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你笑起來很甜、八零軍嫂穿書記、心軟是病,情深致命、半獸女王之最強(qiáng)機(jī)甲師、[綜]撒嬌實(shí)用論、修真界依然有我的傳說、炮灰重生后(快穿)、誰還不是白月光咋滴、誓不為妾(重生)、除了美貌我一無所有
“好漂亮的嬸嬸!”葇兮一直盯著路邊的各種首飾攤,當(dāng)聽見清漪說出這話時(shí),便回了一句,“誰在你眼里都是美人,連譚笑敏你都覺得天仙似的……”說罷,抬眼一看。 那年輕婦人年近三十,這么大的太陽,她光滑的臉頰白皙無瑕,清爽水靈,淡淡的眉毛,黑珍珠般的瞳孔,身段苗條。 葇兮道:“這回你總算看對了?!?/br> 那婦人走來,將籃子遞給清漪,“送給你?!?/br> 清漪接過,道了聲謝。若在往常,有人平白送上這么一籃子花,葇兮一定要起疑心,但此刻,她卻沒有出手阻攔清漪。因?yàn)樗嘈畔嘤尚纳?,眼前這個(gè)人看著清漪的眼神暖透心窩,絕對不會有惡意。若在平常,葇兮一定會問眼前的人,“嬸嬸,你送她花,你送我什么?”但眼下,她什么也沒說,直覺告訴她,這位婦人和清漪有著莫大的關(guān)聯(lián),那充滿慈愛的眼神,非親即故。 那婦人轉(zhuǎn)過頭來,看了看葇兮,臉上如春日的暖陽般和煦,“我的小仙女,這菱角街上,你可有什么想要的?” 若是往常,葇兮一定會抬杠,“我也想要一籃子花。”但是此刻,葇兮打消了這個(gè)念頭,本想謙虛地推脫一番,但隨即想起即將要去潭州赴宴,“嬸嬸送我一對耳環(huán)吧。” 那婦人聽罷,微笑著從荷囊里拿出了一錠銀子,約莫有二十兩,“小天使,這個(gè)給你,看中什么就拿去買吧?!?/br> 說罷,她半貓著身子,抱了抱清漪和葇兮,并在清漪額上落下一個(gè)吻,淺笑著轉(zhuǎn)身離去。清漪靜若處子,饒是在大街上被人一吻,也不覺得有什么異常。 葇兮心想,這人若是清漪的娘親,為何不跟清漪相認(rèn)?若不是她的娘親,剛才的行為又如何解釋呢?早些年,瑤碧灣集市上有個(gè)賣米豆腐的嬸嬸,很多次都叫住自己吃米豆腐,說是不要錢,后來,有人告訴葇兮,說那女人早些年心中愛慕她父親多年??粗种械你y子,心想,這位嬸嬸可真是心善得很,明明只是來給清漪送花的,為了不讓自己失落,愣是也給了自己這么大的甜頭。 “清漪,你還記得你娘長什么模樣嗎?” “記得一些,她陪伴我的時(shí)日最長?!?/br> “你娘跟方才這位嬸嬸相比,如何?” “這位嬸嬸皓膚如雪,我娘膚色比較暗沉,且臉上有疤痕,我記得以前在家時(shí),她總是拉著我的手說道,‘瞧我家清漪,長得這般粉雕玉琢,跟山茶花似的!’” 拿著這錠銀子,葇兮咬牙買了一套湘繡襦裙,一根碧玉簪,共花了十兩銀子。 “清漪,回到府上若是有人問我,我就說這衣服和簪子是你送我的,可好?” 清漪點(diǎn)頭答應(yīng)。 葇兮側(cè)頭看著清漪,她總是一幅呆頭呆腦的模樣,若說她出手相贈十兩銀子,眾人絕對不會懷疑。只是想到瑤碧灣的母親時(shí),葇兮的欣喜之情便被淡淡的憂愁取而代之。再想到剛才的嬸嬸,知清漪的出身非富即貴,心頭不由得又涌起了一點(diǎn)嫉妒之心。待我飛黃騰達(dá)時(shí),阿娘,你便不用那么辛苦了。想到這里,便去了驛站將余下的十兩銀子寄回了瑤碧灣。 一路上,葇兮沉醉于鐘鳴鼎食之家的幻想中,舟車勞頓渾然不覺。等到房間里只剩清漪的時(shí)候,葇兮道:“清漪,上次郎中意欲收你為徒,你未曾有回應(yīng),你這般好相貌,留在雁府實(shí)在委屈,有沒有想過這次在潭州……” “不委屈,雁乙兄品性才德樣樣兼具,對我也不錯(cuò),不是嗎?” 