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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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樣的錦繡山川?” “我聽到了‘杜鵑啼血猿哀鳴’,看到了‘孤帆遠影碧空盡’,感受到了吳越王書寫‘陌上花開,可緩緩歸矣’的情懷,體會到了‘野曠天低樹,江清月近人愁緒’,還有‘亂石穿空,驚濤拍岸,卷起千堆雪’壯闊?!?/br> 沾衣自然聽不懂這些,“這些以后再說,你旅途奔波,先在我宮里略作休養(yǎng),我們姊妹好久不見,這次一定要多陪我,我想親眼看到你出嫁,你嫁得好,我也就安心了。我已經(jīng)沒有了親人,你便是我唯一的親人?!?/br> “對了,蜀皇姊夫是個什么樣的人?待姊姊可好?” “他勤政愛民,博學多才,經(jīng)綸滿腹,文武雙全,待人也是極好,不像說書人描述得那般嚴厲。他待我很好,大抵是宮中沒幾個將門出身的妃嬪,一時覺著我新鮮有趣,故而水云軒現(xiàn)在圣眷正濃?!?/br> “姊姊,你宮里的花椒味好好聞?!鼻邃粼俅螁柕搅嘶ń返奈兜?。 “蜀地多花椒,其香氣可辟邪,《詩經(jīng)》有云‘椒聊之實,藩衍盈升’,花椒象征多子多福,故而后妃的居所都以花椒入泥糊墻,宮殿外也有種植。”沾衣吩咐身后的侍女,“去膳房跟廚子們打個招呼,讓他們在飧食里多放點花椒和姜蒜。” “姊姊最疼我了!”清漪開心地大笑。 二人在殿內(nèi)歡快地說笑著,膳房很快呈上了飯菜,清漪吃光了所有的米飯和糕點?!斑€是那般能吃,吃這么多,不知長哪兒去了!”沾衣意味深長地盯著清漪坦蕩的胸前,清漪卻只是傻笑。 孟昶譯完國事后,朝水云軒走來。沾衣迎了上去,行禮道,“皇上萬福!” 孟昶忙上前攙扶,“愛妃免禮,今日讓你久等了,可有想我?” 沾衣嬌嗔道,“今日舍妹在此,莫讓人家看了笑話了。” 清漪上前施禮,蜀皇打量了她一眼,道與沾衣,“我怎不知你竟有個meimei?” 這個meimei,在沾衣眼里是吃里扒外的人,她豈會隨意說起?!澳阌植辉鴨栠^我?!闭匆抡f罷,將清漪拉近了些,“她喚作清漪,專程從楚國來尋我,今日在宮門口問路,西苑的李公公瞧她秀色可餐,特地將她帶去了擷芳殿,皇上覺著我meimei如何?” “既是你的meimei,那也就是我meimei?!泵详妻D(zhuǎn)向清漪,“清娘,你姊姊總抱怨我疏忽了她,你可得替我多陪陪她!” “是,皇上!”清漪恭敬地頷首。 沾衣道,“皇上嫌我不通詩詞,今日我聽meimei談起故國的山河,思鄉(xiāng)心切,填了一首《憶瀟湘》,皇上幫我點評一番?!?/br> “快念來聽聽!” “憶瀟湘,最憶是荷塘,綿綿碧色看不盡,五月清風徐徐香,能不憶瀟湘?” “沾衣有心了,我賞你什么好呢?”說完一把橫抱起沾衣,朝內(nèi)室走去,“待我好好想想怎么嘉獎你!” 清漪跟上前去,被夢熹一把攔住。 清漪一臉懵懂的樣子,問道,“姊姊和姊夫這是去作甚?” 夢熹見她這般無知,只好直言道,“寬衣解帶,非禮勿言,你可知?” 清漪朝內(nèi)室的方向看了看,點頭道,“這個我知道?!?/br> 次日,不到申時,孟昶就來了,邊走便說道,“昨天你寫了首詩,大有長進,我今天特地早點過來,待會陪你一道用膳?!?/br> “皇上,今日我又作了首詩?!乐萆?,雁州雁,兩般味道一般鮮……’” 沾衣還未來得及念完,孟昶的近侍突然闖進來,“報……” 孟昶大怒,“你個不長眼的,貴妃的宮殿也是你能闖的!” “皇上息怒,我有要緊的事情?!?/br> “什么要緊的事情?如若不要緊,你自裁向貴妃謝罪!” 那近侍起身,將手中的畫徐徐展開。之見蜀皇頓時瞪大了眼,話也說不完整,“人在哪里?” “故楚雁州城?!?/br> 孟昶吞了吞口水,想說什么卻說不出來,只好邁步往外走。沾衣見此情形,忙上前阻攔圣駕,“皇上,何事如此心急?雁州正是我的家鄉(xiāng)?!?/br> “那個,”孟昶支支吾吾地說道,“改日再來看你!”說罷,和近侍一前一后出了水云軒。 “姊姊,皇上何事如此慌忙?” “不知道,但是我猜,畫像上是一位女子,而且是我們的同鄉(xiāng)。