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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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肅頗有些無奈。 當(dāng)初本以為請了安帝賜婚,凱旋而歸之時便能順順利利娶到蕭染,可誰想到……事情最后竟然會演變成這種局面。若是早知今日,也許當(dāng)初在宮宴上,他就不會將阿染拉入這淌渾水中來。 他一錯不錯地凝視著蕭染俏麗的容顏,心中滿是不舍。 然而,即便再多不舍,再多不甘,他也不愿耽擱了蕭染的未來?,F(xiàn)在從蕭染的生活中抽身出去,或許還來得及罷? 明明心中已經(jīng)下定了決心,可是對上蕭染那對清澈的雙眸時,想說了話便全堵到了喉中。 然而,時間不等人。 終于,秦肅深吸一口氣,緩緩開了口,“阿染,我此去北魏,比當(dāng)初去涼州之行還要危險。也許我半路會被高瓊的人追查到,也許重華帝姬和老九沒法卷土而歸,也許在兩國交戰(zhàn)過程當(dāng)中我會遭遇不測……從我離開南齊軍營的那一刻起,我今后的命運,就充滿了太多的不確定性……” 他說到這里,蕭染的心忽然劇烈跳動起來,似乎預(yù)感到了他接下來想說的話一般。 “阿染?!鼻孛C萬般無奈地抿了抿唇角,“我不能這般自私,將你強行拉入我顛沛流離的生活中來。如今安帝已駕崩,他當(dāng)初的賜婚,也就做不得數(shù)了。阿染,好好地生活下去,我希望你能過得幸福?!?/br> 蕭染聽完他這番話,氣得渾身發(fā)起抖來。 她秀眉橫豎,臉色漲得通紅,盯著秦肅,一字一頓,似乎用盡了全身的氣力,“秦肅,在你眼中,我蕭染便是這么一個貪圖安逸,只能同甘不能共苦之人么?!” 秦肅神情一慌,忙握住蕭染的肩膀沉聲道,“阿染,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別誤會了。我只是不想……” “你不是這個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不待他話說話,蕭染便冷冽地打斷了他的話。她眼中已有了閃爍的淚花,只是語氣,卻愈發(fā)堅毅清冷起來,“當(dāng)初去涼州前,你說,若你戰(zhàn)死,讓我另擇佳婿。現(xiàn)在,你又說出這樣的話。難道你以為,我當(dāng)初同意安帝的賜婚,是看上了你的軍功?看上了你以后無上的前程?!” “不是的!阿染,我絕無此意!”秦肅忙斬釘截鐵地否認(rèn)。 蕭染淚珠盈盈,眼尾曳出的弧度卻愈發(fā)地涼淡,“既然如此,你便不要說出這話來侮辱我!”她忽然伸出手,從脖頸處掏出一塊環(huán)形玉佩,爾后用力一拽,掛在脖子上的紅繩被攥斷,玉佩落入掌心之中。 她神情倔強,將手掌在秦肅面前攤開來,“這塊玉佩,是你臨行前送給我的。如今,你既然想將我推出你的生活,這玉佩,我物歸原主!以后,你我各自婚娶,各不相干!” 看著她這般眉眼凜冽語氣生硬的樣子,秦肅忽然慌了神,心中一陣絞痛。 來之前,他知道自己說出這番話定然需要巨大的勇氣,可是當(dāng)時他總想著,長痛不如短痛,只要阿染能得到幸福就好了??涩F(xiàn)在他卻發(fā)現(xiàn),自己并非沒有想象中的“大度”。 方才聽到蕭染那冰冷的“各自婚娶”四個大字,他只覺得心中有烈焰在燃燒,沒有辦法再保持理智。一想到以后會有其他男人擁她入懷,他便嫉妒幾欲得發(fā)狂。 “阿染……我……”他忽然害怕起來。 如果她真的就此離去,那自己今后的人生,還有何意義? 蕭染不知秦肅此時心中的想法,只覺氣急,再也不看秦肅,轉(zhuǎn)身欲走。 “阿染,別走!” 手腕卻被一陣大力抓住,緊接著,她便感到自己的后背抵住了冰涼的巷壁。而秦肅,正在離自己咫尺的地方,一眨不眨地望著自己,眼中似有赤紅之色。 “你做什么?!”蕭染被他那一番話氣得全身生疼,下意識就揮拳出去。 秦肅卻一把握住她的拳頭,抓過來緊緊貼在胸口處。 他低垂著頭,蕭染看不見他面上的神情,只是心中猶氣,沒好氣地剛要出聲。秦肅卻是將她猛地拉入懷中,兩只手緊緊錮住她的腰身,用力抱緊。力道之大,仿佛要將自己嵌入他的血液之中。 蕭染不禁愣神片刻。 秦肅卻忽然頹唐地將頭靠在她的肩上,喃喃而低沉的語氣在她耳邊響起,“阿染,不要走!我錯了!我方才說的都是混賬話。我才不要同你各自婚娶,各不相干。你是我的,誰也不能奪走你!我的將來不能沒有你,我要同你一起生活下去,我要和你生很多很多的寶寶……” 蕭染原本是猝不及防的錯愕之情,聽到后面,面色越來越紅,抵在秦肅胸口前的手一用力,嘴里羞怯道,“你個臭流氓,你瞎說什么?!誰要跟你生寶寶?!” 秦肅抬了頭,在她額上輕輕印下一吻,小心翼翼凝視著她道,“不生氣了?” “生氣!”蕭染氣呼呼道。 “我錯了阿染,我……我剛剛都是胡說,你只當(dāng)不曾聽過可好?阿染,我……我一時豬油蒙了心,我……”見蕭染仍在氣頭之上,秦肅只得使出渾身解數(shù)哄著她。 他原本是詞拙之人,此時卻使出十八般武藝來只為讓蕭染消氣,那場景,還頗有幾分滑稽。 見他又是“撒嬌”又是“告饒”的,蕭染生氣的表情再也繃不住了,“噗嗤”一聲笑出了聲,埋怨道,“你這哪還有平常清冷的模樣?若是讓你那些弟兄知道了,豈不要驚掉下巴了?” 秦肅舒一口氣,緊張兮兮地看著蕭染道,“阿染,你不生我氣了?” 蕭染“哼”一聲,撅著嘴道,“今后你若再敢說那樣的混賬話,我便真的再不理你了!” “不會了!一定不會了!”秦肅忙做保證。 “那你還要去北魏?” 秦肅遲疑片刻,還是點了點頭。 蕭染看著眼前的男人。他有著俊朗的眉眼,斧削刀刻般精致的輪廓,眼中的抱負(fù)似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明亮地跳動著,讓人無法忽略。 她知道,他從來都不是池中之物。 蕭染看著緊張的秦肅,忽然展顏一笑,若春雪消融,“那我呢……?” “阿染就安心在建鄴等著我歸來。我一定會平安歸來,將你風(fēng)風(fēng)光光地娶進門!”說完這話,他緊張地望著蕭染,加了兩個字,“可好?” 蕭染做出思索的神情,忽而眨了眨眼,將手掌攤開,露出掌中玉佩,“那……你還不幫我將玉佩重新戴上?” 秦肅一喜,“阿染這是同意了?” “難道還要我明說么?呆瓜!”蕭染不禁抱怨。 “不不不……不用了?!鼻孛C欣喜若狂,忙拿起蕭染手中的玉佩,替她重新戴上了。沁涼的玉料接觸到肌膚的那一剎那,蕭染心中忽然有一道隱憂閃過。 那日阿兄所說的傅啟榮一事,雖然暫時沒有了下文,但自己心中總有隱隱的不安。只是……她看著眼前眉目清潤的秦肅,還是沒有將此事說出。 若秦肅知道了此事,定然不肯安心去北魏。說不定傅啟榮對自己只是一時新鮮,過一段時間新鮮感就淡了,自己還是不要徒增秦肅的煩惱了。 替蕭染重新帶好玉佩,秦肅端詳片刻,看回蕭染道,“阿染,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所以最近還會在京中待一段時間。你若有事要找我,便去向晚樓找掌柜的說一聲。我會再來找你的。” “向晚樓?可靠嗎?” “向晚樓是老五的產(chǎn)業(yè),我這次去北魏,還需要他手下人的幫忙?!鼻孛C言簡意賅道。 聽說是秦肅的產(chǎn)業(yè),蕭染放了心。 “這里也不大安全,你出來太久也不好,回去吧,我離開建鄴之前,會再同你說一聲的?!彪m然不舍,但秦肅還是開了口。 “好?!笔捜疽裁靼兹缃袷翘厥鈺r期,必須小心再小心,戀戀不舍地同秦肅告了別,一步三回頭地走出了巷子。 回到蕭府,蕭玄錚見她眼眶紅紅的模樣,似乎看出了幾分端倪,但蕭染咬緊了不說,這才作罷,這事就算是這么蒙混過去了。 因著見了秦肅一面,蕭染徹底定了心,一直郁郁不樂惶恐不安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只是—— 有人歡喜有人憂。 