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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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魏南齊都已經(jīng)休戰(zhàn)了,駙馬應(yīng)該……應(yīng)該也已經(jīng)去北魏了吧……”劉邴遲疑著道。 “那重華呢?”安帝想起公儀音,急急抬眼問道。 劉邴搖了搖頭,“殿下的下落,奴才也不清楚?!眲②c安帝一樣,都被困在了深宮當(dāng)中,自然沒辦法接觸到最新的信息。 安帝腦中一片混沌。 他沒想到,秦默居然是北魏皇子。那他娶公儀音,是別有用心還是……?一往深處想去,安帝便覺得頭痛得像要炸開一般,不由自主地雙手抱住了頭。 劉邴一見,嚇了一大跳,忙上前道,“陛下,您沒事吧?要不要奴才去請?zhí)t(yī)過來?” “不用了?!卑驳塾袣鉄o力地擺了擺手,“朕歇一會就好,你先退下吧?!?/br> 劉邴不敢拂了他的意,伺候著安帝躺下,又燃起了凝神的熏香,這才躬身退了出去。 安帝只覺得頭痛欲裂,在榻上翻來覆去了好一會才淺淺入眠。 不知睡了多久。 朦朦朧朧間,只覺得腦子像被人拿斧子劈成了兩半,痛得難以言說。 安帝不安地皺了皺眉頭,睡夢中似乎覺得有一道冷厲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xiàn)實。 掙扎了一會,終于費力地睜開了雙眼。 眼前似乎出現(xiàn)了一個人的輪廓,窗外透進來的光線刺得眼睛有些痛,安帝抬手遮了遮,又用力閉了閉雙眼,再睜開時,眼前的景致才變得清晰起來。 只是,目光一接觸到身側(cè)之人時,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 “你怎么在這里?!”安帝腦中驀然清醒,怨恨的目光直直看著坐在身側(cè)之人。 絳紅長裙,艷麗如火,妝容亦是精致而端莊,完美得像帶了一層假面,唯獨眼底那冷厲的色澤,讓人起了幾分不寒而栗的感覺。 正是皇后陸妙容。 見安帝醒了過來,皇后冷冷地勾唇一笑,順手端起了一旁高幾上的瓷碗,漫不經(jīng)心地攪動著碗中黝黑的藥汁,聲音冷得像在寒潭中浸過一般。 “我來看看陛下?!被屎蟪胫械乃幹盗丝跉?,并不看安帝,意態(tài)閑閑,“聽說之前陛下將藥灑了,也順便來喂陛下吃個藥?!?/br> “朕不喝!”安帝掙扎著坐起身,恨恨地看著眼前的皇后,喘著粗氣道,“你來做什么?!” “我說了,來看看陛下。” “來看朕有沒有死嗎?!”安帝朝皇后狠狠地“呸”了一口,看向皇后的眼神中帶著刺骨的恨意,“你就死了那條心吧!朕好得很!” “是嗎?”皇后輕飄飄地睨他一眼,眸中帶著憐憫的神色,“既然這樣的話,陛下就更要喝藥了,喝了藥才能好得快不是?!?/br> 看著皇后的神情,安帝似忽然意識到了什么似的,瞳孔一縮,伸手食指指著皇后,聲音中帶著驚恐的戰(zhàn)栗,“你這毒婦……你是不是在藥里……你是不是在藥里加了什么東西?!” 皇后大笑一聲,落在安帝身上的眼神愈發(fā)涼淡起來。 她盯著安帝,一字一句不帶一絲感情道,“陛下現(xiàn)在才發(fā)覺?可惜太遲了些?!彼碜忧皟A,琉璃般深幽的眼神一眨不眨盯著安帝,“不光這藥里,這甘泉殿的好多地方,妾都親自布置了一番呢!” 第400章 主上駕崩了! 安帝一聽,面色倏然僵了下來,他恨恨地盯著皇后,從喉嚨中擠出幾句僵硬的話來,“你……你做了什么?!” 皇后將藥碗隨手放在一旁的高幾上,然后從坐榻上起身,在殿中緩緩踱著步,面上是似笑非笑捉摸不透的神情。 忽然,她走到窗臺旁,目光幽幽落在那里置著的錯金螭獸香爐上。 裊裊輕煙正從香爐的小孔中升起,隱隱白霧繚繞。 安帝的目光順著望去,忽然想到什么,臉色變得慘白,“你……你在這爐中加了什么?” 