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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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刺史府,秦默一面上書安帝讓人快馬加鞭傳回建鄴,一面去找了秦肅商談。秦肅聽罷,也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立馬派了一小隊虎賁精兵前往那處山洞處守著,以防天心教之人再度折回。 “老九,照你看,他們鑄造出來的五銖錢是否都在那山洞里了?”秦肅沉了嗓音問道。 “這正是我擔(dān)心的問題?!鼻啬谎鄞巴馐捝奶鞖?,“按照他們開采出的那些銅礦數(shù)量,鑄造出來的五銖錢應(yīng)該遠遠不止這些,我懷疑……他們已經(jīng)轉(zhuǎn)移一部分了?!?/br> “他們要這么多五銖錢究竟意欲何為?”話音一落,兩人都靜了下來,眉眼間不約而同地閃過一抹異色。 “難道……他們想造反?”沉默片刻,秦肅終于沉然出聲。 房中的氣氛霎時為之一變。 秦默定定看著窗外陰沉下來的天色,面容浮上一絲隱憂。這風(fēng)雨飄搖的南齊,終究快要撕去其看似平靜的假相了。 韓震被抓,冀州州郡軍卻不能一日無首,秦默一面在上書給安帝的信中提了此事,一面按照慣例,先讓冀州監(jiān)軍江一哲暫代都督一職。 此時公儀音已對外恢復(fù)了帝姬身份,韓震入獄之后,冀州州郡軍一時人心惶惶,公儀音覺得她有必要以皇族的身份前去軍營安撫一番,便請了秦默和秦肅一道陪同,江一哲作為代理都督,自然也一同前往。 因先前在凝碧閣見過一面,江一哲見到恢復(fù)帝姬身份的公儀音頗有些驚奇,忙不迭行禮。 公儀音淡笑著應(yīng)了,“江監(jiān)軍不必多禮?!闭f著,為了顯示自己對其的重視,親自伸出手將他扶了起來。 靠近江一哲的瞬間,有一絲細微的氣味飄了過來,公儀音眸底異色一閃。 她面上未顯,已經(jīng)帶著淺淺的笑意。 一行人到了軍營,公儀音站上高臺,看著下面士兵各色各異的目光,深吸一口氣開了口。說的不過是些場面話,少不得將大家安撫了一番,請大家稍安勿躁,言說朝廷很快便會派人下來。 一旁的江一哲聽了,眼中神色閃了閃,面色似有幾分不悅。 也難怪,本以為公儀音此次過來會在話語中提攜他一番,不想她方才卻只字未提,還說朝廷會盡快派人下來接手韓震之職,這置他于何地?一時間便有些黑臉了。 秦默淡淡瞥一眼江一哲,將他面上神情盡收眼底。 公儀音講演完畢便下了臺,雖然是第一次面對這么多人講話,但她極善于鼓舞人心,再加上她長相貌美可親,一番話下來,原本還有些sao動的州郡兵竟當(dāng)真消停了不少。 畢竟,如此貌美又得寵的帝姬,他們本來也許一輩子都不可能見到的,不想重華帝姬竟然不辭辛勞到了冀州,還親自屈尊降貴前來安撫他們,這讓這些士兵的心里得到了莫大的滿足。 公儀音又在軍營中視察了一番,雖然的確有韓震的少部分親信對韓震入獄的事很不滿,但有秦默的金牌壓著,他們就算再不滿,也只得暫時憋在心中不敢發(fā)泄出來,只得另做打算。 回程的路上,公儀音說出了自己的隱憂,“我當(dāng)心我們一走,這些韓震的親信很有可能再次煽動其他任制造事端。” 秦默看一眼身側(cè)一言不發(fā)的江一哲,唇一勾,淡淡開口道,“有江監(jiān)軍鎮(zhèn)著,我相信他們翻不出什么風(fēng)浪來的。” 江一哲“嗯”一聲,神情似乎不甚熱絡(luò)。 公儀音笑意盈盈看一眼江一哲,開口說起了別的事,“江監(jiān)軍的心上人是深澤縣的女郎?若是監(jiān)軍調(diào)離冀州,也不知你喜歡的女郎能否跟你一同離開?” 