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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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跟那時候不一樣了!”老春呵斥道。 寇霜坐在座位上,心里清楚情況危險,但很奇異,她并不緊張。她聽著那兩人討論要不要殺了自己,卻突然注意到了別的細節(jié)。 “拉我入伙?你們什么時候拉我入伙?” 那個下午看到假畫之后,自己就再也沒有同老春或者lux有任何聯(lián)系,何來拉入伙之說? 話剛剛出口,寇霜就了悟了。 啊……沒有聯(lián)系過老春和lux,但孫佳文聯(lián)系過自己。 寇霜看向?qū)O佳文,說:“你那次給我打電話,為的就是這事兒?我去洗澡了,沒有接到?!?/br> 孫佳文戒備地看著寇霜,不發(fā)一言。 卻是老春回頭,看了寇霜一眼,說:“寇霜挺機靈的,我本來還挺中意你的?!?/br> 寇霜從后視鏡里看見了老春的眼睛,那是一雙老江湖的眼睛,平時瞇著看不出喜怒,加上嘴邊掛著彌勒佛一般的弧度,倒是挺能迷惑人,讓人無從地方。寇霜之前就是被這雙眼睛給騙了,進而認為這個畫廊里的都是好人。 但此時,老江湖撕開了偽裝,撕開了真真假假蜜糖般的惡意,對寇霜說:“那天在后臺,你就發(fā)現(xiàn)了吧?你什么都沒說,偽裝得還不錯。要不是你跟lux說阿甲是你男朋友,我甚至都不會想起去看監(jiān)控。魯刃甲那種玩意兒,怎么可能成為誰的男朋友呢?” “魯刃甲是我的男朋友……”孫佳文呢喃著。 寇霜看向?qū)O佳文,發(fā)現(xiàn)孫佳文用一種中毒一般的狂熱碎碎念著:“阿甲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每個人都喜歡他。我理解寇霜,寇霜真可憐呢……” 這句“可憐”竟然真心實意,摻雜了一點兒惋惜,又佐以一點兒炫耀和優(yōu)越,顯得格外不一樣。 寇霜覺得孫佳文才可憐,可是在這種情況下,自己什么都不能說,只能順從地點了點頭。 lux不耐煩道:“跟她說這么多做什么?她擁有無上的前程,跟我們不是一路人,照我看,直接殺了就好了。反正警察已經(jīng)開始查我們了?!?/br> 老春看了lux一眼,嘆了口氣,說:“為子,那次是意外,可你這要是動手了,可就真成故意的了。我們搞藝術(shù)的,哪怕賺黑心錢呢,也不能玷污了靈魂。” lux怒吼道:“當時殺人的是我!不是你!畫不出畫來的也是我!你有什么資格!” lux從不知道哪里找出一個大型扳手,拿在手里掂了掂,說:“我今天就要弄死她!國大畢業(yè),前途無限的藝術(shù)生,嗯?!” 最后這句話帶著某種玉石俱焚的恨意,叫寇霜感到了真正的害怕。她瑟縮了一下,心想:難道真的要死在這兒了么? 若是死在了書里,我會怎么樣?會穿到另外一個時空,還是回到現(xiàn)實,體驗猝死和窒息? 誰知道下一秒,孫佳文半擋在寇霜面前,說:“你不能殺她?!?/br> 語氣平靜,情緒被好好地管束著,卻顯得更加異常。 這是……又換人了? 這異樣連lux都注意到了,噙著笑問孫佳文:“剛還嫉妒得不行,說要讓我除掉情敵呢,現(xiàn)在又出來?!隳檬裁促Y格保別人?說到底你也只是一個幫手罷了?!?