酒又唱了好幾首歌才把那幾桌對付過去。 下面就是領(lǐng)導(dǎo)和財主的幾桌了。朱紅霞帶著兩個伴娘去換衣服。唐明順陪著新郎先走過來,劉行泉這桌都是高官巨賈,唐明順幾乎都認(rèn)識,就站在那跟各位打招呼,先敬了幾杯。 一會,朱紅霞她們換好衣服下來了。陸佩瑤穿著一條顏色從上到下逐漸變深的淺粉黃色裙子,上半身是近乎白色的絲綢,前面束胸,兩條寬寬的布料從脖子繞過,裸/露整個后背,裙子是層層薄紗,裙擺又寬又大,淡淡層染,長及膝蓋,鑲著一圈泡沫般的淺黃色花邊。頭發(fā)盤成發(fā)髻,插著兩朵黃色小花,脖子和耳朵上戴著一整套金黃色的珍珠項鏈,又圓又大,光澤美艷,腳上也是一雙金黃色的細(xì)高跟鞋,鞋面上鑲著水鉆,手里還捏著一個小小的金黃色絲綢晚宴包。 唐明順有點驚艷的看著陸佩瑤,他不知道那些薄紗和花邊叫天鵝絨,只覺得特別輕柔透明,猶如云霧,陸佩瑤看起來像馬上要羽化登仙,裸露的后背更是冰雪般晶瑩。唐明順情不自禁的摟住了她的腰,輕聲問:“天,這哪買來的裙子,我怎么沒見過?!?/br> 陸佩瑤見孟達(dá)正在用眼角的余光瞅她,趕緊輕輕推開唐明順的手,低聲說:“這是張劍為了參加市里的拉丁舞比賽從國外為我訂來的裙子,有好幾條,這條是跳狐步舞穿的?!?/br> 唐明順臉色大變。偏偏張劍就坐在背后,此刻轉(zhuǎn)過身來說:“怎么樣,我眼光不錯吧?!?/br> 唐明順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這些裙子多少錢,我來付。” 張劍站了起來,挑釁的看著唐明順:“你來付,包括首飾在內(nèi)么?” 唐明順一怔,回頭看看陸佩瑤脖子和耳朵上金黃色的珍珠,懷疑:“這是真的?珍珠能長這么大?再說了,天下哪有這種顏色的珍珠,染的吧?!?/br> 張劍推開椅子,站在唐明順面前:“不認(rèn)識吧,中國市場上幾乎還看不見,這叫南洋金珠,產(chǎn)量非常少。想挑出這么一整串,粒徑這么大,顆粒這么圓,顏色這么均勻,表面幾乎無瑕疵的非常不容易,所以價值連城,這是我從Tiffany買的,耳墜上鑲的那兩顆鉆石都有半克拉。陸佩瑤戴著漂亮吧?!?/br> 唐明順氣得臉色發(fā)白,扭頭沖陸佩瑤發(fā)火:“你怎么能接受別人這么貴重的東西?” 陸佩瑤趕緊分辨:“不是啊,不是給我的,是張劍買來配衣服的,我就戴戴而已。” 陸佩瑤抬手摘首飾:“這些首飾還是別叫我戴了吧,太貴重了,弄得我神經(jīng)緊張,萬一丟了怎么辦?!?/br> 張劍阻止:“哎,別摘,戴著,丟了我再給你買更好的?!?/br> 陸佩瑤已經(jīng)取了下來,放在張劍手里:“到比賽那天再戴吧,我家里也沒保管這么貴重東西的地方?!?/br> 張劍惱火:“你干嘛那么怕他。他跟你有個屁關(guān)系,你理他呢?!?/br> 陸佩瑤急:“我不是怕他啊,他又不是我什么人?!?/br> 張劍冷笑一聲:“對,你不怕他,你是在乎他,是不是?你在乎他,他可不在乎你。He went directly to a hooker after he left your bed。”