她狀似隨口這么一問,但話里透出的訊息卻是江一哲近期很有可能調(diào)離冀州,因而她方才才沒有提到江一哲的名字,也算是給江一哲一個間接的解釋了。至于這話真實與否,就要看各人的想法了。 江一哲一怔,不解地抬頭看向公儀音,似乎沒想到她會突然提起這個話題。 公儀音抿唇一笑,“監(jiān)軍忘了?上次我們在凝碧閣見面時,韓宇問起監(jiān)軍是不是替心上人買首飾,監(jiān)軍可是默認了的哦?!?/br> 江一哲尷尬地笑笑,眼底閃過一絲細微的亮光,“難為殿下還記得,我……只是單相思罷了,不說也罷,不說也罷?!?/br> “哦?”公儀音秀眉一挑,似乎對這個話題十分感興趣,繼續(xù)往下問道,“監(jiān)軍一表人才,又身居要職,這么優(yōu)秀的郎君居然還有女郎不喜歡?也不知是哪家的女郎?” 江一哲面上神情愈發(fā)尷尬起來,他低了頭避開公儀音審視的目光,訕訕一笑道,“不過是普通人家的女郎,我不想給她造成困擾,不說也罷,不說也罷?!?/br> 他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公儀音若再繼續(xù)追問,未免就顯得有些不近人情了,聞言收住了話頭,只笑意吟吟道,“監(jiān)軍下次若再想送女郎禮物,可以找我來幫你參考參考?!?/br> 江一哲抬手抹一把額上滲出的汗珠,連連應(yīng)聲道,“一定一定,下官先謝過江一哲了。” “監(jiān)軍不必客氣,軍營里的事,也請監(jiān)軍多多費心。” “殿下請放心,下官一定不負所托。” 一行人說著,已進了深澤縣城,江一哲向眾人行禮后先行離去,而秦肅則在城郊就同三人分了手,去虎賁軍軍營巡視去了。如此一來,便只剩下了秦默和公儀音兩人。 秦默的目光落在他離去的背影之上,眸底帶了淡淡的深意。須臾,他轉(zhuǎn)回目光看向公儀音,卻見她正好也看向自己,朱唇輕啟,淺笑著問道,“阿默,這深澤縣中的凝碧閣,是不是也是你名下的產(chǎn)業(yè)?” ------題外話------ 本來以為今天能回建鄴的,結(jié)果發(fā)現(xiàn)還有一些事情沒交代完~2333明天可能有反轉(zhuǎn)哦,大家可以猜一下~ 第202章 青龍和朱雀 秦默淡淡勾了唇,眼中落細碎流光,“為何這么說?” “直覺?!惫珒x音笑答,“現(xiàn)在在建鄴的時候我就想問了,不過一直沒找到機會?!彼⑽?cè)了頭朝秦默看去,面上是白玉無瑕的神情,“阿默,是也不是?” 秦默點點頭,笑容依舊溫和,看得人心中暖洋洋的。 公儀音眼中微亮,“當(dāng)真?那……我問你,凝碧閣賣出的東西,會不會有記錄?” 秦默微微狹了墨瞳,“阿音的意思是,記錄下賣出的珠寶首飾是何時何人所買嗎?” 公儀音點頭,眸中是灼灼亮色。 “我名下所有產(chǎn)業(yè)都是子瑟直接打點的,但我曾聽他說過,因為凝碧閣所售的首飾都是獨一無二,所以賣出去時會有相應(yīng)的記錄?!鼻啬忉尩?。 “太好了!”公儀音面露欣喜之色。 “怎么了?阿音想到了何事竟然這般興奮?”見她這般,秦默不由生了幾分好奇,噙著笑意望向公儀音。 “阿默,我們現(xiàn)在去凝碧閣?!惫珒x音伸手來拉秦默,不過很快又意識到這是在街上,慌忙收回了手,沖秦默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 方才瞧見公儀音在州郡兵將士面前落落大方高貴清華的模樣,秦默還微生了感慨,她的阿音,終究是一步步成長起來了。只是如今看到公儀音仍舊在他面前露出這般小女兒的嬌態(tài),心內(nèi)像是被溫暖的陽光填滿,幸福感充盈地快要溢出來。 還好,阿音還是從前那個會在自己面前撒嬌任性的阿音。 