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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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后的七日,每日都有人設(shè)宴宴請這兩位李公子。不是成元水的部下,就是蕭發(fā)云的幕僚。無非都是想拉攏李制的沙陀力量。李天元與李繼勉只打太極,這頭說著一定會效忠成王,那邊說著蕭王但有吩咐一定效命,出了門一轉(zhuǎn)頭說過什么便一個字也記不得了。 第七日晚,譚均敲了李繼勉的門,又送來一個帖子。 李繼勉掃了一眼帖子,將帖子隨意扔到桌角。 李五道:“后日我們就離開京城了,明日還要卦宴?這次是誰設(shè)的宴?” “你猜?” 李五漫不經(jīng)心道:“不是成元水就是蕭發(fā)云的人唄,有什么好猜的?!?/br> “是玄涼?!?/br> 李五正在疊衣服的動作一頓。 “這玄涼手握八萬大軍,在軍中的勢力僅次于成元水與蕭發(fā)云,我還在想他什么時候會宴請我,一直等到我放出將要離京的消息,他才設(shè)宴邀我,也是沉得住氣?!崩罾^勉說著,似是想起什么道,“對了,你之前提到過他,明日想不想隨我去見見他?” 李五心里緊了一下,故作不在意道:“自然想的,這個最先破了長安城門的玄將軍,我自然想一睹其真容。” “那好,明日你跟著我赴宴,我?guī)阋娨娔抢霞一?。?/br> 第二日,馬車在玄府門口停下。 李天元從前面的馬車上下來,看著門口的情景,疑惑道:“咦,這不是那個長得像女人的小子嘛,哎呀,怎么會在這里?” 李繼勉瞧了幾眼道:“這么一說,我想起來了,那日譚寺丞好像稱呼他為玄公子,該不會這么巧,他是這玄府里的人,甚至就是玄涼的兒子吧?!?/br> 李天元一臉吃到蒼蠅的模樣:“你說他是玄涼的兒子?那方臉大嘴的玄涼生得出這么漂亮的兒子來?” 正與侍衛(wèi)爭執(zhí)的玄友廉聽到身后動靜,轉(zhuǎn)過身瞧了這兩人一眼,又轉(zhuǎn)過身去,對攔著他的侍衛(wèi)道:“讓我進(jìn)去,讓我進(jìn)去,我有要事求見父親?!?/br> 那侍衛(wèi)一臉為難道:“廉公子,你知道的,將軍有令,廉公子與秋夫人只能住在外宅,沒有傳喚不能隨便進(jìn)府?!?/br> “那你進(jìn)去通傳一聲,就說我有要事,非常重要的事?!?/br> “公子,今日將軍有客要見,不能見你?!?/br> 李天元走過去道:“呦,這是怎么了,兒子想見老子見不到?還真是稀罕事。這么漂亮的兒子,怎么舍得趕到門外。” 玄友廉表情僵了僵,故意不理李天元的話:“父親寧可見這些外人,也不愿見我嗎?” “廉公子,你就別為難我們了?!蹦鞘绦l(wèi)說著,越過他走到李天元面前道,“可是代州的二位李公子?將軍已在府里恭候多時,請兩位貴客隨我進(jìn)來。” 李天元道:“哎呀,不好意思,廉公子,讓讓路,要不你跟我們一起進(jìn)去?怎么著兒子想見父親也不該攔著?!?/br> 玄友廉冷冷地瞪他一眼,側(cè)身讓路,李五從他身邊走過時,就見著他努力壓抑著情緒,臉色發(fā)白的模樣。 進(jìn)了玄府,眾人被帶到大堂,就見一個四十歲模樣的矯健男人一臉威儀地坐在太師椅上。 李五看到玄涼,心中十分感慨,這個羞辱整個李唐皇室的男人居然再次站在了她的面前。 對于這個男人的功過評價,李五很矛盾的??梢哉f前世如果沒有玄涼,李幽絕不可能奪回皇位,他是李幽重奪政權(quán)的最大功臣!但是,也正是因為這個人,李唐的江山差點再次顛覆。 所以在李五設(shè)計將玄涼亂刀砍死后,對外宣稱的是暴斃身亡,以國公禮厚葬! 