/br> 孫佳文說:“而你只是個擁有三流畫技的大學肄業(yè)生,說我嫉妒,你也半斤八兩。人家不就是天分高了點,手干凈了些么……” “住口!”老春突然開口呵斥兩人:“你們倆還來勁了!都給我閉嘴!” lux瞇起了眼睛,沖著孫佳文點了兩下,表達威脅和下不為例。 孫佳文則是無所謂地坐到了寇霜的座位旁邊,挨得很近。 孫佳文側(cè)頭望著窗外,眼神有些淡漠困倦??芩獙@樣的孫佳文來了些興趣,開口道:“你很困么?!?/br> 孫佳文扭頭看著寇霜,扯著一半嘴角笑了笑,說:“我可能是這車里最清醒的人,也是世界上最糊涂的人?!?/br> 寇霜看了lux一眼,發(fā)現(xiàn)對方死死盯著自己,關(guān)注著自己跟孫佳文聊天。 寇霜說:“我真的會死?” 孫佳文說:“那我可不知道,就看你夠不夠清醒了。” 什么東西?寇霜皺了皺眉頭,哪怕?lián)Q了個人,原來孫佳文也還是神神叨叨的。 “怕么,真的有可能死哦?!睂O佳文沖著lux努了努嘴,問寇霜。 寇霜搖了搖頭。 她還真的不怕。哪怕lux的眼神那般陰狠,但她的確不怕。 無懼,是因為無所謂??芩獙@個世界、這個身體、這個身份,沒有歸屬感,就好比玩游戲會心驚rou跳,但不會怕。 lux也就這個程度而已了??蓪τ趯O佳文,她的好奇卻是真的。 她還從沒見到過精神分裂,比末路罪犯有趣多了。 孫佳文沖著她吹了一口氣,說:“那我問你幾個問題,你是真的么……” “難道你不是真的?”寇霜反而覺得奇怪了。這還是個虛無主義的靈魂? lux陰狠地看著她們,突然開口,問:“是你對那暴發(fā)戶告密的么?” “不是?!?/br> “那是誰?!?/br> 寇霜看了孫佳文一眼,沒說話。 墨鏡大哥突然報警,她也奇怪地不得了?,F(xiàn)在想想,應(yīng)該是孫佳文造假技術(shù)不合格,因此才會這么快被發(fā)現(xiàn)。加上后來的顏料脫落事件……大概也跟孫佳文這個直接執(zhí)筆者有關(guān)吧? 老春從后視鏡里看了孫佳文一眼,說:“那暴發(fā)戶是從盧老那兒知道的,是孫佳文技術(shù)不行?!?/br> lux冷哼一聲,說:“要是我手沒壞,就沒這回事兒了。” “報警的是你么?你跟你朋友夜探畫廊的第二天,警察就找上門了。還好那時候?qū)O佳文在市里,把所有的廢畫連夜搬走了,才沒有被警察掌握更多證據(jù)。” 原來還真的是那天打草驚蛇了……寇霜心里一沉。 “那你們現(xiàn)在回來,是為了找孫佳文拿畫的么?總不至于是要帶著她一塊兒逃命??上O佳文不光自己上了車,還帶了一個我。” 寇霜看了孫佳文一眼,孫佳文懶懶地說:“我是有事要問你,把你帶上車的可是她,你別看我?!?/br> 這算是承認自己的雙重人格了,老春和lux卻習以為常的樣子。 “聰明,”老春贊道,又長長地嘆氣:“老實說,我很為難。殺了你,不光lux手上要添條命,我們也不好逃。可不殺你,一回頭就能把我們給賣了?!?/br> 這話說得……寇霜立刻挺直脊背表水:“我絕對守口如瓶,不把你們的事情說出去!” “可惜不是我們這邊的人,”老春回頭看了寇霜一眼:“你那手機里,只怕有不少好東西吧?,F(xiàn)在還閃閃發(fā)光?!?/br> 聞言,lux看了寇霜的手機一眼,搶了過去??芩掷镆豢眨睦镆彩且豢?。 “哈?錄音?”lux似笑非笑地看了寇霜一眼,說:“果然機靈,有點后悔沒有早點拉你入伙了,現(xiàn)在立場截然相反,也只能殺了?!?