他的心底升起一股自己都不曾意識到的慶幸。 “走吧?!鼻啬瑳_著公儀音抿唇一笑,眉宇間落細碎金光。 “為何突然想去凝碧閣?”兩人并肩朝凝碧閣行去,秦默低聲問出了心底的疑惑。頓了頓,又打趣道,“莫不是想讓我替你挑幾樣首飾?” 公儀音斜飛了眼角睨他一眼,眉目流轉(zhuǎn)間風(fēng)情婉轉(zhuǎn),又帶了幾分嬌俏,“你若愿意送,我當(dāng)然愿意受了。” 秦默低笑一聲,“待會你若有看得上的,盡管叫小二打包便是?!?/br> 公儀音抿唇笑笑,眉目一揚也不客氣,“好啊?!睉?yīng)完這句,她微微收起臉上的笑意,說起了正事,“我方才在江一哲身上聞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br> “奇怪的味道?”秦默反問,“是什么味道?”他知道公儀音的嗅覺比常人靈敏許多,別人聞不出來的氣味,對她來說都能輕而易舉的分辨。而這些各色各異的氣味,有時往往就是解決一樁案子的關(guān)鍵。這是公儀音的天賦,也正是她的特別之處。 公儀音微微皺了皺小巧的鼻頭,似乎在回想方才嗅到的氣味一般,“帶了一點銅銹味,又有一點燒焦的味道。我似乎在哪里聞到過這種氣味?!?/br> 她微微瞇了眼眸,眼中有片刻的迷蒙,陷入沉思和回憶當(dāng)中。 “銅銹味?燒焦味?”秦默將公儀音的話在唇舌間咀嚼了一遍,“那燒焦味,聞上去是否像大火灼燒金屬的氣味?” 公儀音眼神一亮,不可思議地側(cè)頭看向秦默,“正是那種味道!阿默,你怎么知道的?” 秦默的眸色一沉,聲音也變得鄭重其事來,“阿音,你在想想,你說你似乎在哪里聞過那種氣味,是不是今日在那堆滿五銖錢的山洞里聞到的?” 公儀音一愣,很快反應(yīng)過來。 秦默說得沒錯!她的確是在那個山洞中聞到的這種特殊的氣味。只是當(dāng)時全部的心思都被那巨大數(shù)量的五銖錢給占據(jù)了,并未注意到洞里特殊的氣味,只是潛意識里留下了印象。現(xiàn)在想來,那分明就是銅礦冶煉成錢幣的過程中所散發(fā)出的氣味! 可是……江一哲的身上怎么會有這種氣味?! 公儀音好看的秀眉蹙成了一個結(jié),她的腦海中不可遏制地浮上一個猜想。如果……如果江一哲也是天心教的人…… 這個想法一起,手腳突然一片冰涼。 整個冀州,不光都督被天心教的人控制住了,就連監(jiān)控都督的監(jiān)軍,也是天心教的人嗎?天心教的勢力,難道當(dāng)真到了如此可怕的地步? 公儀音浮上來的想法,秦默比她更早想到了,臉色也變得沉肅起來。 下午的深澤城街道,陽光灑滿一地,卻仍舊驅(qū)不散寒冬的冷意。呼嘯而過的北風(fēng)似冰刀一般割過人的臉頰,劃得人一陣生疼。 公儀音愣愣地將斗篷上的雪帽帶了起來,手腳卻僵硬得幾乎沒有知覺。她低著頭,腳步亦停了下來。 終于,她緩緩抬了眼望向秦默,似乎想從他眼中找到一個肯定的答案。 “阿默……江一哲他……他莫不是……?” 秦默將食指放在唇上,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似乎是怕隔墻有耳。 見他這樣的舉動,公儀音一顆心如墜冰窟。 她自嘲地笑笑。是了,如果江一哲當(dāng)真是天心教的人,先前有些想不通的問題現(xiàn)在就霍然開朗了。 韓震曾說過,在每次搜查或圍剿前,天心教總會及時地派人前來指點他該如何做,可這樣的行動分明該是保密的才是。如果軍中無人,又怎么能做到這般及時而迅速? 再譬如秦肅帶兵來冀州一事,天心教也是第一時間得到了消息并作出反應(yīng)。先前是她以為這內(nèi)jian是韓震,沒想到韓震只是天心教加以利用的棋子罷了,真正的內(nèi)jian,卻另有其人! 秦默壓低了聲音道,“阿音,你不要亂了分寸,我們也暫且不要打草驚蛇。