玄涼看見來人,立即站起來:“兩位賢侄,快進(jìn)來坐,來人,上茶。說起來,我與你們的父親是老相識了,也算是故交,兩位賢侄難得來京城,我本來應(yīng)該早早設(shè)宴招待,可這幾日忙于政事一直未得空,兩位賢侄可千萬別怪叔父招待不周?!?/br> 李天元道:“玄將軍客氣,客氣?!?/br> 有奴婢進(jìn)來倒茶,同時一個侍從走到玄涼耳邊,低語幾句。 玄涼面露不快道:“什么!丟人現(xiàn)眼,快讓人趕走,趕走。” 李天元與李繼勉拿茶杯喝茶,同時相視一眼。 那侍從退下后,玄涼坐回太師椅,與兩人隨便閑聊起來,不外乎是問問代州那邊的風(fēng)土人情,是否習(xí)慣京城生活,典客署那里招待得可算盡心。過了一刻,有人進(jìn)來道:“將軍,宴席已備好?!?/br> 玄涼笑呵呵地站起來:“兩位賢侄,家宴已備好,請隨我入席吧?!?/br> 第027章 李五走在路上,聞到一股淡淡的氣味,被這氣味一激,忍不住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李繼勉注意到她的異狀:“你怎么了?著涼了?” 李五揉揉鼻子:“你有沒有聞到什么味道?” “沒有啊。” 李五心道難不成是自己幻覺了?越往前走,只覺得氣味越濃,又跟著打了幾個噴嚏。 到了宴廳門口,玄涼與李天元、李繼勉先后踏進(jìn)了門檻,李五以及隨從下人就不能進(jìn)去了,只能在外面候著。 李五站在門口,聽著里面觥籌交錯、賓客歡談,只覺得不僅鼻子開始癢,連臉上脖子也癢了起來,忍不住伸手撓了撓。 旁邊站著婢女注意到她的動作,忙道:“哎呀,小弟弟,你快別抓了,你看你臉都抓紅了。你不會是桐油過敏了吧?” 李五疑惑:“桐油?” “將軍大人兩個月才搬進(jìn)這府里,搬前翻修了一下,柱子房檐還有家具都重新刷了桐油漆。我瞧見有人過敏過,就是你這模樣,哎呀,你臉上都起疹子了,要不要緊???” 李五扯開袖子,發(fā)現(xiàn)手臂上也起了密密麻麻的紅疹子,乍一眼看還有些嚇人。 李五想起自己小時候好像對桐油過敏過一次,出了滿身的紅疹,嚇壞了父皇與母后。后來凡是與桐油有關(guān)的東西,一概近不了她身前。前世李文治為了讓她從大明宮中出嫁,重建大明宮,都未曾上一點漆,就怕她身體不適。 因為很久未接觸過桐油,她都快忘了自己是對這東西過敏的,想來剛才聞到的淡淡的味道,就是還未散盡的桐油味。 李五心知自己不能在呆下去了,向那婢女道:“jiejie,我身上癢得厲害,這府里可有哪里沒有桐油的地方?” 婢女道:“哎呀呀,這可真是,沒見過你這么嚴(yán)重。我想想啊,往東有個角院,還沒修繕,你跟我過去,在那呆一會吧?!?/br> “好,勞煩jiejie帶路了?!?/br> 婢女將她帶到一個偏僻的小院子里,院子古樸卻不破敗,顯然此前也是住著人的,不過現(xiàn)在空了下來。 “你在這里歇著,不要亂跑,等宴會結(jié)束了,我來叫你?!?/br> 李五道:“麻煩jiejie。” 李五進(jìn)了這院子后,頓時覺得呼吸順暢多了,鼻子也不難受了,可是臉上身上還是癢,心知這疹子既然起了,恐怕沒個四五日消不掉。 正好院子里有一口井,她打了井水,用冰涼的井水往臉上撲了撲,來緩解疼癢。 就在這時,她聽到背后墻頭傳來細(xì)碎聲音,轉(zhuǎn)過頭,就見一人身形輕巧地直接從墻外翻了進(jìn)來。 “什么人——”李五剛開口,那人三步并兩步跑到她身邊,一把捂住她的嘴,“不許叫,我就是想見一見父親?!?/br> 李五瞪大眼,完全沒想到這個膽敢翻墻進(jìn)將軍府的,居然是玄友廉。想來這玄友廉還真是挺慘,想見自己的父親還得偷偷摸摸地翻墻。 李五趕緊點頭,示意自己不會叫。 玄友廉放開她,確定她不會呼喊引來別人,便要出院子。 