/br> 這面包車里四個人,三個人都犯法,其中一人更是沾了人命,只有寇霜一個人清清白白。而這個時候,清清白白本身就是一種罪孽。 lux挑釁地看著寇霜,同時對著麥克風說話:“我叫吳碌為,我同伙叫張春來。我們造假賣假十幾年了,我還在臺灣殺過人,一個叫李強的。有本事來抓我們啊,哈哈哈哈哈……” 老春道:“謹言慎行。”卻到底沒阻止。 聽lux這樣說,寇霜心知不妙。若藏著掖著,說明自己還有一線生機。但對方這樣破罐子破摔了,就絕對要滅口了。 lux把手機扔在地上,拿腳后跟碾了碾,屏幕一黑,然后碎了。 lux的表情特別欠揍,還把臉湊到了寇霜面前,問:“要我賠么?” 寇霜有些憤怒,也有些害怕,但并沒有那樣真切。 她走神了。 她想:要是我真的死掉了,會讀檔重來嗎?還是回到自己的世界,或者就此塵歸塵土歸土? lux見到寇霜不那么“投入”地害怕,也有些驚詫。 這小姑娘這樣氣定神閑,是還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王牌嗎? lux伸手提起了寇霜的衣領(lǐng),厲聲道:“哭啊!你怎么不哭!你怎么不怕!” 寇霜瞥了他一眼,說:“抱歉,沒學過演戲,哭不出來。” “你在想什么?你為什么不害怕?!”lux面目猙獰,寇霜不害怕,他也就不能從中攫取安全感,他慌了,“你難道以為會有人救你嗎?你做夢!” lux的口水噴到了寇霜的臉上,讓寇霜覺得惡心。哪怕這具身體不是自己的,還是會覺得難受。捏著鼻子戴著手套撈屎,難道就不是撈屎了嗎? 惡心感讓寇霜的共情能力回來了些許,仿佛靈魂終于與身體融合。 寇霜皺著眉頭,將lux的手揮開,說:“滾?!?/br> 寇霜坐在矮小的座椅上,lux半站起身子,本來應(yīng)當出于劣勢,但lux從對方冷淡的眼神里,看出來了某種他無法理會的東西。 像是淡漠,像是強大。又或者……由于淡漠而升起的強大。 “l(fā)ux,別鬧了?!崩洗喊l(fā)話。 lux還是虛,拎起手中的扳手,就朝著寇霜砸過來。 卻被孫佳文阻止。 孫佳文雙手握著那扳手,說:“要殺也不是現(xiàn)在,我還有話要問?!?/br> lux頓了一下,一把推開孫佳文。 扳手重重地砸到寇霜的腦袋上,劇烈的鈍痛傳來。 隨后,寇霜失去了意識。 第17章 擋刀 醒過來的時候,寇霜被捆在椅子上。繩子勒緊了皮rou,很疼。 不知道過去多久了,也不知道這里是哪里。 唯一能做的,或許是在這兒等著人來救自己。 比如,宋暮雪。 寇霜皺著眉頭,心想:不對,至少我還能把案件給捋捋順。 從找實習遇見孫佳文開始,事情好像就發(fā)生了變化。本來應(yīng)該屬于自己的工作,被孫佳文搶去了——不,不能說“搶”,應(yīng)該是自己讓出去的。隨后,她跟魯刃甲糾纏不清,被孫佳文記恨。孫佳文將自己介紹到了畫廊工作。 因為自己學藝不精,在畫廊里賣出了一幅甚至更多的假畫,涉案金額至少在四十二萬以上。畫展結(jié)束之后,自己發(fā)現(xiàn)了畫廊里有鬼。借助魯刃甲逃脫出來之后請假。 老春和lux應(yīng)該是在這段時間里聽到風聲跑路的。因為監(jiān)控錄到了自己,他們似乎認為是自己主動告密,然而自己對此一無所知,到現(xiàn)在了都還不知道墨鏡大哥叫做什么。 那么,墨鏡大哥是如何知道那幅畫是假的呢? 與此同時,孫佳文給自己打了一個電話,應(yīng)該想拉自己入伙,但自己沒有接到。也許孫佳文誤以為自己是在拒絕,于是將信息傳達給了老春和lux。