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娘郁悶的拉下臉來，“爺”這稱呼從蒙古那邊流行過來，此時可不是只有粗粗笨笨的大漢才如此自稱。

    眾人又被逗得哈哈大笑，杜星捂著肚子道：“笑得我打嗝都好了！”更讓眾人一陣哄笑。

    還是武嬸打了圓場，道：“老婆子不愛那熱鬧，就不跟著去了，家里我收拾就是。大哥快帶他們出去，杜星這皮猴子可等不住呢?！?/br>
    眾人勸了又勸，武嬸不改主意，眾人無法，只好先七手八腳的把碗碟盤子堆到廚房，承諾給武嬸帶好東西，才換了身衣裳，相約出門。

    柳娘牽著武果，笑道：“都注意著些，每月夜市都聽說有丟孩子的。小果兒，緊緊抓著大哥的手，不能放開，知道嗎？”

    小果兒脆生生應(yīng)下，手上又緊了緊。

    他們這一行人，就是在那賣小吃食和雜貨鋪?zhàn)由限D(zhuǎn)轉(zhuǎn)，真正熱鬧的是青樓楚館，不是他們能去的。最惹人注目的便是路旁的花燈，夜市總要有燈的，除了官府出資的牛油火把、高懸大火盆和官燈之外，百姓也要做許多形態(tài)各異、趣味盎然的花燈。

    小果兒看著兩盞中意的燈，可惜一手只能拿一個，他又答應(yīng)了不能放開牽著的手，急得滿頭大汗。

    柳娘哈哈大笑讓武蘋接過他的燈，笑著捏武果紅彤彤的臉蛋兒！“我家小果兒真可愛！”

    前面突然圍了一群人，武果吵著要看打拳的，李虎一把抱起他，鄧陽、杜星和武伯他們走在外面，把柳娘、李娘子和武蘋圍到中間。幸虧武嬸不喜熱鬧沒來，不然還真照應(yīng)不開。

    柳娘一行人擠進(jìn)去才發(fā)現(xiàn)是河邊救起一個跳水尋死的女人，眾人圍著看熱鬧呢。

    “小娘子年紀(jì)輕輕，怎么就看不開呢？”

    “你們不知道，這是下街白家喜姐兒啊，聽說讓楊老爺家退了親，可不是活不下去了。唉，往日人人羨慕呢，落得如此下場?！?/br>
    “可是進(jìn)賢街的楊老爺家？”

    “可不是嗎？近日中了秀才頭名的便是楊老爺?shù)男鹤?。往日街坊鄰里的，白家姐兒倒也般配，如今楊秀才小小年紀(jì)就中了頭名，日后可是要做狀元的，哪里還配的起哦！”

    “話不能這么說，富貴不易妻，糟糠之妻不下堂，楊家這般嫌貧愛富，也不是好人！”

    “你懂什么？白家仗著喜姐兒相貌好，當(dāng)初可是狠狠要了楊家一筆定親銀子，現(xiàn)在人家熬出來了，可不就不愿意了嗎？”

    “原來如此啊，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老話兒再沒錯的?！?/br>
    柳娘一行人站在邊角，每次只要遇到熱鬧，總有人十分熱情的解釋前因后果，靜靜站一陣兒，柳娘就知道的清清楚楚了。

    正值秋日，那跳河的小娘子身上衣衫并不單薄，可被眾人圍著指指點(diǎn)點(diǎn)，還是抱著腿嗚咽。

    柳娘和杜星耳語一陣，他擠出人群，買了床薄被回來，柳娘示意武蘋給她披上。“白家姑娘可憐遇上了此等事，可不知通知了家里人沒有？”

    “王公子心善，已經(jīng)通知白家人了，就不知怎么這么久還沒來?！迸赃呌新啡嘶卮鹆?。

    并不是多么稀奇的熱鬧，大多數(shù)人看看又走了，只剩幾個認(rèn)識白家人或者好奇心重的還在原地等著。等了許久，才見白家人快步走來。

    “你個死丫頭！”白家來得是個年輕男人，是白姑娘的哥哥。

    柳娘心有不忍，上前道：“這被子是我家買的，就送與白姑娘了?！庇形⑽⒖拷溃骸皸罴彝髫?fù)義都有臉活著，白姑娘清清白白一人怎么就要尋死呢？”

