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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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儀音黑著一張臉,心中悶悶不樂。她也不想把自己折騰成這個鬼樣子,可如今只能臨時抱抱佛腳了。不過以防萬一,她還得編個合適的借口備著,這樣就算被人認(rèn)出,她也還有脫身的退路。 秦默忍住快要漫出來的笑意,輕咳一聲道,“走吧,別讓長帝姬久等了?!闭f罷,起身朝門外走去。 長帝姬府派來的仆從長舒一口氣,前頭引起路來。 秦默和公儀音一前一后上了帝姬府的車攆,牛車緩緩朝位于崇仁坊的長帝姬府駛?cè)ァ?/br> 公儀音心中惴惴,比往常表現(xiàn)得沉默了不少,小手放在膝蓋上緊緊交握,臉上是難得的正經(jīng)模樣。秦默睨她一眼,不知為何,心中浮起一絲隱秘的惡作劇般的快感,唇也不自覺地翹了起來。 很快,他耷拉下嘴角,懊惱地蹙了眉頭。 這些日子,自己的情緒波動是越來越頻繁了,這樣下去怎么行?看來……自己對宮無憂的關(guān)注,該減少些了。 他調(diào)了調(diào)氣息,端正好坐姿闔眼假寐,再不看公儀音。 片刻,牛車緩緩?fù)O?,賢嘉長帝姬府到了。 你若問我音音的身份會不會暴露? 答曰:你!猜! 第077章 初入長帝姬府 盡管已是賢嘉長帝姬府的???,可每來一次,公儀音還是會止不住又贊嘆一次。 奢華,實在是太奢華了! 重華帝姬府雖也精巧雅致,但公儀音偏好簡潔明朗的設(shè)計,整個帝姬府看起來仍是清爽淡雅,并沒有太過富麗堂皇。 可賢嘉長帝姬府,那真真是金玉堆砌出來的地方。 崇閣巍峨,層樓高起,處處都彰顯出富貴奢靡之氣。大到翹角飛檐彩煥璃頭,抄手游廊雕欄玉砌,小到檐下懸掛著的金質(zhì)鳥籠,錦簾上用金線銀絲繡出來的細密花紋,甚至那紅漆門扉上都用金箔壓出美輪美奐的圖形。 金光燦燦,著實令人目眩神迷。 進了長帝姬府,仆從腳下未停,匆匆?guī)е鴥扇顺L帝姬住的地方行去。 仆從步履匆匆,拐過一個彎,遠遠瞧見前面有一人,身后跟著一隊女婢旖旎而來,行走間環(huán)佩叮當(dāng)。他暗道不好,但此時再換走其他路已然來不及,只得硬著頭皮迎了上去。 兩隊人正好在綠蔭小徑的中間碰上。 為首之人是一名姿容妍麗的貴女,肌膚勝雪,明眸皓齒。身著艷紅色大袖曳地襦裙,一頭秀發(fā)松松挽了個云髻,綴著一支華美精巧的鸞鳳金步搖,眉眼間艷光逼人的神態(tài)同長帝姬如出一轍。 她款款行來,在三人面前定住,看一眼引路的仆從,目光最后定在秦默面上,眼神一亮,聲音中帶了一絲顯而易見的雀躍。 “秦氏九郎?”她語聲爛漫,泠泠脆脆,像極了珠落玉盤之聲。 “秦默見過靜和宗姬。”秦默不緊不慢行了個禮,行止間雅致清遠,如水墨般淡雅而意蘊深長。 “秦九郎,你怎么會來長帝姬府?”容蓁蓁一眨不眨地盯著秦默,頭微揚,言笑晏晏,似乎絲毫沒有注意到秦默身后的公儀音。 公儀音慶幸之余,又有些許懊惱。 這個容蓁蓁,是沒有見過好看的郎君嗎?瞧著那一雙眼睛,快要貼到秦默身上去了! 她氣歸氣,但也曉得現(xiàn)在不是吃這干醋的時候,凝神靜氣地低垂著頭,盡量讓自己的氣息變得更弱一些,以免引火上身。 “長帝姬喚秦默前來,詢問府中溫良禹之事?!?/br> 聽到溫良禹的名字,容蓁蓁面色沉了沉,臉上神色變幻了一番,終于還是開口問道,“他怎么了?” “死在了牢中?!?/br> “死了?”容蓁蓁初有詫異之情,很快眼中閃過一抹明亮異常的神色,似乎溫良禹死了,是什么喜聞樂見的事一般。 “怎么死的?”她追問道。 “宗姬,長帝姬還在等著秦默問話,宗姬若是想知道,不若自己過后親自去問長帝姬如何?”