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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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的,謝七郎里面請?!?/br> 衙役一路陪著笑,引謝廷筠到了荊彥辦公之處,然后敲了敲門,恭謹(jǐn)?shù)?,“荊司直,謝七郎找您?!?/br> 荊彥正在案前整理卷宗,聽到聲音抬頭一瞧,見是謝廷筠,忙放下手中的東西迎了上來。 引路的衙役朝兩人行了個(gè)禮,退了回去。 荊彥四下看看,見周圍無人,拉著謝廷筠在長幾前坐下,壓低了聲音道,“謝七郎怎么過來了?” “長帝姬的案子,有什么進(jìn)展嗎?” 荊彥嘆一口氣,低沉著嗓音道,“暫時(shí)還沒有,不過……聽說明日馮寺卿便會在早朝上問高……主上的意見?!?/br> “那他有何建議?” 荊彥神色暗了暗,抬頭望謝廷筠一眼,才遲疑著道,“恐怕是……兇多吉少……” 謝廷筠心中一緊,忙追問道,“怎么說?” “聽說帝姬府和四皇子府的人,無論男女,都會被發(fā)配到邊關(guān)去。” 謝廷筠目色一沉。 男子發(fā)配邊關(guān)是為充軍,那女子…… 他握緊了拳頭,心中一陣恨恨,恨不得立馬就飛到監(jiān)牢中將葉衣衣救出。 看著謝廷筠陰沉的目色,荊彥微微一驚,壓低聲音勸道,“謝七郎,現(xiàn)在情勢緊張,牢中把守森嚴(yán),你切莫輕舉妄動?!?/br> “可是……我難道就坐在這里什么也不做,眼睜睜地看著她被推入火坑么?”謝廷筠咬牙切齒道。 謝廷筠對葉衣衣的情愫,荊彥自是看在眼里,也知道他話中的她指的是葉衣衣。聞言沉吟片刻,開口道,“如果謝七郎真的想冒險(xiǎn)將初云宗姬救出,我想,倒不如在路上動手?!?/br> 謝廷筠一聽,頓時(shí)眼睛一亮,一眨不眨地盯著荊彥道,“你也主意了?” 荊彥勉強(qiáng)笑笑,“主意倒是有一個(gè),但是也不一定可行?!?/br> 事情到了這個(gè)地步,謝廷筠只能死馬當(dāng)成活馬醫(yī)了,用眼神示意荊彥繼續(xù)往下說。 “出了建鄴,押送的士兵心理上會放松些許,等到初云宗姬落單的時(shí)候,再神不知鬼不覺將其救出便可。” “可是……她是宗姬,勢必是重點(diǎn)看管的對象,怎么會有落單的時(shí)候?”謝廷筠皺了眉頭問道。 “這就需要初云宗姬的配合了。她若說要出恭,那些士兵總不可能太過為難她吧?就算有人看著,也不過一二人,要解決他們自然是易如反掌的事。” 謝廷筠眉頭緊鎖。 荊彥這辦法,的確不是萬無一失的主意,若想成功,怕是一半得靠運(yùn)氣了。可如今到了這個(gè)地步,也沒了其他法子,倒不如權(quán)且一試放手一搏了。 這么想著,他點(diǎn)點(diǎn)頭,“監(jiān)牢里可允許探監(jiān)?”此計(jì)若想成,葉衣衣的配合是必不可少的,那自己勢必要去一趟監(jiān)牢通知到她。 荊彥點(diǎn)點(diǎn)頭,“她們不姓公儀,除了把守森嚴(yán)一些,其他各方面倒是同普通囚犯無疑,自然是允許探監(jiān)的。但是……”他抬頭看一眼謝廷筠,“我覺得,通知初云宗姬一事,需另找一人。你想,若你成功救出初云宗姬,主上勢必要派人追查,到時(shí)查出你曾去探過監(jiān),很難不懷疑到你的頭上來?!?/br> “那依你的意思是,找誰去好?”他神情黯了黯,“我并沒有多少可以信任之人?!?/br> “有一人,是再合適不過的人選?!?/br> “誰?”謝廷筠眸色一亮。 “蕭家女郎蕭染?!?/br> “蕭染?”謝廷筠略有遲疑。他知道蕭染和重華帝姬交好,也因此同葉衣衣熟識了。只是,此事到底要冒風(fēng)險(xiǎn),貿(mào)然將無辜之人拖下水,并不是他的首選。 “我得到消息,今日早些時(shí)候,蕭家女郎剛?cè)ヌ竭^初云宗姬的監(jiān),給她送了些吃食去。等到了初云宗姬出城的前一日,謝七郎請蕭家女郎再去探望一趟初云宗姬,悄悄把你的計(jì)劃透露給初云宗姬。就算事后查起來,蕭家女郎和初云宗姬本就交好,臨行前去告?zhèn)€別也是無可厚非之事。”荊彥將自己的想法一一道來。 原本還有幾分顧慮的謝廷筠聽到后面,疑色漸舒,贊同地點(diǎn)點(diǎn)頭,沉吟道,“嗯,荊司直說得有理,那么明日我便去請蕭家女郎幫忙?!?/br> 主意打定,謝廷筠心神微定,看向荊彥道,“多謝荊司直的錦囊妙計(jì)!” 荊彥微微一笑,擺擺手道,“舉手之勞,何足掛齒。”他頓了頓,神色微黯,“九郎于我有知遇之恩,謝七郎是九郎的朋友,我自然會盡全力相幫。不知謝七郎最近可有九郎和重華帝姬的消息?” 聽到秦默和公儀音的名字,謝廷筠眼神也幽深了幾分,搖搖頭道,“他們?nèi)缃裆碓诒蔽?,要傳回消息來談何容易?!?/br> “對了?!彼ы聪蚯G彥,“大家都知道你與熙之交好,你如今在延尉寺可還好?” 荊彥苦笑一番,“此事說來我也覺得奇怪,也不知主上依舊留我在延尉寺中是何用意。不過也許是我位卑,主上并沒有注意而已?!?/br> 謝廷筠有幾分擔(dān)憂,“我總覺得有幾分不安,荊司直有沒有想過辭去司直的職位?” 荊彥搖搖頭,“也不怕謝七郎笑話,荊某出身貧寒,家中還有老母要贍養(yǎng),若辭去這個(gè)職位,家中怕是難以為濟(jì),只能暫時(shí)走一步看一步了。再者,我若在延尉寺中,有些消息也能及時(shí)知曉?!?/br> “那你小心些?!泵總€(gè)人都有自己的難處,謝廷筠也不好多說什么,只得擔(dān)心地叮囑了一句。 又問了些情況,謝廷筠惦記著營救葉衣衣的計(jì)劃,便起身告辭。 * 翌日早朝。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高瓊身邊的內(nèi)侍拉長了嗓子道。 “陛下,微臣有事啟奏?!币蝗顺隽?,正是延尉寺寺卿馮銘煊。 “馮愛卿請講?!?/br> “逆賊公儀姈及公儀瑾闔府眾人已在牢中六日有余,請陛下明示,是否全部流放邊關(guān)?” 高瓊沉吟片刻,揮一揮手道,“就這么辦吧。三日后啟程,多派些人手押送,不要出了什么亂子來?!?/br> “是。”馮銘煊拱手應(yīng)了,依舊回了隊(duì)列之中。 高瓊的目光在下首群臣面上一掃,忽而定格在一人臉上,嘴角堆出幾抹笑容道,“這幾日忙著處理公儀姈和公儀瑾謀逆之事,還未來得及獎(jiǎng)勵(lì)功臣。傅愛卿——” “微臣在?!北桓攮傸c(diǎn)到名的傅啟榮應(yīng)聲出列。 “上次之事多虧了愛卿你,你護(hù)駕有功,朕定要好好獎(jiǎng)賞你才是。傅愛卿可有什么心愿想要朕替你實(shí)現(xiàn)的?”高瓊看向他,面上帶著一絲鼓勵(lì)的笑意。 “微臣……確有一事相求,還請陛下成全。” “哦?”高瓊一聽,饒有幾分興致地看著他。 “微臣前些日子偶遇一女郎,從那日起一直魂?duì)繅艨M,念念不忘。微臣也已到成家的年假,又打聽到這位女郎尚未婚配,因此想請陛下賜婚,成全臣的心愿?!备祮s看向高瓊朗聲道。 “還有這事?!這可是好事??!”高瓊哈哈一笑,身子微微前傾看著他道,“不知是哪位女郎能有幸得傅愛卿的愛慕?” 傅啟榮略帶深意的目光往某處一掃,朝高瓊行了一禮,高聲道,“這位女郎,正是蕭尚丞之女,蕭家女郎蕭染?!?/br> 這話一出,高瓊愣了一愣,他沒想到傅啟榮看上的人居然是蕭染。 蕭染當(dāng)初和秦肅訂立婚約一事,他自然知道,所以才有所遲疑。 但仔細(xì)一想,高瓊忽然驚覺,也許將蕭染賜婚給傅啟榮,于自己而言完全是百利而無一弊的選擇。 一則蕭染和秦肅的婚約是公儀煥定下的,如今自己將蕭染重新賜給他人,豈不是對公儀煥權(quán)威的一種蔑視?無形之中便是對自己威信的最好鞏固。二則秦肅如今銷聲匿跡不知躲在了何處,若是將蕭染賜予他人,難保秦肅會按捺不住而現(xiàn)身。