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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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衍先是一怔,繼而像是突然泄氣一般跌坐在地上,他定定地看著秦默,喃喃自語道,“阿兄,你真的喜歡上他了……你真的……阿兄,你怎么有喜歡的人呢?你不應(yīng)該有喜歡的人的……” 秦默眉一蹙,看著他面上如魔怔般的神情,心中升起一絲異樣的感覺。 秦衍呢喃了數(shù)句,忽而猛地抬眼,看向秦默大笑,“阿兄,就算你喜歡她,那又有什么用呢?你別忘了,你的妻子,只能出自四大家族,你要娶她,父親不會同意的,祖父不會同意的,那個人……更是不會同意的!哈哈哈,阿兄,我勸你還是趁早打消這個念頭吧?!?/br> 秦默打量了他一瞬,眉眼一別,嘴里喚道,“茗煙,送客!” 見秦默竟打算就這么打發(fā)他走,秦衍的面上有一瞬間的扭曲,還未等茗煙走到他身側(cè),他已經(jīng)“騰”地一聲站了起來,狠狠地瞪了秦默一眼,拂袖離去。 瘦削的身影在層疊翠竹中顯得越發(fā)冷峭。 茗煙看著怒氣沖沖離去的秦衍,眼中露出迷惑之意。他轉(zhuǎn)了頭看向秦默,卻見秦默正望著秦衍離去的方向出神,漆黑溫潤的眼眸就像是浩瀚的夜空一般,深邃卻帶著難以捉摸的神秘。 周遭一下安靜下來。 “郎君,十二郎他……” “隨他去。”秦默冷了聲調(diào),轉(zhuǎn)身出了竹林。 剛走出林子,卻見莫子笙形色匆匆而來,見到秦默,他行了一禮,然后靠近些在他耳畔道,“郎君,子琴有要事找您,已經(jīng)在房中等著了?!?/br> 子笙作為秦默身邊的護衛(wèi)首領(lǐng),名義上的編制是放在秦府之下的。除此之外的子琴子簫子瑟三人卻是秦默暗中培養(yǎng)的勢力,秦府眾人并不知曉,是以他們每次來找秦默都會避開他人的耳目。 秦默一點頭,走近了房中,順手將房門給掩上。 “見過郎君?!弊忧俚纳碛昂芸鞆膲情W了出來。 “怎么了?”秦默看向他。 “郎君,這兩天建鄴開始傳出一個謠言,說是您曾經(jīng)同王韻有過婚約但是不知何故單方面取消了,可是王韻依舊對您情根深重,所以那日才不管不顧跑到城門去見您?,F(xiàn)在城中的輿論漸漸開始傾向王韻,說她敢愛敢恨,頗有世家風(fēng)范?!?/br> 秦默冷笑一聲,眸中閃過一抹厲色。 本以為王韻雖愚,王氏宗主總該是個聰明人,沒想到會使出這種借留言“殺人”的方法,當真是可笑至極。 “既然他們想用輿論來迫使我們同意,那我們就用同樣的方法還回去。你立馬派人散布出去,就是秦家和王家從前雖有婚約的口頭協(xié)定,那并未指明結(jié)親人選。是王韻傾慕于我,所以才此番行事,目的就是用輿論逼我就范。我倒要看看,到時大家會說她敢愛敢恨,還是恬不知恥!”秦默冷冷吩咐。 要破解王家這一招其實很簡單,說白了,就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但建鄴那么多思慕秦默之人,一聽王韻居然行這么“卑劣”的手段,自然會更加義憤填膺,不出多久,輿論的風(fēng)向就會改變。 而王家之所以敢這么行事,不就是仗著秦默是建鄴第一風(fēng)流名士,最重姿儀風(fēng)骨,定不會用同樣的方法來對付他們??上В麄儾⒉涣私庹嬲那啬?。 子琴咧嘴應(yīng)一聲,“好咧,郎君放心好了,屬下一定派出嘴上功夫最厲害的人,定要讓王氏招架不住。” 果然,到了第二天,城里的流言便換了內(nèi)容。 街頭巷尾都在討論著王韻那日沒羞沒臊地在城門口堵秦默之事,又順帶把王家如此不光明磊落的行事手段批判了一通。這么一來,先前王泓和王家辛辛苦苦布置的計劃被全盤打亂。 “豈有此理!”聽到仆從來報,王泓狠狠拍了下長幾,面上是懊惱的神色。他怎么也沒想到,向來以姿儀風(fēng)骨著稱的秦默居然也會跟他們一樣用這些上不得臺面的手段。這個秦默,果然人前的溫潤都是裝出來的。罷了,阿韻不嫁給他也好! 