哎,葇兮心中嘆了口氣,原來她實(shí)時(shí)今日還不知道?!袄芍胁皇窍胧漳銥橥絾??” “郎中?”清漪搖搖頭,“他是瀟湘郡主的郎中,他不是我的郎中?!?/br> 到了潭州,已是傍晚,眾人在客棧落宿。 次日,拒霜園里,處處張燈結(jié)彩。園內(nèi)遍植三色芙蓉花。羅老太太帶領(lǐng)眾人正與賓客們寒暄,這邊,驚寒幾日不見了初塵,想著她應(yīng)該也回來參加宴會,便四下里尋找她的身影。果然,只見不遠(yuǎn)處,一株芙蓉花樹下,初塵正與一位年輕男子交談著什么。 那是怎么一位男子——他年不及弱冠,兩道劍眉,英氣逼人,一看便是個(gè)文武雙全少年英才。只需一眼,便知道這男子定是這拒霜園內(nèi)第一少年。 驚寒頓生醋意,卻不得不壓住滿腔怨氣,在一旁靜待美人。葇兮注意到驚寒的舉動,便也朝那邊看去,然后拉了一下清漪的胳膊,“你看,美男子!” 見清漪面無表情,葇兮道,“這男子不知道是哪國的貴公子,今日出現(xiàn)在這拒霜園內(nèi),不知道要碎多少芳心,不信你看——”,清漪順著葇兮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園內(nèi)眾多女子朝著那男子的方向,竊竊私語,淺笑嫣然,嬌羞不已。 忽然間,那男子扭過頭來,葇兮頓時(shí)羞紅了臉,只覺得臉上火辣辣地發(fā)燙,不覺埋低了頭。 朝食過后,眾人休息片刻,便將去橘洲欣賞歌舞。橘洲湘江江心的一處小島,屆時(shí),眾人將坐在畫舫內(nèi)觀看。 “初塵,剛剛那位男子是什么人?”驚寒掩飾住內(nèi)心的醋意,漫不經(jīng)心地問道。 “他是大周人士,很小的時(shí)候就拜師在我父親門下,是我的大師兄?!?/br> “如此,便請你師兄跟我們同行罷?”驚寒想要探探這個(gè)風(fēng)華絕代的男子的底細(xì),看他和初塵的關(guān)系如何。 “也好,反正他這次也是一個(gè)人過來?!背鯄m說罷,讓踏莎前去邀請。 這時(shí),眾人漫步在湘江邊上。清漪見湖心有幾處礁石,玩心大發(fā)的她喜出望外地道:“葇兮,我想去小島上看看,你要一起嗎?” 不等葇兮發(fā)話,驚寒勸阻道:“太危險(xiǎn)了,江心礁石太過濕滑,再加上容易濕了衣鞋,還是不要去了?!?/br> 初塵搶道:“我也想去!” 驚寒寵溺地看著身側(cè)的美人,吩咐雁德去叫船只。 雁府的幾個(gè)姊妹一看初塵也要去江心礁石,便也爭著要去。依舊是看在瀟湘郡主,楚國前相這八個(gè)字的份上。 眾人坐著烏篷船,到了礁石附近處。船家道:“各位客官,前邊過不去了,你們就在這看著吧?!?/br> 礁石離船頭約莫有八尺遠(yuǎn),清漪輕輕一躍,落在了中間一塊較大的礁石之上。三年前,在浯溪渡口時(shí),清漪就是像今日這般雁落平沙地躲開了他父親。葇兮心頭又涌起了一陣失落,心想,清漪就是命好,能文能武。 這邊,初塵也輕輕一躍,落在了右側(cè)偏北的一塊較小的礁石上,蹲下身子看石頭邊的小魚。驚寒見狀,只得跳到右側(cè)偏南的一塊礁石上。初塵今日穿著白底藍(lán)花的百褶留仙裙,寬大的裙擺險(xiǎn)些掉落到水中。驚寒見狀,“初塵當(dāng)心些,你的裙擺要濕了?!?/br> 初塵便站起來,豈料腳底一滑,中心不穩(wěn),眼看就要落水。驚寒一個(gè)箭步跳到清漪所在的大礁石,左手用力猛地一推清漪,右腳跨到初塵所在的礁石,用右手摟住了初塵。 “嚇?biāo)牢伊恕!斌@寒驚魂甫定,急切地看著懷中的美人。 這廂,葇兮見清漪落水,粉色的衣裙在水中浮沉了幾下,人便沉入水中。急得忙喊:“誰會游泳?快下去救人?!?