李五忙道:“廉公子,等等。將軍正在宴廳與代州的二李公子用膳 ,你現(xiàn)在過去,肯定又要惹得將軍不快了。不若等代州的人走了,你再去。” 玄友廉的腳步停住,似是考慮了一下,退回了院子,同時向她道:“小麻子,你過來。” 李五:“……” “我聽說父親前幾日身體不適,頭疼疲乏,總是淺眠,現(xiàn)在可好些了么?” 李五心道自己哪里能知道這個,看玄友廉的模樣,似乎壓根沒認(rèn)出她來,把她當(dāng)成了這府里的奴仆,于是點點頭:“好多了?!?/br> 玄友廉怔怔道:“那就好?!?/br> 真看不出來,這玄友廉還是個孝子。 李五見他沒什么事要吩咐了,走回井邊繼續(xù)用涼水敷臉,剛走出去一步,突然聽到玄友廉悶哼一聲,捂著肚子痛苦地蹲了下去。 李五看到他這模樣,眼皮一跳:“你怎么了?” 玄友廉從喉嚨里艱難擠出一聲:“沒事,不用管我?!?/br> 這胃疼是他的老毛病了,打娘始里出來就有,總是時不時的疼起來,疼前一點預(yù)兆都沒,一疼起來仿佛有刀子在胃里絞,等得疼痛消了,也沒有其它不適的反應(yīng)。請了很多大夫,都診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說可能是天生胃寒,要注意飲食,好好養(yǎng)胃。 玄友廉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樣的突然而然的折磨,反正每次忍一忍也就過去了。 李五看他這模樣,與前世喝下她遞去的毒酒后痛苦不堪的情形簡直一模樣,鬼使神差地走過去,握住了他的手。 玄友廉驚詫地抬頭:“你干什么?” 李五一驚,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趕忙松手退后幾步。 玄友廉隱約感覺到當(dāng)她碰到他的手時,胃疼好像緩解了一些,然而她一松手,胃疼又再次劇烈起來。 他捂著肚子,歪著身子,朝她招招手:“小麻子,你過來。” 李五遲疑地走過去,被他一把握住了手,又放開,又握住,反復(fù)了幾次。 她不知道他要干嘛,疑惑道:“廉公子?” 玄友廉眉毛皺了起來,不是錯覺,只要碰著她的手,胃疼便會緩解很多。他抬起頭,打量眼前一臉麻子的小家伙:“我以前好像沒見過你,你是在誰身邊伺候的,叫什么?” 李五這哪答得上來,想到明天她就跟李繼勉離開京城,以后應(yīng)該也沒什么機會再見面,便隨口道:“我叫……小五,是在廚房幫工的?!?/br> “小五,小五……”玄友廉反復(fù)念了兩聲,便不再說話,沉默卻緊緊地抓著她的手,過了一刻鐘后,他松開她的手站了起來。 李五終于能夠收回手,趕緊揉了揉被捏得血流都有些不暢的指頭,看玄友廉沒事人一般地在院子里走了幾步,驚訝道:“你好了?” “好了?!边@胃疼就是這樣,疼得時候,生不如死,一旦不疼了,便一點癥狀都不會留下。 玄友廉跨出院子后,又退了一步,轉(zhuǎn)身面向李五:“小五?!?/br> “嗯?” 玄友廉沉默了一下道:“我給你三倍的錢,從明日起,你去外宅秋夫人那里幫工,你去不去?” 李五想不到他會這么說,他這是瞧上她了?可是就這么一會,他瞧上她什么了?一臉麻子? “我……我是奴隸,不能自己選擇去哪里,恐怕——” “這個你不必?fù)?dān)心?!毙蚜淅涞溃敖褚怪灰屛乙娏烁赣H,從今以后,我想要什么,父親都會賞我。” 李五:“……” 第028章 玄友廉的身影消失在院子門口,李五站著發(fā)了一會呆,又遠(yuǎn)眺了眼西落的夕陽,嘆了口氣,轉(zhuǎn)身往回走,就見另一側(cè)墻頭上竟又冒出一個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