王泓心中有氣,卻又無處可發(fā),只能自己找借口開導(dǎo)著自己。 這時,聽到門外女婢來報說女郎求見,忙迎了出去。 “阿韻,你怎么過來了?還穿這么少,小心凍著?!蓖蹉χ^她的手,迎進了屋。 “阿兄,你……聽說了外面的傳言了嗎?”王韻抬了眼看向王泓,那雙美麗的眼睛中盛滿了憂傷,看得王泓頗有些心疼。 他拉著王韻在長幾前坐下,柔聲寬慰道,“阿韻,你別去管那些市井流言。你放心,我明日定會再派人把這些流言壓下去?!?/br> 王韻淚眼婆娑地看著他,“阿兄,那些流言,是不是秦九郎叫人散播出去的?”她并不笨,稍稍一想便能搞明白事情的緣由了。 王泓被她問得有幾分尷尬,低垂了頭避開她灼灼審視的目光。 沉默了半晌,他才無力地開口道,“阿韻,秦九郎居然對你一個弱女子行這樣的手段,想來也不是什么良人。我看,你就放棄他吧,父親和祖父一定會給你找更好的人選的?!?/br> “我不要!”王泓話音剛落,便聽得王韻神情激動地大聲反駁,淚珠在眼眶中打轉(zhuǎn)。 看著她這幅固執(zhí)的模樣,王泓無奈地嘆口氣。 這時,王韻卻猛地抬了頭,瞪大了眼睛看著王泓,口氣緊張道,“阿兄,你說,秦九郎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 ------題外話------ 寶寶過幾天感恩節(jié)要出去浪了,然而存稿沒有任何著落,好……憂……?!?/br> 第207章 深宮 王泓一怔,繼而蹙起了眉頭,看向王韻有些半信半疑道,“不會吧?沒見秦九郎同哪家女郎走得近啊。而且他若有喜歡的人,這么多雙眼睛盯著,怎么會沒有傳出一星半點的消息呢?” 王韻似乎并未聽進去王泓的話,低垂著頭,神情露出一絲深沉而冰冷。忽然,又是猛地抬頭望向王韻,語聲帶了一絲顫抖,“阿兄,秦九郎他……喜歡的人該不會是重華帝姬吧?!” 話音落,一室寂靜。 王泓目瞪口呆地看著王韻,一時不知作何反應(yīng)。 秦默和重華帝姬,怎么會扯到一塊去? 王泓壓下心底的震驚之色,看向王韻不解道,“為何這么說?” 王韻臉色突變,聲音中帶了一絲沙啞道,“你想,此次秦九郎去冀州,與重華帝姬朝夕相處,難免會生出情愫來!否則,秦九郎待人一向清冷,怎么會突然間喜歡上什么人呢?!” “可是……”王泓遲疑著道,“秦默提出退婚之事,是早在他去冀州之前???兩者之間怎么會有聯(lián)系?” 王韻呆呆地望著窗外沒有出聲。 窗外寒冬凜冽,北方呼嘯,屋內(nèi)卻溫暖如春。她的四肢十分暖和,然而一顆心……卻冷得結(jié)成了冰。阿兄說得沒錯,秦九郎退婚之事,早在去冀州之前就發(fā)生了,這說明什么?這說明他很早之前就開始喜歡重華帝姬了。 憑什么?! 明明是自己先認識秦九郎的!明明自己才是同秦九郎有婚約之人!為什么事情會發(fā)展成這樣? 她不甘心地握緊了雙全,目光中迸射出恨恨的神情,一臉的心有不甘。原本清麗素雅的容顏之上呈現(xiàn)種種扭曲之色,逆光下顯得愈加模糊難辨起來。 王泓的目光一直落在王韻的面上,見王韻這幅猙獰的模樣,不由嚇了一跳,怔怔地看著王韻說不出話來。 他記憶中的王韻,永遠都是最懂事乖巧的模樣。 雖深得父母親喜愛,又是王氏嫡女,但從不恃寵而驕,行止言行從未出過差錯,在家中常常被拿來做其他姊妹的榜樣。 可是眼前這個目錄憤恨,神情陰翳的女子,同他記憶中的王韻已經(jīng)相去甚遠。 然而出了王韻的神情,更讓他感到心煩的是此事牽扯到的另一個人——重華帝姬。 真正算起來,他與帝姬見面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可不知為何,重華帝姬身上仿佛有一種魔力,讓他忍不住被吸引,忍不住不去想。 上次茶樓送禮被公儀音拒絕,素來心高氣傲的他心里確有一絲挫敗,也想著他和重華帝姬之間不可能有什么結(jié)果,所以克制住自己不去想她。 本以為時間會沖淡思念,不想重華帝姬去冀州的這段時間,他對她的牽掛卻愈發(fā)地強烈起來。他這才發(fā)覺,自己似乎是真的對重華帝姬起了不一樣的情感。 如今突然從王韻口中聽到這個消息,腦中剎那間一片空白,不知該作何反應(yīng)。 兩人心思各異,房中氣氛一下子冷了下來。 