    因做男裝打扮，柳娘也不好意思多說什么，拱手告辭而去。

    看著那年輕男子，只顧自己走在前面，又罵罵咧咧的模樣，柳娘在心里嘆息。

    只有武蘋天真問道：“他們家怎么不讓女人來呢？還能扶著白家娘子。”

    眾人不語，唯有李家娘子輕嘆一聲：“不是誰都和公子一樣好心的。”

    第20章 不種田

    乘興而去，敗興而歸，柳娘再無逛夜市的閑心，帶著眾人回來了。

    武嬸看家，迎上來寒暄，柳娘敷衍幾句，往臥室而去。武嬸拉著武伯的袖子，小聲問道：“公子這是怎么了？”

    “沒什么，物傷其類罷了?！蔽洳⒉欢嗾f，他心中有大秘密，不知如何排遣，只擔(dān)憂的望著柳娘遠(yuǎn)去的背影，重重嘆息。

    馬上就是生日宴會，雖到此地不久，但也認(rèn)識了很多商業(yè)上往來的伙伴，請了人來熱鬧一日，柳娘陪酒險(xiǎn)些醉了。在這樣的熱鬧下，白喜娘的事情恍若投入湖中的石子，濺起陣陣波紋，又很快恢復(fù)平靜。

    過了生日，柳娘就帶著剩下的好綢緞，往山區(qū)而去。鄧陽、杜星和李虎跟著，一行人帶著貨物，在向?qū)У膸椭拢恢鄙钊?。與重慶府、四川府接壤的地方，漢人較多，就是有一二著民族服飾的人，漢化也非常嚴(yán)重，越往里走，異族人越多。苗人、土人、彝人、仡佬……柳娘在大山腳下，親自看到有女子因不愿嫁與寨主之子做小，便被安了“不詳”的罪名，被眾人用蛇毒死。女孩抽搐而死，肢體掙扎固定成怪異的模樣，臉色青黑。

    關(guān)鍵是這些人十分防備漢人，看到這種情況，柳娘上前勸說一二，愿出高價(jià)贖買那女子，被狠狠拒絕?！氨氨蔁o恥的漢人”，在大山中是最不受歡迎的存在。

    山路難行，在走訪了道真、務(wù)川、沿江等地，就到了大雪封山的季節(jié)，柳娘帶著一群人往回趕，不然過年都要在外面了。

    風(fēng)塵仆仆趕回重慶府，這里的薄薄一層雪都透著可愛，有人等著的地方便是家。

    武伯年老持重，拉著李虎等人問道：“可是生意不順，我看公子十分不開懷的模樣?！?/br>
    “沒有吧，很順啊，咱們帶出去的杭綢多緊俏啊，帶回來的山貨、皮貨、藥材也搶手，剛?cè)サ昀镄断戮陀腥藖韱柫?，好得很！”杜星拍著胸脯保證道。

    “你個憨貨懂什么，邊去，邊去！”武伯拉著李虎問，到底成家的男人要細(xì)心些。

    李虎想了想，道：“可能是累得吧。武伯，這一路遇上事情多，可件件都在大哥兒計(jì)劃里，咱們大哥兒厲害著呢！”

    武伯擔(dān)憂急了，見這些心里全無打算的家伙，氣道：“就知道指望不上你們。”

    柳娘休息一晚，第二天早上起來卻問武蘋，“白家娘子怎么樣了？”

    武蘋想了想，試探問道：“大哥說的是下街白家喜娘嗎？”這年根底下諸事繁忙，大哥怎么回來就問這不相干的人，武蘋十分疑惑。

    “對，就是她，我臨走的時候不是交待多注意著，若是有難，幫扶一二嗎？”

    “哦，白家娘在兩月前就下葬了?！蔽涮O輕聲道。

    “什么？”柳娘大吃一驚，心有僥幸的問道：“是病得太厲害了？”