/br> 眾姊妹中,只有祁寧會游泳,祁寧雙手一攤,“你們別看我,這么深的水,我下去只怕也會淹死的?!?/br> 船家低聲說道:“小人倒是會游泳,只是男女授受不親……” “救人要緊,快下去救她,快!”葇兮語無倫次地道。 待得驚寒和初塵回到船上時(shí),方見了水中的船家和清漪。只見二人渾身濕了個(gè)透,清漪渾身軟綿無力地癱在船家的懷里。雁府的姊妹見此情形,唏噓不已,“這可怎么辦?清漪meimei被這船家碰了身子,傳出去了那可是大事?!?/br> 船家將清漪推到船邊時(shí),唯有葇兮和初塵出手去拉。船家道:“方才救人實(shí)屬無奈之舉,各位客官莫要責(zé)怪小人。” “快點(diǎn)開船,快點(diǎn)回岸上找大夫!”葇兮喊道。 “清漪怎么落水了?”驚寒問道。 “雁乙兄,方才你去救郡主的時(shí)候,無意中推了清漪一把?!边@事固然是驚寒的錯(cuò),但葇兮卻不敢出言責(zé)怪。 “噢?我又不是故意的,她不會生我氣吧?” 葇兮聞得此言,心中默嘆,世間男兒皆薄幸! 第22章 一刀兩斷 驚寒看著渾身濕透的清漪,頭發(fā)凌亂地粘在臉上,向葇兮說道:“我之前教過她游泳,她學(xué)得還挺快,怎么這次會溺水?” 祁寧道:“這就怪二弟你了,誰讓你處處留情,惹清娘心生怨懟,不落水的話,豈能讓你回心轉(zhuǎn)意!” 祁寧是雁府的親孫女,以葇兮寄人籬下的身份,不敢多言半句。 待到船靠岸后,葇兮著巧樨去請了大夫,倒也無大礙,夏日里在江水里泡一會兒也著不了涼。 雁府乘坐的這艘畫舫名叫江蘺畫舫,清漪被驚寒推下水,心中有些抑郁,便去了房間里休息。 那英俊男子上船之后,一眾年輕女子還算規(guī)矩,也就多看幾眼,并不敢越矩前去搭訕。 驚寒上前招呼,“與公子同乘一船,實(shí)乃榮幸,在下雁州城雁驚寒?!?/br> 那男子微微頷首,“雁兄客氣了?!?/br> 這男子竟然不自報(bào)家門,驚寒略微不滿,“別的房間已經(jīng)被占用了,還剩倒數(shù)第二間,別有居?!?/br> 那男子道過謝,便朝別有居走去。 忽然,別有居內(nèi)傳來一聲尖叫,眾人忙過去探個(gè)究竟。葇兮認(rèn)出那是清漪的聲音,便快步跑過去。只見屋子內(nèi),清漪只著單衣,雖背對著眾人,但亦可看出她尚未系好,衣衫半開。葇兮忙沖進(jìn)去擋住清漪,見那男子站著不動,葇兮惡狠狠地說了句,“走開??!”那男子才轉(zhuǎn)身離去。子曰,非禮勿視。此人竟然趁人之危,堂而皇之毀人清譽(yù)。此時(shí)此刻,葇兮之前對那人生出來的好感,就在剛剛一剎那,頃刻盡毀。 忽然屋子外傳來一聲巨響,眾人回過神來,只見驚寒已經(jīng)落水,神情狼狽不堪。驚寒一向水性極好,此刻卻在水中胡亂撲騰,雁德見狀,忙入水施救。 羅老太太氣得用手指著那位男子,“你……為什么將我孫子推下水……”那男子頭也不回地出了畫舫。 羅老太太問眾人,“這是何人?竟敢光天化日之下行兇!” 眾人哪敢說這是郡主請來的客人,譚大娘子只好吩咐了身邊人去調(diào)查那男子的身份。 待驚寒上得船來,眾人見他神情痛楚,便將他扶進(jìn)房間里休息。清漪拿了隨身攜帶之物,轉(zhuǎn)身出了畫舫。 屋內(nèi),清漪穿好衣裙,驚嚇之情尚未平息,葇兮在旁安撫。羅老太太道,“今日清漪先是在外頭落水,濕了身子被男人抱上船,然后又在外男面前露了身子,以后斷不能再進(jìn)我雁府的大門,讓她跟那個(gè)男人走!” 清漪在屋內(nèi)問得此言,渾身充滿了怒氣。 “要不,你去跟大娘子和老太太賠個(gè)罪?”葇兮小心翼翼地說道。 “我問你,雁驚寒是不是喜歡上了那個(gè)瀟湘郡主?” 葇兮遲疑半響,回道:“是的,你……才知道?。