皇后揭開香爐蓋,用小手指上套著的素銀滴珠鏤花藍(lán)寶護甲剜起一小塊香料,然后放在鼻端輕輕一嗅。 “凝神的沉水香。”她自言自語了一句,轉(zhuǎn)向安帝,“陛下最近經(jīng)常頭痛吧?若是不燃這香,怕是很難入睡?!” 安帝恨恨地盯著皇后,眼中一片赤紅。 他不說話,皇后也不惱,接著往下說道,“我不過是命人在這香中,加了些更加助眠的迷香罷了。陛下現(xiàn)在是否覺得四肢無力?” 安帝心中一驚,暗暗動了動手指,卻發(fā)現(xiàn)果然如皇后所說的一般,綿軟無力,動彈不得。 他的臉色愈加蒼白起來,心頭閃過一絲不好的預(yù)感。 皇后撣了撣護甲中的香料,依舊不急不緩地走到了安帝跟前,微微彎下腰下,凝視著安帝赤紅充血的眼眸,“陛下似乎很生氣呢。” “毒婦,你究竟要做什么?!”安帝一陣氣悶,忍不住劇烈咳嗽起來。 皇后直起身子,眼中閃過一絲嫌惡,卻并不做什么,只抱臂站在一旁,看戲般看著安帝的身子抖動得如同風(fēng)中殘燭。 待安帝安靜下來,她才重新開口,“陛下這些日子在這深宮之中,定然很寂寞吧?”說著,幽幽的目光在殿中環(huán)顧一圈。 安帝不說話,大口喘著粗氣,眸中是恨極的神色。 “陛下想不想知道你那寶貝女兒去了哪里?”皇后忽然又彎了腰,嘴角噙著令人厭惡的笑意,直勾勾地盯著安帝。 聽到公儀音的名字,安帝眼中眸色波動些許。 皇后輕呵一聲,聲音中帶著說不出的慵懶和嫵媚,“你那寶貝女兒,如今拋下你去了北魏呢!你沒想到吧,你千挑萬選出來的好駙馬,居然是北魏皇子。哈哈哈哈,真是諷刺?!?/br> 因著之前聽劉邴說了這話,安帝并不顯吃驚,陰沉的目光恨恨地落在手中的錦被之上。只是心中猛然一動,聽皇后這口氣,公儀音應(yīng)該也同秦默一道去了北魏,如今秦默身份不同于往昔,去北魏反而比待在南齊更加安全。想到這里,安帝不由舒了口氣,只面上依舊一片沉郁。 見安帝不為所動,皇后生了幾分奇,很快又明白過來,嗤笑一聲,“是了,這宮里頭的秘密是瞞不住的,想來你已經(jīng)從哪個嚼舌根子的宮婢口中聽到這個消息了吧?!?/br> 她頓了一頓,見安帝還是不說話,語氣不由變得狠厲起來,“怎么?是不是感到很心寒?器重的三皇子逼了宮,寵愛的重華棄你而逃,最后,還不是只剩你孤家寡人一個?” “重華沒有棄朕而逃?!卑驳坳幊林樀馈?/br> 在這緊要關(guān)頭,安帝的頭腦忽然變得前所未有的清明起來。 他回想起公儀音派人偷偷傳進來的那封信。信上說,如果有一天,她做了什么令人難以理解的事,請安帝一定要相信,自己所有的出發(fā)點都是為了南齊和公儀氏。 當(dāng)時他還不明白這句話的具體含義,現(xiàn)在想來,這分明是公儀音在隱晦地表明自己的心跡。也許,她那個時候便已經(jīng)知道秦默的身份了,只是怕自己多想,所以才沒有在信中寫明。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對于公儀音瞞著他的這些事,安帝沒有絲毫的憤怒,反而多了一絲慶幸。 公儀音雖是女子,卻是巾幗不讓須眉。只要她從皇后和高瓊的手中成功逃了出去,就定然會有卷土重來的那一日。 聽到安帝這明顯帶著袒護的話語,皇后的面色猛地一垮,她上前兩步,惡狠狠的目光盯住安帝,眼中帶著濃烈的不甘,“為什么?!為什么你這么信任她?!她背叛了你??!她背叛了你!” 安帝冷嗤一聲,并不接話。 皇后卻像被安帝這樣的態(tài)度激怒了一般,忽然發(fā)起狂來,聲嘶力竭道,“憑什么?!憑什么都是你的女兒!你對重華和阿楚卻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態(tài)度?!” 這么多年了,不管她和阿楚如何努力,卻始終入不了他的眼!他的眼里,永遠(yuǎn)只有顧相宜那個死去的賤人和她留下的孽種! 她不甘心! 論相貌,論才情,論性格,她哪一點不如顧相宜?!