    “聽說……聽說是懸梁而盡的，就在自家堂屋里。去了白家人也沒好好裝裹，因未嫁女子不如祖墳，送入義莊，匆匆葬了。白家嬸娘日日在家里罵她沒剛性，若是有膽子就該吊死在楊家門口……大哥，大哥，你怎么了？”武蘋說到一半，發(fā)現(xiàn)柳娘愣住了，連忙喊醒她。

    “哦，沒事兒，你忙去吧?！绷镄牟辉谘傻内s走了武蘋。

    過了一會兒，李虎又來請示她生意上的事情?！皬暮贾輲淼哪县浕句N完了，咱們從山里帶出來的好東西正遇著過年，也緊俏得很。找了陰陽先生請教，說今年冷得緊，不如再販些皮貨、棉布來賣？”

    “不忙著進(jìn)貨，先把手上的積壓銷干凈了再說?！?/br>
    “可也得預(yù)備著來年的生意啊，便是不信那陰陽先生，那生意……”李虎有些著急，做生意沒有前期工作，那只能是臨頭抓瞎啊。

    “李虎，你忘了，我是行商啊，這里并不是我的家?！绷镆痪湓挻驍×死罨⒌呐d頭，是啊，忘了這并不是家。他們一路行來都在趕路，春天的時候到了這里，在這里度過的中秋、中元等具有代表性的日子，而今又要在一起過年，如同一家人一般，卻忘了這里不是家。

    努力維系著心情，歡歡快快過來新年。

    出了正月十五，家家商鋪都開門做生意了，柳娘的鋪?zhàn)舆€未有動靜。柳娘靜靜坐在書房中，她面前擺著三份戶籍，貨真價(jià)實(shí)，均由官府出具，每個身份都查不出漏洞來。有兩份是溧水縣辦了，有兩份是高淳縣辦的，兩男兩女，三份都叫王柳這個爛大街的名字。其中趙家次女的戶籍已經(jīng)隨著武蘋、武果jiejie的下葬而作廢，她面前還有三份。

    柳娘嘆息一聲，收起其中兩份，拿著溧水縣王武孫女的女戶戶籍，往客廳而去。

    客廳中眾人都在，雇傭的粗使仆役也清場了。柳娘看這情況，知道大家已有所猜測。柳娘把自己的戶籍名帖遞給武伯，武伯識字，仔細(xì)看了，長嘆一聲，如釋重負(fù)：“果然如此……”

    李虎、鄧陽、杜星等人也跟著柳娘認(rèn)字，一份戶籍名帖不在話下?？赐曛螵q如眼睛脫眶的青蛙，大張著嘴，呆立當(dāng)場。

    “大哥，這是怎么了？”武蘋拉著弟弟的手，不安問道。

    “蘋兒，不該叫大哥，該叫jiejie才是?！绷飮@息一聲，“如諸位所見，我并非男兒身，當(dāng)初祖父去世，把我托付給苗人結(jié)拜大哥，我一路行來一路找尋，去年也去山中細(xì)細(xì)打聽，都未找到。翻年過來，我也算吃十四歲飯的人了，年齡漸大，身份早該定了，四處飄零不是長久之法，總要找個地方定下來。而我已定下往北方去！”

    “你們都是南方人，往北方區(qū)恐不適應(yīng)。我要走，也要安頓好你們才行，在重慶府一年多，也算小有根基，我已經(jīng)聯(lián)系好了家中無子的人家，可收養(yǎng)武蘋、武果，武伯、李虎一家、鄧陽、杜星你們我都一視同仁，若是要留在重慶府，我都解除奴籍，奉送一份養(yǎng)家糊口的產(chǎn)業(yè)。咱們有緣相聚，又跟著我奔波幾年，也是個好聚好散的意思?！?/br>
    “大哥……jiejie，我不走，我不走，你別趕我走，我就跟在jiejie身邊?！蔽涮O一聽趕緊拉住柳娘衣服哀求，“我很能干的，洗衣做飯打水掃地，再也不偷懶的，繡花也繡的好……”