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舊識,想來頗有幾分姿色,不然皇上也不會如此失態(tài)。只是,雁州城誰家有如此出眾的妙齡女子呢?”沾衣神色失落。 接下來的一個多月,孟昶再也沒來過水云軒,也沒有召幸任何妃嬪,甚至接連好些天沒有上朝,即便入殿議事,也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這日,凝翠園的宮女們正在挖土植樹,忙得手腳并用,有人問道,“幾位姊姊,你們這是在干什么?為即將進宮的花蕊夫人興修宮殿嗎?”人還未到,孟昶已經(jīng)替新人擬好了封號。 一個正在挖坑的宮女回道,“不是修宮殿,是種芙蓉樹,皇上聽說花蕊夫人雅號‘江畔芙蓉’,為免夫人思鄉(xiāng)之苦,特地吩咐我們,要在宮內(nèi)種滿芙蓉樹,聽說還要栽滿整個成都?,F(xiàn)在正在民間各處搜羅芙蓉樹?!?/br> 花蕊夫人進蜀宮的這日,清漪正在水云軒教沾衣寫簪花小楷,清漪的字,如長袖舞女,風姿回旋;又如臨水之花,亭亭倩影。連沾衣都暗自贊嘆,以前真是小瞧了這個清漪,以為只是個會背書的,如今想來,這般天賦異稟,若假以時日,必將通達敏慧。 外面突然熱鬧起來,“夢熹,你去幫我看看,新來的佳人是何許人?”沾衣有點坐立不安,扔掉了手中的毛筆。 “皇上待貴妃極好,想來只是一時圖個新鮮?!笔膛畨綮浠氐?,“奴婢這就去?!?/br> 夢熹去到花蕊宮的時候,宮門口守了好多人,眾人口口相傳著花蕊夫人的美貌。有人說道,“皇上見到她的畫像之后,當夜寢食難安,一直在幫她想宮殿的名字,想了整整一夜,后來寫下‘花不足以擬其色,蕊差堪狀其容’一詩,用來贊嘆其美貌,接下來的好幾天,皇上罷朝就是因為親自去金玉坊給她設(shè)計匾額?!?/br> 另外一邊,一個宮女直接哭了出來,有人說道,“哭什么,即便沒有花蕊夫人,也沒有你們李修儀什么事!” 那哭泣的宮女止不住嗚咽,“她長得簡直太美了,我一時太過于感動……” 那些沒見過花蕊夫人真面目的人說道,“上次見到云貴妃的時候,你就差點看哭了,你這人是不是有病???” 這時,皇上身邊的御侍出來喝退了眾人,“你們在這里嘰嘰喳喳的,也不怕攪了花蕊夫人的玉體安眠,都給我滾!” 眾人作鳥獸散。 28、花蕊夫人 … 清漪正在凝翠園散步, 忽悠宮女來請,“清娘,我們夫人有請!” 清漪不敢給沾衣惹事,忙回絕道,“我是云貴妃的家眷, 按理說,你們應(yīng)該請示貴妃, 才能來喚我。” “我們夫人是花蕊夫人。”那宮女回道。 “花蕊夫人?敢問何事找我?” “清娘去了就知道了。” 清漪只好跟她們來到花蕊宮,一路上她左顧右盼, 希望遇到杏花軒的人回去帶句話, 這樣萬一出事了, 沾衣也能應(yīng)急處理。只是,在她眼里, 除了初入杏花軒那天冒充沾衣的高個zigong女, 其他宮女皆是一般模樣,身量也相當, 她看來看去,認不出一個人。 “清漪, 好久不見!”花蕊夫人輕移蓮步, 款款前來。眾人心想道, 花蕊夫人還真是沒架子, 如今這般盛寵,竟然親自去迎接客人,也不知這位清娘是何來歷。 “是你!”清漪瞪大了雙眼, 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人,冰肌玉骨,遍體生香,眉不畫而墨,聲如出谷黃鶯,丹唇貝齒,窈窕柳腰。 “你怎么會在這里?雁驚寒呢?” 初塵掃了一眼眾人,“你們都出去,我跟清漪有話要說?!?/br> 眾人退出殿外,掩好房門。初塵帶著幾分淡淡的愁緒緩緩說道,“那日我在雁府,忽然蜀宮來了人,點名要讓我去蜀國,不然就踏平雁州城?!?/br> “如此說來,你是被迫來此?” “是的。” “為何跟我說這些?你那天冤枉葇兮,我可還沒原諒你?!?/br> “像江葇兮那樣的窮酸人家,怎么會有像樣的銀鐲子?八成是她偷的,不,我是說她可能撿的,改天我問問父親,看家里是否曾有人遺失?!?/br> “今天你喊我來,所為何事?”清漪臉上已有薄怒。 “你何必這么跟我說話?驚寒兄又不是你一個人的。”初塵面帶委屈。 “在潭州,為何害我跌入水中?” “你說話注意點,你掉水關(guān)我何事?