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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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伊幽幽的目光落在她黑色的睫毛上。 他慢悠悠地等了一會兒,才漫不經心一般地問: “你見過那種薔薇嗎?” “……” 李文森伸出手,在空空如也的桌子上摸了好一會兒,忽然想起水杯在棋盤的另一頭: “沒見過。” “真遺憾?!?/br> 喬伊看著她漆黑的長發(fā)從臉頰邊滑落,嘴角勾起一絲微不可見弧度: “非常美的花,香氣馥郁到不可思議,我每次在深山里見到她,總是忍不住撥開她的花瓣,看看那些層層包裹的內里究竟藏著什么秘密?!?/br> “……” 什么花瓣啊,她的思想一定是被曹云山帶歪了。 否則為什么她會覺得喬伊一句話里連標點符號都是隱喻? 李文森如坐針氈。 而另一邊,喬伊還在不緊不慢地敘述著: “她坐在窗框上伸手抱住我,身體柔軟得就像某種軟糖,帶著剛剛喝過蜜桃牛奶的味道。我握住她的腳踝,曲起她的腿親吻她的腳踝時,她的裙擺就滑了下來,而當我俯下身,想嘗試親吻她的……” “……那、那個,我覺得差不多了?!?/br> 直覺再過不久就真的有小黃.片的李文森,終于受不了這喬伊低沉語調帶來的緩慢折磨。 她摸了摸鼻子,勇敢地直接問道: “你夢里的女性,是不是你那位公主?” ……公主? 他們確實簡單的討論過公主的問題。 就在不久之前,他們坐在一起吃早餐的時候,他說如果她愿意被他捧成公主,就能獲得她無法想像的優(yōu)沃和自由。 而他的公主反問他,沒有肯德基和冰啤酒,還談什么自由。 …… 喬伊理所當然地把“公主”這個詞帶入了她的角色,揚起眉: “如果她愿意,她當然是我的公主,雖然比起這個未曾婚嫁的稱呼,我更喜歡稱她為皇后?!?/br> ……皇后。 之前她沒注意,但愛麗絲瑪麗亞公主畢業(yè)后,好像確實沒再來找過喬伊了,聽說嫁給了某位歐盟小國法律意義上的國王? 那不就是皇后么。 李文森覺得自己的人生頓時豁然開朗。 “hey,buddy?!?/br> 李文森越過棋盤,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 “雖然愛麗絲公主最后沒和你在一起這點讓人沮喪,但不告而別才是愛情最凄美的收盤,老實說從心理學的角度你們的愛情觀并不契合,她太愛你了,愛到了不自由的地步……” “愛麗絲公主?” 喬伊終于發(fā)現他們兩個人講的根本不是一件事: “你到底在說什么?” “愛麗絲菲利普瑪麗亞?!?/br> 李文森語氣里帶著調侃: “黑發(fā)、黑眸、高智商的人間尤物,你禁欲的一生中唯一答應與之喝咖啡的女人,別告訴我你忘記她名字了。” “我每天都在和女人喝咖啡,不要把自己剔除在女人之外?!?/br> 喬伊嘆了一口氣: “你說的是哪一次?” …… 喬伊每次想要掩飾什么的時候,就會裝作自己忘記了。之前她護照落喬伊那時就出現過這種情況。她想獨自去冰島做調研,但整整一個星期喬伊都處于失憶癥狀態(tài),兩秒鐘不到就會忘記“護照”是什么東西。 天知道他的大腦就沒忘過任何事。 “七年前,哈佛圖書館外的長廊,你們兩個面對面站著,我此生看過的最美的場景之一?!?/br> 喬伊和愛麗絲公主站在一起,顏值簡直高到鐵塔坍塌。 李文森涼涼地提醒道: “別害羞,喬伊?!?/br> “……” 喬伊迅速從大腦里調出與“李文森”、“走廊”相匹配的畫面: “你是說你別出心裁地用一條黑色赫本裙搭配西班牙手編串珠人字拖,一只腳穿鞋一只腳光著,左手腕噴梔子花香水,右手腕抹野玲蘭味的香膏,抱著一大摞四年級論文,頭發(fā)用鉛筆盤成亂七八糟的形狀從我身邊走過的那次?” “……” 喬伊居然連七年前某一天她噴什么香水都能分毫不差的記清楚? 這樣的記憶力,誰信他不記得愛麗絲啊。 李文森拿起手機: “嗯?!?/br> “我不記得我曾和其它女人喝過咖啡?!?/br> 他淡淡地說: “我只記得你與我擦肩而過卻連一個眼神也沒有分給我,你的注意力一直放在你令人尊敬的老教授身上,絲毫沒有注意到你可憐的室友?!?/br> …… 李文森盯著她的手機,皺起眉。 在確認夢境和喬伊無關后,她的心思就完全沒放在兩人的談話上了: “咦,我怎么有十七個未接來電……” “等等再管你的電話?!?/br> 喬伊拉住她的手腕: “你有沒有注意聽我說話?我說我不記得什么愛麗絲腓尼基,我說的公主一直是……” ……是你。 從頭到尾都是你。 大腦每一根神經,心臟每一次跳動,全是你,全是你。 …… 然而,就在他幾乎要把那個埋藏了七年的詞匯宣之于口時,李文森的手機,忽然毫無預兆地亮了起來。 李文森按掉電話,朝他微笑了一下: “抱歉,你繼續(xù)?!?/br> “我說的公主一直是……” 李文森的手機又亮了起來。 她瞥了他一眼,別過身,接起電話: “hola……對,我設置了靜音,抱歉……您說誰要尋死?什么,英格拉姆?” …… 喬伊原本隨意地坐在棋盤邊,聽到英格拉姆這個名字時,不知為什么,立刻坐正,豎起耳朵。 “他尋死和我有什么關系?他要死就讓他死好了,我又不是他的監(jiān)護人……您說他鬧著要見我?那我覺得您弄錯了一件事,醫(yī)生?!?/br> 李文森握緊了電話。 她似乎掙扎了一下,但短暫的沉默之后,她仍是說: “英格拉姆先生已經成年了,自殺是他的權利,而我無權干涉?!?/br> 李文森果斷地按掉了電話。 喬伊:“發(fā)生了什么事?” “什么事都沒發(fā)生?!?/br> 她抬頭朝他微笑了一下: “你剛才說到哪兒了?” …… 喬伊瞥了一眼她用力到有些泛白的指骨,垂下眼眸,復又抬起。 “我們正說到一個關于公主的秘密,文森特。” 他灰綠色的眼眸盛滿她的倒影,映著漫山的夕陽,就像燃著幽幽的光火: “這個秘密,我藏了很久,久到我都忘了應當如何開口……我原本不想如此倉促,但此刻卻發(fā)現,沒有哪種設計好的場景,能比得上這一秒的水到渠成?!?/br> ……他快沒時間了。 總是有各種各樣的男人會不識趣地闖進她的生活,之前是那個毫無才華的數學家,這次是一個毫無大腦的小男孩。 喬伊凝視著她,輕聲說: “文森特,我……” 然而李文森的老黑莓手機,就像與上帝約定好了一樣,在這歷史性的一秒,第三次歡快地閃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