    “蘋兒別哭，jiejie知道呢。若是要送你走，也要找一家殷實(shí)人家，讓你去做大家小姐，再不用做活。你是個懂事姑娘，五歲就知道聽jiejie的話，護(hù)著弟弟活下來，好好想想，想清楚了再和jiejie說?！绷锃h(huán)視一周，道：“你們也是，好好想想。李虎跟著我出去置辦的產(chǎn)業(yè)，知道門臉好壞，可說與大家。我已經(jīng)決定拿著戶籍去官府登記女戶，大家都想想清楚，晚上再來告訴我結(jié)果?！?/br>
    柳娘狠狠心，掰開蘋兒的手指，大步進(jìn)了書房，把自己關(guān)在里面。

    傍晚，柳娘臨窗看書，晚霞把柔亮的光輝灑在柳娘身上。武伯推開門，笑道：“天還冷著，主子看書也能了不顧身體啊?！?/br>
    柳娘放下根本沒讀進(jìn)去的書，扯扯嘴角，問道：“有結(jié)果了嗎？”

    “老奴有一事不明，還望主子解惑?！?/br>
    “你說?！?/br>
    “按主子的聰慧，隱瞞身份不是不可能吧，可為何一定要說呢，還要去登記女戶？”武伯本想問問是不是為了嫁人，可看這眼前身材挺拔、氣質(zhì)高昂的女子，又覺嫁人二字都侮辱了她，誰人堪配？

    “武伯不明白，那我就和你說說我的過往吧?！绷飮@息一聲，道：“我父母早亡，由祖父撫養(yǎng)長大，祖父睿智，把我當(dāng)男兒養(yǎng)，讀書識字不說，家里的生意也讓我從小接觸。等到祖父去了，也給我立了兩份戶籍，叮囑我按心意過活，還托了舊日老友照顧。我從小就為自己不是男兒身遺憾，有了機(jī)會自然想當(dāng)當(dāng)男人。這世道的確男人吃香！一路行來，賺的銀子比以往多十倍，難道我這本事是一夕之間成長起來的嗎？不過因?yàn)橐酝诩亦l(xiāng)眾人都知道我是女子，看輕我罷了。我原想一輩子做男人，可終究意難平?。　?/br>
    “咱們路上碰見被親爹親娘溺死的女嬰，被未婚夫退婚只能上吊的白喜娘，山里不想嫁給寨主兒子做小就被殺死的女孩兒……這么多人的血淚……我沒辦法幫她們，可我也不想站在干岸上看水漲，輕輕松松做個男人。我本是女子，就這么正大光明的活著吧，我就立在這世間，讓世人都看著，我是女子，也活出個人樣來！”

    傲立的身影被晚霞照出一層金光，武伯只覺這光太耀眼。

    第21章 不種田

    發(fā)了這樣的豪言壯語，柳娘依然面容平靜，仿佛不知自己說了什么了不得的話。只道：“人都渴望安定，你們有什么想法也不必顧忌，我的話依然有效。”

    “誓死追隨主子！”武伯當(dāng)即跪下，以頭觸地，斬釘截鐵。

    “誓死追隨主子！”門外聽消息的幾人魚貫而入，匍匐在地。

    柳娘終于露出了笑容，“好！好！都起來吧，咱們自家人不要客氣。”

    拋家舍業(yè)，在外闖蕩三年，不是沒有成果的。柳娘十分欣慰，自己這幾年的功夫沒有白費(fèi)，自己的眼光沒有錯。

    “鄧陽、杜星，你們倆十日內(nèi)處理好置下的產(chǎn)業(yè)，爭取保本；武伯、虎哥隨我與商行談生意，我們販貨去成都府，再從這天府之國帶蜀錦、花椒等特產(chǎn)出川，順長江而下，再走水路北上。家里的事情交給武嬸打理，李娘子和武蘋、武果幫把手，咱們爭取十日內(nèi)出發(fā)。”