只要找到了他人,到時(shí)不管招降也好還是除掉也好,都了卻了自己的一樁心事。 這么一想,高瓊不由翹起了唇角,看向傅啟榮笑瞇瞇道,“這蕭家女郎朕也見過,的確是容顏清麗,蕙質(zhì)蘭心之人,與傅愛卿你,也算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了?!?/br> 說到這里,他頓了頓,看向蕭染的父親蕭明沖,“不知蕭愛卿意下如何?” 蕭明沖怔愣當(dāng)場,不知如何回答。 阿染明明已經(jīng)同秦肅有了婚約,雖然秦肅如今下落不明,但這是建鄴眾人都知道的事,如今高瓊卻又突然來這一出,究竟是何用意? 他遲疑片刻,斟酌著開口道,“陛下,小女……”話還未說完,便感到身后有人再扯他的衣角,回頭一瞧,是自己的父親——蕭氏宗主,正焦急地同他使著眼色,似乎在示意他不要拒絕。 蕭明沖猶豫片刻,終究還是拱手一禮,“能得傅將軍垂青,是小女的榮幸。” 高瓊微瞇了眼,哈哈一笑道,“這么說,蕭愛卿是同意了?” “全憑陛下做主。”蕭明沖聲音微顫。 “如此甚好!”高瓊撫掌一嘆,看向身旁的內(nèi)侍道,“來人,傳朕執(zhí)意,將蕭氏嫡女蕭染賜予鎮(zhèn)遠(yuǎn)將軍傅啟榮,擇吉日完婚。” “微臣謝主隆恩!”傅啟榮心下一喜,忙跪下謝恩。 蕭明沖無奈,只得也跟著跪下行禮。 高瓊做了次一箭雙雕的媒,心情大好,見眾人再無要事啟奏,遂示意內(nèi)侍宣布退朝,施施然往寢殿而去,留下一臉愉悅的傅啟榮和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的蕭氏宗主和蕭明沖。 高瓊賜婚的消息很快傳到了蕭府。 蕭染一聽,面色一白,癱倒在坐榻之上。 第425章 流放 前來傳信的綠綺和碧綃亦是焦急萬分,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蕭染咬了咬唇,看向她們道,“父親和祖父可回來了?” 綠綺搖搖頭回道,“郎主和宗主尚未下朝?!?/br> 蕭染深吸一口氣,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爾后抬頭看向兩人,神情沉郁,“去看著,父親和祖父一回來便來通知我。另外,我今日要出門,你們準(zhǔn)備好?!?/br> “是?!本G綺和碧綃應(yīng)了,憂心忡忡下去準(zhǔn)備去了。 兩人一走,蕭染強(qiáng)自鎮(zhèn)定下來的面容上不由自主地浮上幾絲擔(dān)憂和無助,緩緩轉(zhuǎn)頭,目光看向院外,眉頭蹙成了一團(tuán)。 為今之計(jì),怕是只有那一條路要走了,希望父親和祖父到時(shí)……不要怪罪自己才是。 * 很快便到了長帝姬府眾人和四皇子府眾人流放出京的日子。 葉衣衣坐在牢獄一角,低垂著頭,目光呆呆地望著地上的稻草屑出神。 昨夜,她一宿未睡。 “我不要被流放!我不要被流放!”耳邊傳來容蓁蓁帶著哭腔的叫聲,其中夾雜著深深的絕望。 從昨日起她便一直是這樣歇斯底里的狀態(tài),晚上也嚎叫了好幾次,還引得獄卒十分不滿,謾罵了她許久她才消停。 容蓁蓁自幼錦衣玉食眾星捧月的長大,如今卻忽然變成人人皆可羞辱的階下囚,這其中的落差,的確足以讓人瘋狂。便是性子淡然如葉衣衣,也覺得心中像壓著一塊大石頭,讓她喘不過氣來。 容蓁蓁哭叫了一會,忽然連滾帶爬地跑到葉衣衣的身側(cè),攥著她的衣角哭喊著道,“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葉衣衣淡漠地抬頭望著她。 她的臉上滿是淚漬,哭花了原本清麗的容顏,眼中寫滿了深深的絕望。 葉衣衣沒有出聲,就那樣淡淡地看著她。 哭了一會,容蓁蓁終于哭累了,不再看葉衣衣,挪回墻角抱著雙膝,將頭埋在雙膝之中,再也未曾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