俊?/br> “這事有多久了?” “瀟湘郡主就是因?yàn)檫@事,才會來雁府的?!?/br> 清漪委屈地面孔扭成一團(tuán),“葇兮,我當(dāng)你是最要好的朋友,你為何不告訴我?” 清漪性子一向極好,葇兮還從未見她氣成這樣,心里也覺得百般委屈,為何人人都知道的事,她一個(gè)當(dāng)事人反而不知道?“我……”哎!說什么好呢? “雁驚寒什么眼神?那瀟湘郡主什么人物,你我心中有數(shù)。罷了,方才這事分明是何初塵陷害我,那男子應(yīng)該早與他相識,早些時(shí)候他們在花園里密談,你那會兒也撞見了,我不相信天下會有這么巧合的事情。” 清漪嘴角彎起一個(gè)弧度,“我才不會去道歉!老太太不分青紅皂白要趕我走,不見雁驚寒有只言片語。為了救那何初塵,狠心將我推入水中,我還留在雁府作甚?從此我與雁驚寒一刀兩斷!” 葇兮柔聲道:“雁乙兄心中定是有你的,你還記得那次你生病嘔吐,眼看就要吐到床上了,雁乙兄知道你極其喜歡那床繡荷葉的被子,于是伸手去接了?!比|兮雖這么說,自己卻也不大相信這話,從瀟湘郡主出現(xiàn)后,驚寒心目中何曾有過清漪。此番只是為了安慰清漪,不想她太過傷心。 清漪冷笑道:“什么心中有我?我才不信呢,當(dāng)我是傻子嗎?有我的話會推我入水嗎?葇兮你是不知道啊,當(dāng)時(shí)她推得急,力道又大,你知我一向反應(yīng)極慢的,等我反應(yīng)過來時(shí),已經(jīng)被水嗆了,那比死還痛苦的感覺真是叫人畢生難忘啊。這樣的心,我不要!” 葇兮轉(zhuǎn)移話題道:“你不是在隔壁的洞天居休息嗎?怎么又來了別有居?” “巧薇說洞天居被瀟湘郡主要了去,只剩這一間別有居了,我便來了這里。我想,是那瀟湘郡主故意想讓我出丑,才會霸占洞天居。今日在江心,她也是故意假裝滑倒,她知道雁驚寒會過去扶她,也算好了雁驚寒會將我推下水?!?/br> 葇兮想,瀟湘郡主那日雖然咄咄逼人了些。然而就憑瀟湘郡主和楚國前相八個(gè)字,初塵斷然不會淪落到要將清漪趕走的地步,清漪雖然頗有姿色和才華,然而遠(yuǎn)遠(yuǎn)不及瀟湘郡主,但又不便將這番話說出來,便問道:“你換衣服,她怎么不在門外守著?” “她去給我熬姜湯了,說我落水了,多少會受點(diǎn)寒氣?!?/br> 是譚笑敏?還是何初塵?還是雁祁寧?葇兮使勁在腦海里想這個(gè)問題,盡管清漪對譚笑敏無害,但譚笑敏似乎見不得別人好,總在雁府?dāng)嚺L(fēng)云,生出諸多事來。而何初塵,似乎并沒有這個(gè)必要。至于雁祁寧,雁府長房的庶出,怎么會將手伸到三房來呢? “眼下,你有何打算?” 清漪余怒未消,“先離開雁府再說?!?/br> “你打算去哪里?” 這時(shí),巧薇進(jìn)了別有居,撲通跪倒在地,“婢子有罪,方才聽到有人說起云沾衣,婢子平日里見清娘總對云沾衣念念不忘,故而跑去探聽。不曾想捅出這么大的禍?zhǔn)聛?,婢子罪不可恕……”說完,腦袋重重磕在地上。 清漪眼前一亮,“沾衣姊姊在哪里?” “婢子聽說,沾娘去了蜀國皇宮,在宮中為妃。” “蜀宮?” 葇兮此前對清漪有著諸多不滿,葇兮向來心地善良,每見到人間疾苦,都會站出來助人微薄之力,而清漪卻總對弱勢人群漠不關(guān)心。此外,清漪不辨忠jian,有時(shí)被譚笑敏哄兩句,便信了她的話。而自從何樰來到雁府,對葇兮一番開導(dǎo)之后,她便豁然開朗,知清漪生性如此。此時(shí),對于清漪的遭遇,她有著一股發(fā)自內(nèi)心的擔(dān)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