    “是！”眾人齊聲應(yīng)下。

    武嬸之前也是小家主母，打理這些并不費(fèi)神，先和聘來的粗使解了合約，又把暫住的宅子與牙行掛牌出售，府里的東西有用的打包，笨重?zé)o用的就地變賣，清清爽爽便把家業(yè)料理好了，全不讓柳娘cao心。

    鄧陽、杜星年輕，讓他們倆接李虎的班處理產(chǎn)業(yè)，開始有些不順，但時間緊迫，又有李虎指點(diǎn)著倒也很快處理好了。

    鄧陽看著最后一處產(chǎn)業(yè)出售，忍不住嘆息：“我家當(dāng)時也住在這么一處臨街二進(jìn)小院里，可惜爹娘兄姊都去了，留我在這世上?！?/br>
    “你不是后悔了吧？”杜星是個直腸子，忍不住勸道：“你可別犯糊涂，大哥……嗯，主子是個有情義的，咱們才跟她三年，她都肯出這些產(chǎn)業(yè)來安置咱們，誰家對奴才這么好?！?/br>
    “哈哈，放心吧，我又不傻！不過有感而發(fā)，爹娘泉下有知，也盼我好好活著呢！”鄧陽哈哈大笑。

    “這就對了，跟著主子好好干，日后前程大大的有，主子不是說了嘛，等以后咱們置辦下了產(chǎn)業(yè)，就給后人放良，日后我也混個老太爺當(dāng)當(dāng)！”杜星敢想敢做，“到時候，做身杭綢的袍子，每日等著兒孫請安呢！”

    兩兄弟說說笑笑處理好產(chǎn)業(yè)，歸家回稟。

    柳娘這邊更是沒問題，籌備好貨物，又請了鏢師，一路往成都府而去。

    因預(yù)備著置辦家業(yè)，柳娘也不再刻意留手，做生意都往聲勢浩大里去。怪不得說心強(qiáng)大，才是真強(qiáng)大呢！以往柳娘再有本事，心里也隔膜著，扣扣索索的，如今大方示人，才華一概展出來，生意眼看著壯大。當(dāng)初留下來幾人也高興，自覺沒跟錯主子。

    柳娘雖打定主意往北方去，可并不是單純搬家，而是一路行商，還兼職旅游呢！一路上認(rèn)識不少人，招攬不少人，等到了宣府之時，已經(jīng)是百十人的隊(duì)伍了。這行商的隊(duì)伍里，絕大多數(shù)是男人，少有幾個女人也是健壯仆婦，盡管西北民風(fēng)剽悍，看著這群訓(xùn)練有素的人，也不敢輕易招惹。

    走商的見過不少，可商隊(duì)首領(lǐng)是女人的那就罕見至極了。柳娘在成都府的時候就落了戶籍，朝廷照顧女戶，稅收甚少，可柳娘最不差的就是錢，從官府那里批了許多白板路引，一路往北而來，王家商行的名字道上皆有耳聞。

    柳娘看著自己的商隊(duì)，前面有精干漢子探路，中間是駑馬拉著的貨車，斷后的也是能干男子。柳娘穿了一身男裝，束著頭發(fā)，可偏偏在耳朵上帶著金耳釘，雖做男裝打扮，但誰也不會認(rèn)為她是男人。柳娘長嘆一聲：“可惜民間不許用刀?！睉?zhàn)斗力還是不能保障?。?/br>
    柳娘若是個男人，捐官也好、捐功名也好，總能得個品級，自有用刀槍的資格。此時品級天定，稍有逾越，便是大罪。無奈柳娘投了女胎，收攏的這些人只好用棍棒，在兩頭裹了鐵皮，權(quán)做震懾。

    “主子還不知足呢，瞧著一路走來，多少人艷羨咱們。”李虎打馬過來，剛巧聽得柳娘嘆息。出門在外，柳娘也不做嬌養(yǎng)姿態(tài)，跟著護(hù)衛(wèi)一起騎馬走在旁邊，不停來回巡視?！斑@才幾年，主子就立起這么大一支隊(duì)伍，道上誰不知道您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