我且問你,就算我們的猜想是對的,你為何要去凝碧閣?這同他身上的氣味有何干系?” 公儀音微微闔了眼眸,眼下眸中的震驚之色。 須臾,才睜開眼看向秦默。 “阿默,你還記得我同你說過的,我被關(guān)押在楊柳風(fēng)的柴房中時,有個穿紅衣的女子曾來看過我么?當(dāng)時我也是根據(jù)她身上的氣味才推斷出那女子便是洙妙。” “是。”秦默點頭,“可惜后來我們再去楊柳風(fēng),洙妙卻早已不見了蹤影?!碑?dāng)時救出公儀音之后,秦默曾派人偷偷潛入過楊柳風(fēng),卻發(fā)現(xiàn)洙妙所住的小樓早已人去樓空,而楊柳風(fēng)的阿媽卻是一無所知。通過盤問,秦默排除了楊柳風(fēng)與天心教有關(guān)系的嫌疑,推測出洙妙應(yīng)該是受天心教指示潛藏在樓中之人,事發(fā)后被天心教教中給帶走了。 “我們一直都以為洙妙亦是天心教安插在楊柳風(fēng)的一顆棋子。如果……洙妙并不是,而是教中身份頗高之人呢?”公儀音目色沉沉,聲音低沉而緩慢。 秦默腦中一道亮光倏然穿過,便是素來淡然的他,此時也露出了微微震驚之意。 在中丘縣外的明隱村時,當(dāng)時阿柳和阿軫留在村中保護那些婦孺,但他們第二日再去時發(fā)現(xiàn)阿軫和阿柳受了重傷,村民也全消失不見了。根據(jù)阿軫的說法,當(dāng)時來的天心教之人,領(lǐng)頭的是一個身形纖細的女子。因為從村民口中得知了天心教青龍圣使的存在,所以秦默推斷出這個女子很有可能是天心教的朱雀圣使。而當(dāng)時,洙妙恰好就在中丘縣,還同他們有過一面之緣! 這么說來,洙妙很有可能就是天心教的朱雀圣使! 看到秦默驟變的臉色,公儀音心知他想到了自己推測的那一層,接著又開口道,“我之所以要去凝碧閣是想驗證一件事情。如果洙妙當(dāng)真有我們想的那重身份,那么恐怕,江一哲極有可能便是教中與洙妙身份同等的存在。” 若洙妙是朱雀圣使,那么在天心教中與她身份同等的存在,自然就是青龍圣使了! 說話間,凝碧閣已出現(xiàn)在兩人的視線中。 公儀音抬頭看一眼凝碧閣醒目的招牌,聲音愈發(fā)低了起來,一字一句鉆入秦默的耳中,“當(dāng)時我和鐘靈珊外出時,恰好在凝碧閣見到過江一哲,也就是我方才同他提到的那件事。他沒有否認是在替心上人挑選首飾,假設(shè)他那日在凝碧閣內(nèi)買了件飾物并且送了出去……”因為事情的發(fā)展太過匪夷所思,公儀音一口氣說來,說話間帶了些微急促,略略顯得有些語無倫次。 但對于秦默強大的理解能力來說,自然不是問題。 他輕輕拍了拍公儀音的肩頭,接過話頭道,“難道……你在洙妙身上見到了他買的那件首飾?” 公儀音點點頭,復(fù)又搖頭,看得秦默都生了幾分疑惑起來。 公儀音深吸一口氣壓下狂亂的心跳,整了整思緒道,“那日我從楊柳風(fēng)的柴房中逃了出來,藏在主樓后面的花園中時,曾與洙妙只有幾步之遙。那一日,我清楚地看清她的頭上簪了支碧璽石嵌寶流蘇簪。并且,我亦清楚地記得這支簪子,我在遇到江一哲的當(dāng)日曾在凝碧閣見過。因為那簪子樣式十分精美,用料也是上乘,我本來想買的,只是后來覺得太過珠光寶氣,恐自己壓不住便作罷了,所以才記得特別牢。” 說到這里,她停下來喘口氣,接著往下說,“當(dāng)時我只當(dāng)是洙妙自己在凝碧閣中購得的那簪子,沒做他想。可現(xiàn)在這么多巧合出現(xiàn)在我們面前,我開始懷疑……也許……這些事情并不僅僅只是巧合。所以我才問你凝碧閣是否會記錄下購買商品之人的身份,就是為了查證一事,當(dāng)日洙妙頭上所簪的那支碧璽石嵌寶流蘇簪,究竟是不是江一哲送給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