今天喊你來,是因為昨晚聽皇上說起你的名字,我們好歹曾經(jīng)同住一府,想著皇上賞賜了我不少珍奇,我一個人也用不完,便想分給你一些,誰知你竟這般不領(lǐng)情!”初塵即便盛怒之下,言語還是輕聲細語,絲毫沒有咄咄逼人之態(tài)。 “道不同,不相為謀。”清漪大步踏出殿外。 回到杏花軒,沾衣已經(jīng)知道清漪被花蕊夫人叫去的事,“meimei,那花蕊夫人喊你作甚?” “冤家路窄,那花蕊我是認識的,如果不是她,我現(xiàn)在還在雁府待著?!?/br> “這么說,雁驚寒也淪陷于她的美貌?她長得什么樣?” “身量纖纖,楚楚堪憐的樣子,就會裝好人,之前曾與南唐李煜斗詩,被楚王封瀟湘郡主?!?/br> 一旁,侍女夢熹插話道,“她胸脯子大不大?” “這個,我沒注意……”清漪不知為何夢熹有此一問,故而秀眉微蹙,“你問這個作甚?” “瀟湘郡主我是聽過的,琴棋書畫,詩詞歌賦,天文地理,用兵布陣,騎馬射箭,無所不通,聽說是個奇女子,就沒有她不會的才藝。”沾衣不禁擔心起來,孟昶一向喜歡有才的女子,眼下,花蕊夫人集齊了所有的才藝,想來容貌也是世所罕見。 這時,侍女夢溦進來稟報,“貴妃,打聽過了,花蕊夫人并沒有落紅。這下好了,皇上一向注重女子的貞cao,想必會對花蕊夫人有所嫌棄?!?/br> “沒見紅又如何?花蕊夫人這般得天獨厚的優(yōu)勢,皇上一定不會在意?!闭匆乱荒樀乇梢?,嘴上雖這么說,心里卻存了幾分期待,“這花蕊夫人真是風流之人,聽聞她并未出閣,卻在雁府住了那么久,還失了身子?!?/br> 漫長地半年過去了,沾衣每日守在宮門口苦等孟昶,聽著侍女們談?wù)撈鹎俺?,“皇上已?jīng)很久不上早朝了,且為了花蕊夫人大興土木,搜集民間珍寶,山珍海味,綾羅綢緞,聽說北方的汴京正蠢蠢欲動,官員們哀聲載道,正在聯(lián)名上書請求貶斥花蕊夫人?!?/br> “沒用的,她已經(jīng)失了處子之身,皇上還這般眷戀,可見,皇上是真心喜歡她的,不在乎什么貞cao了?!?/br> 夢溦道,“皇上酷愛詩詞歌賦,時常舉辦宴會讓嬪妃們一展才藝,這花蕊夫人來了半載有余,沒見她寫一首詩?!?/br> “大抵是皇上自慚形穢,自愧不如吧。”沾衣垂頭喪氣地說道。 就在這時,夢熹進了殿,告訴沾衣道,“貴妃,浣紗坊都炸開鍋了,說花蕊夫人落紅了?!?/br> 沾衣原本懶洋洋的,一聽這話,瞬間清醒過來,嚎啕大哭。 一旁,清漪不解地問道,“夢熹姊姊,為何花蕊夫人才落紅?”清漪雖對男女之事毫無所知,但是落紅的事,前不久沾衣為了開導(dǎo)她,曾跟她說起過。 夢熹看著沾衣,欲言又止,附在清漪的耳邊輕聲說道,“大抵是皇上怕她疼……” 29、身世揭秘 … 花蕊宮內(nèi), 有信使來報,說何樰染了傷寒,久治不愈。初塵聽了之后,臉上并沒有多少表情。從小到大,何樰對她一向極為冷淡, 徐姨更是被何樰冷落,初塵多少有點怨恨。 “只是傷寒而已, 父親自己精通醫(yī)術(shù),救治過不少傷寒病人, 有什么要緊!”初塵冷冷地說道。 過了一會兒, 初塵又想到這些年來, 父親為了保住風雨飄搖的故土,嘔心瀝血, 家中又接二連三發(fā)生了很多不安寧的事, 讓父親cao碎了心。自己先是離家出走私會外男,再是不聽父親勸阻一意孤行赴蜀, 心頭酸酸的,落下幾顆淚來?!疤ど?, 快去叫清漪隨我一同回永州, 父親挺喜歡這個小丫頭的, 雖然她總跟我作對, 不過,希望父親見了她能開心一些。” 清漪自然是有諸多不滿,但是, 宮中花蕊夫人為大,她只得遵從。 一路快馬加鞭,初塵身子嬌弱,自是經(jīng)受不住,卻堅持要快馬加鞭返回永州。清漪雖然不喜歡她,見她這般委屈自己,也不由得有點心疼。“夫人,你一片孝心,但是若病倒在途中,教郎中知道了,豈不擔心!” 初塵搖了搖頭,“這點奔波算不了什么,只是辛苦你陪我走這一趟了。” “那你保重?!?/br> 初塵擠出一個真誠的笑容。清漪見了,癡癡地想道,以她在蜀宮中的恩寵,自己那天在花蕊宮出言不遜,她想讓自己怎么死都可以,但她并沒有這么做,可見,她也并不是什么大惡之人。這次邀自己同行,態(tài)度也是恭敬地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