秦默涼涼道,看著容蓁蓁的眼神平淡冷漠,沒有一絲波瀾。 “你……”容蓁蓁沒想到他會是這樣的反應(yīng),眉稍一挑,露出氣急敗壞的神色來,“你怎么跟本宗姬說話的?” “秦默只是怕長帝姬那邊等急了?!鼻啬槐安豢?。 “你少拿阿母來壓我!”容蓁蓁咬牙切齒道。長帝姬偏寵于她,她自小眾星捧月著長大,養(yǎng)成了驕矜傲慢的性子。以往誰人跟她說話敢不讓她三分?如今被秦默這么冷冰冰地對待,心中自然有落差。 “秦默不敢。”秦默聲音愈發(fā)冷了。 “我倒要看看,阿母會不會因你而責(zé)罰我!”見他這副油鹽不進的模樣,容蓁蓁愈發(fā)氣急,咬著貝齒發(fā)了狠話。 秦默倒是無所謂,可苦了一旁引路的仆從。 他抬袖擦了擦額上源源不斷冒出的汗珠,鼓足勇氣道,“宗姬,殿下現(xiàn)下心情不大好,您看……還是讓秦寺卿先行面見殿下可好?”與其事后被長帝姬責(zé)罰,還不如現(xiàn)在冒著得罪靜和宗姬的危險。畢竟,長帝姬懲罰人的法子,可比靜和宗姬要厲害得多! “你!”容蓁蓁沒料到一個小小的仆從也敢同她頂嘴,柳眉倒豎,嬌喝道,“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威脅我?!”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仆從連連作揖求饒。 容蓁蓁本欲再說,這時,她身后一名看上去較為年長的女婢上前幾步,在她耳邊低低說了些什么。容蓁蓁聽完,面色猶自陰沉,但好歹住了嘴。 片刻,她惡狠狠瞪一眼那仆從,從鼻中發(fā)出一聲冷哼,一甩衣袖心不甘情不愿地離開了。 仆從長吁一口氣,向公儀音和秦默行了個大禮,請求二人莫將方才之事放在心上,又匆匆?guī)е顺摆s去。 方才那年長女婢,公儀音自然認(rèn)識。她原本是長帝姬身邊得用的,喚作雪黛。后來長帝姬見容蓁蓁性格驕縱莽撞,容易闖禍,便將雪黛撥給了她,好讓雪黛能適當(dāng)約束一下容蓁蓁。 容蓁蓁雖然嬌蠻,但對長帝姬的話卻不敢不聽。看在雪黛是長帝姬派來的份上,容蓁蓁對她還算容忍客氣,所以剛剛才會聽了她的勸,沒有繼續(xù)胡攪蠻纏下去。 想起清冷如霜的葉衣衣,再想起詭譎陰翳的秦衍,公儀音不得不感慨,真是一龍生九子,便是流淌著相同血液的兄弟姊妹,性格亦有可能這般截然不同。 長帝姬所居宮殿地勢頗高,以白玉階梯為路通往高臺上的宮殿,高臺下遍植純白木槿。微風(fēng)拂過,層層疊疊的木槿花瓣如水波般浮動,蔚若云霞,暗香盈鼻。遠遠望去,宮殿如墜云海,恍若九重天上的仙宮。 木槿,又是木槿!公儀音心中微動。 還未走近,就聽到殿內(nèi)傳來陣陣刺耳嘈雜的聲音,隱隱夾雜著瓷器落地的碎裂之聲。 仆從帶著兩人行到白玉階梯之下,朝二人行了一禮,恭謹(jǐn)?shù)溃盁┱埗皇咕诖松院笃?,容小人前去通稟一聲。” 說罷,急急順著白玉階梯上了高臺。 過了片刻,殿中似乎安靜了下來,周遭一下變得落針可聞。 等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方才那仆從復(fù)從殿中走出,腳步巍巍,汗水浸濕了整個后背,每走一步便有汗珠滴落下來,在白玉石臺階氤氳開,顯然方才在殿內(nèi)被嚇得不輕。 他走到二人面前,低垂著頭,“殿下請二位使君入內(nèi)。” 秦默似乎有些許遲疑,他抬頭看向公儀音,眸色幽深,“無憂,你在殿外候著吧。” 猜一猜秦九為何不讓音音進去?~ 第078章 自己吃自己的醋 公儀音本來都已做了豁出去的打算,突然聽到秦默這般吩咐,不可置信地看去,語氣驚奇,“九郎,我……我不用同你一同進去?” 秦默點點頭沒有多做解釋,只道,“在這候著,不要到處亂走?!?/br> 說罷,點頭朝仆從示意一下,抬步上了白玉階梯朝殿內(nèi)而去。