當(dāng)初他還是個一無所有的皇子之時,是她和她的母家義無反顧地支持了他,可到頭卻換來他的冷漠和無視! 安帝眉頭猛地一皺,頭一抬,冷厲的目光倏然射在皇后面上,“陸妙容,阿楚她到底是不是朕的孩子,你比朕更清楚!” 聽到安帝這話,皇后眼中猛地浮起一絲慌張的情緒。 他知道了?!他居然知道了?! 一定是公儀音那個小賤人告訴他的! 安帝冷冷地盯著皇后,看著她眼中那一瞬的驚慌失措,心底唯一的僥幸也被打得粉碎。 是的,在這之前,他并不確定公儀楚究竟是不是自己的孩子,只是方才忽然腦中念頭一閃,才說出那話,為的就是從皇后口中套出真相來。 沒想到……沒想到…… 事情的真相竟果然如他所料想的那般! 一想到皇后給自己帶了綠帽子自己卻忽然不覺,安帝就氣得渾身發(fā)抖。 片刻的慌張過后,皇后很快恢復(fù)了冷靜。她嘲諷地勾了勾唇角,“原來你已經(jīng)就知道了。不過我想,大概也早不到哪里去吧。那么……”她的聲音陡然變得冷厲起來,“在這之前,你待阿楚和重華緣何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態(tài)度?!” 安帝強撐著坐直了身體,冷冷地覷著皇后,“你問我為何?大概……是血rou親情吧!昭華既然是你與他人的孽種,難道還期望我當(dāng)寶貝一樣去疼愛么?!” “你……!”皇后不期安帝會說出這般狠毒的話語來,語聲一滯,眼中迸射出道道怨恨的精光。 這個男人,他從來都是沒有心的! 皇后一顆心驟然冷成了寒冰,她看著安帝黑沉的臉色,看著他瞳孔中的厭惡,倏然間仿佛看到了自己在這深宮中荒廢的青春年華。 他的眼里心底,從來就沒有過自己的存在。 自己早就該死心了不是么? 皇后自嘲地翹了翹唇角,忽然斂了眼中的怨毒之色,聲音輕柔,目色搖曳,“陛下可知道你那愛妃是怎么死的?” 安帝心跳一滯。 皇后口中的愛妃,不會是別人,自然說的是顧貴嬪了。 想起顧貴嬪之死,想起公儀音同自己說的那些背后的黑幕,安帝心底一陣陣發(fā)涼。若是那時……若是那時就當(dāng)機立斷,又何至于落到如今這個下場? 說到底,還是自己太過優(yōu)柔寡斷了。 皇后的目光一錯不錯地落在安帝面上,她看到安帝眼中浮現(xiàn)出懊悔,浮現(xiàn)出自責(zé),唯獨沒有震驚。 這么說……顧貴嬪死的真實原因他也知道了?! 皇后不由皺了眉頭,心里頭忽然有些沒了底。 安帝他,到底知道了多少? 她定了定心神,盡量不讓自己顯出慌張來,“怎么?陛下似乎并不吃驚??磥?,你很清楚自己心愛之人是怎么死的吧?” 皇后仰天大笑幾聲,“你沒有想到吧,你那心尖尖上的人并不是什么病死,也不是因為產(chǎn)后虛弱,而是被我親手下毒毒死的!” 饒是已經(jīng)從公儀音那里得知了真相,這會聽皇后親口承認(rèn),安帝還是不由心口一堵,渾身顫抖的厲害。 “你……”他伸出手指顫顫巍巍地指向皇后,因為香中燃著的迷藥之故,就連這么簡單的舉動也頗有些吃力。 “你這個賤人!”他緊盯著皇后,恨不得剜其rou飲其血。 “哈哈哈?!被屎髤s是越笑越張狂,眼中含著得意之色,“顧相宜可真是個毫無防備的人啊!兩次,我偷偷給她下了兩次致命的毒藥,她竟然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端倪。若不是那株寒箭草,她會死的更早!”皇后一字一句惡狠狠道。 頓了頓,接著又道,“不過這樣也好。若非如此,長帝姬又怎會對其恨之入骨?!這個世上越多一個人恨她,我就越開心?!?/br> “陸妙容!”安帝氣急,半晌才從牙縫中擠出她的名字來。 他目色赤紅地瞪著皇后,聲音中已有了一絲力不從心的虛弱,“陸妙容,你究竟想要什么?!你若一開始便同高瓊情投意合,為何又要入宮?!” 皇后神情一怔。 她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