良久,王泓終于低沉著嗓音道,“阿韻,我們不要自亂了陣腳,也許……事情并不是我們想象的這樣呢?” 王韻依舊沒有轉(zhuǎn)頭,冷笑一聲,“阿兄不用再安慰我了。秦九郎先前還好好的,突然之間變了主意,一定有什么事情是導(dǎo)火索,我左思右想,除了這個可能就沒有旁的了?!?/br> 王泓啞口無言,一時間心里也沉了下來。為王韻,也為自己。 又是半晌沉默。 終于,王韻像是想通了一般,微微舒一口氣。 王泓問詢似的望向她。 王韻轉(zhuǎn)頭,唇角勾出一抹冷淡的笑意,“阿兄,你說的對,事情還沒有蓋棺定論,我不應(yīng)該自亂了陣腳,秦九郎是士族子弟,就算他不想娶我,秦家也不會允許他娶一個公儀氏的女子。來日方長,我定要好好籌謀才是?!?/br> 她的臉上露出堅毅的神色,鼻息間呼出裊裊白氣,讓她原本精致的眉目,顯得愈發(fā)不真實起來。 王泓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終是什么也沒說,轉(zhuǎn)頭看向窗外。 天氣霜寒,天黑一日比一日早,申時剛過,天色已完全暗了下來。而南齊天授年的新年,也在這樣日漸嚴寒的天氣中漸漸逼近。 * 重華帝姬府。 回了建鄴的公儀音,比去冀州之前更忙了。 這日清晨,公儀音洗刷完畢,用了些早飯,便坐到了長幾前,在她面前攤開的,是在那個山谷中找到的百里行留下來的醫(yī)藥筆記,已經(jīng)她命人找來的十多種藥草。 正看得入神,門口厚厚的氈簾被人掀起,是阿靈端了剛泡好的熱茶進來。 “殿下,您喝口熱茶?!彼婀珒x音斟了杯茶遞了過去。 公儀音伸手接過,目光卻是半分沒有從身前的書卷上挪開,輕輕啜一口水,將查賬放下,又全身心投入到了眼前的書卷當中。 阿靈嘆一口氣,面露心疼道,“殿下,您這才剛回來呢,怎么就忙成這個樣子?本來在冀州就清瘦了不少,如今更是越發(fā)清減下去了?!?/br> 公儀音看完手中的這一頁,才抬了頭嗔阿靈一眼道,“我可沒覺得我哪里胖了。再說了,我忙是忙,東西可沒少吃啊,瘦不下去的?!?/br> 阿靈好奇地盯著她手中的書卷,“殿下,這是醫(yī)書?” 公儀音點點頭。 百里行留下的醫(yī)毒筆記實在是太過精妙,她從冀州開始,斷斷續(xù)續(xù)學(xué)了兩個月也只學(xué)會了其中很小的一部分,但已經(jīng)覺得自己的醫(yī)毒之術(shù)進步了不少,若是能將他留下的書卷讀通讀透,怕是太醫(yī)院的那些老頭子也要甘拜下風(fēng)了。 想到這里,不由心生嘆意。 天璣族,萼族……這些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少數(shù)民族,卻有著比他們更為寶貴的文化財富,若是萼族不滅,天璣不隱,或許南齊的發(fā)展能比現(xiàn)在進步許多。 阿靈看著公儀音面帶好奇道,“殿下,婢子怎么覺得,您這次回來,比去冀州前還要用功了?” 公儀音淡笑不語,目光在書卷上淺淺掠過。 是的,如果沒有冀州這一遭,她也許還不會意識到自己的自保能力有多弱。不管是重生前的她還是重生后去冀州后的她,似乎都沒有意識到一個問題。那就是——她的帝姬身份,帶給她的除了地位的高貴,奢華的生活,還有隨處潛藏著的危險。 如果她沒有得到那個藏有銀針的手鐲,在楊柳風(fēng)時她就不可能那么輕易地逃出來。換言之,如果她沒有相應(yīng)的自保能力,她很有可能陷入突如其來的危險當中。 這就是她如今這么努力鉆研醫(yī)毒之術(shù)的原因。 但是這些,她自然不會跟阿靈細講,以免她刨根問底反倒引起她的擔心。 “什么時辰了?”她微微舒展了一下四肢,看向阿靈問道。 “巳時三刻了?!卑㈧`看一眼窗外,恭恭敬敬道。 公儀音合上書卷,起身道,“該進宮了,喚了阿素進來給我梳妝吧?!?/br> 阿靈應(yīng)一聲諾,和阿素一道伺候公儀音換好衣衫整理好儀容,然后出了帝姬府往皇宮駛?cè)ァ?/br> 裹著厚厚的斗篷,車廂內(nèi)也燃著火爐,可還是有寒冷的風(fēng)從車窗縫隙中漏了進來,吹得公儀音好不容易暖和的身子又有了幾分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