轉(zhuǎn)身的瞬間,眸中劃過一閃即逝的深色。長帝姬現(xiàn)下心情不好,若是沒有發(fā)現(xiàn)無憂的身份,難保不會遷怒于她。若是發(fā)現(xiàn)了,那……無憂就不能再待在延尉寺了吧? 秦默睫羽顫了顫,深吸一口氣,抬步繼續(xù)前行。 公儀音看著他清俊高華白衣勝雪的背影漸行漸遠,有些發(fā)怔。 明明方才在延尉寺時他還堅持要她過來,為何現(xiàn)在突然改了主意? 這時,從階梯上走下一列身著青色羅裙的女婢,手中端著托盤,容色肅穆,屏氣凝神。女婢們行到公儀音面前,她目光一瞟,看清了托盤內(nèi)之物,竟是大大小小的瓷器碎片! 想起方才聽到的刺耳的瓷器碎裂聲,公儀音腦中有什么一閃而過,心里驀地浮起一個猜想。 莫不是秦默察覺到了長帝姬現(xiàn)下心情不好,怕自己跟進去一個不小心觸怒了她,這才叫自己留在此處,就是為了護得自己周全? 這個想法一起,心中淌過一股暖流,秦默這是……這是在默默地替她著想? 唇角不由自主地向上翹了翹,看來——自己這些天的努力沒有白費! 心情剛變得愉悅,突然想到一事,笑容僵在唇邊?,F(xiàn)在自己是做男子打扮,秦默卻對她這般關(guān)注,莫不是……莫不是……?! 心中一下變得五味雜陳。 她期望秦默對自己不一樣,卻又害怕秦默真的喜歡上自己,因為那樣,不就代表秦默喜歡的是郎君?她心內(nèi)糾結(jié)不已,沒想到她公儀音,有一天竟然會自己吃自己的醋! 公儀音嘆著氣,心浮氣躁地揪著下垂的衣袖,一時心亂如麻。 “重華,你怎么會在這里?”耳邊傳來一把清淡如水的聲音。 公儀音扭頭望去,是款款行來的葉衣衣。 看清公儀音的面容,葉衣衣臉上神色怔住,神色古怪地打量了她幾眼,“重華,你又在玩什么把戲?”在潔白木槿花海的襯托下,公儀音被炭粉覆蓋的面容,似乎顯得更加黑了。 “皇表姊?!惫珒x音這會情緒不佳,并未多說,悶悶地喚了一句。 葉衣衣是聰明人,略一思索便猜到了大概,看一眼高臺之上的宮殿,“秦九郎在里頭?” “嗯?!惫珒x音應(yīng)了,順手摘下一朵木槿花把玩著。 “別摘!”葉衣衣小聲驚呼,卻已經(jīng)遲了,那朵純白木槿已然躺在了公儀音的手中,微風(fēng)輕拂,花瓣微顫。 公儀音心中微詫。 葉衣衣向來是沉得住氣的性子,她不過是摘了朵木槿花,怎么引起她這么大的反應(yīng)? “為什么?”公儀音輕捻著手中木槿,語帶不解。 “快扔了吧,別叫人瞧見了?!比~衣衣急急道,見公儀音直直地看著她,一副不得到解釋不罷休的模樣,她這才含糊道,“木槿是母親最喜歡的花朵,若是被她看到你如此隨意采擷,定會不高興的?!?/br> 公儀音仍有疑惑,本想再問,葉衣衣卻急急轉(zhuǎn)了話題,“秦九郎來此,可是為了溫良禹在牢中死亡之事?” “你知道了?”公儀音有些許意外,挑眉朝她看去。 溫良禹死于牢中的消息被嚴(yán)密封鎖,長帝姬在府衙中插了人,知道這消息并不奇怪,可葉衣衣又是從何得知?要知道,便是容蓁蓁,聽到這消息時也詫異了一瞬,說明她原本并不知情。 這就奇怪了!一個不受寵的宗姬,消息竟比她得寵的阿姊還要靈通。公儀音意味深長地瞟了葉衣衣一眼,看來自己這皇表姊,比想象中還要深藏不露些。 “怎么死的?”葉衣衣眉宇間閃過一絲憂色。 “上吊?!惫珒x音并未細說,只道,“現(xiàn)在一切還不明朗,所以才來長帝姬府了解情況?!彼D了頓,睨了葉衣衣一眼,“表姊,你來這里做什么?” 葉衣衣幾不可聞地嘆口氣,神情寡淡,身形在大袖長裙下略顯單薄,“聽說母親又發(fā)脾氣了,府中管家請我前來收拾殘局。” 看著她清麗雅致的五官,緊抿的唇瓣,悠遠從容的眼神,公儀音有些微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