(他一離開你的床就去找妓女) 張劍這句英語說得又快又急,發(fā)音故意含糊不清。但是這兩桌里懂英語的幾個偏偏都是聽得明明白白。孟達(dá)臉色一變。 唐明順又羞又愧,氣得只打哆嗦,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想不出話來說,但徹底被激怒了,兩個拳頭都捏緊了。 張劍走到陸佩瑤身后:“來,戴上,光著脖子多不好看?!庇H手給陸佩瑤戴回去,為了氣唐明順,故意動作特別親昵,頭低下來,臉幾乎貼到了陸佩瑤脖子,鼻息吹動了陸佩瑤的鬢發(fā)。 陸佩瑤垂著頭站著不動,眼睛里卻涌上了水霧,等張劍戴完了,輕聲說:“對不起,我得去一下洗手間?!蹦笾约喊鼜闹飨_旁邊繞出門。 唐明順看著陸佩瑤走掉,忍不住發(fā)火:“張劍,你到底想怎么樣?” 張劍反唇相譏:“我不想怎么樣。這話應(yīng)該我問你,你想怎么樣?如果陸佩瑤是我女朋友,我決不會讓她為我掉一滴眼淚?!?/br> 唐明順惱怒:“你胡說八道。她不是我女朋友,她也沒為我掉過眼淚?!?/br> 張劍牙齒一咬:“這話可是你自己說的。那好,既然她跟你沒關(guān)系,從今天起,她就是我女朋友了?!?/br> 唐明順幾乎要跳起來了,想沖著張劍大吼:你這種人交什么女朋友。但是唐明順畢竟自控,這句到了嘴邊被他硬生生咽下,只眼睛古怪的盯了張劍一眼。張劍臉微紅,回了一眼,鄭斌也回頭掃了兩人一眼,三人眼睛一觸,立即轉(zhuǎn)移。 唐明順過一秒鐘后大聲說:“你說她是你女朋友,她就是你女朋友啊,她答應(yīng)嗎,她同意嗎,她接受嗎?少自命風(fēng)流了?!?/br> 張劍狠狠的說:“明白你的意思,有你唐明順在前擋著,別的男人哪敢來捋這虎須,可惜我張劍不是別的男人。別說陸佩瑤不是你女朋友,就算她真是你女朋友,只要你們沒領(lǐng)結(jié)婚證,我就追她又咋的,你能把我怎么地吧?!?/br> 唐明順佩服的點點頭:“張劍,你行,別說陸佩瑤不算我女朋友,就算她已經(jīng)跟我結(jié)婚了,你要撬我老婆我也不能把你怎么樣。好吧,從今天起,我們兩公平競爭,看她選誰?!?/br> 兩人不再說話,張劍把自己椅子“吱”一聲拉回來,一屁股坐下。唐明順轉(zhuǎn)過身來,新郎新娘開始敬酒。這時候,陸佩瑤也從后面走回來了,臉上重新補(bǔ)了妝,眼睛微有點腫,倒也不大明顯。 新郎新娘已經(jīng)酒敬到了陸佩瑤叫叔叔的陳振業(yè)這里,陳振業(yè)跟劉行泉關(guān)系不算密切,但是這種獨生子結(jié)婚的事情豈可不來捧場。陸佩瑤跟陳振業(yè)夫妻打過招呼。 陳振業(yè)笑著的看了陸佩瑤一眼:“瑤瑤有陣子沒看見了。” 陸佩瑤臉紅:“工作有點忙,爺叔,娘娘,我這陣子正要去看你們呢?!?/br> 陳振業(yè)老婆一笑,親昵的拉拉陸佩瑤的手:“來的時候,把男朋友一起帶來吧?!闭f著瞅瞅唐明順和張劍兩個。桌上好幾個人都曖昧的笑了一聲,陸佩瑤窘。 張劍父母對望了一眼,臉上露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