而此時的建鄴城中,有另一人,正在借酒消愁中。 ------題外話------ 媽呀,秦五也是個撩妹高手…… 第424章 再次賜婚 半敞的窗戶前置著一長幾,幾上有酒,還有伏案一人,手中正端著白玉酒盞,神情沉郁地望著窗外景致,眼中一抹痛苦之色。 正是建鄴謝七謝廷筠。 “初云……” 心中默念這兩字,眼中痛苦之色愈顯,又是一仰頭,杯中酒釀喝得涓滴不剩。這酒很烈,下肚如火燒一般灼得人難受??晌ㄓ羞@樣的苦楚,才能將人心中的痛苦之情壓抑下去。 謝廷筠的目光悠悠轉(zhuǎn)回,落在手中的酒杯之上。 今日是初云宗姬入獄的第六天了,若是沒有意外,再過四天,她和長帝姬府闔府眾人便要被流放出城,永不得回京。 而自己,卻一點辦法也沒有。 前兩天他去找了延尉寺的荊彥。秦默走后,延尉寺大換血,寺卿和少卿等重要的職位都換上了高瓊信任的人。荊彥雖與秦默走得近,但不知為何,高瓊竟沒有將他剔除出延尉寺。荊彥雖心中不安,但情況未明了之前,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謝廷筠從荊彥口中打聽到了一些葉衣衣的情況。 長帝姬一案已定,因是高瓊授意,因此全無翻案的可能。長帝姬和四皇子闔府眾人如今都被關(guān)押在延尉寺大牢之中,由專人把守,十日后便會流放出城。 謝廷筠也曾動過劫獄的念頭,但左思右想下,還是打消了這個想法。 牢中守衛(wèi)森嚴(yán),他若想劫獄,勢必要困難重重。雖然秦默前去涼州前曾來找過他,讓他若有什么急事可以去凝碧閣找子瑟。但劫獄一事,關(guān)系重大,稍有不慎便會滿盤皆輸。如今秦默身在北魏,他在南齊的勢力一旦暴露,勢必會被高瓊連根拔起,他不能冒這個險。 而若他一人前去,先不說能不能救出葉衣衣,如果最后被抓,勢必會連累謝家。他雖然不喜士族作風(fēng),但謝家到底于他有生養(yǎng)之恩,他亦不能為了一己之私便將謝家闔族老小都拖下水,是以頗為為難。 這幾天,他一直想找機會去探望葉衣衣,但總是難以邁出那一步。 他沒有找出解救葉衣衣的法子,自覺心中有愧,不知該如何面對她。再者,他知道葉衣衣性子高潔,如今落入塵埃之中,也許,并不想在這種情況下見到自己。 謝廷筠想了許久,仍沒有任何頭緒,心中煩悶,順手一拂,幾上酒盞被打翻在地,酒液傾倒而出,酒盞則骨碌骨碌滾了幾滾,在一個畫筒前停了下來。 他的目光順勢望去,落在畫筒中的幾幅卷軸之上。 沉思片刻,起身拿起其中一幅展了開來。 畫中是一名女子,一襲素衣側(cè)身立于花叢之中,月色朦朧,照于她清麗的面容之上,眸中水波清淺,嘴角帶著淡淡笑意,恍如夜晚綻放的曇花般清雅。 正是那日秦默和公儀音大婚之夜他見到的葉衣衣。 那日回來,總有幾分心神不定,腦海中總是鬼使神差地浮現(xiàn)出葉衣衣巧笑倩兮的容顏,當(dāng)夜輾轉(zhuǎn)難眠之下,起身做了這幅畫。后來怕被人瞧見,便未曾叫人裝裱起來,只收入了畫筒之中。 此時再見,有種恍若隔世之感。 謝廷筠呆呆望著手中畫卷,神情縹緲,忽然,他似下定了決心似的,眸中迸出一簇極明亮的火花,熠熠生輝。 他將畫卷照原樣卷好,依舊放入畫筒之中,然后對著門外喚道,“來人!” 有一名仆從應(yīng)聲而入,“七郎有何吩咐?” 謝廷筠指了指地上打翻的酒盞,“找人給我打掃一下?!闭f著,大袖一揮,朝外走去。 “七郎要出門嗎?” “嗯,若是母親問起,就說我有事出去,不回來吃飯了?!?/br> * 延尉寺。 “這不是謝七郎嗎?謝七郎來府衙有何貴干?”走到延尉寺門口,當(dāng)值的衙役有人認(rèn)出謝廷筠來,忙笑著迎上來問道。 如今南錦雖然易主,但高瓊并沒有拿這些世家大族開刀,因此士族子弟的地位仍然很高,也難怪那衙役生怕怠慢他了。 謝廷筠點點頭,“荊司直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