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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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絕不是她昨天夢里的內容。 昨天晚上匪夷所思的夢境她還沒敢理順,今天腦海里又多出了陌生的片段……這些似真非真的曖昧,到底是真的發(fā)生過,還是夢境的遺留? 如果這些真的是她潛意識產生的夢,事情就大發(fā)了。 但如果,這些都不是夢…… 就讓她直接從七樓跳下去吧。 …… 李文森坐在地上,慢慢地撿起散落的小刀,大腦卻在飛快地旋轉著。 那條桔梗色的裙子是她在摩洛哥買的,早在來中國之前,就被她一并寄給了非洲一家垂死貧民收容所。 而那扇黑色的窗子如此眼熟,分明是她和喬伊在劍橋的小公寓。 綜合這兩項,這個場景如果真的發(fā)生過,那么發(fā)生的時間,應當在…… “下午五點四十三分?!?/br> 喬伊低低的聲線幾乎是貼著她的耳朵響起,像平靜的湖面上落下一片落葉似的,瞬間就讓她清醒了過來。 李文森驀地轉過頭,正好對上喬伊灰綠色的雙眸。 中國與猶太的混血賦予他精致的相貌。那雙別致的眼眸,蒼白的綠色里帶著一抹鴿子灰,就像十九世紀灰白照片里的香舍麗舍大街,是一種陳舊的透徹。 “你又發(fā)呆了,文森特?!?/br> 眼眸的主人仍保持著俯身的姿勢: “我距離你不過十公分,你卻足足走了四分鐘的神……我不喜歡這種感覺,就像我是在隔著一段真空與你說話一樣。” 喬伊微微垂下頭。 他離她那樣近。 近得,她可以看見他瞳仁里的墨色水紋。 他的聲音又那樣輕,唇間的氣流拂過她的脖頸和長發(fā),不像是在與她交談,倒像是在…… 親吻。 “這種嚴重的忽視行為已經發(fā)生過多次,以至于我不得不向你提出抗議,抗議……” “抱歉?!?/br> 李文森站起來,從他刻意營造的曖昧氣氛中狼狽脫身: “我去放個書。” …… 喬伊看著她鎮(zhèn)定的背影,微不可見地勾了勾唇角。 他好整以暇地等待著,直到李文森走到冰箱邊,打開冰箱下的速凍層時,才淡淡地提醒道: “你拿錯了?!?/br> 李文森:“……” 喬伊走到她身后。 他拿著那本《死靈之書》,修長的手臂從她蝴蝶一般的疊紗衣袖下穿過,虛虛地籠著她的腰。 微微俯身的姿態(tài)那樣親昵,宛如擁抱。 …… 李文森僵硬地站在他懷里。 他與冰箱之間隔著一個她,慢慢地拉開冰箱下層的抽屜,下巴點在她的肩膀上,一觸即離,溫熱的氣息拂在她耳畔,蜻蜓點水般掠過。 “剛才我就想提醒你,你手里拿的一直是修復紙。” 他輕聲說: “但顯而易見,你今天不大想理我?!?/br> “……” 他身上清淡又馥郁的香氣蔓延開來。 山間的清風從窗口灌入,漫山的雪松在風里起伏,而云朵層層地鋪疊在山谷之上,是一抹山吹茶的顏色。 太陽已經快要落下山崗。 …… 那些夢境又來了。 黯淡的天光里,修長的手臂從她身后伸來,輕輕攬住她的腰,把她從危險的床鋪邊緣拖到他的懷里,像摟小貓似地摟緊。 每個夜晚,每個夜晚。 就像夜晚從來不曾過去一樣。 …… 李文森按住太陽xue。 下一秒,她敏捷地一彎腰,從喬伊手臂下鉆了出來,寬大的袖口拂過一邊鑲嵌珍珠的透明玻璃花瓶。 花瓶滾落在地毯上,骨碌碌地滾進了茶幾底,幾支細長的蘭花從花瓶里灑出來。 “我等下要出去一下。” 她鎮(zhèn)定地撿起地上的蘭花,卻順手插.進一邊的高腳杯: “我要約放射科的人給我做一個磁共振……我大腦的某一部分可能發(fā)生了病變,最近一直在出現一些很可怕的幻覺?!?/br> “可太陽已經要下山了。” 喬伊望向窗外: “你答應了我今天陪我做游戲的,不能食言?!?/br> ……哦,還有這一茬。 她原本還打算想一想對策,但是被喬伊只是靠她近了一點,說話聲音低了一點,她的思路就成了漿糊。 別說對策,連這件事都忘得徹底。 “但我覺得客廳不是一個好地方。” 李文森腦子飛快地旋轉著: “我們在客廳里的談話視頻會被伽俐雷上傳到它的云端,說不定沈城哪天就調出來看了,要么我們遲一點約一個咖啡館?” 去咖啡店是李文森的老套路。 附近的咖啡館到處都是她的中國校友,光打招呼就能打一天,在那里,她能找到一百個理由回避他的問題。 “不用那么麻煩?!?/br> 喬伊輕描淡寫地說: “如果你擔心它的眼睛太明亮,我三分鐘就可以把它弄瞎?!?/br> “……” 一直在一旁勤勤懇懇擦桌子的伽俐雷當場憋住了眼淚。 “如果你不喜歡這個辦法,也可以把場所換到公寓里任何一個你喜歡的角落?!?/br> 喬伊輕快地說: “你昏迷的兩天,我不僅把冷氣管覆蓋到了我們公寓所有地方,還在四十八個角落里備好了坐墊、紅酒、咖啡和你喜歡的零食。別說閣樓,就算你想去屋頂聊,我也能奉陪。” …… 麥芽糖色的夕陽透過薄紗似的亞麻窗簾,喬伊的影子斜長地投落在她腳邊,像一抹未干透的水漬。 李文森慢慢地收回拿包的手: “你是不是早就預備好了今天這一出?” “當然?!?/br> “我有沒有后路?” “沒有?!?/br> 喬伊坐在鋼琴邊,毫不遮掩他的愉悅: “我從不打無準備的仗,文森特,尤其是對你?!?/br> …… 十分鐘后。 兩人對坐在閣樓木質棋盤的兩側,李文森凝視著高腳杯里伶仃的幾支蘭花,好一會兒,才微笑道: “還等什么呢,我們開始吧?!?/br> 她把一支黑色簽字筆放在西洋棋黑白色的棋盤邊。 棋盤格子是她用蘸水筆在木頭上畫出來的,上面還殘留著他們上次未竟的棋局,喬伊的騎士站在她的皇后邊,僅用一個步卒和一架王車,就將死了她所有的軍隊。 李文森的手指忍不住敲了敲棋盤的邊緣。 這個男人聰明到令人害怕。 她即便再與他一起生活十七年,也未必能猜準他每一個舉動的目的。她的掙扎就像孫悟空和如來的斗法,除了給他增加游戲的情.趣,根本沒有意義。 “你不用緊張。” 喬伊雙手放在棋盤上,十指交叉: “我不會問過于尖銳的問題,也不會太過涉及你的個人**?!?/br> “比如?” “比如一個你欠了我七年的自我介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